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二章 快乐江洋岁月,欲见梦中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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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二章?快乐江洋岁月,欲见梦中佳人
诗曰:风熏草盛柳丝长,燕舞莺歌醉春光。
良宵寂寂明月夜,红尘一梦入画廊。
亲友家眷们对当下个人生活各抒己见。西边小耳屋杨自博偶尔的一嗓子,却传进明文这一屋孩子们的耳中,尽管大人们对现在和未来生活感触颇多,但孩子们的青春却抵过了所有的忧闷和感伤,不管来日多苦多难,在孩子们的无邪青春气息中都会化成泡影,它惹不起青春利剑,被欢乐的氛围嘲弄的灰头土脸,最终烟消云散,逃之夭夭。它如一抹阴霾一般,不敢再靠近这晨霞朝气半点儿,明天的烦恼和我等今天一点关系都没有,请少来我这边凑热闹。
“你听听,三叔又来劲儿了!”明章笑呵呵地说。周刚赞叹道:“我三舅那大嗓门和我大舅能比划一阵。”明泽也赞叹说:“去年我和云开一天早上南地偷瓜去,我爹在家撵狗是撵小鸡我就不知道了,一嗓子我们哥俩在南地都听着了!”云开说:“对,我在南地也听出来是我大舅声音来了,你说我大舅这一嗓子该多响亮了。”明泽说:“我们哥几个在家都听习惯了,声大点小点我都没啥大反应。我就记着那天咱俩的瓜吃得挺好,我随便摘一个都拉阳了,真甜呢!”
明章赶上兴头说:“这瓜地还是我告诉你们俩的呢,我没敢去偷,老三胆大,领你去吃了个饱,正好老瓜头没在瓜窝棚里头,这家伙你们俩造的早上饭都没吃!”
周正接话说:“我就乐意吃海棠果,我们屯子那海棠果溜溜那么大时候我就开始偷着拽,等到那果够大时候别看还娇绿,那吃起来也挺甜的。那回秋天我上老刘家后园子,刚吃几个果,又看见李子通红的,这家伙让我一顿造,真甜,比果还好吃。那次云开上我家串门,我领云开去的,这老墙头真高,我们哥俩强怕过去!”
明章不解地问:“你们偷东西跟拿自己家的似的,人家没人管你们?”周正听了哈哈大笑:“就我带云开上老刘家后院子那回,让老刘四炮拿着鞭子这家伙给我俩抽的,现在我这身上还有鞭子印呢?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的。”说完又笑着对明章说:“你问问云开咱回事?”
云开屑地蹭了一下鼻子,美滋滋地哈哈一笑:“那天正是晌午头子,我们哥俩寻思人家都睡觉了呢,我趴后窗户去把风放哨,没成想四炮子和他媳妇没睡晌午觉,他们两口子大白天的在炕上扒裤子玩呢,四炮子媳妇大屁股真白!”哈------云开又是一声爽笑。一屋的弟兄们也都憋不住笑。
周正嘿嘿一笑,又暗中指了一下云开:“你说我这大兄弟有没有章程,你偷看人家两口子咬嘴儿脱衣裳就够呛了,他还趴在后窗口哈哈哈笑出了声,这下子不但四炮子拿鞭子出来撵我们俩,四炮媳妇也拎着烧火棍子出来揍我们,骂我们两个小崽子是野杂种,王八犊子,有娘生没娘养的。这么大点就干这不享磕碜的事,长大也是蹲笆篱子的货。说啥要找我们家去,告诉生产队,好好地连你大姑和大姑父一堆儿收拾!那家给我们俩吓的——!”
明章乐得合不拢嘴问:“那后来咋整了,我大姑父他们俩知道了吗,真上你们家了?”周正长出了一口气:“后来多亏他家老爷子出来了,看刘四炮把我们俩堵在墙旮旯像训猴子一样抽打,便把他儿子喝止住了,把儿媳妇也劝了回去,告诉我们俩以后别再偷人家东西,便放了我们。”
明泽笑了笑说:“真造一气,大白天的跑人家后院看大白屁股去!大哥说他媳妇也成白了。”明章不忿地怼了明泽一下:“你这小孩家家的咋还什么事都懂呢?”“咋地,大哥说的——他说他媳妇白,长得好看?”明泽横了明章一句。明章听了朝大哥明文那边看了看,窗外月光皎洁,哥几个火力壮,屋内开着窗子,明月多情来屋户,一切清晰可见。明章向明文那边看了一眼,自语地问:“咱哥几个唠的这么热乎大哥咋不出声呢?”
周刚听大伙唠了半天才说:“你们这帮孩子什么都不懂,明文现在正想媳妇呢,我这结了婚的人知道咋回事!”周刚的话一语中的,适才弟兄们的欢声笑语明文充耳未闻,耳朵在听着,而心里却一直想着明天终于可以见到自己昼思夜想的美人的情景。于是相对象时的一幕幕情景重又在脑海中过幕,尽管这场景已在睡觉时浮现过多次。但每一次的感觉都是那样的新鲜甜美,美得不行。继而他再大胆畅想一下与柳千君相处的情景,不由得怦然心动,此情妙不可言,直至想着千君的面容,枕畔便是伊人,甜甜的睡去。至于兄弟们的话不过是他绮梦美思的开心前奏而已。
不晓得兄弟们连荤带素,天南海北的连说带笑,兴奋起来胡骂上两句,作闹了多久,反正明文是早已进入了美梦中与佳人约会,根本没和兄弟们唠上几句话。
第二天三点多钟明文便精神百倍地睁开了眼,坐起身来,刚坐起身来便听得外屋们咣当一声响,老爹杨自厚居然比自己起的还早。推开明文这屋的房门,杨自厚见明文已经坐起身来:“对,早点起来,赶早不赶晚,一张罗就啥时候了。赶紧给脸洗了,新衣服换上,老早等着。我给你老叔和二叔他们召唤起来,上生产队借马去!”屋里的哥兄弟们正在酣睡,随着杨自厚的起早,院中渐渐开始有了动静。
明文洗了一把脸,将新衣服对着镜子换上,在镜子中细细的打量了自己一番,又想起相亲那天柳千君恋恋不舍的送自己到温柳亭村口,不由得浑身直痒痒,心中又想这一次是真的要和梦中的她见面了,心里不由得又激动了好几回。外面的叔叔们已经开始各自准备有关事项,明文此刻的任务就是要打扮好自己,于是并没有到外面去看叔叔们准备的如何,只是在屋里对着镜子看自己有什么地方不妥。昨天晚上自己洗的头,梳得很顺滑,已然很干净了,又细看了看脖子,自从上次相亲回来他每天洗脸的时候都带上脖子,自然也是很白皙,唯独自己的手指甲还带着昨日劳作的尘泥,八成明文一年也没弄干净过几次,不过今天他还是从炕笤帚上折下一根细密棍儿,饶有兴致地仔细清理着指甲里的泥尘。
一时间亲眷家人们都已经起来,都在外面张罗着此去注意事宜,三婶和姑姑们又上明文这边探看,见明文已经打扮利靓,正在修理着指甲,三婶赞成地说:“对,给手指盖儿好好抠饬抠饬,外面事不用你张罗,在屋里打扮好自己就行。”几位姑姑更是相互夸赞不已:“哎吗!你看咱家明文打扮上多带劲!相啥对象不成?”三婶回身向外走:“那不,咱家这孩子谁也挑不出毛病。”又说:“上外面跟着张罗张罗。”这一会儿前院的自知自重,东西两边的飞虎、飞彪、李大柱、张风和、邻居李青武、再加上杨自厚众兄弟姐妹,都已来到院内,整整一院子的人。
时间说开不快,说慢也不慢,在众人的熙攘中,一转眼已将近五点钟,大媒人、李清华和革云横两口子闪亮登场,李清华一袭红纱,趁着深蓝的裤子,面涂淡脂,眉黛轻描、唇不抹而润红,发未染而乌亮,双眸焕彩,整个人神采奕奕,最为吸引人眼球。任她身边的革会计怎生打扮,在李清华的光艳下,也显不出消瘦的他和李美人有多般配。
横子来到院中叹说:“这家势人来的可真齐,都起来这么早!”杨自厚自说:“今天自己家有事起来晚还了得。”又对横子说:“看看几点了,是不是差不多走得了!”横子撸了一下袖子,看了看腕上手表:“哎呀,这么功夫一捂支快到五点了,那啥——快点地,都谁去,赶紧上车,走得了!”杨自厚一听急忙吩咐:“那行,我觉得差不多了,到时候了,别整太晚了。文啊!赶紧骑车子前面走。”杨老五和杨老二早牵好各自马车等候,两辆马车接亲,也算是气派。人逢喜事精神爽,马儿也似知人意,见一院子的人,也不害怕,两匹枣红马不约而同地仰着脖儿咴咴地叫了起来。
杨老乐一手拽着马嚼子,一手执鞭,赞了一声:“哎——这才是好马呢,最懂人语了!”杨自德则令众人说:“都谁去快点地,马上走了!”杨老四和老三赶紧上车。明文的二姑姑和老姑也挣着欲往。自重说:“去吧,得去几个女的,说话办事啥的能周全。”凤云、许芝、尤红妯娌三人点头说:“行,你们姐俩去吧,我们就不去了,在家忙活忙活,去多了人也坐不下。”自芹也说:“咱姐几个在家收拾收拾,让他们去吧!”于是车马前行。
“路上加点小心!”杨福山领着正在揉着睡眼的胖孙女明婉首先叮嘱了一句。他未曾远送出门,站在当院目望马车走出家门。飞虎不懈地劝说:“这你惦记他干啥,长赶车的心都有数。上屋吧九叔。”前院自知赶着马车走出院去,告诉杨老乐:“道都挺好走的,就到五家门那块上坡,车辙挺深,告诉人都下来走,推一下车,上坡就好了。”杨老乐轻摇了一下马鞭:“知道了四哥,这玩意我也带赶不赶的多少年了,放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