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7章 对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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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儿，接生婆子周氏说你让她谋害毓嫔娘娘，此事你可有话说？”明德冷冷地看着夏儿喝道。
在场的人都知道，夏儿之所以会被带上来审问，其实不过是因为皇上顾及文贵妃的脸面，毕竟夏儿是文贵妃的贴身大宫女，也算得上是她的心腹，否则在接生嬷嬷周氏招供后，等待夏儿的只有酷刑，根本没有自辩的机会。
夏儿瘦小的身体看似害怕地哆嗦了一下，但眼神却偷偷地瞄向文贵妃，夏儿的小动作自然被众人看在眼里，文贵妃心里却咯噔了一下，瞬间怒不可遏，却有苦难言。
她想要喝斥夏儿，让她老实回话，不要做如此鬼祟的行径，免得别人误会，毕竟她心知肚明，毓嫔这事她是清白的，可这个时候出头，别人岂不是认为她心虚？
文贵妃进退两难，这一刻，连吃了夏儿的心都有了，这个贱婢，平日里看着还挺机灵的，今儿个却处处让她这个主子难堪，真是好大的胆子！
“还不快说？难道想要咱家对你用刑么？”明德见夏儿磨磨蹭蹭的模样，又瞥到皇上一脸不虞，忍不住又怒喝道。
夏儿战战兢兢地垂下头，哭着喊冤道：“回公公，奴婢冤枉啊，奴婢什么都没有做……”
“还敢嘴硬，周氏已经招了，就是你给她秘药，让她带进产房谋害毓嫔！”明德可不想听她]喊冤，毕竟周氏在严刑之下，已经交代得清清楚楚，而且还有证据，若不是看在文贵妃的面子上，这夏儿直接拖下去就是了，根本不必与她浪费口舌。
“奴婢没有，皇上，这是诬蔑，奴婢根本就不认识什么周氏，此事与奴婢没有半点关系……”夏儿大声说着，又扭头去看文贵妃，哀求道：“娘娘，奴婢真的是被冤枉的，娘娘，你一定要救救奴婢……”
文贵妃心中暗恼，尽管她现在恨不得叫人将夏儿拖下去乱棍打死，可在外人看来，夏儿是她的人，现在夏儿向她求救，身为主子她无论心里怎么想，都是要出面说上几句的，否则别人不会觉得夏儿有什么，反而会觉得她这个做主子的太过凉薄。
因此文贵妃尽管万般不情愿，她也不得不上前开口说道：“明德公公，这其中会不会有什么误会？夏儿是本宫的贴身宫女，一向循规蹈矩……”
“贵妃娘娘，咱家也希望这是一个误会，只是那周氏已经招了，并且一口咬定是夏儿让她去害毓嫔娘娘的，而且手里还有证据，若是贵妃娘娘不信，奴才可以让人将周氏带上来对质。”明德心里有些不耐烦，在他看来，哪怕这件事不是夏儿做的，也与夏儿有着脱不开的关系，可文贵妃品级高，又深得皇上信任，他不得不给她一个面子。
“皇上……”文贵妃恳求地看向秦唯，她只想快点处理好这件事，不想因为这件事连累到自己，可从夏儿被带上来后，皇上就一直没有说话，此刻她心里也有点忐忑，为今之计，也只有希望皇上能够看在过去的情分上，将此事轻轻揭过，至于夏儿是死是活，她是不想管了，就算夏儿最后能够活着回明华宫，她也不会让她好过。
可惜文贵妃要失望了，若是别的事，或许看在二公主的份上，他会给文贵妃一个面子，可此事事关皇家子嗣，他已经铁了心要查个水落石出。
“明德，将周氏带上来！”秦唯开口，说出的话，却让文贵妃心里一凛，她脸色在瞬间变得有些苍白。
很快，接生嬷嬷周氏便被人带了上来，之前被拖出去还挣扎不已的周氏，在经过酷刑后，已经浑身鲜血瘫软成一团，整个人气息奄奄，就差没断气了。
“周氏，你说是明华宫的宫人夏儿指使你，你看看，指使你谋害毓嫔的人可是她？”明德指着一旁努力想要将自己缩成一团的夏儿，问道。
周氏勉强抬起头，顺着明德手指的方向，目光落在夏儿身上，待看清楚夏儿的模样后，本来奄奄一息的周氏却突然激动起来，断断续续地说道：“是……她，就是她……咳咳……”
“你胡说，我根本就不认识你……”夏儿惨白着脸，急急反驳。
“周氏，你说是她，可有什么证据证明？”明德冷冷地问道。
“她……她找上奴婢……的时候，给、给了奴婢一个镯子，还、还有一千、一千两银票……”周氏知道自己活不成了，她也没有任何隐瞒的意思。
一旁的宫人听了周氏的话，直接将一个晶莹剔透的玉镯和一千两银票呈了上来：“公公，这是在周氏的住处找到的。”
明德点了点头，冷冷地看着夏儿，冷笑道：“夏儿，现在人证物证俱全，你还有何话可说？”
夏儿脸色煞白，也不知道是太过惊恐还是别的缘故，她没有回答明德的质问，反而一脸惊慌地向文贵妃叫道：“娘娘，娘娘您救救奴婢，奴婢不想死啊……”
谋害嫔妃和皇家血脉，这可是大罪，前者或许还有一丝机会能够活下来，后者则是诛九族的罪名。
文贵妃也没想到事情会是这样，此刻她心里已经感觉不妙，别说是救夏儿了，她只恨不得立即撇清自己，因此她冷着脸无情地说道：“夏儿，你犯下如此大错，本宫救不了你，你还是乖乖认罪罢！看在本宫的面子上，或许还能给你一个痛快！”
“不！娘娘，您救救奴婢……”夏儿吓得花容失色，哭叫道：“娘娘，奴婢不想死，念在奴婢伺候您那么多年的情分上，您救救奴婢吧……”
“你罪大恶极， 本宫救不了你！”说完，文贵妃撇过头去，不再看夏儿。
“娘娘，您不能这般无情，这、这可是您让奴婢做的！”夏儿突然一脸癫狂地大喊道：“奴婢只是听命行事，如今事发，娘娘你不可以不管奴婢……”
此话一出，众人脸色各异，德妃和贤妃是幸灾乐祸，慧妃面无表情，而淑妃虽然一脸惊讶的模样，但唇边隐隐的笑意已经透露出她的心思。
秦唯脸色阴沉得可怕，他死死盯住夏儿，声音寒彻如冬：“你说什么？”
一脸癫狂的夏儿此刻仿佛找到了救命稻草，她在地位往前爬，努力想要爬到皇上面前，急声说道：“皇上，奴婢不是故意的，是贵妃娘娘，一切都是贵妃娘娘指使的，是她让奴婢去找周氏，是她要害毓嫔，这与奴婢无关啊，皇上，求求您，饶了奴婢吧……”
“你这个贱婢，你在胡说什么？本宫什么时候让你去害毓嫔？”文贵妃又惊又怒，这一刻，她真是吃了夏儿的心都有了。
文贵妃并非愚笨之人，哪怕一开始被此事弄得有些措手不及，但现在她已经明白过来了，今天这事分明别人布下的一个局，这个局就是冲着她来的，而夏儿显然已经背叛了她，现在更是想要趁机在她身上泼脏水。
“贵妃娘娘，您可不能这样，奴婢只是按您的吩咐去做，您是奴婢的主子，奴婢[自然不敢不从，可奴婢还年轻，奴婢不想死，您不能不管奴婢，让奴婢背上这样的黑锅……”面对文贵妃的否认，夏儿一脸委屈，说出的话，却诛心至极。
“你这个贱婢，你、你……”那怕文贵妃再精明，此刻也被夏儿那颠倒黑白的话气得说不出话来，可文贵妃终究还是文贵妃，她很快便镇定下来，一脸委屈地对秦唯哭诉道：“皇上，臣妾真的是冤枉啊，这贱婢虽然是臣妾身边伺候的，可臣妾真的没有让她去害人，现在她口口声声诬蔑臣妾，臣妾真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面对文贵妃的哭诉，秦唯表情不变，只冷冷地看着夏儿问道：“你说是文贵妃指使你可有证据？”
此话一出，夏儿还没有说话，淑妃却脸色一沉，眸中闪过一抹寒光，人证物证俱全，夏儿也亲口指证了文贵妃，这已经算得上是板上钉钉的罪名，可皇上却要夏儿拿出证据，这不是在明晃晃的维护文贵妃么？
淑妃心中冷笑，她一直知道，文贵妃深得皇上信任，她伺候皇上多年，再加上又养育有二公主，皇上对她一向情分不浅，可她却没想到，事到如今，皇上仍然想要维护文秀清这个贱人，看来毓嫔在皇上的心里，也不过是尔尔！
要知道夏儿可是文贵妃身边得用的大宫女，这做奴婢的，自然是按着主子的心意去办事，事成了，主子夸赞赏赐，事不成，自然是奴婢办事不得力没用，夏儿已经亲口指证文贵妃，这就是最好的证据，那里还需要什么其他证据？
可皇上却偏偏这样问了，难道说，夏儿拿不出证据的话，这事儿就能当作没发生过？
在场的都是聪明人，淑妃能够想到的，别人自然也能想到，德妃和贤妃在瞬间沉下脸，慧妃却嘲讽地看了秦唯一眼。
曾经她也被这个男人细心呵护，温柔对待过，而她也曾付出过真心，可惜以往那一切，都不过是镜花水月罢了！
如今想起来，慧妃心里已经没有任何波澜，反而觉得嘲讽无比，果然不愧是皇上，上一秒还能对你百般温柔呵护，下一秒便能变脸去维护害你的凶手！只可惜了现在还在产房里昏迷不醒的毓嫔，经历了那么多磨难，好不容易才拼命给这个男人生下孩子，可惜一转眼别人就维护起了害她的凶手！
值得么？慧妃想起毓嫔提到皇上的时候，那双眸发亮，一脸羞涩的模样，心里一片冰凉。
“皇上，娘娘是主子，奴婢只是按她的吩咐行事……”夏儿也傻了眼，她没想到皇上会问她要证据。
“那便是没有了？”秦唯面色阴沉，语气冰冷：“你可知道，诬陷主子罪加一等，别说你活不了，连你的家人全部都要被连累。”
提到家人，夏儿一个激愣，她下意识地看了淑妃一眼，却见淑妃垂着头，根本就不看她，情急之下，她大声说道：“有，奴婢有证据，刚刚是奴婢忘记了，贵妃娘娘让奴婢去找周氏的时候，曾经赏赐给奴婢一支红珊瑚簪子，就在奴婢的屋子里。”
“简直胡说八道，满口胡言，本宫何时赏赐过你什么簪子？红珊瑚簪子本宫确实有，可已经有好一阵子没有用了，若是本宫没有记错的话，那红珊瑚簪子应该还在本宫的妆奁里！”文贵妃怒道。
“皇上明鉴，奴婢所言句句属实，没有半句虚言，那红珊瑚簪子确实是贵妃娘娘赏赐给奴婢的，因为太过贵重，奴婢一直舍不得用，所以一直被奴婢藏在柜子里，若是皇上不信，可以让人去奴婢的屋子里一搜便知。”夏儿咬死了那红珊瑚簪子是文贵妃赏赐给她的，而且一脸有恃无恐。
秦唯沉默不语，看了明德一眼，明德会意，当即吩咐人去搜查。
文贵妃见夏儿仍然死咬住自己不放，脸色阴沉得吓人，她知道今天的事恐怕难以善了，但她也不是坐以待毙的人，如今也只有走一步看一步，见招拆招了。好歹她还是二公主的生母，哪怕是看在二公主的份上，皇上也不会做得太过。
不一会儿，宫人们便带着那红珊瑚簪子进来，确定了是在夏儿屋子里搜到的。
“文贵妃，你还有何话可说？”秦唯脸色黑沉，冷冷地看着文贵妃。
“皇上，臣妾真的是冤枉啊，这珊瑚簪子并非是臣妾赏赐给她的，她、她应是私下偷盗了去……”文贵妃自然是不肯承认的，她倒是想干脆认了自己赏赐下去的，毕竟夏儿是奴婢，她是主子，主子赏赐东西给身边的奴才再正常不过了，可问题是这红珊瑚簪十分贵重，并不是轻易能够赏赐给奴才的东西。
秦唯此刻脸色已经不是一个难看能够形容，他冷笑道：“文贵妃，若是朕没有记错的话，这红珊瑚簪子应该是一年前二公主生辰的时候，朕赏赐给你的，而你，却将朕赐给你的东西赏赐给一个奴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