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剑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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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是杀人技！”
韩湘子直接抛出了他的观点，他性子急，没有耐心给他循循善诱，让他一步步领悟，而是直指剑道的核心本质。
“不存妇人之仁，不讲无用废话，至于其余的什么万物皆是我剑，手中无剑、心中无剑啊，都是没用的屁话。”
韩湘子继续解释道，“剑之道，讲究白刀子进红刀子出，这是方向问题，也是剑的问题。否则就不要学剑，丢天下剑修士的脸。”
白刀子进，红刀子出。
李斩对韩湘子对剑道的解释触目惊心，最近一段时间，他读过不少的剑谱，其中关于剑道的论述，有天下浩然正气之剑道，也有仁剑无敌剑道，更有我是剑、剑是我，万物皆是剑的大道之剑。
像韩湘子这种直截了当说剑就是杀人的观点，确实是头一次听说。
这比吕洞宾纯阳十三剑中有诀无招，更让李斩觉得不可思议。
韩湘子凌空一抓，一柄竹剑来到他的手中，手中剑，缓缓向前刺出，一道剑气喷薄而出。
剑气所至之处，上百亩竹子被齐齐拦腰斩断，悄无声息的落在了地上。
韩湘子对这一招并不满意，不过依旧解释道，“说完剑道，再说剑招，这么多年，我修行的剑，只有一招。这一招，三分之一脱胎于纯阳十三剑，三分之一是陆道君的馈赠，还有三分之一是我自己的领悟。剑招的名字叫……”
“攮死他！”
攮死他？
这个名字有些奇怪，天下习剑之人，都喜欢给自己的剑法取一个拽酷炫的名字，什么太乙玄真剑法、风雷剑法，再或是撼山剑诀之类，就连吕洞宾也起了个纯阳十三剑的名字，可韩湘子剑法的名字，却如此古怪。
不过，这也符合他的性格。
韩湘子道：“一往无前，毫无退路，以命为剑，我用这一招，打败过无数仙人。你要知道，剑修也好、仙人也罢，他们内心怕什么，怕死，怕掉修为，怕丢权势，而我一无所有，唯有一剑，所以我的剑法更纯粹，没别的想法，就单纯的向插到他们胸口，或割断他们的脖子，如此简单！”
李斩不解道，“若遇到修为更高的人，或对面有道宝、法器呢？”
韩湘子嘿嘿一笑，“明知不敌而硬上，为蠢货！打不过就跑，不丢人！被人宰了，才叫丢人。上次，我遇到真武大帝，他一身大黄庭，差点把我骨头都给捏断，追杀了我八千里，估计是存心报复吧！”
想起陆玄机说他去真武大帝的道场搬运武当镇山绝学的事，真武大帝找他麻烦，也不是没有理由的。
韩湘子也不管李斩听不听得懂，把这些年自己对剑道的理解，填鸭式的一股脑说给他听，把手中竹剑抛给李斩，道：“说了这么多，来，刺我一剑，使出全部的本事，来攻我试试。”
李斩握住竹剑，目光锁定在他身上。
无处是破绽。
韩湘子的剑法说的简单，但想刺出一剑，还真无处下手。
韩湘子鼓励道：“看着我的胸膛，当成一个你想扑倒的美女，用尽一切办法，把剑攮进来！碰到我衣服，算你赢，刺不中，就不要吃饭了！”
不管了，先刺再说！
李斩一剑刺向韩湘子胸口。
砰！
韩湘子一脚揣在他的胸口，李斩整个人从半空中坠落，重重地摔在了地上。
“你当我是傻子吗？你这一剑，八十岁老太太都能躲得过去。”
李斩拎着竹剑又刺了过去，又被韩湘子一脚踢出了老远，“想要刺中我，得用脑子。想尽一切办法，你不是跟陆道人学过道符嘛，可以试着用剑作符。”
李斩有些犹豫。
韩湘子道：“这里是我的方寸世界，你用道符，外面探查不到的。”
李斩接连刺出了十四剑，在韩湘子踢飞了十四次。
整个人被摔得昏头转向，鼻青脸肿，他将竹剑往地上一扔，“不刺了！”
韩湘子冷笑，“这么快就放弃了？就这样，还想学到高明的剑法，任重而道远啊！”
他将手中长剑，往腰间一别。
李斩嘿嘿一笑，“中计了！”
手指微动，口中喝道，“落叶斩！”
李斩周围的竹林无风自动，数以万计的竹叶，如蝗虫过境一般，遮天蔽日，向韩湘子站立处涌了过去，韩湘子哈哈一笑，“雕虫小技！”
竹剑出手，一剑劈出！
谁料竹剑如有黏性一般，粘在了他手上，根本不听他的使唤，数万竹叶如数万剑，噗噗噗扎进了韩湘子的身上，将韩湘子刺成了一个竹人！
短暂禁锢后，韩湘子震散了身上的竹叶。
李斩这家伙，竟在竹剑上下了禁锢术。
先示敌以弱，又暗中下术，攻己不备，而且还是在他拔剑劈竹叶的瞬间才释放。
以韩湘子的修为，竟没有探查到！
大意了！
韩湘子露出一副略带惊愕的神情。
“这一招，叫什么？”
李斩笑着道：“攮死你！”
韩湘子哈哈大笑，“好一招攮死我！看来，我跟你说这么多是多余了。不过，你这道符之术虽厉害，若是被人察觉到，只怕天庭不会放过你。”
李斩傲然道：“来就来呗，谁来我攮死谁！”
韩湘子点点头，心中暗道，这小子无耻的样子，有我当年七八分的神采。
“吃饭！吃饭！”
等回到小院，一桌子的残羹冷炙。
陆玄机和蓝采和已吃得差不多了。
韩湘子皱眉道，“不是给我接风吗？怎么连点菜都不剩的？”
李斩说稍等片刻，我去搞两个菜。
一盘清炒竹笋，一盘竹笋炒肉。
这竹笋怎么看得这么眼熟。
李斩笑道，“临出来之前，我在你的竹林里挖了两根，快来尝尝，挺嫩的！”
韩湘子爱竹如命，李斩挖了他的竹笋，比刨了他祖坟还难受。
不吃了！没胃口！
铛铛铛！
蓬莱山顶，急促的钟声响起。
三长三短。
听钟语是蓬莱迎客钟，而且还是最高规格的迎客钟。
一般响起这种钟声，多半是天庭来了贵客，要所有蓬莱弟子前去迎接。
若没有猜错，应该是来“请”韩湘子回去的。
李斩和陆玄机望向了韩湘子。
韩湘子站起身来，骂骂咧咧道：“真他娘的扫兴，催什么催，连顿饭都没吃上，一刻钟都不让人消停！”
话虽如此，还是站起身，带着众人向山顶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