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伤害性不大侮辱性极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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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光微露。
“唔……”
一夜征伐的沐晚棠睡意正浓,可偏偏窗外灿阳不作美,毫无遮拦的洒在她身上,晃的她眼睛不舒服。
灵动的眼珠在沉重的眼皮下动了动,几番挣扎之下,才睁开眼睛,浑身上下车裂般的疼痛也跟着清晰起来。
明媚的阳光有些刺眼,下意识的抬手去挡,房间里的装饰摆设也清晰起来。
宽敞时尚的布景,低调奢华的摆设,身下极尽舒适的大床……
沐晚棠不由得瞪大眼睛,倒吸了一口凉气。
这,不是她家!
一股苍劲有力中带着阳刚的之气的气息规律的扑在她的身上,吓得她身子一僵,脑袋像上了发条一样,机械的转过去一看,一张五官深邃立体,俊逸非凡的俊脸赫然出现在她的视线里。
同时涌进视线里的还有他那没被丝滑被子盖住的胸口,那密密麻麻的红痕子,肩膀手臂上横七竖八的抓伤,手腕上因捆绑用力过度留下的淤青,被咬破的薄唇……
每一处,都在帮着她回忆昨晚的惨烈疯狂的战况。
所以,昨夜,她伤害了一个无辜的路人?
沐晚棠大脑瞬间宕机……
看着那张俊美到人神共愤的俊脸,沐晚棠哪里还有心情去欣赏?整颗心里满是震惊和愧疚。
但是,愧疚也没有用,毕竟把人给睡了是不争的事实,错已铸成,生米不仅煮熟了,都快煮糊了。
思来想去,自己虽然穷,可是不能做渣女,要勇敢的担起这份责任。
歉是要道的,可是什么真挚的道歉,都不如实际的真金白银补偿要来的真诚。
忍着身上的酸痛,捡起地上衣服,找出钱包,从里边先摸出五百,觉得有点少,又摸出了五百,想想自己的经济情况又觉得有点多,放回去二百,还是觉得有点多,又默默的放回了两张红的,把一叠零钱摸了出来。
反复确认过后,一共六百六十六块现金,整整齐齐的放在了床头柜上。
超级豪华的总统套房设备一应俱全,她蹑手蹑脚的找来纸笔,留了一张道歉字条。
虽然,是自己并不是故意的欺负了他,可是这种事,无论如何,男人都不算吃亏的吧?
何况,自己还给了相应的补偿,这也算扯平了吧。
两条腿好像要分家另过,使不上力气不说,还不怎么听使唤,腰也跟要折了似的,幸亏自己做武替的,平时运动量大,身子底子好,要不然恐怕得交代在床上了。
拖着要散架子的身子,快速消失在门口。
最近这几天师父情况不太好,反反复复的,时常离不开人。为了方便照顾,她请了个护工。
每天护工大叔都会跟她汇报情况。
失联了一晚上的她也不知道那边怎么样了?从酒店一出来,就赶去了医院。
二十四年前,还在襁褓中的她被遗弃在山上,幸亏山上采药的师父刚好路过,将她抱了回去,收养在家里。
这一收养,就是二十年。
直到四年前,一个雨夜,外出回来途中遭遇山体滑坡,不慎受了重伤成了植物人。
现在师父是她唯一的亲人,无论如何不能让师父有事。
尽管是早晨,医院住院部的走廊里已经开始人来人往了。
“晚棠啊,你怎么这么早就过来啦?”
出来打水准备给杜权锋洗漱的护工李长生端着一个盆子迎面走了过来,带着温和的笑容和她打着招呼。
二人虽然是雇佣关系,可是经过一年多的接触,李长生早已把这个勤奋努力又有情有义的姑娘当成了自己的孩子一样看待。
“啊,我,我昨天有事没过来,今天就想着早点过来看看,”
沐晚棠怕被李长生看出什么,敷衍的解释了一下,“长生叔,我师父情况怎么样?”。
“杜师傅暂时还算稳定,昨天医生过来检查了。还没吃饭吧?刚好我带了几个包子,没吃完,你也跟着吃点吧。”
见她面色有些苍白,眉眼间都是藏不住的疲惫,李长生以为她又在辛苦加班熬夜了,有些心疼这个丫头。
“不了长生叔,我来的路上吃过了,您自己留着吃吧,”
她知道李长生家庭不是很好,经常自己带饭过来,特别节省,恨不能一分钱掰成八瓣花。
有一个体弱多病的妻子,一个女儿早年间因病不幸夭折了。还一个儿子在国外留学,据说今年就要毕业回来了。
平时都舍不得给自己买一瓶水,一块糖,就连身上的衣服都是穿了好几年的旧衣服。
沐晚棠有时候看不下去了,就在自己经济偶尔允许的条件下,给他添几件新衣裳,虽然不是什么牌子,但质量很好,也很耐穿。
跟着李长生一起进了病房。
病床上,满头白发的杜权锋双眼紧闭,苍白的脸上没什么生气,只有微弱的气息和监测数据的仪器发出有规律的机械声,证明他还活着。
彼时,另一边的总统套房里,一夜疯狂的男人终于睁开了眼睛,身边位置已经空了。
如果不是被子里,空气中还残留着事后的味道,以及身上清晰的痕迹,他都要以为昨夜只是一场荒唐的梦。
起身,就看见了床头柜上那红的刺目的一叠现金,以及压在现金下面的小纸条,
“对不起,昨夜伤害了你,小小补偿不成敬意。希望你以后,就像这钱数一样,一路顺遂,平安吉祥。”
呵。
这算什么?六百六十六块钱,买他一夜?
这拿他萧御宸当什么了?
很好。
她的这一番操作,可以说伤害性不大,侮辱性极强。
萧御宸感觉自己再一次遭受了人生奇耻大辱,俊脸黑得彻底,黑曜石般的眸子里掀起席卷天地的滔天巨浪,无边无际的危险呼之欲出,整个房间气压骤降。
连并着那叠钱,攥进掌心,用力到青筋暴起,好像那钱和纸条就是那个一而再再而三羞辱他,挑战他底线的女人,恨不能将其捏碎。
助理江彦一进来,就吓了一跳,然而身为南临之主的左右手,自身具备着极高的素养,很快掩饰掉脸上多余的表情和情绪。
房间里的景象,只要不是个傻子都得能明白这里昨晚发生了什么。
只是,他们家主子那手腕上的淤青,以及薄唇上的血痂是怎么回事?
虽然很不愿意往那方面想,可是,但是,可但是,真的不能是他想的那样吧?
他们家这位强悍神武的主子被欺负了?这朵长在山巅千年的高岭之花被采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