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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予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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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一早,破庙的屋顶不知何时洞穿了一个大洞,这洞口的阳光正对着清浊的草铺,直接把清浊晃醒了。清浊发现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回到破庙了,昨晚明明跟麟默风在一起的,是昨天他送自己回来的吗?自从被打伤过后,清浊特别嗜睡,应该是治疗比较费精力,所以才这么困倦,身体总是乏力的很。

想起今天还有大事,清浊急忙起身,没想到狗蛋和狗剩已经给清浊打回了洗漱的水,狗蛋和狗剩二人也已经打扮好了,一副小厮模样,去破庙外面等清浊了。清浊换好衣服,俨然一个富家公子哥儿的形象,她瘦瘦扁扁的身材,加上稚嫩青涩的面容,旁人一时根本无法分辨面前的人是男是女。

麒昊国的女孩子都是自小被家人用绿豆摩擦串过耳孔,只为长大后戴起美美的耳饰。大部分女扮男装的女孩偷偷溜出门玩都会被发现就是因为这耳孔。可是清浊偏偏反其道而行之。本来清浊也不明白其中的关翘,知道狗蛋发现了自己是女子身份后对清浊说,老大,你隐藏的可真好!清浊才得知其中缘由,师父在山上从来没有说给自己钻什么耳孔,所以她总是穿上男装就被人认为是男孩了。

洗漱换衣之后的清浊俨然一副世家公子的模样,虽然穿的像模像样了,但是总要有一个贵重的姓氏才能不让人看轻吧,今天租铺子买宅子都是花大钱的,要是被人小瞧就不好了。清浊脑筋一转,既然温予清是三品大员,那自己就用他的姓氏好了,想来温予清那么好的人也不会怪罪自己。

外面的树间的鸟儿叽叽喳喳的对清浊说着赶紧出门吧,再不出门就迟啦!清浊看这鸟儿都为自己加油鼓劲催促自己快出门呢。清浊喊来狗蛋和狗剩,说道:“我们几人既然以后要一起做大事,那你们俩的名字自然也不能叫狗蛋和狗剩,虽然这名字听起来是挺好养活的,但是登不上大雅之堂,这样吧,我给你们改两个名字吧。”清浊说到这里,脑子飞快的翻过话本子,想着找几个像模像样的名字。清浊顿了顿说到:“以后狗蛋你就叫子宜,狗剩你就叫子初吧!”

听到新名字如获新生的子宜喜笑颜开的问清浊:“老大,你都给我们起名字了,那你给我们讲讲名字的由来呗,你见多识广的。”

清浊一下被问道,这名字就是以前看过的话本子里写的兄弟俩,要是说的不高深莫测自己在这两个小屁孩面前岂不是很没有面子吗?清浊话锋一转,说道:“我们今日扮作有钱人去选宅子租铺子,这三十两肯定不能租的起玉城什么像样的地方,你们可不要露馅了。”

小孩子就是小孩子,被清浊话锋一带就偏了,也不追问名字的由来了,跟清浊承诺会好好配合她。清浊看自己遮掩过去了,赶紧带着两人出去找铺子了。

三人晃晃悠悠过去了大半日,看的宅子不是什么传言闹鬼的宅子,就是太热闹的宅子,这些清浊都不喜欢。最后清浊在城西看中一间宅子,那宅子不大,小小的院落被成片竹子包围着,宅子后面的小溪是从城南破庙那边绕城流过来的,清浊喜欢这种氛围,在热闹喧闹的玉城,有一个像暮光山上的草庐一样的房子,看到这房子,清浊觉得自己又回家了一样。

这卖房子的人是一个中间人,也就是中介。房主早就将房子托付给了中间人,这个宅子更是许多年没有人居住打理了。清浊定下了这里,但是这里的房子他跟清浊要十五两的银子,清浊嘴皮子都要说破了中间人也不肯便宜一点,这里偏僻又安静,后面还有一条小溪,不知道什么时候家里就遭贼,但是这中间人也说了是房主不肯降价,这么多年也不见房主回来打理,这才没有卖出去过。没办法,清浊就是喜欢这里,千金难买我乐意,买了!清浊一咬牙一跺脚,付了款。

玉城繁华,这里偏偏跟玉城的繁华格格不入,前方也没有什么大的道路,都是羊肠小道。子宜和子初都不理解清浊为什么选这里做宅子,毕竟十五两可不是小数目。清浊没有解释太多,只让二人进屋去打扫,顺道看看有没有什么需要修葺整理的地方。

清浊签好了房契送中间人离开,走进院门的一瞬间,恍惚间以为自己回到了暮光山。这里的布局,格调,跟山上的草庐相差不大。进门左边便是水井,右边就是露天的灶台,中间是正厅,正厅两侧就是卧室,只不过这里比草庐大一点,草庐只有两间卧房,但是这里有四间,刚好够他们三人一人一间。

子宜子初两个小小的家伙努力的打扫着灰尘,灰尘飘荡在整个房间,呛得清浊快呆不下去了,子宜用破布遮着口鼻,对清浊说道:“老大,这里有我们俩就够了,你再出去逛逛看看铺子什么的,要是今日定不下来,我们明日再一起出去逛。”

心念子宜这么懂事的清浊如释重负,赶紧溜出了宅子。远处看着子宜子初忙碌的身影,清浊鼻子微微发酸,终于啊,终于有了一个自己的住处了,子宜子初也有了自己的家了,三人终于不用挤身在破庙里了。

一个身穿华服的公子在街上溜溜达达的,转悠了好久,终于在离宅子两条街的地方找到了一个还算是可以的铺子。清浊停下脚步,看了看周围,虽然这条街冷清,但好在居民很多,这里开个药庐应该还可以。

玉城的达官贵人基本都在城东城北一带,那里四通八达交通便利,反倒是城西与城南都是中下阶层的人居住。清浊询问了这个铺子的价格,租金要五两一个月。清浊就想不明白了,我买个宅子才十五两,你这铺子的租金要五两一个月,这是什么铺子啊,这么贵!别人家都才二两一个月!

清浊正准备跟这个人争论一番,没想到身后传来温予清的声音:“他是看你身穿华服,又跑到这城西租铺子,一看就是不熟悉这玉城地理分布的远道而来大少爷。故意对你提高租金的。这铺子的租金不值这些钱,他宰你一刀,自己可从中获利,对吧?阿寿?”

阿寿见到温予清,连忙下跪说道:“小的没有……小的不敢啊……小的只是……”

“够了。”温予清两字轻飘飘的的脱口而出,跪在地上的阿寿顿时颤抖起来,只听他接着开口:“你帮我家打理的这几家铺子从中牟利多少,我不便多问,你自己去温府领罚。”几句话的语气都是淡淡的,但是清浊却从中听出了不可抗拒的威严,像极了那一日在公堂上的麟默风。

许久没有见到温予清的清浊,心中高兴,冲上去就准备抱温予清,温予清见到清浊扑面而来,后退一步问道:“清浊你做什么?”

清浊笑着说道:“昨天我见麟默风的时候他跟我说你们许久不见定要抱一下表达思念之情的,他说朋友之间应该如此。”

眉头一皱的温予清想到麟默风定是抱过清浊了,又扯出这样的谎话忽悠这小道姑呢!温予清摇摇头,手拍了拍清浊的头,温柔的说道:“他扯谎骗你的,以后不许见了异性上手就抱,听到了吗?只有关系很亲近的人才可以。”

清浊也跟着眉头一皱,这混蛋,又骗自己!那自己昨日岂不是被他白白抱了两次?又亏大了!清浊小声说道:“很亲近的人?那予清哥哥你算吗?在清浊心里,予清哥哥像极了清浊的师父……”

见着清浊一副自责的模样,温予清心中一软,将清浊环抱在怀中,说道:“予清也将清浊视为妹妹,许久不见,你还好吗?”淡淡的兰花香从清浊身上传来,温予清贪恋着这短暂的温情,久久不愿放开。一个月了,他找不到她,没有她吵吵闹闹欢欢笑笑的声音,总觉得生活少了一些滋味。

直到前几日麟默风来找自己,原来她是鲛人族的后人,原来她的身份这么隐秘重要,麟默风自己也怕了,他担心守不住她的秘密更守不住她,所以一而再再而三的想要逃离她的身边。麟默风的退退缩缩畏首畏尾的样子让他看在眼里急在心里,她不能没有护她周全,这玉城看似喧闹繁华,实则处处危机,她在这里怕是要让人吞的骨头都不剩。

他冷漠的对麟默风说道:“若是你止步不前,只因为她的身边便怕了,怕自己没有能力护的住,那何谈如今的夺嫡之路呢?既然你不去护她周全,那么我来。”

他不知道他们为什么一定要守护她的秘密,仅仅是因为短短的相识相交过一段岁月吗?若是以前遇到了这样的事,他一定会让麟默风将清浊交给帝王,但是这一次,他不舍得了。对她的情愫像妹妹又不像妹妹,看到麟默风那幅畏畏缩缩的模样,他便知道自己是为什么了。不是他以为的兄妹之情,由爱故生忧,由爱故生怖。

还记得那日在叶城看麟默风翻窗而下的身影,他曾说过,情不知所起。这句话不仅仅是说麟默风的,原来也是说给自己听的。是那日在山下见到滚落如同小鹿一般可爱的她,还是身穿碧海裙惊艳了他生活的她,还是那些吵吵闹闹嘻嘻哈哈的岁月里的她,究竟是哪个她,敲响了他的心门,他不得而知。

他知麟默风对她的情愫非同一般,也知道在她的心中对自己的感情如同她师父一般,所以他愿意退步,只留在家人这个位置。有些话,从头到尾都不说,就是最好的。

因为许久没见,清浊被温予清轻轻的拥着,心下安宁,温予清他真的很像师父,小时候自己生病的时候,师父总是这样将自己轻轻拥在怀中。不知为什么跟温予清在一起总是让清浊想起师父,或许是温予清温柔的摸摸自己的头,又或许是温予清教自己的时候口气总是像师父一样耐心又温柔。不像麟默风,总是挑着嗓子阴阳怪气的跟自己说话,幼稚的像个小孩子。

想到麟默风,清浊抬起头,温予清将清浊放开,清浊笑嘻嘻的问道:“就予清哥哥自己吗?麟默风和婉清他们呢?”

温予清淡淡一笑,舍不得刚才那样温情的时刻,却又知道不能久留,自己能做的,只有放开。

“今日我无事,所以想着出来转转,结果遇到了你。这家铺子和旁边几家铺子是我们温家的产业,这铺子这几日正在出租,我本想着过来看看,谁知你在这里。”其实温予清就是听监看清浊的随从回来说清浊今日几人一起出了破庙,打扮的整整齐齐的,温予清担心他们出门又被骗了或者让人欺负了,所以赶紧赶来看看,谁知道遇到了自家家奴阿寿杀猪一样坑清浊的银子。

“什么?!这几家铺子都是予清哥哥家的啊!天啊!予清哥哥不愧是当朝三品大员,还真是家大业大……”清浊赶紧从铺子里出来,站在街道上左瞅瞅又看看的,像个没见过世面的乡巴佬。她知道温予清是个有钱的大善人,但是不知道他居然还有这么多的铺面。哎呀,当初干嘛跟他们分道扬镳,好好的跟着温予清吃香的喝辣的不好吗?

“你若是想租这个铺子,我按正常的一月二两银子租给你如何?”温予清跟着清浊走出,站在清浊身边。

“不是给我便宜吧?我都欠你那么多银子了,那天婉清过来又给了我银子,你再给我便宜,我真的不好意思了……以后都没脸见你了……我师父说吃人的嘴软,拿人的手短……”清浊不好意思的挠挠头,温予清微微一笑回道:“是便宜了一些,以前是二两半银子,但是最近一直没有租出去,放着也是放着,何况这里是城西,本就不是什么富人区,也没有城南城北那么热闹,铺子便宜一些很正常。”

如此想来,确实,温予清他是户部侍郎,户部是干什么的,本来就是管帝王钱的人,他自然是比自己会做生意,懂的更多了。放着亏本,不如租出去,回回血,做生意太有意思了。清浊点点头决定听温予清的,又省下好多银子啊!

眼下天色已黑,温予清本来打算带清浊去吃饭,但是清浊想到家里还有两个累死累活的人就拒绝了,他俩在家里打扫,自己跟着温予清出去大吃大喝,不厚道,于是跟温予清逛了逛菜市场,买了菜回家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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