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借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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蓬莱医门在仙院的地位极为特殊，是唯一以女弟子居多的宗门。
与其他四门建在主峰不同，医门弟子主要在后山活动，一来后山天地灵气充盈，有利于灵药、仙草的栽培，二来与男弟子隔绝开来，也有安全上的考虑。
除了修道之外，医门弟子以药草和医术为主，下面又细分了许多小门类，医门弟子学艺七年，对道法的要求略低于其他四门，在山上学药草三年、医术三年，下山修行一年，即可出道。
蓬莱医门的弟子，能位列仙班的不多，但在人间却最受到拥戴。
后山，又称药山。
李斩和陆玄机来到医门地界，漫山遍野种满了草药，有上等的灵草仙药，也有寻常的草药，种类繁多，目不暇接。火云观也给人瞧病，但只是靠几个偏方混吃混喝，李斩除了能认出几种草药外，其余一概不知。
才入药山，就听到一阵笑声。
一名蓝衣男子正在跟两名女弟子有说有笑，“青鸾姐，红袖姐，在蓬莱仙院有两大注意，你们可曾听说过？”
男子姓连名浪，是医门唯一的男弟子，今年才入门不久。
两名女弟子，一青一红，青的叫青鸾，红的叫红袖，
青鸾以长袖捂嘴，格格笑道，“每日背医书都头昏脑涨，哪里跟青山师弟那样懂那么多大道理，不过，弟弟若愿意说，我们姐妹是极乐意听的！”
连浪道：“一个注意嘛，就是想方设法引起徐师姐的注意，另一个注意嘛，千万不要引起陆玄机的注意！”
红袖笑道，“此话怎讲？”
连浪道：“徐师姐是咱们医门的骄傲，与青鸾、红袖两位姐姐一样，都是仙子般的人物，能与三位一起修行学医，是连某人三辈子修来的福分呀！”
青鸾说，“还是连弟弟会说话，我哪里能跟徐师姐和红袖姐比呢！”
红袖以手遮面，俏脸通红，嘴角却露出了一丝笑意，“青鸾姐如此说，可折煞小妹了！”
红袖又问，“那为何不能引起陆师兄的注意呢？”
连浪道：“陆玄机的脾气，想必两位姐姐都有耳闻，上四门的弟子，哪个没有挨过陆玄机的打？也就是小弟天天苟在药山，守着三位天仙般的姐姐，享尽人间美好，才免遭皮肉之苦，我选择医门，不跟那些臭男人混在一起，此乃明智之举！”
李斩一进药山，就闻到了浓浓的茶味。
茶道三剑客，煮茶论贱。
陆玄机来到连浪身后，“小师弟好！”
连浪回头，看到二人，并不认识，旋即转过头去，跟二人说笑，可是青鸾、红袖的脸色却有些尴尬，连浪问，“两位姐姐，可是不舒服？我刚学了凌空飞行之术，不如带你们到天上透透气？”
嗖！
连浪整个人飞上了半空，然后重重落在了地上。
奇耻大辱！
连浪爬起来，撸起袖子，准备开干，忽然听到青鸾、红袖开口叫道。
“陆师兄！”
原来他就是陆玄机！连浪断绝了想要报复的念头。
现在打不过他，苟住，猥琐发育，别浪，想到此，招呼也不打，从怀中掏出《蓬莱生存指南：一步步苟向天庭》，回去复习去了。
红袖、青鸾看到陆玄机，俏目含春，脚步婀娜，来到他身边，一左一右，拉起陆玄机胳膊，撒娇起来。
一个说：“陆师兄好没良心，好久没有来看人家，人家想的都快想疯了！”
另一个也不示弱，道：“师兄，我昨夜还梦到陆师兄教小妹练剑呢，小妹刚学了一道新菜，又藏了几坛好酒，既然来了，中午不如小酌两杯？”
李斩看到了黎挽月走了过来。
俏脸含霜，目光如剑，透过银色的面具，都能感受到杀气腾腾。
想刀一个人的眼神，是藏不住的。
当走过来时，又换了一副笑容，来到陆玄机身前，含情脉脉的望着陆玄机，“师兄来了！”
青鸾、红袖看到黎挽月，面露不悦之色，口中却道，“黎师妹也认识陆师兄啊！”
黎挽月笑道，“初入蓬莱之时，陆师兄是师妹的引路人！”
两人面色一寒，似乎找到了共同的敌人。
黎挽月打量了二人，笑道：“两位师姐的身材真好，什么样的衣服，到了师姐身上都满满的高级感，若是能告诉在哪里买的，小妹就感激不尽了。”
赶紧告诉我店名，我好拉黑！
论衣品，两人与黎挽月根本不在一个档次。
二女酸道：“黎师妹太谦虚了，谁不知师妹的衣品好，自从你戴上面具之后，内们的师兄们好几个都来打听你了呢！”
毁容的狐狸精，浪什么浪！
空气中弥漫着火药味。
对付绿茶的最佳办法，就是更浓的绿茶。
以茶制茶！
对于这种高端局，陆玄机不懂其中玄机，只得问，“徐正道呢，今日来找她有些事。”
黎挽月笑道，“师姐在内院晒药呢，我带陆大哥和小斩弟弟前去。”
两只手拉着二人，向内院走去，走出十来步，回头望向二女，发出一声冷笑，几乎同时，二女以冷笑回之。
“哼！”
“哼！”
来到内院，徐正道一身素衣道袍，以竹簪挽道髻，正在尝试草药，修长如玉的手指，正将一株草药送入口中，轻轻的咀嚼着，一副认真的样子，十分动人。
黎挽月垂首低声道，“师姐，陆师兄、李斩来了。”
陆玄机道：“老徐啊……”
“不借！”
还没张口，徐正道已猜到了他此行来的目的。
“总得让我把话说完吧！”
徐正道抬起头，打量了二人一眼，淡淡道：“说吧！”
陆玄机嘿嘿一笑，立即改了称呼，“徐大美女，我最近喜欢上了读书，可是手头有点紧……”
“上次找我借钱买书，还是两年前了，这次又是哪一本啊？肉蒲团？金瓶梅？还是少年阿宾？”
陆玄机一脸义愤填膺的口气，道：“我乃仙院正人君子大师兄，怎么会看这种诲淫诲盗的书，什么未央生啊、赛昆仑啊、西门庆啊、房东胡太太啊，我一个也不认识！”
“哦，那是什么书？”
陆玄机眉飞色舞的给徐正道介绍：“书名叫《位列仙班的日子》，写得一个叫李斩的少年，降妖除魔，行侠仗义，一路火花带闪电，成功位列仙班的故事，无后宫，不无脑，又搞笑又热血，挺带劲的，这不想打赏一下作者嘛，可是囊中羞涩……”
“不借！”
“为什么？”
“你在我这里信用破产了！”
陆玄机见她一副柴米不听、油盐不进的样子，双手一摊，表示无能为力，他冲李斩使了个眼色。
“愣着干嘛，你上啊！”
李斩对那把神途十四心心念念，于是鼓起勇气，开口道：“徐师姐，我想找你借五千香火钱！”
徐正道抬头，目光注视着他，“看着我眼睛，再说一遍。”
李斩心中一凛。
蓬莱四大禁忌之一，永远不要与徐正道对视。
她的察微之术，把你看的底裤朝天。
就如一个人脱光了衣服，在大街上被人盯着看一般。
但是大丈夫能屈能伸，为了钱，被窥探了心思又算什么？
裸着赚钱，不丢人！
李斩深吸一口气，望着徐正道，心中却念念有词。
“徐正道是我在这人世间见过的最漂亮的女人！”
“天下女子之美十分，徐正道独占十三分，天道倒欠她三分！”
心思快速转动，李斩已把能想到的溢美之词，都在脑海之中过了一遍，最后连土味情话，都用上了。
“你为什么要害我，害我喜欢上你！”
“我是九，你是三，除了你，还是你！”
徐正道嘴角露出一丝笑意，伸手去摸钱袋，李斩一看我的神途有戏了，心中一乐，忍不住又想了一句，“其实都是骗人的，我是九，你是三，没了三，我六的飞起！”
“不借！”
糟糕！
大意了！
没有闪！
功亏一篑啊！
李斩试着挽救，“要不我再来几句？”
“你没有机会了！”
也不赶人离开，也不搭理二人，又低头去拨弄晒着的草药。
黎挽月用手指捅了捅李斩，低声问，“我拜托你的事，怎样了。”
“什么事啊？”
黎挽月指了指陆玄机。
李斩笑道，“事儿能办，但我最近有点缺钱！”
黎挽月是灵狐族圣女，五千香火钱对她来说根本不叫事儿，正要去取，耳旁传来了徐正道的声音，“黎挽月你若是敢借给他钱，今晚就卷铺盖滚出医门！”
黎挽月道：“爱莫能助啊！”
门外又传来嬉笑声。
“曹师叔来了，师叔好久没有来看人家，人家想的都快想疯了！”
“我昨夜还梦到曹师叔教人家练剑呢，人家刚学了一道新菜，又藏了几坛好酒，既然来了，中午不如一起小酌两杯？”
李斩心中暗道，一泡茶，这得冲多少杯啊！
曹国舅摆脱了青鸾、红袖二弟子，来到了内院，看到了陆玄机还有一个不认识的弟子，也没有理会二人的施礼，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在院子内不断走动。
他是来讨药的。
那夜跟陵光春风一度后，他急需要证明自己，所以想搞点药来试试。
可是徐正道是一个小姑娘，又有自己根本招惹不起的的仙家背景，那种药又有些特别，没法跟个小姑娘说，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开口。
徐正道问，“曹师叔来此，可有要事？”
曹国舅含糊其辞，“我随便溜达溜达！”
他虽然也是仙人，统管蓬莱财政大权，可对医道一术，并不精通，一院子的药，也不知哪个才是想要的那个。
曹国舅咳嗽了一声，喃喃自语道：“最近不知道为何，身体总有些不舒服，吃了点金钱肉、虎宝、鹿鞭，也没见什么好转，我来看看，到底弄点什么药好呢？”
徐正道闻言，脸色微红，暗骂一句老不正经，“那师叔自己好好看看吧！”
说罢，转身回到了内屋。
李斩一听，虎狼药啊，这不机会来了吗？
他大声建言道：“曹真人，我这里有个祖传秘方，专治难言之隐。”
“管用不？”
李斩笑着道，“上次我调配了一副，家里的驴用了，关在了牛圈里面，当晚上死了三头牛，反正对牲口挺管用的，不知道对您管不管用。”
这话说的。
难道本仙是牲口吗？
不过若真如这小子所说，或许可以一试，让陵光那小浪蹄当一回小母牛！
哈哈！
想到此，曹国舅露出一副邪恶的笑容。
“既然如此，配一副吧！”
李斩站在那里不动，“这可是我家祖传秘方。”
“想要钱啊，好小子，怎么生意做到本仙人头上了？”
李斩连连摇头。
“曹真人用我的药，那是我家的荣幸，这偏方是孝敬您老人家的，怎么能谈钱呢？不过，在下确实有个小忙……”
原来是谈条件呢？
“什么忙？”
李斩从乾坤袋中取出白丁山的仙誓玉简，恭敬递给曹国舅，“最近有点缺钱，我这里有个仙誓，想抵押给曹家钱庄，要不曹真人您给估个价？”
曹国舅接过玉简，左看右看，一脸嫌弃的样子。
“筑基的仙誓啊，不值几个钱。”
李斩道，“我那配方，也不值几个钱。”
“想要多少？”
一锭金，一千香火钱。十七锭金，最多一万七。
李斩懂得漫天要价，落地还钱的道理，开口道：“两万！”
曹国舅面不改色，“五千。”
“一万五！”
“八千！”
“一万！”
曹国舅道：“成交！”
他收下了仙誓玉简，取了一万香火钱给了李斩。
钱这不就够了吗！
院子里药草众多，李斩配方所的药，也极普通，按方抓药，配了十来副草药，用红线系好，送给了曹国舅，曹国舅心情大好，对李斩道：“若用着好用，重重有赏！”
两人恭送曹国舅。
曹国舅一出门，将玉简交给了亲传大弟子钱篆，“这个仙誓，讨回一万五香火钱，做不到，打断你的狗腿！”
又得了虎狼药，还能赚了五千香火钱差价。
两头通吃！
那个仙誓，到底值不值一万五香火钱，曹国舅根本不担心，只要还有一口气在，他就有办法榨干白丁山的每一分价值，再不济，不是还有俩腰子吗？
曹国舅心中得意，唱着小曲悠然而去。
谈笑之间，赚了五千！
这个天下，有谁比我曹国舅更会赚钱？
大弟子钱篆随手将玉简交给一名内门弟子，“这个仙誓，讨回两万五香火钱，做不到，打断你的狗腿！”
内门弟子找到专门收账的小妖，“这个仙誓，讨回五万香火钱，做不到，打断你的狗腿！”
李斩全程看在眼中，心里暗中替白丁山捏了一把汗。
老白，你可要撑住啊！
砰！
大门重重关闭。
耳旁传来徐正道的声音，“传令蓬莱医门，以后陆玄机和李斩再来药山，直接关门放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