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世间之大安能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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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行人回到林府，黛玉径直去了林如海的书房。
胤禛与胤祉则去了康熙暂居的敏安堂。
黛玉进屋之时，见王嬷嬷正端了药给林如海吃，林生家的也候在一边帮衬着。
“爹爹也是，这些事不是应该由那几个小妾来做嘛！王嬷嬷岁数也不小了，这次回来我想着让她回姑苏养老罢了！”
黛玉一边说着一边走过去接了王嬷嬷的药碗就自己亲自给林如海喂药。
“姑娘是嫌弃老奴手脚慢了吗？”王嬷嬷一时有点慌乱。
“你岁数也不小了，回姑苏替我们守着老宅子不是更好，再说这往后的事还指不定有什么变故呢！估摸着等爹爹的病好了，我还得回京城去，你这跟着我再跑，何时能归乡？”
林如海听了也默然，便道：“便依你的安排！”
黛玉嗯了一声道：“爹爹现在是病人，家里的事一应不由您来操心，您安心养着便是！”
“方才出去遇到歹人了？”林如海喝完药，一脸凝重问黛玉。
“不当事，只是几个小贼半道里截了道，幸有几位阿哥在，还带了暗卫，很快就解决了。”
林如海的脸色异常难看，紧抿着唇，最后也叹了一口气：“也罢，皇上的安排也对，为父原本也是想着这次你回来就不让你再回京了，可是眼下这形式，你留在扬州也是危机重重啊……”
“皇上安排？”黛玉瞅了一眼林如海，见自己父亲虽气色稍好一些，可焦虑的事却多起来！
“皇上的意思是，容你在扬州待一段时间，一是照顾我的病症，若是你带回来的药对疟症有效，便在扬州将这个药运用起来。他会留下三阿哥和四阿哥，一来配合为父在江南的盐政事务，二来有皇子在这里，地方的很多事料理起来更顺畅一些。实则是想让两位皇子学习一些管理盐务的门道！”
“哦？”黛玉挑了一下眉，“这办完了怎的？”
“等事情理顺一些就让你随四阿哥他们回京！”
“还住贾府？”黛玉轻描淡写地问了一句。
“皇上自会安排！”林如海一边接过王嬷嬷递过漱盂来，漱了口盥手毕才说：“贾府的事为父也了解了一些，只是也不太概全。为父只道是你有外祖母照应着，对外也不会被指失恃缺少母教，且原本也想着你与宝玉能结了儿女亲家，也是好事。”
“爹爹……”黛玉心下一酸，就是林如海的这个念头，上一世可把自己害苦了。
林如海又叹了一口气：“如今看来倒是我考虑概不周全。你现在大了，当是不能再与那宝玉过于亲密，应分院独住为是。为父在京城还有些产业，我林家五代为侯，我在京读书应考期间也经营了不少营生，到时候我让林生带着林容一家子一同与你去京城，京城的事务就交与你！
为父还需在江南为皇上经营几年，等江南的事务打理好了再进京与你相聚。到时候你已结婚生子，为父也可以喜得抱孙子啰！”
林如海脸上虽带着笑，却满是无奈和心酸。
按皇上的安排，现在南边的局势定是要让林如海全身投入到盐务和肃清朝廷反对势力之要务，接下来的形势定是凶险异常。
再则皇上即然要委以重任，定是会封官封爵，黛玉在京城，就算是捏着黛玉的未来，皇上捏了个人质在手里，林如海也不敢有其它的想法。
这帝王心当真深不可测……
黛玉也叹了一口气：“爹爹不必为我担心，我会照顾好我自己的！”
林如海见黛玉一脸淡然的样子，也颇为欣慰，眼见这小小的人儿就长大了，这些年在贾府也不知遇到的怎样的事，让黛玉有了这么重的心机。又惯是个七巧之心，敏细多疑的性子，可怜她母亲死得早，多少女儿家的幼时乐趣，玉儿却无福享受了去……
两父女都低眉沉默了半晌，黛玉想着自己前世在贾府就这样给活生生给害了性命，又难免心酸起来。
泪珠儿又忍不住掉了下来……
林如海一见，又长叹一声：“是为父害了你啊！……”
“爹爹快别如此说……”黛玉此时想的是有什么比父亲还活着更重要的，这一世一定要让爹爹好好的活着。
黛玉拭了泪，笑了一下：“爹爹，您安心养病，女儿的事自己晓得，我去把药熬了，先将您的身子调养好！”
“你这医术当真是你看的医书自己研究的？”林如海眼有些疑惑地看了一眼，虽然是自己的女儿，倒是不会故意哄骗，只能是她怎么说怎么是了。
只是黛玉在贾府这才多少年，前前后后也并没有人来说黛玉跟了谁在学医。
黛玉微微一笑：“爹爹还怕我治不好你吗？”
“我这条命能捡回来就不错了，为父还想着你去当一代名医不成，只是你这随便看几本医书就能把为父的病给治好？这未免难以让人置信。”
“爹爹，这世上呢还有很多学识，不为常人所识。世家子弟因有过多忌讳，定是不能看全的！也亏得我这几年在外祖母身边，若我是在您身边，有些书您是端端不会让我看的。”
“哦？你说说都有什么书？这学医除了看《黄帝内经》《伤寒杂论》《本草纲目》还有什么？”
“爹爹知道洋医吗？”黛玉眨了一下眼睛。
“洋医？那能医什么病，无非是藩夷之蛮术，怎能治病！”
“你看看，我就说若是我在您身边，您断不会让我看那些杂七杂八的书的。那我告诉您，这蛮术能把人拆巴拆巴然后又缝起来的？”
“果真有这般神奇！”林如海似乎有点信了。
黛玉一笑：“我给你治病就是用的洋医，这不是治好了吗？再说这世界很大呢！我找那洋人讨的药是生长在爪哇岛上的一种植物，这种植物也只当地人才知道它的妙用。因着那地方四面为海，通信也不方便，所以千百年来无人可知。也只是少数的人传言，多数人是不愿意信的。这种植物叫金鸡纳霜就可以专治疟症。……”
“哦？”林如海这下似听了点门道，遂挺了挺身子坐起来道：“你继续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