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孤女的血泪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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牢狱里鬼哭狼嚎，暗处的李心薇茫然而疑惑。
就说，刚刚不是还不怕的吗？
现在怎么吓得这么厉害？
一盏茶的功夫不到，付大虎就不断的呼喊，声音凄厉而急切。
“我要见京城来的大人！我招！我全都招了！人是我杀的！”
“人是我杀的！我认罪！”
躺在地上，涕泗横流，满面狼藉的付大虎面对着近在眼前的那张鬼脸，强压下心头的恐惧，声音殷殷的哀求。
“我招了，都招了，我去死，我给你偿命！”
“求求你，放过我的儿子！我只有这一个儿子啊！他还小，才五岁，他还是个孩子！求求你了！”
枣花的鬼魂冷漠的飘离，浮在半空之中，青白的脸色带着怨愤和狰狞。
“你有没有想过，我也是我父母唯一的孩子？我死之前也是个孩子！你当时放过我了吗！”
付大虎努力的瞪大眼睛，嘴里还在喃喃的求饶，“求求你了，放过我儿子，他还小啊！我给你偿命！给你偿命！求求你了！放过他！留他一命！”
若是枣花来想，她恨不得吃了付大虎的肉，喝了付大虎的血，将付大虎全家都灭的干干净净。
毕竟她的全家都没了啊！
凭什么坏人就能保全自家孩子的命？
在她看来，全家命换全家的命，才是应当的。
然而，死之前她只是一个年仅十二岁的孩子，有着最简单的单纯善良，无论嘴里说着多狠的话，但是对于向一个孩子索命，她即使变成了鬼，也实在是下不去手。
她只是想吓唬吓唬付大虎，想看看这样一个罪大恶极的恶人，在自己孩子命的前面，还有没有一点身为人的良知？
结果显而易见。
他的孩子的命是命，别人孩子的命就是草芥。
枣花流出一行斑斑的血泪，在青白的脸上触目惊心。
怨愤积满了她的心口，焦躁而又不甘。
牢房门口的佛子低低的念了一声佛号。
下一刻，枣花的面前出现了一个画面，她看到付大虎死后，付家顷刻坍塌，人去楼空，所有参与迫害的付家人，不是伏法就是遭了报应。
那个年仅五岁的孩子，付大虎的儿子，原本金尊玉贵的娇养着，却因有着这样一个父亲，被当皮球一样推来搡去，最后在飘雪的寒冬，被人悄悄的扔在了破庙里，冻饿而死，无人收尸。
看到这里，枣花长长的舒了口气，心里的怨恨陡然一清。
因果循环，报应不爽。
怪只怪，付大虎带来的罪孽，殃及到了他的儿子。
付大虎没看到这一幕，还在挣扎着为儿子求的一线生机，殊不知，那一线生机早就被作恶多端的自己切断了。
他若是对别人的孩子不动邪念，自己的孩子也许会得一线生机。
可惜，没有如果。
听到消息急匆匆赶来的赵县令，正好听见牢狱里付大虎招认的喊声，脸色瞬间青了。
阴恻恻的眼神梭巡了一圈站在外面的佛子一行人，冷笑一声，“没想到，沈大人居然也会刑讯逼供！”
佛子毫不客气的怼了回去，“请赵大人仔细看清楚，我们人都在外面呢！你们牢头可以作证，可没有一人进去过牢房，何来的刑讯逼供？”
“赵大人，可不要张口就给某盖帽子。”
赵县令一滞，眼神去看牢头，见牢头摇了摇头，心内一沉，知道对方说的是真的。
此刻，他更加百思不得其解了。
既然没有刑讯逼供，人也都在外面，那付大虎招的什么劲儿？！
眼下这个问题不是最急迫的，反而如何让自己从这件事中脱身才是最主要的。
他清了清嗓子，不甚诚心的说道，“是下官误会了沈大人，还请沈大人勿要责怪。”
见佛子冷着脸站在月色下，并不搭理与他，赵县令心内一阵烦躁，想到自己的前程，又强压下怒意，尽量缓和的开口说道。
“久闻沈大人名声，今日所见，果然非同一般，不过短短一夜就让付大虎认罪了，下官真是佩服，佩服！”
吹捧的话说了几句，赵县令话语陡然一转，继续道。
“吏部侍郎周大人曾经叮嘱过下官，要多多向沈大人学习呢，可惜，下官不才，没能学会沈大人的一丝风骨，反而让周大人频频来信斥责与我呢。”
身后的李心薇闻言，小心的觑了一眼赵县令，对于这位深谙说话的艺术的县令，心里有了更深的认知。
就不知道舅舅如何应对了。
她是知道的，舅舅这官，做的吧，其实一般。
当初是有自己父亲帮着，现在父亲没了，李家也没了，以后在朝中相比会更加艰难。
所以，舅舅会妥协吗？
想到这，李心薇的眼神陷入了挣扎，不过奇异的，她觉得，这段时日以来，深入了解的舅舅，应当是不会妥协的。
佛子淡淡的看了过去，对上赵县令一双暗藏得意的眼睛，理都不理，直接带着人就走。
这是姓赵的告诉自己，他有后台呢，嘴里说着谦卑的话，腰杆子挺得还挺直，眼睛里的得意不要太明显。
若是真的沈学文在这里，不用说肯定卖个面子给他，单单处置了付大虎就是了。
但是，佛子根本不care。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什么报复手段来就是了。
反正沈家都快死绝了，就剩一个忠臣之后的外甥女李心薇，最后他也会给安排的好好的。
徒留下目瞪口呆，完全不敢置信如此不给他面子的赵县令站在原地。
赵县令胸膛起伏不定，脸上涨的通红。
泥马，这到底是谁给这个二愣子的胆子？！这么不给面子！
佛子：呵呵，说起来吓死你，我后台是天道，你信吗？
三千界属于希夷尊者掌控的界域，我和希夷尊者是好道友。
你说我后台大不大？
嗯？
付大虎已经招认了罪行，画了押，还将自己做过的所有的坏事统统吐了个干净。
最后为了完善卷宗，还需鲁枣花之案证人的作证。
佛子示意李心薇自己去请证人，也是对小姑娘的鼓励和推动。
李心薇不辞辛苦，亲自跑到鲁家村请证人。
老村长听闻付大虎已经招认罪行，长叹一声，浑浊的眼睛里泛起泪花。
擦了擦眼泪，他迟疑的问道，“付大虎会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