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人类、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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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
“依……”
“凝！”
散发着圣洁气息的秦啸云，一字一顿地叫出秦依凝的名字。
冷漠的眼神中，出现一丝奇异的颜色。
无数的信息洪流，冲刷着他的灵魂。
与这股庞大的信息相比，他前二十多年的人生经历，就如沧海一粟，银河中的一粒灰尘，无比细微。
然而秦依凝这三个字。
却如洪水冲刷而过，却屹立不倒的钢针，牢牢抓住了此刻秦啸云的注意。
“秦啸云，你疯了，你以为你是谁……”
“弟，姐最怕的就是你变成现在的样子……”
“妈，秦啸云他欺负我……”
一幕幕熟悉而又陌生的记忆，不断在脑海中回荡。
秦啸云眼中闪过一丝迷茫。
“我……”
“是……”
“谁？”
脑海中浮现出一个画面。
气急败坏的秦依凝举着一根扫把，将他从房间追杀到大街。
“秦啸云！我要杀了你！！”
那是17岁那年，秦啸云从熟睡的秦依凝头上拔下一撮头发，打算去做亲缘鉴定。
……
秦依凝像一只母老虎似的，将秦啸云护在身后，恶狠狠地瞪着面前比自己大几岁的男生。
“我弟弟只能被我欺负，我看谁敢动他！”
那是7岁那年，秦啸云自己一个人出去买冰棍，被几个高年级学生欺负，秦依凝护着他的时候。
……
一对年轻的夫妇从路边一个破烂的篮子里，抱起一个气息微弱的婴儿，脸色大变。
“谁家大人这么狠心，连孩子都不顾，放在路边风吹日晒……”
“快去医院……”
……
一个两三岁左右，粉雕玉琢的小女孩，好奇地看着眼前这个不哭不闹的小婴儿。
用手指戳戳他的小脸蛋，然后咯咯大笑。
拍着手掌，欢快地叫着。
“弟弟！弟弟……”
……
“哄！”
白色氤氲的气息在眼中弥漫，一股无比强大的气势从秦啸云身上爆发，同时从他身上散发的七彩炫光迅速增多。
不一会时间，就已经笼罩住整个L市，而且还有不断向外扩散的迹象。
“我是……”
淡漠的声音之中，终于出现了丁点的感情色彩。
被压抑的感情在心底迸发，秦啸云脸上出现一丝挣扎。
“秦啸云！”
瞳孔猛地一缩。
前二十三年的记忆在无穷无尽的信息洪流冲击下，凝练成一团，宛如坚实的石块，在信息冲刷中，岿然不动。
伸出手，拇指中指触碰。
“啪！”
一个响指打起。
几乎蔓延至其他城市，引起一阵阵惊呼的七彩炫光，瞬间收缩，消失不见。
一道道看不见的信息被秦啸云从脑海里抽出，汇聚在手心之上，慢慢凝聚成一个雪白色的棱形晶体。
谁也不可能想到，这颗晶体里面，到底蕴含了什么不可思议之物。
而他身上那股高贵，神秘的气息也在逐渐消散。
最后变回在使用全知全能之前的模样。
“呼～呼～”
捏着手中的晶体，秦啸云喘着粗气，心中一阵后怕。
晦气地将其丢进空间袋之中。
妈的！
差点玩脱了！
全知全能……
那根本就不是一个人类能掌控的力量！
所谓全知。
即知晓世间一切信息。
大到宇宙诞生，星球形成，恒星毁灭，生命起源，成神之秘……
小到一颗粒子碰撞到另一颗粒子，会发生怎么的反应，以及后续会产生如何的连锁反应，也都能通通知晓。
如此庞大的信息洪流，冲击到个人的记忆之中。
会有什么样的后果？
呵呵……
那就是秦啸云身为人的意识，淹没在无穷无尽的信息，知识之中。
全知，让他知道天地宇宙的玄奥。
全能，让他的大脑，身体快速进化，以便接收这些知识。
然而极端进化的后果。
就是秦啸云越来越接近宇宙本质，身体也逐渐往一个全新的宇宙进化。
继续这样下去，后果就是他身化混沌。
以后有可能衍生出三千神魔，最终出现一个手拿斧子的猛男，在他的身体里开天辟地。
只不过那时他已经不在乎了。
在不断接纳信息的过程中，他的思维已经失去，成为如同天道一样的存在。
但是……
他妈的，秦啸云觉得自己又没病。
干嘛无端端身化宇宙混沌？
一个小宇宙，他说捏就捏，说摧毁就摧毁，还用得着以全知全能的能力，去变成一个新宇宙？
这就像他已经有了一千亿资产，还要去玩一个游戏。
赢了给你一毛钱，但是会失去之前的一千亿。
我拿着一千亿好好过日子不成吗？
干嘛想不开？
不划算不划算！
“有一说一……”秦啸云看向青云超能学院的方向，叹道，“秦依凝还真是有先见之明，知道我会被力量迷失，提前给我打好预防针。”
“还真得感谢她，强烈要求我当了好几年的普通人，要不然，我就真的成神了。”
拍了拍还在剧烈跳动的胸口，秦啸云骂道。
“当神有什么好的，绝情绝欲，跟块石头差不多。”
“那些电视上的神仙，不叫神，只是拥有力量的另外一种人类而已。”
想到这，不由得不屑地啐了一口。
他一直觉得，追求长生而断绝情缘，导致自己无欲无求的修真者，都是有病。
修来修去，修成个空有力量，没有感情的机器，你修炼个嘚儿啊！
什么是人。
有欲望有思想，体会人世间爱恨情仇贪嗔痴，有丰富情感的，才叫人。
世间那些什么修炼、变强、入魔之类的人，追求的只是力量，跟真正的神有个毛线关系。
秦啸云自认为自己是个人。
而且当个人，就已经足够了。
当神有什么好的。
都无敌了。
闲云野鹤，装装普通人不好吗？
无敌能干嘛？
去把全世界最强的人揍一顿？
出手了还要掩盖自己的痕迹？
干嘛要这么做？
有什么好处？
哦！
把世界上最强那批人打了个遍，就出名了是吧，到时候就要什么有什么了是吧。
但是现在的秦啸云只要他想，也是要什么有什么。
无聊的时候，还能去灭灭神降的威风，出出心里的那口恶气。
干嘛还要多此一举，无端端去揍人家一顿？
是吃多了咸菜拌白粥，闲的吗？
为什么杀掉龙蚯的时候，他没有抹去自己的痕迹？
无聊呗。
我都无敌了。
又不想称霸世界，又不想当个独裁之王，更不想去当一个什么祖国人祖宗人，就不能去找点乐子？
况且当个祖国人祖宗人，貌似也没什么好处，还随时惹上一身骚。
人家祖国人那里还有一批对手叫黑袍纠察队呢。
换位思考一下。
你一家人其乐融融地走在路上，突然来了个自称祖国人祖宗人的家伙，眼睛冒出激光，杀了你的家人朋友，偏偏留下你一个。
你会有什么感受？
余生陷入悲痛，还是奋起反抗？
很简单的道理，己所不欲勿施于人。
那些突然拥有力量，就去当什么主宰人类命运大魔王的家伙。
秦啸云很乐意让他们尝尝受害者的滋味，看他们到时还嘴不嘴硬，说什么世界是他的。
这就是秦啸云的想法。
力量。
不是一个人拿来肆虐他人、满足心里欲望的的东西。
当然，很多时候秦啸云觉得自己也没有资格说这句话。
毕竟接下来。
他也是要使用力量，去剥夺他人的性命。
只是……
挠了一下脑门。
问心无愧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