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umber on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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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嘉抬手将鬓边的碎发挽到耳后，视线落在那句“我现在好想哭”上时，她鼻尖没忍住一酸，眼眶立即泛起红。

“是的。”她小声的吸了吸鼻子，回复道：“我们已经好久都没有见过了。”

陌生大叔的车里播放着乐队里的歌，她正在夏日的暖风中与许久未曾有过联系的旧友叙旧，这种感觉真的很奇妙。

往日里她觉得没有勇气、无论如何也也迈不出的一道坎，就这样在一个平平无奇的午后，被透明的挖掘机铲为平地。

她阖上眼睑，无声地翘了翘唇角。再度睁开眼睛时，屏幕上一句话映入眼帘。

“是的，虽然好久不见。”许缀说：“但无论如何，你永远都是我心目中的number one.”

她这话说得过于直白，与她前几日所产生的感想几乎相差不大。

祝嘉愣了下。

心脏像是被什么东西击中，忽然跳动得很快。手机屏幕板反射着点点阳光，屏幕里倒映着她的影子。因为没有戴眼镜的缘故，她眼睛离得屏幕极近，视线再度一移时，看到的就是自己一只泛着玻璃质的光芒的眼睛。

司机从镜子里望了她一眼，不由叹着提醒道：“姑娘别这么看手机，对眼睛不好的哦。”

她笑了笑，回复了一句“我也是”后，小声的吸吸鼻子，从手机屏幕上抬起头来。

“我儿子以前就老是这么看手机，现在高度近视。”司机颇为难为情地“啧”了声，“现在研究生毕业了也还是老光棍一个。”

“为什么？”祝嘉随口问了一句。

“老了后眼睛有得病的风险，甚至还有可能遗传到小孩儿身上，加上这小子平常性格又内向，根本不认识几个姑娘。他本科毕业后突发奇想想去当兵，结果跑去做了个激光手术后眼睛就越差了，就干脆考了个研。”

他低头将嘴里的口香糖吐到纸上，劝诫道：“所以为了自己的身体健康或是其他的什么的，一定要保护好眼睛。”

祝嘉若有所思地点了下头，默默把到了嘴边的话咽下去——她是高度近视，也是坚定的不孕不育主义者。

车子转角，缓慢停至路旁。她拉开车门下车时，礼貌性地笑了笑：“谢谢。”

“不用客气。”司机热情地跟她挥手：“好好学习！”

祝嘉步伐微顿，随后便很浅地笑了起来眼睛下也展露出一双精致小巧的卧蚕。她猜想司机先生可能是把她当成了小孩，毕竟说话的语气都带着股向下兼容的宠溺。

这个点校园内的人依然不减少，几对打着遮阳伞的情侣挽着手从她身侧路过，低声细语地讨论着什么。一阵夹杂着细碎阳光的热风袭来，将她披在肩头的长发吹得乱舞。

祝嘉下意识低头将头发拢好。左手手指下意识搭上右手手腕处的细腻皮肤，怎的也摸索不到皮筋。

她蓦然一顿，这才起昨日许骆给她的那根黑色皮筋，早就在入睡前不翼而飞。

她无奈地笑了下，踏着休闲的步履走在靠边的阴凉的树荫下。

斑驳光影之中，远远地，她就教学楼前望见了乔桥——近视眼的世界是很奇妙的：或许十米外男女不分，或许五十米外人畜不分，但对于熟悉的人，只要是在视野之内，光是一个模糊的轮廓与声影，她都能一眼认出来。

“嘉嘉？”乔桥一抬眼便也注意到了她，她大步朝她走去，声音里带有点意外与笑意：“你这么快就回来了？”

祝嘉“嗯”了声，接过她递来的镜框眼镜，慢条斯理地戴上。有了眼镜的帮助，她的世界瞬间变得清晰与明亮了起来。

蓝天广阔无垠，几许浮云跟随着微风的指引四处游荡。树叶在光照之中显得更为清新明朗。

祝嘉有些不适应地闭上眼缓了缓，半秒之后又迅速睁开。她低头望了眼手机，转身便往身后的教学楼走：“我得去上课了，拜拜！”

“等等。”乔桥眼睛一眯，温柔地将她拽了回来。

“怎么了？”祝嘉一脸懵。

乔桥抿了抿唇，微蹙着眉欲言又止：“你脖子上这是什么呀？被蚊子叮了还是？”

“什么？”她下意识低头，修长指尖抚上自己的脖颈。

这个角度自然是看不见的。祝嘉将手机举起照了照，看见自己颈侧遗留的浅红色的吻痕时，忽然有些想笑。

“男朋友亲的，怎么了吗？”她放下手机，眉眼弯弯地低头望着乔桥。

“……”乔桥简直无语凝噎。天真如她，宁愿以为是蚊子或是什么虫子，也没想到是吻痕。

她扯了扯唇角，恶狠狠地摆了摆手道：“你走吧，你这个歹毒的女人！”

“好，再见。”祝嘉心情甚好，她抬手轻轻地拍了下乔桥的肩，转身潇洒离去。

祝嘉依旧是坐在靠窗的后排位置。大学三年来，她从来就没有逃过课。因此贺黎不少次说她：“一点都不朋克！”

手机开的静音，微信群聊的消息疯弹。她抬头望了眼在台上讲着ppt的老师，又看了看四周，最后才低头窥屏。

贺黎：“今晚结束后一起去喝酒好吗？朋友们。”

小伊：“当然可以。@祝嘉@贺黎，带上你们的对象好吗？人多一点热闹些。”

童桐：“那我们俩岂不是要被强制性喂狗粮？呜呜。”

贺黎：“@小伊，正合我意！”

童桐：“什么意思，你们联合孤立我？”

小伊：“……”

贺黎：“是的，孤立你，等下我就以群主之名，把你叉出去。”

童桐：“big胆！”

小伊：“嘉嘉才孤立我们，从昨晚到现在都没在群里冒泡。”

贺黎：“别问，问就是在约会。”

童桐：“别问，问就是在约会。”

……

消息太多，祝嘉倒也懒得再看。她轻嗤一声，回复道：“我在上课。”

信息刚发出去，微信忽然收到一通视频通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