第85章 结伴同一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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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说老谋深算的石顶富听来叶珩的话恨不能当场给叶珩一嘴巴子，就连石任意这般厚道的人也觉着叶珩多嘴，于瑶素听后心中将会作何感想？
而，于瑶素此时并无任何痛苦或是不悦的表情，她仿似没听见什么来着似得。“叶公子真会打诨，我与石公子泛泛之交，不过有过交集，也看重他的才华，故而时不时与他往来，若说做夫妻，恐怕没那份福气啊！”
年岁轻轻的于瑶素口中说出这般的话来，石顶富大为惊骇，他就料到于瑶素城府极深，不易对付，为了永绝后患，才下狠手，让常生钱假扮山贼将于瑶素和彩云劫持卖去了山贼手中，多少换来了十两碎银，这些银子都归常生钱。当然，如今常生钱失迹，于瑶素和彩云却平安归来，石顶富弄巧成拙，也该再想出法子对付这个年轻女子才好。
“珩儿，有些事你不知内情，就不要打诨了，表姨父我先和你吃下这杯酒。来！”说罢，石顶富抬起头来，整杯酒便朝自个嘴里灌去。
叶珩蒙在鼓里，当然不知，他嘻嘻哈哈又手指了指于瑶素，再嬉皮笑脸看去石任意。“表哥，你这位红颜知己真真对你格外看重啊！哈哈哈！表弟多嘴了，我不说了。”于是，他也仰起头来，一杯酒全然送到自个嘴里，咕嘟一声就听见已从喉咙咽下，去了肚中。
石顶富不好动气，只能藏怒含笑解围。“珩儿，你也别整日只顾着行商在外，也到了该成家立业的年岁了。”
不想，叶珩却来了劲，转脸就朝于瑶素说话。“表姨父说的极是，我说于小姐，你这般貌美如花，我叶珩见了都心动了，不过，嘿嘿嘿，我可不敢和表哥争你啊！就不知，于小姐你可有姐姐妹妹的，容日后让母亲请了媒婆去你于家提亲可好？”
于瑶素本不想搭理他，这会心痛如刀割，面色不显露，而叶珩还一旁闲扯，她索性便与他言说两句。“叶公子过誉，小女子寻常面容，哪有貌美一说。至于我于家除了我，尚有一胞妹，可惜芳龄十一，还不到谈婚论嫁的年岁。”
叶珩咂咂嘴，不无叹息道：“如此说来没指望了。哈哈哈！”
石任意总不作声就不对了，他适时开口说话。“瑶素，你失迹这大半年我......我托人打探过，只查出你在金陵，之后便再不知去向......”
原来这呆子并非绝情的人，还知道打探她下落，于瑶素心里舒缓了几许。“公子有心！不过，也没甚了不得，遭罪一趟让我和彩云越发珍视当下不易得来的好日子，从今往后，瑶素自会小心谨慎，谁想害我那是痴心妄想了。”说话的时候于瑶素偏生就瞧去叶珩，并未眸光朝向石顶富或是石任意。
叶珩大惊。“什么，于小姐，谁还敢害你？”
于瑶素借机颔首。“不错，人皆有一念之差的时候，正是这一念之差便会出现意外，后果更是让人难料。”
叶珩鬼精的紧，他仿似从中听出了些，因着，于瑶素好端端的在饭桌上说出话来的时候有些阴沉沉，暗有所指。不过，他知道自个和于瑶素头回蒙面，必不至以有甚过节，而表姨父和表哥和于瑶素认得是认得，但方才表姨父刚入庖屋时的反常举动令叶珩已想出什么来。恐怕他们之间有难以言说的过往，或是旁个不便告人的隐情。也或许是自个多心了，人家于小姐不知受了什么委屈，归来熟识的石家，随口提提自个遭逢并无不可啊！
“于小姐可打算报官？”叶珩故意试探。
于瑶素却摇头，面无表情。“不用，报官也查不出什么来。我觉着害我的人只恐已逃之夭夭了，官府又能去哪找到？”于瑶素心机深深，刻意乔话扰乱大家的心思，以免过于激化石顶富，暗中过招也该有个度，万一有甚闪失恐对自个也不利。就算她如今身上已备下可杀人性命的东西。
“那也不能让恶人逍遥法外啊！”叶珩再度言辞抗声，不过就是试探他们，看看谁会坐不住而暴露。
石顶富后背已冷汗直流，他就快抑制不了自个，仿佛听叶珩和于瑶素说话全是冲着他来的，对他这个幕后黑手早已一清二楚。
景况急切，石任意大体猜出，故此，他连忙岔开话题。“表弟莫再说那些了，明日还要早起，我们早早用过晚膳就各自回房睡吧。至于，瑶素此次遭遇了什么，你放心，待我大理归来我们再好好计较。”
于瑶素点首，丹唇便启。“好，就依公子的，我会天天为你和石大叔、叶公子祷告上苍的。”
她说话的时候就没瞧过石顶富，这女子看似城府在心，毕竟还是太年轻了，石顶富断定，她或许已经猜疑是他这个幕后黑手所为，故而，方才叶珩说及自个母亲打算替任意说媒的话理该已惹恼了于瑶素，从而，于瑶素怒火在心，言辞难以克制，脱口而出谁人有害她之想。
“多谢于小姐对我石家人的关心，石大叔我一旦归来，自会对你们有个交代。”至于什么交代石顶富没明说，是他打算承认自个是幕后黑手？还是他打算让石任意和于瑶素谈婚论嫁？
“小姐，何必让石公子和这位叶公子也不辞辛劳赶去大理呢？要不就让奴婢明日回府上拜请老爷安顿人马陪护石大叔一人前往大理寻回孙大婶也就够了。何必石公子和这位叶公子都要受那行程劳苦，不值当啊！”彩云趁间出谋。
于瑶素怎好应承，这是人家的家事呢！但她趁间双眸变得温软，含情看去石任意，只此而已，算是提点，他就别跟去了，于府会出手相助。
不料，叶珩却当即贰言，坚定道：“于家好意我们心领了，已定好的事怎能临阵改变？我们三人一道前往各有道理，若于府插上一杠子反而变得没趣了。于小姐切莫操心，我们去去就回，你只管安心留在椒城，若你还在石家，归来我便让表哥请你我去酒肆吃酒去，若你归去椒城于府，我和表哥就去你于府拜访你，于小姐可要做东，管待我和表哥咯！”
于瑶素没好气，而从她丹唇之中那跳动的小舌反倒说出令人适耳的话来。“于瑶素出于好心，怕你们都去受苦，既如此，瑶素只管听你们的佳音，若一道前去就去吧，但缺人缺盘缠的话尽管对我说，我于家一定鼎力相助。”
“好，于小姐看似小家碧玉，但你这份豪迈的情怀丝毫不输任何男子啊！就凭你这番话，我叶珩佩服，我要敬你一杯酒，先干为敬，小姐只管小口抿上一口，意思意思在下便足矣！”说罢，叶珩举杯，那满杯的酒再次灌入自个嘴中。
权当看戏，石顶富其实才是那个最不想前往大理的人，但他知道，自个无论如何都难逃与孙桂花见上一面的必要。
“叶公子豪爽，奴婢家小姐不善饮酒，她这杯酒就让奴婢代劳。”言毕，彩云将于瑶素面前的杯中酒倒入一旁的空杯之中，她扬起头来，那酒便入了她的口里，顺着喉咙滑入肚里。
丫鬟就是丫鬟，逞能可就无趣了，叶珩鄙夷的眸光算是对彩云掺和的不屑。
自个忠心耿耿的丫鬟替自个出头，于瑶素怎能不替她撑腰？“好彩云，我的好妹妹，你千万别同叶公子拼酒，我看呀，叶公子乃是海量的人，你焉能比得不过他？不过，彩云勇气可嘉，本小姐都自感不如你这份豪气哟！”
听言，叶珩急忙自谦一番。“别别别，于小姐谬赞，叶珩哪有什么酒量，不过贪杯，见着酒便忍不住多吃几杯，一旦吃多了就醉了，若真醉了有甚不妥的地方还请于小姐多多担待。”
“好说，好说，我不是那种小气的人，叶公子尽管放心，至于，方才彩云有心袒护我，还请叶公子见谅，莫要同她一般见识。”
“不敢，不敢，于小姐这话便是见外了，叶珩也对彩云的这份忠心由衷感喟呢！”叶珩说罢，又哈哈大笑起来，但他的眸光却转向石任意，似乎等着石任意和于瑶素说些什么替他解围。
彩云自知僭越了，故而不敢再作声了，侍立于瑶素身旁。
这边，石顶富老眸扫了扫，他已瞧见于瑶素实则就盼着石任意明日留下，若此回赶去大理，说不准要耽搁到什么时候，她却反话佯装，可鉴心机太深。如此，哪怕日后她真有缘分和任意成婚，任意也绝不是她的对手，只有受尽屈辱度日的份了。为了儿子，他拼了老命也要阻止他们，于瑶素想嫁给石任意除非他石顶富咽气了为止。
“哎呀！彩云的话也有些道理，我去寻妻，却要你们两个小辈跟着，这不就要耽误了你们的事儿了吗？算了，明日你们两个都别去了，我一人去就成，假使在路上有甚么不如意，艰难的我必然书函一封交由驿使送回，你们再见机行事。”石顶富亦反话假说。
先前已定下了行程，不想一个于瑶素赶来，他们就乱了筹画，叶珩实在不甘心。“表姨父，您寻妻不假，可没最亲的人陪您一道去寻，假若有甚变故谁给您出谋划策？”
于瑶素不言，她仍在暗中估量，石顶富究竟是不是幕后黑手，从一进庖房起，极有可能便是他，而方才又劝石任意和叶珩留下，好似不在乎她和他儿子独处的机会又让人觉着他不像幕后黑手，否则，为甚不趁此机会，带走石任意，让她---于瑶素久等石任意不归，石顶富还能在此去的路上，说尽于瑶素的坏话，使得石任意对于瑶素彻底断了念想？
“不过就是见上桂花，她到底为甚离家出走，若有冤屈我这个做丈夫的还能不替她出头？若她有心离开我，情有可原的话，我或许会体谅她，真到那一步，我也会善加处置，给桂花一个交代。”石顶富大言不惭，在小辈们面前将自个说的光明磊落，仁义之至了。
石任意看似呆呆傻傻，实则他心下什么都明白，不愿说那些个是是非非罢了。静默不言，就等旁人说些什么，之后适时而动，下定主意。
“表姨父，依孩儿看，表姨母理当有冤情，您还用多疑吗？”其实，石任意在叶家的时候已和盘托出，说出孙桂花不知何故人在大理，单凭石任意猜测估摸着有人加害，叶珩听言，稍作剖断，已十成认定孙桂花离家出走有难言之隐，且就是遭受谁人的暗害，至于是不是表姨父，唯有去了大理寻到表姨母，问明真相，就能水落石出。若真的是表姨父对不住表姨母，那时候，就凭他叶珩小小年岁就在外头闯荡，做人做鬼就由不得石顶富和石任意能阻拦了。
人情薄如纸，叶珩心下也明白的紧，看似和石顶富、石任意客气万分，真到翻脸的时候叶珩已暗中提点自个万不能有丝毫后顾之忧。
石顶富知道叶珩此话的用意，既要应付心机深沉的于瑶素，也不可小看了叶珩，这两人都是外人啊！只有任意才是自个的血脉孩儿，真遇难事才能指望。
“我见上你表姨母，真有冤情，我会替她出头，不论谁敢害她，我石顶富决不轻饶。”言罢，一口酒吃下，目露凶光，对着酒桌，并未瞧去谁人。
“好，既然如此，我们便一道同行，绝不分开。”瞥了一眼彩云，叶珩道：“假使于小姐觉着留在石家寂寞，不怕一程辛劳，愿与我们同往，我们也愿为你采买马车，结伴而行，与我们而言也多了个说话的人，多了个出谋的人，不知于小姐意下如何？”
结伴同行？人家千金小姐，到处乱跑成何体统？叶珩真会打诨，但这次叶珩脸上毫无笑容，决计是有心试探。
情知叶珩在试探自个，于瑶素却浅笑回应。“也成，我就随你们同行，去一趟大理。”
大惊失色，彩云可不想于瑶素再外出，以免惹出祸端，赶紧规劝。“小姐万万使不得，此去千里之外，路途遥远，且一路艰辛难料，小姐千金之躯哪能受那份罪？您还是留在石家等公子、石大叔归来吧！他们出去的时候，奴婢也要陪小姐回于家去瞧瞧，有些事，小姐也该......”
“不用了，你上昼不是已对府上的人说的清清楚楚了吗，剩下的事不是你我能操心的了的。此去大理，彩云务必随本小姐一道，切莫回拒！”
“这......”彩云一脸为难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