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情之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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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凝月，你又去哪了？”艾妤姝正在绣着窗外梅花，见到秦凝月回来了就命人给她拿手炉，“这么冷的天，以后可要少出门为好。”
“去买糖葫芦了。”秦凝月接过手炉将其捧在手心里，热意点点渗透着她那冰凉的手。
“娘亲，你和爹爹是怎么相识的？”她眨巴着水灵灵的双眼，期待着答案。
“怎么突然问起这个？”艾妤姝有时都不知道秦凝月的想法。都说女儿的心思当娘的最清楚，可秦凝月心思多变，就算她有多个心眼也难以看清秦凝月的小心思。
“好奇嘛，娘亲就讲给女儿听吧。”秦凝月在艾妤姝这里可以明目张胆地撒娇，而且还十分有用。
“好啦，我同你讲便是。”艾妤姝目光再次投向那寒风中的红梅，眼神里的温柔如同一潭静水，“那时你父亲还是个书生，我是个涉世未深的小姐，我父亲却极其看重他…”
“父亲…”正值金钗之年的艾妤姝跟在艾霖旭身后，瞧着眼前这个风度翩翩还带有几分青涩的少年，“这位公子是？”
“秦家公子——秦谨庭，以后他便是你的同窗了。”艾霖旭介绍着。
秦谨庭微微颔首就杵在那里，什么话也没说。
“这是息女艾妤姝。”
“见过艾小姐。”秦谨庭十分遵守礼数。
“秦公子不必多礼。”艾妤姝的声音有点小，她有几分怯生。
后来，她与他隔帘同窗三载，秦谨庭不负艾霖旭对他的期望考上了功名。
艾妤姝正前去给他庆祝时，看到了许多媒婆正围着他，要与他说媒。
她知道那都是些名门望族派来的，他们看中了秦谨庭的才华，想招他做乘龙快婿。
她在远处看了许久，始终没再往前迈一步，一个人从她身边经过时撞到了她的肩膀，她费了好大力才稳住身子。
那般热闹的场景仿佛在无形之中给她下了驱逐令，艾妤姝被欢喜的气氛堵的喘不上来气，她紧抓裙摆逃离了此处。
她来到了悦涯斋后面的小池旁，坐在池边调整着自己的呼吸，微风徐徐轻抚她的青丝与脸庞。
“妤姝，怎么一个人坐在这里？”教书先生站在她身旁，看出了她的不悦。
“先生，我…我要是男子是不是也能考取功名？”艾妤姝抬起头，盯着先生那张慈祥的面孔。
“为何问出这般问题？”教书先生知道，艾妤姝有心事了，她想倾诉。
“秦公子考取了功名，站在了众人中心，我却连边都站不上。”艾妤姝双手环膝，头埋进了自己怀里，抬眸盯着小池中的锦鲤。
“我想妤姝并不单是想站在人群中心，对吧？”
少女的心思往往是最易猜的，三载以来他们两个的心思，先生不论哪一次都能看清楚、看明白。
“先生这话是何意？”
“妤姝还想吃绿豆糕，不是吗？”说罢，他像变戏法一般拿出了一包绿豆糕。
“绿豆糕？！”艾妤姝欣喜接过，“多谢先生。”
见她欢喜的神情，先生长叹道：“喜欢的事物，只有抓在手里的那一刻，才最为真实。”
“先生…为情所困过吗？”听到他的话，艾妤姝以为他在感情方面失去过些什么。
“没有，只是希望妤姝莫要失去，失去喜欢的东西可是件痛心的事情。”
“妤姝谨记先生的话。”艾妤姝只觉得先生说的深奥，并不明白是何道理。
夜幕降临，艾妤姝在门口等着秦谨庭，可他却迟迟未归。
“小姐，您还要等吗？秦公子今晚可能不会回来了。”下人劝道。
“不等了，给我拿盏灯来。”
他们不明所以为她拿来了一盏灯，她接过灯后，吩咐道：“你们两个跟着我，其他人在门前等候。”
艾妤姝挑灯出门去寻秦谨庭，她知道在哪儿，在今日最热闹的酒楼。
酒楼的门没关，她进门并无一人注意，喧闹声吵的她头疼，满屋的酒味麻痹了她的咽喉。
她艰难的步伐里保持着端庄，她环顾四周寻找着秦谨庭。
几个媒婆来到她面前，看似好意实则调侃道：“这不是艾家那文雅的大小姐嘛，今日一见果真气度不凡，怎么来这种地方了，现在这里可不是你一个小丫头该来的。”
“来寻人，还请各位让一让。”她保持微笑显得坦然一些，可那酒味已经在侵蚀着她的脾胃，外加这氛围引起了她的极度不适。
终于，艾妤姝瞧见了秦谨庭，他脸红红的已然神志不清，在他身旁还有着一位衣着艳丽、长相千娇百媚的女子，她正搀扶着他往另一个方向走去。
那一刻，艾妤姝心口突然燃起熊熊烈火，跟随她来的下人会意地拦住了那几个媒婆。
“放开他！”艾妤姝快步赶到那女子面前推开了她，并将秦谨庭护在了身后。
“你敢推我，你知道我是谁吗？”那女子整理好自己的仪态，摆起了一副趾高气扬的模样。
“我管你是谁！穿的如此不堪入目，倒不像是大家该有的风范。”艾妤姝扶着昏昏沉沉的秦谨庭，眼神凌厉。
那位姑娘外衫就是一片轻薄又透的纱，一看就是那种想一夜之间攀上枝头当凤凰的人。
“妤姝…”秦谨庭迷糊道，他额头轻依艾妤姝的肩，“带我回家…”
“好，我带你回家。”
艾妤姝带着他往外走，却被人重重围住。
“让开！”她强忍不适，厉声道：“你们一个个若是不想摊上罪名，就把路给我让出来！！新官上任圣上最为看重，要是让圣上知道，小心你们的脑袋！”
也许是没见过一个文雅的小姑娘这般模样，也许是怕了圣上的威名，他们一一让开了路。
到了艾家门前，下人想扶过秦谨庭，他却死死地拽着艾妤姝的衣袖，嘴里还喃喃着：“妤姝…我刚刚找不到你了，你、别走…”
“我在呢。”她轻轻拍了拍他的手，却被他一把抓住。
“妤姝…”他满襟酒气、眼睛发红，神态却像个孩子一般，“我倾慕你许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