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章 去父留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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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羽这一夜睡的安稳，只是梦里看见了辛竹在合欢树下舞剑，他拼命跑过去扑进辛竹的怀里，辛竹开口说着什么，他听不清，只是看着辛竹的嘴再动，他哭着喊着可是辛竹都是一副温柔的样子，摸了摸祁羽的脑袋后便消失了，祁羽猛地坐起身喊了一声。“辛竹！！！”

正在给祁羽准备早膳的辛竹被喊吓了一个激灵，转头看着坐起来的祁羽。“殿下？您做噩梦了？”

祁羽低下头看着自己的膝盖，将散发拨到脑后，紧紧的咬着嘴唇，久久没有说话，辛竹走过去又喊了一声。“殿下？”

听见辛竹的再次呼唤，祁羽这才缓过神，抬起头看着辛竹，此时辛竹已经摘掉面具，凤念念为他画了妆，完全变了一些样子，只能说有一两分还是跟辛竹很像的，他微微愣了一下，随后开口。“二芯公子？”

辛竹微微颔首。“是。”

祁羽没有说话，只是又低下头。“你说，如果两个人都死了，他们会在另一个世界相遇吗？”

辛竹微微一顿，皱着眉摇头。“草民不知道，只是二念跟草民说过，人死了就什么都没有了，如果一个人死了，另一个也没必要为了那个人而自哀，用力的活着不是很好吗？替那个人看更多的东西。”

“如果那个人带着恨意呢？每每入梦，却什么都不说，只是……”

辛竹很奇怪祁羽竟然能梦见自己，毕竟自己可没死啊，这是有多大的执念，很心疼祁羽可是又不能相认，就让辛竹死掉吧，弯下腰给祁羽整理床铺。“他应该不恨您，毕竟他还愿意入梦，如果他恨您，恐怕永远都不会想见您了。”

祁羽听完捂着眼睛低着头，轻声抽泣着。“我……我真的很爱他……如果知道是这样的结果，我……我真的不想再选这条路，什么富贵王权，我只想要辛竹。”

“一切已经发生，殿下是未来的天子，应该拥有大爱和担当。”

“未来的天子？可是为什么我回过头发现背后空无一人，我不喜欢这种孤独，我想要强大是因为我想要掌控自己的命，我想要保护我想保护的人，但是我一个都没有保住，我……我……”

辛竹弯下身子，握着祁羽的手。“殿下，不要回头看，天子走过的路都是充满坎坷的，哪一步不是荆棘？您应该举起自己手中的剑目视前方，那才是您以后的路。”

凤念念拍着手走进来。“哥哥说话真是好听，难怪母亲让哥哥学习药理，如果换作我，只怕是让殿下直接自杀算了。”

楚越洲一脸笑意的跟在凤念念身后，不做反驳，反而有些认可的点头。“没错，像你的风格。”

祁羽擦了擦眼泪，抬头看着楚越洲，只觉得他满面春风，又看了看凤念念，撇撇嘴。“楚越洲，你也不是什么好东西，扔下我不管，当初念念没了的时候你都疯了，做了多少疯狂事，如今却娶了美娇娘，也不怕念念半夜来找你锁魂。”

楚越洲拉起凤念念的手。“让她来，那我便一起娶了。”

凤念念掐了楚越洲一下，随后坐回椅子上，端起辛竹备好的茶水。“殿下真是情深义重，可是你有没有想过，你可以双眼一闭躺在棺中，皇贵妃呢？前太子呢？柳大人一家呢？绥国的魏于欢他们呢？根根相连，你死了大家都得陪葬。”

祁羽看着凤念念，她的神态和语气，有些能理解楚越洲为什么会娶她了。“我倒是能理解楚越洲了，你很像她。”

凤念念眉眼弯了弯，转动茶杯说着。“楚越洲和娘娘之间的事，我大概知道一些，我会嫁给楚越洲，也是娘娘以前就给我们定亲了，我受娘娘指点，领命等在绥国，若娘娘遇害了，便会出手帮助你们。”

“念念？”祁羽眼神闪烁。“她如果在就好了，就不会发生这么多的事儿……”

“那还不是你们无能，竟然能让娘娘遇害而亡，我若是不明事理一些，真应该直接帮助别人杀了你们，替娘娘报仇。”

楚越洲摸了摸凤念念肩膀。“好了，不要这样说了，殿下也很伤心的。”

凤念念看了看低着头的祁羽。“伤心的人多了去了。”

祁羽明白，握了握被子的一边，抬起头看着凤念念。“二念姑娘，请指教。”

凤念念笑了笑，随后站起身走到祁羽跟前。“太子妃有了身孕？”

祁羽一愣，随后尴尬点头。“是，那是意外，因为……”

“好了。”凤念念摆手，走回桌边坐了回去。“事情已经发生，解释没有意义，我们也不感兴趣，只是我想问殿下，如今殿下都没有坐稳这个位置，怎么敢让太子妃有孕？”

祁羽疑惑。“什么意思？”

凤念念看着祁羽，像是看一个傻瓜一样，随后看向柳青云。“难道你也没有任何反应吗？”

柳青云微微皱眉，随后看向祁羽说着。“我跟殿下说过，现在不要让太子妃有孕，可是不知道怎么回事，殿下他……”

凤念念也懒得生气了，敲了敲桌面说着。“我给各位讲一个故事如何？话说一年战乱终于结束，众人力推新皇登基，可是皇后和太子的人选让人为难，正房妻子身份高贵没有子嗣，偏房小妾没有背景但是生了儿子，这时候就有人提出了建议，你们猜猜，是什么建议？”

柳青云看着凤念念，轻声说着。“去母留子。”

祁羽身体瞬间凉了一下，他看着凤念念盯着自己的眼神，哆嗦的说着。“所以我……我是……”

凤念念点头。“去父留子。”

祁羽用力捶了一下床边。“他们疯了吗！我只是太子啊！如果我死了，还有那么多皇子可以做太子，难道父皇会让我的孩子做太子吗！”

凤念念摇着头。“你想的太简单了，前太子身体孱弱游历世间，你又病逝，剩下的几个皇子有几个堪用的？是留恋春香楼的五皇子？还是贪污百姓银钱的七皇子？能拿的出手的，好像也没有了，可是恰恰他们都没有子嗣，最稳妥的办法，就是直接立你的孩子做太子，这样皇上不用急着退位，太子妃又能好好调教新太子，剩下就等着几年后挟天子以令诸侯了。”

祁羽越听越心惊，甚至感觉胸口疼闷的不行。“所以他们逼走了以祺阴柔为借口逼走了他们一家，又建议楚越洲去绥国探店，还……还杀了辛竹！！”

祁羽最后几乎是喊出来的，他疯狂的抓着头发。“明明父皇是为了我好，他说念念已经走了，我应该有一个能帮我主理家里的女人，那个言飘飘是石国的长公主，石国实力雄厚，所以我没有拒绝的权利，但是她嫁过来后很是安稳，一切都顺着我……”

凤念念托着下巴说着。“殿下，温柔刀，刀刀要人命啊！他们从一开始就没想着合作，而是不伤一兵一卒的直接拿下皇城，我也很纳闷，皇上明明给你的是一个人质，你怎么让她活成了座上宾？而且还拿走了那么多权利。”

祁羽抿嘴，他低头盯着自己的双手。“我的错。”

“你的错不止这一点，殿下，一时失误害人不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