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7章 龙王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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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王的事儿，谁能管得了？知府大人跟他们谈，也都遇害了！”
连官府的人都杀，真是岂有此理！
李斩又问，“他们要多少香火钱？”
老者叹了口气，道：“听说是一百万香火钱！”
一百万香火钱，将近一千万两白银！
就算是把整个徐州城卖了，也弄不出这么多钱来。
更何况，徐州现在是唯一供供奉龙族之地，龙族这么胡闹，是想断了自己的香火吗？
“那城中现在没人管了？”
老者道：“现在徐州城就是龙王庙在管，有钱人交钱交税保平安，没钱人拖家带口四处逃难讨生活。唉！”
三人来到徐州城。
城门口有一队道士，对所有往来出入的人收税，每人一百文，美其名曰龙王税！
龙王收税？真是离了大谱！
连浪也觉得愤然，便要上前理论，李斩却拦住了他，交了三百文钱，进了徐州城。
徐州城本有十万人，周围有三个县衙，几十个村落。
来的路上，李斩看到有些庄稼一片荒芜，颗粒无收，有的庄稼则是满仓满谷，长得喜人，这令人有些不解。
当看到龙王庙门口，有人在卖降雨符时，他们恍然大悟。
原来龙王庙把降雨当成了一门生意，每张降雨符，卖十两银子，可以在小范围内降雨，足够浇灌十亩地。
难怪龙王庙如此有恃无恐！
门口有一群人在抗议。
“你们龙王庙派炸了沟渠，又用降雨符敛财，这是草菅人命！”
“这么多年，徐州都风调雨顺，为什么今年改成花钱买雨？”
一名肥胖的道士，坐在门口，望着抗议的人群，一脸漫不经心的样子。
“这几年徐州城风调雨顺，百姓们都失去了对龙王的敬畏之心。之前就是因为对你们太好了，你们觉得这些是理所当然的，一群不知感恩的家伙！如今，龙太子娶妻，让你们交点份子钱，一个个如丧考妣的样子，活该一辈子受穷！”
这话说得极难听，连李斩都皱起了眉头。
李斩走到道士面前，“这位道长，不知降雨符怎么卖？”
那胖道人道：“十两银子一张！”
李斩咋舌道，“怎么这么贵？”
胖道人说，“贵，他有贵的道理！十两银子，降雨量足够十亩地，平均下来，一亩地也只有一两银子。”
李斩道：“一亩地能产粮食四百斤，按现在米价八文一斤，一亩地的粮食，也不过三两多的产出，你这里哪里是降雨，这分明是吸血啊！”
胖道人听李斩如此说，上下打量着他，“听口音，不是本地人吧？”
李斩摇头，“蓬莱人。”
“不要多管闲事。”
“我只是替他们抱打不平而已！”
“不平？天底下不公平的事多了，你管得过来吗？本来，龙王有令，凑不齐百万香火钱，徐州三年大旱，那样会死多少人，你们知道吗？”
胖道人又道：“是我们龙王庙的主持，求爷爷告奶奶，求来了十万张降雨符，虽然不能解徐州于危难之中，但也能保住一部分人，你一个外地人，什么都不懂，就知道指手画脚，可笑至极！”
这么一说，卖降雨符，替龙王敛财，他们反而成了有功之人。
李斩道：“原来如此，恕在下失礼了。”
他掏出了二十两银子，买了两张降雨符后，与徐、连二人离开了现场。
连浪愤愤不平，“李斩哥，你花钱买它作甚？这些人，简直丢了我们龙族的脸！”
李斩仔细观察着这两张降雨符。
降雨符是水系符文，并不属于人间三十六道鬼符，而是龙族的法术符文，符文线条简练，并不是很复杂，之所以能聚水，是上面有龙族的水之力。
李斩问，“连师弟，你能行风雨？”
连浪摇头，“这种控制天气的法术，只有四海龙王和龙族长老才有资格学。更何况，我们翼龙是控制火系的。”
翼龙一族，喷火可以，降雨嘛，就有些强人所难了。
李斩本来寻思，以他对符道的理解，模仿出这种降雨符，然后让连浪帮忙催发，从而解决降雨难题，看来只能另辟蹊径了。
这时，徐正道也说话了。
“那个胖道士在说谎。”
“怎么讲？”
徐正道说：“按照惯例，龙王庙收集百姓香火，然后龙族会根据香火供奉，来决定来年的雨量。徐州百姓，家家都有拜龙王的传统，雨量不应该这么少，卖符换雨，这相当于竭泽而渔，其中应该另有隐情。”
李斩道：“这个好办，去龙王庙查一下便知。”
连浪举手，“我也去！”
龙王庙中肯定有秘密，连浪是龙族后裔，他跟着去，再合适不过。
李斩和连浪换了一身农民打扮，混在人群中，进了龙王庙。
这个龙王庙，十分气派，占地数十亩，正殿供奉的是东海龙王，旁边有两厢，正中央是一口古井，上面写着龙潭二字。
古井深邃不见底，据说连通东海。
百姓们拎着瓜果供奉，前往龙王殿祈雨，或几十家凑点银两，买一张符，先度过难关再说。
李斩看到胖道人进了一个偏厢。
偏厢有数名道士守护，李斩打出一张隐身符，与连浪隐去身影，跟在胖道人身后，走了进去。
偏厢之内，别有洞天。
有假山假水，还有小湖鱼池，池塘里满是锦鲤。
一名身穿金黄道袍，头戴五龙冠的道士，手持鱼竿，坐在蒲团上垂钓。
正是龙王庙的主持，无心道长。
胖道人来到无心道长前，道：“师父，今日又买了三十张符，入账三百两！”
无心道人眉头一皱，有些不满，“我们龙王庙花了三十万两银子，买了这些降雨符，到现在连三万两都卖不出来？”
胖道人说，“百姓们都嫌贵啊，要不，咱们降降价？”
无心道人冷哼一声，“降价？亏了的钱，你来补上？在这里是做生意，不是做慈善！咱们冒了这么大风险，不就是向赚一笔吗？”
“师父的意思是？”
无心道人道：“买得起的，不差这点钱，买不起的，再便宜也不肯花钱。我们非但不能降价，还要提高价格。贴出告示，三日内，降雨符维持十两一张，三日后，五十两一张！”
胖道人闻言，一个马屁送上，“师父英明！”
无心道人问，“最近城里有什么动静？”
胖道人回复道：“前几日，城北的几个家族，想要组织人去九里湖挖沟引水，我派人去把沟渠给毁了！”
“毁得好！把城中几个家族的族长请过来，我要跟他们好好谈谈，合则两利，分则两害，对他们来说，这可是兼并土地的大好机会。”
胖道人道：“只怕他们不来啊？”
“我说请是对他们客气，若他们不识抬举，让他们几千顷地，颗粒无收！”
胖道人道：“徒儿这就去办。对了，最近城内还来了几个北方人，对师父的卖符一事评头论足、指手画脚，徒儿怼了他们一顿，把他们骂走了。”
无心道人说，“这种小事，就不用汇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