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你可认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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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以想象，这段时日来，韩湘子遭受到了什么样子的折磨。
韩湘子目光中却露出一股坚毅的神色，没有看到一丝的屈服之意。
李天王厉声道：“韩湘子，本仙问你，四月十五，你是否从南天门临凡台下凡到蓬莱？”
韩湘子镇定道：“是。”
“有没有经过玉帝的批准？”
“没有。”
“你知不知道未经许可擅自下凡，是要遭受天规的处罚？”
“知道！”
李天王喝道：“你可认罪？”
韩湘子望着李天王，口中缓缓道：“不认罪！在下有事陈情！”
李天王道：“这里是公审，不是让你狡辩的地方！罪证确凿，知法犯法，罪加一等。下面，我来宣布罪名……”
下面有人不干了。
“既然是当众公审，为何不听一下韩将军的意见？如此着急下结论，定罪名，莫非是有什么见不得光的事？如果只是走过场的话，杀鸡儆猴的话，根本就没必要公审！”
众人议论声大起。
李天王望着外面，一群人开始叫嚷着，其中有两个人最是活跃。
他问，“你是何人？”
李斩向前走了几步，“在下蓬莱吕院长门生李斩。”
该面对的终究还是要面对的。
李斩内心之中，对韩湘子的敬佩是发自内心的，他不愿意看到威风一世的韩湘子，当着这么多神仙面被定罪，被羞辱，既然没法动手，那就只有据理力争，拼命一搏。
李天王是三军统帅，除了极个别天庭大佬，在天庭基本上是说一不二，见李斩如此年轻，修为也不高，竟敢当着这么多人的面顶撞自己，心中不悦。
“你在天庭何职位，可曾受了仙箓？”
“无仙无职，一介凡人。”
李天王听说他只是个凡人，脾气蹭的就上来了。
“一介凡人，也敢妄议仙人，谁给你的勇气？”
李斩朗声道：“我等修行之人，修行天道，敬畏天神，因为神临天下，大道信于人，才有了人间百姓源源不断的信仰，才能产生足够的香火供奉三界运转，天条也好，天规也罢，都是为了让天道有法可循、有理可依，成为守护三界的利器，而不是像某些人，将天庭规矩变成滥用私刑、打击异己的工具。如此一来，不但诸神不服，人间不服，三界也将不服，届时法纪纲常毁，天庭由如何立威于天下？”
一番话，掷地有声，引来众仙的叫好声。
两个天兵上前，准备将他叉出去。
李天王拦住二兵，面沉似水，“让他说！”
李斩往前几步，来到众仙面前，“韩湘子身为天庭神将，自然应当遵循天庭的规矩，但请别忘了，他除了是镇武殿右将军，他还是蓬莱八仙之一，也是蓬莱的一份子。”
“蓬莱是韩湘子的家，也是他的根，是人间三大仙境，归天庭节制。当初，星宿派星宿老仙受人挑拨，到蓬莱惹事生非，欺负到蓬莱仙岛身上，韩湘子降临凡间，将外敌驱赶出蓬莱，是保卫家园，是守护家土！”
“如果说天庭也面临困局，我们也相信，韩湘子绝不会袖手旁观，而是会站出来维系天庭尊严。虽然他没有经过批准私自下凡，但这只是权宜之策，他是为了家园而战，为荣誉而战，为天庭而战！”
李斩越说越激动，动情之处，双拳挥舞。
众仙人也被他的情绪所感染，纷纷点头，表示赞同。
韩湘子是下凡了不假，但也不是去作恶，也不是去播种，而是去为了保卫蓬莱，设身处地，换做任何人，都不应该受到如此对待！
也有人表示反对。
“法就是法，他有错在先，若不能落在实处，天庭上的诸多规矩，是不是也都不必遵守了？韩湘子不止一次，藐视天庭，之前有过先例，若不从严处理，我等不服！”
开口之人是三十六天将中的耿通，上一次韩湘子下凡时，天庭曾派三十六天将捉拿，在韩湘子手下吃过亏，心中早已嫉恨，如今韩湘子再触天条，他巴不得落井下石。
李斩心中暗骂，小爷好不容易把气氛烘托起来，你几句话，差点让小爷前功尽弃。
不过，他也不能让对方拖着节奏。
“这位将军说的有理，但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而且也不是所有的规矩，都是正确的，若一切皆按规矩，不通人情，那近乎苛治，韩湘子有过错，错就在他没按天庭程序审批，不是他不应该下凡，而且也未造成严重后果，在量刑之时，是否可从轻发落？”
万剑穿心，三年之苦。
这是何等的罪名！
李天王见李斩如此伶牙俐齿，出乎了他的预料。
本来是他想趁着这个机会，给韩湘子一个教训，从而给道门势力一个警告，可李斩一番连消带打，让这次审判变得更加扑朔迷离起来，心中不由对公审这个决定有些后悔。
早知如此，直接办成铁案，不给他们翻身的机会了！
陆玄机也趁机喊道：“从轻发落！”
众仙人也都觉得，万剑穿心的罪名，太过于严苛，纷纷附和此倡议。
李天王可不是轻易改变之人，既然辩不成，那就不辩，直接下定论。
“韩湘子一案虽事出有因，但天庭天规，神圣不可侵犯，按天律，当从严处置！”
“恳请天王量刑时，能顺应人心，从轻发落。”
李天王冷笑，“你在教我做事？”
李斩道：“李天王坚持重罚，是在滥用私刑？还是因他得罪过你？”
李天王就在等他这句话，冷笑一声，“你是在质疑本仙？就冲你刚才这句话，本仙就可以定你个妄议之罪！”
李斩浑然不惧，“我是凡人，天庭的规矩，不适用于我！当然，李天王若是动用神通，将在下打得神魂魄散，那也是李天王本领通天，以李天王在天庭的地位，杀死一个凡人，相信也没人会敢说半个不字的！”
李天王心中早已动了杀心。
可是李斩说出这种话，却又让他无法动手。
堂堂三军统帅，对一介凡人出手，传出去会被人笑掉大牙，而且还会成为道门的把柄。
这个李斩，可真是个蒸不烂、煮不熟、捶不匾、炒不爆、响珰珰一粒铜豌豆！
吕洞宾的弟子，都是这么有个性的吗？
若是强行给韩湘子定罪，也不是不可以，但却失掉了他原本挫一下道门锐气的初衷，思索再三，与其如此，倒不如换个方式，李天王道：“此事也不是没有转圜的余地！”
李斩一听有戏，连问，“还望天王告知！”
“第一，韩湘子认罪伏法，本仙将从轻发落，南天门杖刑三十，在外门四山游街示众。第二，此事因蓬莱而起，蓬莱八仙亦应一当连坐，吕洞宾要亲自来天庭道歉。第三，你顶撞本仙，取消你的修仙资格，永世不得入仙籍！”
李斩、陆玄机闻言色变。
羞辱！
赤裸裸的羞辱！
韩湘子多么高傲的一个人，让他游街示众，这比万剑穿心都难以接受。
蓬莱八仙也要连坐，这是什么狗屁道理？
至于李斩的修仙资格，他本来就没想过当神仙，反而这一条对他来说是无所谓的。
李斩问：“这种处罚，依照的是那一则天条，哪一个天规？”
李天王道：“是本仙酌情做出的决定！”
李斩冷笑，“一会儿说按天条处理，一会又按天王的意思处理，那么天王将天规置于何地？这些天规天条，难道只是个摆设吗？”
陆玄机也道：“看来天规天条，也只是一种手段而已，说白了这个天庭，还得看李天王意思行事！”
“放肆！大胆！”李天王怒道，“来人，将这两个妖言惑众的凡人拿下，押入天牢，等候处理！”
“慢着！”
一道声音，从远处传来。
吕洞宾身穿青色儒衫，背负纯阳宝剑，腾云而来，落在了乌浩宫前。
他单手施道礼，“见过李天王！”
李天王看到正主来了，冷哼一声，“吕洞宾，你教出来的好徒弟！”
吕洞宾打了个哈哈，道：“天王息怒！”
李斩、陆玄机看到吕洞宾，齐齐跪下，“师父！”
吕洞宾拍了拍二人肩膀，示意二人不必慌乱，对李天王道，“方才李天王提出的三个条件，除了第三条，我们蓬莱表示接受！”
李天王冷冷道：“你倒是挺会维护你徒弟！”
吕洞宾摇头，“非也，李斩只是我们蓬莱代为收徒，是否入仙籍，不是我们说了算。其余两条，我们没意见。只是，第一点，让韩师弟游街之事，可否由在下代行？”
李天王一想，让吕洞宾游街示众，这可比韩湘子的效果更大。
他想也不想，直接同意。
李斩、陆玄机齐声道，“不可以！”
吕洞宾望了二人一眼，满眼都是关切之意，可是他明白，如今李天王搞出了这么大的动静，就是为了让蓬莱出丑，如果不能妥善解决，那么将来必会引起更大的祸患。
“你二人不必争辩，吾心意已决！”
李天王没有理会他们，问韩湘子，“韩湘子，你可有什么意见？”
韩湘子立于殿中，整个人笔直如剑，眼神清冷，缓缓说了四个字。
“我操你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