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4章 裴家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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参加完乔迁宴，宋师长回到家中。
他来到书房，取了放大镜在华国地图上仔细寻找。
最后久久停留在南方一个叫宣南的小县城。
“笃笃”敲门声，宋师长的夫人张素琼端了一碗解酒汤进来。
“又在想裴家的事？”
宋师长嗯了声，“也不知那个孩子现在在哪里？县城再小，也有几十万人口，裴怀远夫妇这次南下，怕是困难重重啊。”
“有线索总比没有的好，裴老太太如今就靠这个消息吊着命呢。”
张素琼把醒酒汤放在桌子上，视线看向地图。
裴家的事，她也有所耳闻。
那是二十多年前，华国百废待兴，裴怀远夫妇突破国外重重阻挠，才得以脱身回到祖国投身西北基地建设。
可就在他们动身前往西北基地前，倭国潜伏的特务组织绑架了他们年幼的孩子，威胁夫妇俩交出机密图纸和研究数据。
为救孩子，他们伪造图纸进行交换，可惜被识破。
特务收到的命令是，拿不到图纸，就击毙裴怀远夫妇，不能让他们活着去基地。
上面赶到的时候，裴怀远左胸中弹，奄奄一息，被送往医院抢救。
特务组织成员一共四人，击毙一人，活捉两人，还有一人逃跑了。
被抓的两个特务供出了藏孩子的地点，可等他们赶到，早已人去楼空。
任谁都能想见，三四岁的孩子，落在特务手里，十死难生。
可没有找到尸体，就有希望。
国家安全部门、军方、警方还有裴家自己的人，一直都未曾放弃寻找那个孩子。
一找就是二十年。
了无音讯。
直到前不久，祁焱从火车上抓到的那个特务被带回审讯，事件才有了新进展。
原来他就是当年逃走的特务。
他带着被迷晕的孩子，一路逃往南方山区，因为身上携带了无数伪造的身份证明，躲过了重重搜查。
特务之所以没杀孩子，是因为还想利用他引诱裴怀远夫妇现身，没想到的是，那个孩子表面上装的乖巧，实则一直在找机会逃跑。
张素琼双手合十，“万幸那个孩子机灵聪明，醒过来后，趁着特务不注意逃了。”
只是特务下的迷药剂量太重，孩子醒过来后记不清父母家人，也找不到回家的路了。
宋师长在地图上画了个红圈，“根据供出的线索，那个孩子最后消失的地方就在宣南县城的一个小村庄。”
“那个孩子乖巧机灵，肯定会被好心的老乡收留的，若是平安长大，这会儿应该已经结婚生子了。”
张素琼在心里默默算了算年龄。
“老宋，你说巧不巧，特务是小祁抓回来的，他老家刚好也是宣南的，就连年龄，也和那个孩子差不多。”
提到祁焱，宋师长眉目舒展了些，“如果那个孩子能像小祁一样事业有成，家庭美满，就好了。”
张素琼突然道：“小祁最近有任务吗？不若让他陪裴家人去一趟宣南，他对那地界儿熟悉，能帮上忙。”
宋师长摇头，“一是时间，裴怀远夫妇今晚动身南下，安全部门和警方都派了人协助，二是军区确有任务要交给小祁，他腾不开身。”
“什么任务非得小祁去？你手底下那么多兵，就可着小祁用，裴家这些年多不容易啊，老太太临终前就想见孙子一面……”
张素琼一般不多嘴军区的事，今天算是破例。
实在是裴怀远夫妇太苦了。
就那么一个孩子，生死未卜，他们还必须忍着生离的痛，扎根苦寒的西北二十年。
也就是这两年国内外形势好些了，他们才被允许离开西北。
承受着这样大的牺牲和重担，他们在西北基地做出的傲人功绩，却无法对外大肆宣扬，就连她，也是从自己丈夫口中才了解一二。
宋师长端起醒酒汤，“张素琼同志，不能因为你的私人感情，就左右军区的决定。”
“好，就你大公无私，”张素琼有脾气了，从他手里抢回醒酒汤，“喝什么喝，要喝自己煮去！”
她的私人感情左右不了军区决定，还左右不了一碗醒酒汤吗？
“嘿，你这老同志！”
宋师长一口醒酒汤也没捞着。
其实在这之前，他和张素琼有过相同的想法，但首都那边的指挥调令提前来了一步。
自军区后山陆续挖出几个黑桶后，下游水源附近也挖出了和后山一样的黑桶，有村民在饮用被污染的水源后，出现了腹泻腹痛的症状，严重的脏器衰竭，经医院抢救无效后死亡。
当地公安部门发现一伙身份可疑的人员，上报至军区，同时，在审问特务过程中，对方又吐出了几个掩埋地点和行动计划。
显然，这是一场横跨二十年的阴谋。
倭国弹丸之地，得不到的山川良田，他们就要毁掉，拉上别人陪葬，其心险恶，当诛之。
*
家属院，苏团长家。
“永珍，豆豆的死和你无关，算我求你了，放过自己吧，要是孩子看见你这个样子，该有多难过，你让他怎么安心的走？”
苏志军颓废地靠坐在地上。
袁永珍手里拿着豆豆的衣服，眼泪止不住地流。
“怎么会和我无关呢？是我自作聪明，给他吃打虫药，要是早点送去医院，豆豆就不会离开我们了……”
“他喝了被污染的水，就算你及时送他去医院，也…救不活…他太小太脆弱了，身体根本抵抗不了那些化学物质。”
苏志军声音哽咽，哪怕事实再残忍，他也必须说出来。
他已经失去了孩子，不能再失去妻子。
因为涉及到豆豆死因，袁永珍在签署保密协议后，政委就找她谈过话。
他们在后山一条小溪附近也挖出了黑桶，而那天，袁永珍带豆豆去后山玩，豆豆喝过那里面的水。
如果烧开了还好些，可偏偏豆豆是直接喝的。
下游那个死亡病例也是三四岁的孩子，和豆豆的情况一样，及时送医了，依旧无法挽回。
“害死豆豆的，是可恨的倭国人！”
苏志军双眼猩红，一拳猛地砸在地上。
“豆豆，我的孩子……”袁永珍将豆豆的遗物紧紧贴在心口，放声大哭了出来。
她哭得声嘶力竭，浑身颤抖，仿佛是要把压在心里的苦和痛全部哭出来。
苏志军将妻子抱进怀中，“哭吧，永珍，哭出来就好了……”
他通红的双眼望向窗外，目光坚定。
豆豆，爹一定会为你报仇。
良久，袁永珍才止住哭声，失魂落魄地靠在苏志军怀里。
失去孩子的夫妇，互相支撑着取暖。
苏志军轻声道：“等我执行完任务回来，就去请姚同志帮忙给你治病，无所谓能不能再有孩子，调理了身体，你每个月也能减轻些病痛。”
“好不好？”
袁永珍犹豫了会，点了点头，“这次又是什么任务，有危险吗？”
苏志军帮她擦眼泪，“普通任务，不用担心。”
他打报告申请了去下游参与任务，危险未知，但就算豁出命去，他也要把那群狗日的倭国人抓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