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8章 贾家是在作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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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母听得也便笑一声,“如此,你二人可在太子府做个伴儿,也是好的,占着你家宝姐姐的好了。”
湘云似终于听出老太太好像不太喜她去与宝钗住一处,才道:“我只瞅着与宝姐姐住一处便不用替婶婶做针线活儿了?”
贾母又道:“你那叔叔婶婶若是对你不好,你大可与我说道说道,只瞧着四丫头可不一样是无父无母之人,这贾府上下可有谁敢说她一二了。但凡你做得个主儿,说话懂得进退也不是如今这番境地。”
旁边的李纨见贾母生了气,忙开解道:“唉哟,老祖宗可别生气了,说这些有的没的,今儿可是林妹妹的生辰,咱不如点出书来听听如何。”
贾母却道:“这些说书的还不是就一套子,左不过是些佳人才子的。便是把自家女儿说得这般坏,什么被主家欺负,受了多少委屈,又忍了多久,上上下下没一个好的,只她最好了。
还说是什么佳人,开口不是乡绅门第,父亲不是尚书就是宰相。这小姐必是知书达礼,无所不晓,称得上是‘绝代佳人’,只是见了一个俊些的男人,不管是亲是友,想起他的终身大事,那是父母也忘了,书也忘了,鬼不鬼,贼不贼的。之前定的亲也不管了,定要才子配那‘佳人’了。这倒是哪一点像个‘佳人’了?”
老太太说完又不忘朝不远处的史湘云、邢岫烟等看了两眼,又抹了一把嘴儿道:“编这些书的人,无非便是妒人家富贵的,或者有求不遂心的,所以编出来糟蹋人家,再有一等人,他自己看了这些书,看邪了,想着得一个佳人才好,所以编这些取乐罢了。”
李纨忙又道:“老祖宗,酒冷了。”
黛玉便笑道:“外祖母今儿个这一回叫做‘辩谎记’。这一出出在本朝,本地,本年,本月,本日。姐妹俱说我的嘴厉害,却没想这出处在这里呢。”
黛玉一说,便又逗得贾母笑起来,一众人也只得陪笑起来。
只是邢岫烟听了便梗了梗脖子,手里扭着那手绢子狠狠地盯着桌上的吃食,却没动一筷子。
众人正说笑时,却见平儿匆匆跑来道:“老祖宗,不得了,方才顺天府来人将赦老爷,琏二爷一并给抓走了。”
贾母一听便当场愣在那里:“是怎么回事?”
黛玉也是一惊:怎生现在出这事?
平儿忙道:“不知什么原因,只说领回去问话。现在二奶奶闻得这消息便惊着了,似又要生了……”
“啊……”
众人皆是再顾不得过这生辰了,黛玉听闻凤姐要生了,便也一起随着贾母一干子人赶到贾府。
凤姐那房里哭天抹泪的,又大呼小叫,外面烧水的,准备的,闹麻麻地一片。
可巧又在这关头遇上这事,老太太眼见如此便有些站不稳,两眼就泛花。
鸳鸯忙扶过来,又招呼两个小厮来问到底是怎么回事,支支吾吾说了半天也没说出个所以然,只说被人举报了贪贡品被带走了。
贾母一听,就觉头晕眼花:“这一屋子的孽障啊,我这是做了什么孽啊……”
黛玉只得安抚一阵,遂与平儿一起去了凤姐那头守着凤姐生孩子。
还好,凤姐这次为了保这胎,一应事务都是丢了个干净给李纨和探春处理,只养着身子,所以倒是没有难产之症。
只是听到贾琏被传唤走了,心里一急却不想早动了胎气,就便要提前生了。
黛玉瞧着这也差不多到预产期了,且凤姐也不是头胎,之前也生了巧姐儿,只道是放宽了心自是生产不成问题的。
于是只是为凤姐施了稳产针,便道:“姐姐宽心,先把孩子生下再说其它,琏二哥应不是什么大事,过几日也便回来了,你的孩子才是最紧要的。”
凤姐一听也便吸了一口气,现如今其他任何事皆没有她顺顺利利生下这个儿子重要。
果然,凤姐一鼓作气,又有黛玉施针顺气,倒是顺顺利利地生下一八斤多重的大胖小子。
一时抱了出来,老太太脸色才稍有喜色,慌得抱过来:“啊哟,快看看我这个乖曾孙!”
说着看了又爱又恼,又哭道:“可巧我这可怜的孩子啊,这出生之时当爹的却入了大狱了……”
李纨瞧着心里却暗了一头,原本这曾孙里倒只有他的贾兰,这下凤姐生了,要算凤姐这一房才是袭爵的,他们家兰儿这下可真要一点不受待见了啊!
想到这里不由得便将贾兰往自己身边紧了紧,才道:“老祖宗放宽心吧,想必大爷和琏二爷因着这孩子的喜气,当不会有什么大难的。”
黛玉这才问道:“外祖母可知今岁除夕岁贡庄子上送来的都是些什么啊?”
贾母才看了一眼李纨:“我怎地管这些,一概皆是他们在料应。”
李纨才道:“庄头上送的礼单都在大爷和琏二爷那里,我们后院的皆是不知。”
贾母才叫了贾琏身边小厮来问了,说是那礼单和账本都被顺天府的收走了,只找了一份备用的册子递与贾母看。
贾母转手便递给黛玉,黛玉才接过来看了看,一看也是吓一跳,这上面的便写着今年那默山村乌庄头送的岁品:
“大鹿三十只,獐子五十只,狍子五十只,暹猪二十个,汤猪二十个,龙猪二十个,野猪二十个,腊猪二十个,野羊二十个,青羊二十个……鲟鳇鱼二百个,活鸡鸭等二百只……熊掌二十对,鹿筋二十斤,海参五十斤……”
这一大堆子干货湿货,海货鲜货的,只把黛玉看得个心惊肉跳,其它也便罢了,这其中鲟鳇鱼是明确规定只作为皇家贡品的,皇上一年也吃不上多少,且从顺治开始便作了明确规定禁止私自捕捞,这皇家贡品却赫然出现在贾家的年贡里边。
且,鲟鳇鱼二百个……
康熙他老人家一年能吃上几个也要乐呵半年!
贾府这是在作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