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人心浮,覆巢之下无完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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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这是叛族！”
符笠怒目而视，指着他的鼻子大声呵斥。
但符郓丝毫不为所动，只是维持着半躬的姿势，平静地看着老妪。
见他这副模样，符笠大袖一甩，站到一旁，不再言语，双眼中却是有怒火跳动。
老妪也没说话，深深地注视着他，锐利的目光直欲将他穿透。
渐渐地，符郓有些承受不住她的目光，额头冒出了一层细密的汗珠，身体微微有些颤抖。
他神色一狠，咬牙道：“若圣女无异议，那我这便离去。”
说罢，他起身面向众人，高呼一声：“有意为我族保存火种的，请随我来！”
然而出乎意料的是，在他的呼喊之后，竟有近半人从人群中走出，站在了众人对立面。
符笠顿时面色大变，怒喝道：“你们想干什么！”
“都想叛族不成？”
符郓身后众人，听闻符笠的怒斥后，有不少都低下了头，亦或是扭头看向一边，装作若无其事的模样。
只有少数几人面不改色，甚至有些理直气壮地回瞪。
符郓左右看了看，心中愈发镇定，一抱拳道：“圣女，诸位族人，符郓此举也是为保我符纹族传承不灭，绝非背叛！”
“来日寻得机会，定会为诸位复仇，重振我符纹族！”
一番言语，说得冠冕堂皇，当下便有人忍不住骂道：
“吃里扒外的软骨头！”
“投降便投降，还要扯块遮羞布，真不要脸了！”
“住口！”
符郓身后立马站出来一人，装出一副大义凛然又万分悲痛地道：
“鼠目寸光之辈！”
“此乃为我符纹族长远之计，岂是你这等粗鄙蛮陋之人所能理解！”
“嗬忒！”
先前说话之人一口浓痰吐到地上，指着那人满脸不屑骂道：“没种的贱骨头！”
“当真是不知廉耻！”
“你！”
那人还欲辩驳，却被符郓抬手阻止了。
符郓淡淡笑道：“为保我族永世长存，背负这些许骂名又如何？”
一直沉默的老妪忽然轻笑了一声，众人立即停止了争执，纷纷侧目，等待她的决断。
良久，老妪长叹一声，眼神中满是疲惫，声音沙哑道：“罢了，罢了……”
“你们还有谁，想跟他们一起走？”
老妪微偏过头，神色随意地看向身边之人。
绝大部分人皆是挺直了腰杆，眼神坚定，一脸慷慨赴死的模样。
老妪满意地点点头，眼神陡然锐利，厉声喝问道：
“没有了吗！”
静默片刻，缩在众人身后的几个人，低垂着头，灰溜溜地从后面远离，站到符郓的队伍最后，借此阻挡老妪的视线。
符郓神色平静，只在几人路过时微不可查地点了点头。
“很好！”
“还有吗？”
老妪逼视众人，与其目光接触之人，皆挺了挺胸膛。
“你们滚吧……”
“圣女！”
“不能就这么让他们走！”
老妪身旁一众人等尽皆出言，对符郓等人怒目而视。
只见她摆摆手，扫视符郓等人。
“这都是你们自己的选择，自今日起，尔等便不再是我符纹族之人。”
符郓及其身后之人皆面色微变，但此事已至此，开弓没有回头箭。
“诸位保重，后会有期！”
符郓一抱拳，随即转身带众人离去。
望着众人离去的背影，老妪目光透出一丝冷厉，右手向上轻托，衣袍无风自动。
“嗡~”
一道黑白二色光华自天垂落，穿透了五彩毒气与光幕，照在其掌心内。
闻得响动，离去的符郓众人亦纷纷回过头来，盯着那光华。
不多时，光华渐散，老妪掌心中凭空多了许多微小而精巧的黑白符箓。
叉坐在树枝上的小桃歪着脑袋，露出一副若有所思的表情。
除她以外，余人皆有些不明所以。
老妪面色一狠，叱道：“既非我族之人，老身也就不客气了！”
“去！”
老妪右手一挥，掌心内的符箓一洒而出，几十道流光直冲符郓众人而去。
刹那间，流光便自众人的额头钻入，每个人的本命符纹随即于额前浮现，且不停地闪烁。
每闪烁一下，众人的气息便弱上一份。
不多时，众人的修为便下降了一至三个小境界不等。
且不论老妪如此轻易地便削去众人修为，此等制符手段，符郓等人皆是闻所未闻。
符郓神色难看，盯着老妪一言不发。
其身后当即有人大怒道：
“圣女怎可如此无情！”
“我等可是为了符纹族的未来！”
“还请圣女为我等恢复修为！”
老妪当即冷笑一声，“尔等非是我族之人，与我何干？”
说话那人一怔，准备好的一番说辞却怎么也说不出口来。
既已撕破脸皮，符郓也不再伪装，面色阴沉道：“今日之事，来日必加倍奉还！”
老妪完全未将他的威胁放在心上，不屑道：“再不滚，就都给我留下吧！”
符郓虽面善心黑，却也不敢再逗留，领着众人匆匆离去……
“就这么放他们走了？”
老妪面露无奈，压低声音道：“不放他们走还能如何？”
“让你们跟他们打一场？”
“老身再出手，只怕这光幕便会立刻破碎……”
顿了顿，老妪瞥了一眼符笠，轻笑道：
“他们能走去哪？”
“这光幕他们虽可自由出入，却不能将其余人带进来。”
“莫非你也天真地认为，五毒教之人会接纳他们？”
符笠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稍安勿躁……”
“将这些毒瘤清出去，于我族而言，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老妪皱纹遍布的脸上，竟露出了一丝笑容。
符笠不知她有何打算，但看她一副波澜不惊的模样，只得按下心中不耐，点头称是……
光幕外，矮个男子透过五彩之毒，看见光幕内人影绰绰，正朝此行来，当即回报给了韩涛。
少倾，符郓来到光幕边，对着韩涛抱拳，沉声道：
“在下符郓，与身后众族人，愿降！”
韩涛挑了挑眉头，双手交叉环抱于胸前，视线逐一掠过符郓与其身后众人。
“你等如何出来？”
符郓沉声道：“身为符纹族人，自然出入自如。”
韩涛顿了片刻，嘴角勾起一丝微笑。
“可以。”
“不过，你等听我指令，逐一从光幕内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