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殷五娘蒙羞(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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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闱”将近,石家如今却只剩下父子二人各自心思重重。石顶富归来,神魂落魄,石任意如何相问,石顶富都守口如瓶,不肯吐露半点外出遇上甚么苦厄的事。只不过,石顶富成日里死气沉沉,眸光呆滞,石任意断定父亲必然遭逢不测了。
话说石任意万万猜不到父亲便是那花费三千两银子也要置何重越于死地的背后主谋。他误作父亲行商不顺遂归来。
再者,奇了怪的是,他与父亲二人一道外出归来之后,便四方打听也没了孙桂花的下落,这女人家好端端不留家中,会去了何处呢?父子二人毫无端绪,已托人打听了近三月,仍无消息传来。
家中雇佣一四十来岁的下人婆子,专司庖房爨炊,帮着拾掇家中物什倒也勤力,用过晚膳便归去自个家中。这下人婆子家中排行老五,故名唤---殷五娘。说来,殷五娘寻常与孙桂花交集颇密,皆乃是非婆,东家长西家短的,因此,昔时,少不了与石顶富熟识,故而他特地用她,给她些银子。
殷五娘家中贫瘠,夫妻二人都是农人,且还是长工,石顶富肯花银子用她,求之不得,每日天不亮便跑来石家,忙里忙外的。
孙桂花纵然成日里不待见石任意,对石顶富也尖酸凶狠,念在父亲跌入山崖的时候,孙桂花义无反顾跳下去救回父亲之后,石任意对孙桂花便平添了几分好感。
看去殷五娘忙里忙外,仿若眼前的女人家便是继母---孙桂花。恍惚之间,父亲已起身,他四方探寻孙桂花不果,如今最为紧要的便是儿子将要面对“秋试”,石家祖祖辈辈穷困不堪,从未出过达官贵人,就指盼任意“秋闱”榜上有名。
不言不语,石顶富垂首丧气赶来庖屋,坐在了杌子上,端起殷五娘盛好的一碗稀饭,对着买来的烧饼、油条便大口用下。
双眸充盈着严父的无如,历来父亲高拔傲然,整日都欢天喜地的,吃酒,赌钱,闲话不尽,可如今,父亲好似换了个人,除却寡言之外,更觉心思重重。
“任意,你快快用早食,用完别去山中,就在家里攻书吧!时日不多了,你万万要忍耐些,只消“秋闱”榜上有名,我石家从此就不再被人瞧不起了。”
“孩儿遵命,绝不让父亲失望,就在家中攻书,直到秋闱之后。”
他无法再与父亲斗怒,单凭父亲如今这般模样。
“好!意儿乖顺,为父盛感欣慰。”一个转头,慈爱的眸光瞧见石任意。“儿啊!你也别管于瑶素了,那女子和你如同半路夫妻,不可尽信,不声不响走了,怕是嫌弃我们家小业小回娘家去了,你用心过了“秋试”,为父为你找媒婆寻个好姑娘家的,容貌、家境决计不逊色于瑶素。”
摇摇头,石任意苦涩一笑。“父亲,孩儿自有主张。”
“啊?”石顶富蹙起眉头,心中立时不悦起来。不过,石任意才是他这辈子的身家性命,自个做尽恶事,到头来无非是为了儿子有个优渥的家境,能读几年私塾,还能衣食无忧。想起曾经,他娶回孙桂花之后,父子之间素日里便更加冷漠,无甚话多说。
当下,石任意已十九岁的男儿,自有主张就自个做主吧!反正儿女人生大事哪个能饶过父母之命的?一时由着他,待秋闱之后,他这个父亲还是要做主的,儿子还敢不从了不成,再个,于瑶素早被卖去千里之外的地方,想要归来,恐怕比登天还难了。
父亲也没多话,石任意低首加速了吃喝,须臾间便起身要回房去。
殷五娘未等石任意离开,她已从石任意的屋中赶回,定然已去洒扫干净,这会她打算回庖屋用早膳。
“石公子,您慢点,茶水沏好,已泡上,您去之后需用心攻书,五娘我就不去讨扰了。”
“多谢五娘!”石任意对待殷五娘那是礼数周全,从未当她外人看待,儒者之礼仪尽显。
殷五娘知道石家的大抵,因着昔日孙桂花唠唠叨叨,这石家的底细她怎会不知些呢?
“哎哟哟,后背有蛛网。”殷五娘眼尖手快,瞧见石任意疾步踅回自个屋中攻书之际,速跑了两步跟上,汗帨就掸去蛛网。
石任意回首憨憨一笑,算是谢过,殷五娘瞧着面前俊雅脱俗的石任意亦比之亲儿子还要喜欢。
适意含笑,转身就回了庖房,这儿石顶富仍在垂首用早膳呢!
掸掸衣裳的灰尘,殷五娘端起粥来站立一旁才敢受用。
石顶富心思深重,他亦念在她与孙桂花交好,遂待她几分客套。“五娘请坐下用早食,莫要见怪。”
“不可,不可,石大哥别管,我到你家来是做下人的,怎敢与主人一道上桌用饭呢!”“呵呵呵!”殷五娘活泛,相貌虽然无甚可推敲,普普通通,但她来了石家之后,石家父子都与她和睦。
“怕甚么?我让你坐就坐,我可没当五娘是下人,你坐下吧!”石顶富说话竟个抗声了起来。
那殷五娘想想曾经,她赶来石家都算客人的,如今孙桂花不知所踪,她受石顶富雇佣,既是下人,也能算得上是半个客人。也好,石顶富发话了,她还扭捏个甚么?
坐下是坐下了,但她在石顶富面前可再不似昔日的那份客人模样,坐下亦弓着腰,低着头,轻声轻气的,小口小口用早食。
这三个月里,石顶富亦甚少去县城,甚少去见郑杏娘,去一回,丢下十两、二十两白花花银子便归来,心心念念着儿子秋闱大事,家中孙桂花这个女人家又不知去向,他一个中年男子,没个女人家在他耳畔唠唠叨叨,也没了女人家和他卿卿我我,这份忍耐怕是快要令他无法再忍耐下去。
担惊受怕,就不知何重越甚么时候突兀赶到他石家,不仅要替他父亲报仇雪恨,还着断了擘指,这仇上加仇,石顶富怎敢长此以往安心留在坝沿村?唯待儿子一举高中,当了官,他便随儿子离开,到那份上,有了官家那些个手下护着,他---石顶富才敢无忧。
约略是随意抬首多瞧了眼殷五娘,今早便无形之中好似生就莫名臆想,这殷五娘好似是孙桂花归来,正坐在他的面前用早食。
他想避开,不去思念孙桂花,但,兀地,心下生出一股恶念。即使他已然垂首,再用完最后的稀饭,打算出门去赌坊。
“五娘,我石顶富待你如何?”
殷五娘噙笑点首。“哎呀!多亏石大哥雪中送炭,替我家度过艰难。”
“嗯!你说桂花究竟去了哪里?为何一直不归?她是不是遭逢了甚么?”
殷五娘就怕他提及孙桂花,因着孙桂花一旦归来,还需她留在石家当佣人吗?“这……这我哪知她去哪了呢?按说桂花也真是,好端端的,就没了人影,丢下夫君、丢下继子,这心怎么想的哟!”
石顶富猜测,或许,孙桂花厌倦了他和石任意,在他父子二人离开之当口,下定了决心,一去不返,如今恐已遇上可意的男人,嫁作人妻也难料。
但,猜测而已,仅此不可定论,他仍然托人四方打探。
“五娘,你家男人待你如何?”
他怎会好端端问起她家男人呢?受雇之人,也行石顶富好意相问,殷五娘遂直言,愤愤然道:“哼!那个没心肝的,只管吃喝疏懒,家里的琐事他一概不问,好似这银子能天上掉下来,不愁捡到,若不是石大哥这会雇佣我做下人,我家老小就差去沿街讨饭的命了。”
“哦?”石顶富怎能不知,穷苦人家的艰难,他到了作奸犯科的地步,皆因活不下去,才铤而走险,也是自个谨慎过人,官府一直都难查出他的恶事来。
“石大哥,你放下碗筷吧!去赌坊玩两把,这儿就交给我好了。”殷五娘依然噙笑。
还别说,殷五娘相貌平平,这笑起来好看了许多,也似花儿一般勾起了石顶富的邪念。
突兀,石顶富从袖中取出十两白花花的碎银。“先前,我应承过每个月把你三两银子,从今儿起,我每月再多加十两。”
殷五娘瞧见白花花的银子那是喜不自禁,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
心下冷笑了起来,石顶富断定她想要这十两银钱,索性,他起身,令人不齿的话随意就出口。“五娘,天上不会无端的掉下银子来,银子是挣来的!你该懂得报答才对......”
“嗯嗯嗯!”她只晓得点首,眼中也只有银子。
“你明白就好,五娘,你……我这会不急去赌坊,你来我房中吧!”
殷五娘再度点首。“嗯!多谢石大哥照拂,你尽管说,还要五娘我做什么,做牛做马也要报答石大哥您呀!”
“那还不快快去我房中,等甚么?”
“去你房中?”殷五娘眉头一蹙,眼珠子转了转,她不傻不痴,不想石顶富竟然动了这般邪念?兀地自个就捂住了自个的脸。“哎哟哟!石大哥你……你这竟让人羞死了,你……我不要这银子了。”言毕,殷五娘起身就背对着他。
他以为殷五娘爱钱如命,见着银子甚么都会答应,怎料,这会又变卦了,也顾不了许多,他身旁没个女人家,这些时日再为何重越担惊受怕,更顾及儿子秋闱,自个一再忍耐,今日决无再忍耐之理,不必在乎其他,她敢拒绝就强来。
说时迟那时快,石顶富索性就将庖房的门栓下了。转身,面对惊悚不已的殷五娘。“你今日答应也得答应,不答应也得答应。”
“啊!石大哥你……你这……我喊人了……”
“你敢!”他恶狠狠瞪着她。“你若胆敢喊人,我便说是你勾搭了我,嫌弃把你十两纹银少了,遂不知廉耻与我争执。”稍缓了缓,石顶富换了副神色。“五娘,你就成全我吧!桂花只怕有去无回,不是丢了性命就是跑了,你若肯委身于我,日后,你与你那不争气的夫君一刀两断,我待我儿任意做了举人,便带你离开坝沿村,去外地享福去,这不好吗?”
说来如此诱人,殷五娘听之,眼珠子乱转,心中更是一团乱麻,她颤巍巍的立在原地不知所措。
好听的话说了些,他便上手了。
须知,殷五娘素日里同孙桂花闲扯那男男女女的丑事,但真个临到自己,她却惧怕了,家中上有老,下有小,她一妇道人家为了几个银子就任人宰割?莫说石顶富恐怕得了手之后会嫌弃她样貌平平,就算不计较,她的公婆、夫君、孩儿们怎么办?石顶富会大仁大义的都给以帮衬吗?
不成,自个乃娘家妇女,绝不能任由他人对她做出无耻的事来,别说十两,纵然千金在她眼前,也不能屈辱受制。
奋力推开,她断然回绝。“石大哥,你休想。我……我绝不是那些个下三滥的娼妇,任由你欺辱,你若再敢上前,我……我便是死在你家中也不让你得了半点便宜。”
这般节烈?石顶富万万想不到啊!然,恶念成形,他不甘心错过。他可是生的高大健壮,一身的蛮力,真要强来,殷五娘决无逃脱的机会。
话不多说,上前一个用力便将殷五娘抱在他宽阔的怀中,右手就堵去她的嘴角。“五娘行行好,成全了你石大哥我吧!”
“唔……”她已不受自制,能使出多大能耐就使出,只盼从石顶富怀中挣脱。
虽然,石顶富体壮,但殷五娘一气挣扎,他实难轻易得手,好话还得多说。“五娘……五娘,我的心肝宝贝,石大哥不会亏待你的,一会完事,我便送你一金镯子,绝不食言。”
跺脚,她那是右后脚跟猛力就踩去了石顶富的右前脚掌。
“哎哟哟!痛煞我也!”石顶富慌了神,痛的只管抬脚鬼嘘,双手自然松开了她。
殷五娘以为摆脱了恶念烧身的他,欲图乘间就逃出庖房了事。然,她小瞧了石顶富的无耻。
恶狠狠啐了一口,石顶富发起了狠,上前,他拿起搭在碗橱边的两块抹布,不等她拿起门栓,抹布就捂在了她的嘴巴上。
无法嘘歙,心下憋堵,身后体壮的石顶富再用力抵住,她不易动掸,犹如快被人宰杀的牲畜,又急、又悲、又羞、又怕,她已乱了心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