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5章 冰释前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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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龙从二人身边穿过，直接从窗外飞出，撞击在火影办公楼前的大树上。
它发泄怒火般对这棵树又咬又啃，直到把它化成一滩漆黑的灰烬，才扬天长啸一声，消散了身形。
倒映着火光的漆黑眸子合拢，出乎所料，但又不出乎所料。
志村团藏着膝盖大口喘着气，身上冷汗淋淋，眼中都是血丝，脸上都是汗水。
明明被火龙正面压迫的是猿飞日斩和叶龙，但是他看起来却更像受害者。
他蠕动嘴唇想要说什么，又几次抿起把话咽回去，最后抿紧了嘴唇，脸上阴沉的神色让渡边一陇想起了原作中的志村团藏。
贪婪、阴冷、时刻紧绷、充满着不知道对谁的怨恨。
但眼前的团藏又有种与之泾渭分明的无措和茫然。
“我……”
他声线嘶哑地开口，然后深吸了一口气。
“日斩，这一拳，我就当一陇打的，我对不起他。”
“但是，我对得起你！猿飞日斩，我从始至终，乃至……以后，我永远对得起你！”
水珠顺着下颌滚落而下，让人分不出其中的成分。
“不管你怎么说，叶龙，我根部要了！”
“火影大人，作为火影辅助，我不会没有这个权利吧？”
他咬着牙，目光凶狠，择人而噬，嘴边一个字一个字地往外吐着。
态度凶恶至极，看起来不像是在讨要叶龙，反而像是想把猿飞日斩抽筋扒皮、谋权篡位。
“唉……你忌惮的、忧虑的、想要逃避的，到底是什么呢？日斩？”
一声虚无缥缈的幽幽叹气声在脑中响起。
猿飞日斩好像突然惊醒般，这才感觉出半边身体被炙热空气灼伤的痛楚，鼻尖有着让人窒息的高温和东西烧焦的糊味。
啊……我走神了。
他把目光挪到志村团藏身上，看出了几分虚张声势和色厉内荏的味道。
好眼熟啊。
啊，对，他想起来了。
这家伙从小就这样别扭，越难过越生气越是这出欠揍的死样子。
故事的起因是一次很久远的对战练习。
刚刚被千手柱间和千手扉间共同收为弟子的他们，内心中都有着自己的一份小小骄傲。
被千手柱间挑选而中的猿飞日斩和被千手扉间挑选而中志村团藏，开始了第一次对战练习。
从小作为家主候选人被教导着的小日斩走的是纯正的硬刚路子，讲究个正面对决，基础扎实但是攻击意图过于明显。
小团藏近身试探几次后，发现无法在体术上比过他，就略施小计，引导着他的攻势。
猿飞日斩从来没有这种感觉，就像是拳头打在了棉花上一样，明明每一次都是在向对方发动攻击，但是最后却还是落在空处，白费体力。
对战的最后结局是猿飞日斩体力耗尽，趴在了地上，志村团藏轻松取胜。
“你耍赖！”
小日斩憋红了脸。
他在家里训练的都是拳拳到肉的实战。
要不就是在揍人，要不就是在被揍，哪里遇到过这样的人？
简直比我还像猴子，身法灵巧的过分，他想着。
“嗯？这不是正常的战术吗？”
被莫名按上耍赖名头的小团藏不爽地哼声，然后点了点太阳穴。
“忍者长脑子就是为了思考的，不是让你当摆设的……输了就要认，你才是别耍赖！”
“可是……”
只是单纯的锻炼体魄，还没有被教导过各种技巧的小日斩皱起了眉，思维短路。
这有点类似于按照老师教授的方法一步一步认真解数学题的普通学生，碰到了直接用技法秒题的学霸。
只觉得哪里不对，但是说不出来。
他只能憋着嘴，喃喃着“你耍赖”。
小团藏直接一句话给他秒了。
“耍赖反弹！”
“什么！你怎么可以反弹！那我也反弹！”
“反弹无效！”
“啊，你这！你太玩赖了！我也反弹无效。”
“反弹无效无效！”
小日斩没见过这么伶牙俐齿的对手，憋着嘴不知道怎么处理。
他把目光移向师长，发出求援，“老师你看他！！！”
然后，他看到千手柱间扶着树很不给面子的哈哈大笑，千手扉间抱着胸低着头，肩膀微微抖动，显然也是在憋笑。
啊啊！真是的！可恶的家伙，居然让我在老师眼前出丑！
为了这次战斗，我可是没日没夜练了整整三个月！！！
现在我的努力全部付之东流了！你太过分了呜呜呜！！！
小日斩眼角噙着泪，又气又恼。
“你这个！阴险狡诈的人！我才不要和你做同伴！你这么坏，以后肯定背叛我们！”
小团藏失去了他的从容，这是他第一次收到如此严重的指控。
“我、我才不是坏人……我也不想和你一队！脑子是肌肉的笨蛋！！”
他咬着牙，目光凶狠，态度凶恶，感觉自己的话似乎缺点狠劲，又加上了句。
“明天我就把你骨灰扬了！”
真不愧是团藏，（嘴上的）攻击力从小就非同小可。
在二人把事情闹大之前，千手柱间和千手扉间分开了他们，各自安抚起来，一一哄好了。
不过两人确实结下了仇。
小日斩到处嚷嚷着志村团藏是个阴险狡诈的人，自己被他欺负的有多惨，志村团藏则是各种捉弄他，倒是反向验证了猿飞日斩的言论。
志村团藏和阴险狡诈这两个词在同龄孩子中流传着。
莫名被霸凌的小团藏想不明白前因后果，只觉得猿飞日斩可恶至极，加大力度让他出丑。
而没有意识到自己成为了霸凌者的小日斩，其本心也只是为了一吐心中恶气，不觉得自己有什么过错。
而孩子们又不可能事事和大人们商量，等到千手扉间意识到不对，从实验中抽出时间开解两人时。
扎在心中的刺已经埋下，志村团藏在同龄人中的印象也已经定型。
心理学上有个皮格马利翁效应，它是说人的情感和观念，会不同程度地受到别人下意识的影响。
人们会不自觉地接受自己信任或崇拜的人的影响和暗示，慢慢向那个方向走去。
不管做什么都被认定为阴险狡诈的志村团藏搞不懂这种事情该怎么处理，志村家只教了他如何去利用他人来达到自己的目的，怎么伪装自己去和特定的人成为“朋友”。
他疑惑着、生气着、最后接受了拥有这样称号的自己，然后，沿着自己认定的道路，一直前行。
不过偶尔他也会在疑惑，这样是否正确？然后陷入了漫无边际的茫然。
……
猿飞日斩想起初遇时小团藏那生气的样子，和现在如出一辙。
所以我到底在忌惮什么？忧虑什么？想要逃避什么呢？
“都是些没有意义的事情。”
脑中的声音替他作答，嬉笑的幻影中，幼年的几人在眼前消散。
沉甸甸的压力瞬间消失一空，心中一下子敞亮了。
他把站在身前的叶龙轻轻推开，看着眼前一脸警惕的志村团藏，遵循内心的声音，走过去抱住了他。
“一直以来，真的很抱歉……”
“！！！”
“猿飞日斩你他妈的终于疯了吗？别碰我，滚！叶龙你别看戏，把他弄走！！！”
团藏挣扎着破口大骂，吃惊和嫌恶冲散了眉间的阴郁。
猿飞日斩你个大脑是摆设的玩意！
他挣脱不出猿飞日斩的禁锢，他从小就在体术上比不过日斩。
他安静下来。
心中翻动不止宛如淤泥般的黑暗渐渐平息下来，全身心都在安安静静地思考着一个问题——怎么把眼前这个家伙立刻弄死？
可恶！真的是，太耍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