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9章 拒之门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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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中医的住所在大山深处的一处风景秀丽的腹地。
一栋二层木制小楼，左边是一个二十几平的小平房。
房前有个很大的院子，院子里被用竹篱笆栅出了一个菜园，种了几种常见的蔬菜。
竹子做的院门紧闭，青石板铺就的甬道从院门口一直延伸到小楼下。
为了不对里边的主人造成困扰，沐晚棠没有让保镖跟上来。
只有李瑞安随行。
“妈咪，这里好漂亮啊！”
怀里的小丫头好奇的看着这里的一切，萌萌的大眼睛里满是喜欢。
沐晚棠怀着忐忑的心，走上前去叫门，
“请问有人在家吗？”
“冒昧前来打扰，望请原谅。”
“蔺大夫在家吗？是司徒教授介绍我们来的。”
李瑞安直接说是谁让他们来的，希望能拉近关系。
过了好一会儿，随着吱呀一声，屋门打开，一个头发雪白，但精神状态很好的老太太从里边走出来。
“请问您是蔺大夫吗？”
“我叫沐晚棠，我女儿在两年前不小心中了毒，虽然抢救及时，但毒素却伤到了神经。”
“双腿失去了知觉。”
她坚信自己女儿的腿还有救，不管是为了那一丝卑微的心理安慰也好，逃避现实也罢，她都不愿意用瘫痪两个字，来形容她。
“我听说蔺大夫医术了得，所以烦请您帮忙看一下。”
沐晚棠心疼的抚摸着雨儿的小身子。
老太太站在庭院里，冷冷的看着他们，
“这里没有你们要找的什么蔺大夫，只有我一个老太婆，请回吧。”
“我们也知道不请自来，冒昧打扰，确实很不礼貌，可是我女儿真的需要您的帮助。”
“她才四岁，未来的人生路还很长，我不想她一直站不起来。”
沐晚棠说着说着就湿了眼眶。
她没想到一来就会被拒之门外。
但是，无论他们说什么，老太太都不为所动。
“蔺大夫，哪怕您不给我女儿治疗，麻烦您帮忙看看，她的腿还有没有希望，好不好？”
“蔺大夫，是司徒教授介绍我们过来的，请您通融下，帮帮忙。”
李瑞安帮着游说。
老太太听到司徒教授几个字，脸上终于有了一丝松动。
慢慢走过来，隔着院门，手指搭在了雨儿的手腕上。
“谢谢，谢谢蔺大夫，”
见她终于肯帮忙，沐晚棠激动不已，仓促的抹了一下眼泪，不停的道谢。
从来没有这么看过病，小丫头有些害怕，下意识瑟缩了一下。
“雨儿别怕，奶奶就是看一下，不疼的。”
听妈咪这么一说，小丫头才放松下来。
可是，老太太刚搭上她的脉，没几秒钟，顿时脸色大变。
猛然抬眸深深的看了面前这对母女一眼。
“你们走吧，我医不了。”
沐晚棠顿时感觉，眼前发黑，还好扶了篱笆一把，才不至于摔倒。
心知现在不是自乱阵脚的时候。
她是妈妈，她要是乱了，小丫头就完了。
努力迫使自己定了定心神。
从刚刚她突变的表情看，她一定知道小丫头中的是什么毒。
知道了根源是什么离找到破解之法就不远了。
萧御宸动用了那么多医学手段都没研究出来这到底是什么毒。
她却只是看了一下脉象，就一下了然。
那是不是代表着，突破口就在这。
“蔺大夫，您看出来我女儿中的是什么毒了，对不对？”
“我什么都没看出来，你不要妄加揣测。好了，你们走吧。”
“不对，蔺大夫您一定看出来了，请您告诉我好不好？”
“两年了，孩子爸爸为了救她，动用了能动用的所有医学手段，找解毒的办法，一直一无所获。”
“您是第一个，看出来她中的什么毒的人。”
“都说医者仁心，请您帮帮我吧。”
老太太当即冷下脸来，
“小丫头不要得寸进尺，你说让我看，不救也可以，现在我看完了，医不了。”
“你却还要在这跟我死缠烂打，你做人就是这么没有信誉可言的吗？”
沐晚棠被老太太的话呛的脸色白了白，也自知理亏。
可是，那又有什么办法呢？
面子，尊严，这一切都在医治雨儿这件事上不值一提。
转头对李瑞安说道，
“李医生，麻烦你把雨儿带到车上去休息一会儿，天色越来越晚，山里凉，湿气重，她受不了。”
“我还有两句话和蔺大夫说，说完了就回去。”
李瑞安犹豫了一下，还是应了声“好”
沐晚棠把雨儿交给李瑞安，叮嘱道，
“雨儿乖，和李叔叔去车上，妈咪一会儿就回去。”
“我没有什么可和你说的，你也不要再继续在这里纠缠。”
说完，老太太转身往屋里走。
沐晚棠回头看看李瑞安带着雨儿走远了。
扑通一声，就跪在了崎岖不平的青石板上。
凹凸不平的纹路，细碎的石子硌得她吸了一口凉气。
“蔺大夫，我知道我不讲信誉，这种行为很可耻，可是这些都没有医治我女儿的腿重要。”
忍着膝盖处传来的钻心之痛，沐晚棠继续说道，
“我不知道您有没有孩子，如果您有孩子，您就会明白到作为一个母亲想努力救自己孩子的感受。”
“我以前从不信鬼神，可是自从有了他们，我希望这世界上有鬼神。”
“自从有了他们，我逢庙必拜，没有别的愿望，只求能保佑他们平安。”
“我希望那些神明能听见我的诉求，就算是他们不保佑，让我拿东西交换也可以。”
“无论是什么，我都愿意。”
“所以，也求求您，帮帮我的女儿。管管您要我做什么，我都答应。”
老太太依旧冷眼看着她，一副置身事外的模样。
“你跪在这里跟我说了这么多，是想干什么？拿道德绑架我？”
沐晚棠摇摇头，
“没有，只是想请您帮忙医治我女儿的腿。”
“我说了，医不了。如果你想跪，就在这跪着好了。”
说完，头也不回的进了屋子，老旧的木门吱呀一声合上。
一切归于沉静，只有隐匿于山间的禽鸟，时不时传来一声鸣叫。
夕阳余晖刚好洒在沐晚棠的单薄的身上。
投射在另一侧的影子越拉越长，越来越淡，直到融于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