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轨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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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利来闻言，稳了稳心神，转身对着靖王道：“王爷、这中间一定有什么误会，此乃犬子钱盈，不是什么坏人。”
言均继续说道：“王爷，下官在抓这三个人时，这钱公子跑得慌不择路，他随身包袱被我扯了一下掉在了地上，下官找到了这个，请王爷和钱大人过目。”边说边将没有系好的包袱放在地上，打开四角，映入眼前的是银子和几件衣服，言均将银子呈放在桌上，那赫然是“官银”，整整十锭官银.......
“那是我的银子，还给我，”那钱盈还准备上来抢，被言均一只手挡住去路。
在看到银子的时候，钱利来心中好不容易稳住的心神彻底垮了，整个人像是失去了支柱，一下子瘫坐倒在地上，完了，这下彻底完了，这逆子是哪里来的这官银？
就这样还敢打赈灾白银的主意？看了一眼瘫在地上的钱利来，萧启明笑了，这真是得来全不废功夫，他站起身：“言均，将钱府所有人全部押回大理寺审讯，不可放走一个。”
“是，王爷。”言均领命而去。
除了钱利来、钱盈以及最开始抓到的两人，看着跪了一院子的女眷和下人，个个低着头，胆子小的已经哭了出来，李青皱了皱眉。
得亏出来时带足了人手，否则这么多人怎么押回去还是个问题，言均心里想着，核对了手中的名册后对萧启明拱了拱手：“王爷，钱府上下二十三口人全部在此，无一漏网。”
那钱利来此刻跪在院子里，衣服也皱了，眼神涣散，还不住的发抖，萧启明面无表情：“全部押回大理寺进行审讯，将钱府封了。”
霎时，哭喊声、求饶声响彻整个院落..................
以钱利来为首的二十多人自钱府鱼贯而出，所有人耷拉着头，被大理寺的人押送着去大理寺，最后两名差役封上了钱府的门离去后，李青一直站在门口一动不动，脑海中还是院子里女人、孩童的哭泣声，以及战战兢兢的模样............
“怎么了？可是哪里不舒服？”看见李青站在那里也不动，整个人仿佛被一股悲伤的气息笼罩，萧启明走过去看着李青
听到声音，李青稳了稳心神，勉强笑了一下：“没事，王爷必定还有诸多事情需要忙，我就先回去了。”随即拱拱手，走下台阶离去。
他刚才的样子，没有叫我殿下，叫我王爷，他怎么了？看着已经走远的言均等人，萧启明心想，先办正事要紧，晚点再问问他怎么了？
青庐
今天的生意格外好，看着进进出出的人手里都提着药包，站在外面的李青没有笑，药铺的生意好不是什么好事。
“小舟，你昨夜没睡觉偷牛去了，又打瞌睡？”李青刚进门就看到一个小伙子一手拿着药材，一手握着刀正在切药，眼睛还迷糊着，小伙子听到声音吓得一个激灵，看见李青迎面走来，顺带敲了一下他的头，“你不要手了？还是你觉得你老板我华佗再世，断了的手能给你接好？走开，我来切”。李青将小伙子推开，开始切药，“站在那干什么呢？快回去好好睡一觉，明天如果再这个样子，你就不用来干活了，从哪来回哪去。”
原本还昏昏欲睡的小伙子瞬间清醒了，哭丧着脸：“公子，不，李大夫，别赶我走，我就是、就是...........”
“行了、行了，你也别吓唬他了，不是今年有秋试嘛，小舟白天在药铺干活，晚上回去看书备考呢。”正在给顾客开方子的老者替小伙子解了围。
小舟不好意思的低着头，看着自己的脚也不敢看李青，对哟，想起昨天跟凌霄的承诺，李青笑了笑：“唔，小舟不错嘛，有志气、有抱负，不过你这晚上看书备考也不可太晚，否则白天也没精神，而且你如果不休息好，你看再多的书，最后能记住并运用的有多少呢？”
李青走到他跟前，拍了拍他的肩膀：“这样吧，你呢，每天可以提前两个时辰回家，这样你就多两个时辰看书了，晚上也需要早点歇息，白天不允许打瞌睡，这很危险知道吗？”
小舟喜出望外，忙对着李青连续鞠躬：“谢谢李大夫、谢谢李大夫，你放心，我一定合理安排时间，白天不会再打瞌睡了。”
“哎哎哎，行了，再鞠躬，我就收回刚才的话了，今天你先回去吧。”李青赶忙扶住他，生怕他给自己再行个大礼。
“哎呀，忘了、忘了，你看我这记性，公子，有人找你。”老者一拍脑袋，皱着眉对李青说
“李叔，谁找我？”李青看着老者，又看了看四周，果然看见一个年轻公子坐在角落椅子上，不过是背对着自己，这背影好像在哪见过？李青狐疑的走过去，边走边想，在哪里见过呢？
还没走近，年轻公子转过身，一脸笑意的看着李青并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九...........公子，好......”话说出去看见手势，硬生生的收住并改了称呼。
李青引着年轻公子进了药铺里面一间屋子，立即躬身行礼：“李青见过九殿下。”
“李大夫免礼，”来人正是九皇子萧正衍，他扶起李青：“上次元府一见，李大夫怎的愈发生分了？”
李青笑了笑没回答，只是引着他坐在椅子上：“殿下稍等片刻，我为殿下泡茶。”说完就端起茶具开门去了庭院，萧正衍看到这间屋子不大，但是布置的简单整洁，靠墙并排放着两个架子，一个架子上放着书，一个架子上放着草药，再就是自己坐的这两张椅子和一个桌子，靠窗有个软榻，上面放着一张小桌，桌上有本药经。
整个屋子有股淡淡的药草清香，令人心旷神怡，再看洗好茶具正在泡茶的李青，他放了几颗黑色的干果实到茶壶，加入清水先洗了一下倒掉后加入开水，倒了一杯茶放在萧正衍面前：“殿下请用茶，黑枸杞，请放心喝。”
看着站在一旁的李青，萧正衍笑了：“李大夫坐吧，这是在你家，哪有你站着，我坐着的道理。”
李青拱了拱手：“不敢，小民一介布衣，怎可与殿下同坐。”
“李大夫与五哥都没有这么生分，怎的换成了我，就这么生分了？”萧正衍假装怄气的看了他一眼。
不知怎的，李青突然想起了这段时间以来和萧启明同吃同住同行，甚至有三个晚上都同睡一张床，虽然没发生什么，但是没来由的李青的脸微微红了，这一切自然都落入萧正衍的眼中。
看来，五哥和这位李大夫关系匪浅啊.........
李青清了清嗓子，还是没动：“殿下说笑了，殿下此次来找小民，不知所为何事？”
萧正衍站起身，对李青行了一个躬身大礼：“请李大夫收我为徒。”
看见萧正衍行这个大礼，李青飞快闪到一边，吓得说话都结巴了：“殿、殿下，这是做什么？小、小民会折寿，而且小民只是一介江湖郎中，哪敢收殿下为徒？”说罢，从侧面扶起了萧正衍。
萧正衍顺势站直了身体看着李青有点吓到的样子：“正衍在元府见识了李大夫的医术，所以想跟随李大夫学医。”
李青稳了稳心神，“殿下矜贵，即便是学习什么也是由大宸最好的师傅来教，小民一直以来都是不务正业，在医术上面也没有什么建树，连个小徒都不敢收更不用说教殿下了，还请殿下不要怪罪。”说罢也对着萧正衍行了一个大礼。
萧正衍没说话，只是走到窗前，看着庭院里的芭蕉树.............
李青保持着姿势不敢动，正在回味自己是不是哪句话或者哪个字得罪了这位九殿下，这可如何是好？
萧正衍走过来双手扶起李青：“是正衍唐突了，李大夫今日可以不必答复，不过还请李大夫好好考虑一下，正衍自幼学习四书五经，肚子里虽有些墨水，但是一直想做一个对百姓有用的人，而不是养尊处优的纨绔子弟。”
李青看着眼前这个九皇子，身上没有纨绔子弟的陋习和风气，且眼神清澈坚定，讲的话也让人如沐春风，不由得在心里叹了口气，正因为这样才不好拒绝。
“此事非同小可，还请殿下三思。”李青还是想试着拒绝一下。
萧正衍没说话，只是看着他笑了笑，“今天来打扰李大夫了，正衍还有事先告辞，改日再来拜访。”
“李青送殿下，”
看着远去的马车，李青突然感觉冥冥中好像有一只无形的大手把自己推离了原来的轨道，不知未来是怎样？他摇了摇头，未来本就是未知的，人生本就无常，过好当下就行。
“公子、王爷吩咐我护送公子去与他汇合。”魏广不知什么时候来到他旁边。
李青点点头：“劳烦魏大人等我一下，我去取个东西。”
没想到公子这样称呼他，他有点受宠若惊，“公子不必客气，叫我魏广即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