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痛苦女神的神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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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香也不说话，未到说话之时，直接取出传音海棠递给杨茉莉。
没有月色的夜晚，杜飞云四人也能清晰视物，这不仅因为沙岛的夜晚不漆黑，天上繁星满天，群星璀璨，地上沙石洁白，隐泛光泽。还因为他们四人都含有精灵之血，具有强大的夜视能力，视距可达120米之远，丝毫不影响他们的战斗。
杜飞云的身上流有木精灵之血，自不必多说，韩香和韩雪的身上流有白精灵之血，月冰艳的身上则流有月精灵之血。这就为他们的鬼岛之行打下良好的基础，将来他们会深入鬼岛地下的黑暗世界，如果没有夜视能力，那将是寸步难行。
神族和魔族天生具有夜视能力，在全黑的环境下，可以看到神族的眼睛放出的是电光，射穿眼前的一切，魔族的眼睛放出的是红光，照出眼前的一切。
人族和鬼族的精灵也天生具有夜视能力，虽然不及神族和魔族那么发达，但是仍然可以在微光的环境里看清物体，独特的沙岛夜色迷人，在他们的眼里和白昼一样无碍。
杨茉莉惊喜地接过流光溢彩，栩栩如生的海棠花，不明所以。韩香捻去海棠花金光闪闪的花蕊，杜飞云清亮的嗓音立刻在周围响起，“杨姑娘，杨春华已死了，他不会再伤害你们了，你和阿海自由了。我和高船长已商量好，他答应用船载你们离开这里，去往一个安全可靠的地方。一切都已安排妥当，你什么也不用操心，快带着你的弟弟来找高船长吧！我们在码头上等着你们。”
语音消失，光亮同时熄灭，灵力溃散，海棠花随之瓦解，冰雪消融，散作星星点点，飞入夜空，像极了萤火虫飞舞，让人感到惊艳。杨茉莉从震惊中回过神来，激动地叫道：“大人啊，我不知道该怎么感谢你，你救了我们，真是太感谢你了。你像天上的太阳，温暖着人心，多么的慷慨无私，不求一点回报。小女子何其有幸，遇到了你这样的好人。好人一生平安啊，愿天神祝福你，与你一路同行，愿神灵保佑你，恩光与你同在。”
杨茉莉激动得热泪盈眶，情真意切，絮絮叨叨，不住地说着感谢，仿佛杜飞云就在身边，能听到她的话似的。
韩香看不下去了，大声地咳嗽一下，杨茉莉这才收拾情绪，看着韩香礼貌地道：“这位大哥，请等一下，我弟弟不在，我要去找找他，告诉他这个好消息。”
这可把韩香整不高兴了，脱口而出：“你知道你弟弟在哪里吗？你打算找好久？”
说完，他才意识到他的同声传译效果还在，法术自动地把他的话翻译成了鬼语。但是杨茉莉没有出现想象中的震惊，原来她听得懂鬼话，这让韩香大感意外。
杨茉莉道：“大哥，你不用着急，我已告诉阿海，叫他不要跑远，他应该就在附近，我喊一下他就会回来。”
因为韩香是西域人，皮肤白皙，高鼻深目，杨茉莉自然不会把他认成鬼族。
为了减少不必要的误会，可怜一脸严肃的韩香，连忙比手划脚地告诉杨茉莉，他中了魔法，只能说鬼语，模样实在有点可笑，。
杨茉莉噗嗤一笑，不以为意地道：“大哥，不用紧张，我不是闻鬼色变、草木皆兵之人，还没有到，一听到有人说鬼语就深恶痛绝的地步。鬼子虽然很可怕，但是我没有切肤之痛，所以感受不到。真正给我带来伤害的是海盗，岛上的海盗，我恨不得他们全部都死。但是我做不到，我寄希望于天神的降临，好好地惩罚他们，为我的父母报仇。”
“我的母亲会鬼语，但他不是鬼族，所以我能听懂鬼语。因为很多年我未说过鬼语，感觉生疏，所以我不便与你鬼语对话。”杨茉莉解释道。
“只要你不介意就好，我生怕你感到害怕。还是找你弟弟要紧，我们可以早点过去。”韩香催促道。
“大哥，你不用担心我们，我和阿海可以自行过去。如果你等不及的话，可以先行一步。”杨茉莉道。
“姑娘，现在路上不安全，不亲自护送你上船，我们是不会放心的。”
“随你的便，只要你高兴就好。十点以前，赵敏英不会驱逐我们，我们是安全的。”
“你可以找你的弟弟了吗？”韩香不耐烦地道。
“我这就去。”
女人真是麻烦，难怪西域人不愿意结婚，他们兄弟俩到现在还单身着呐！韩香心里吐槽着。
杨茉莉开始游走，呼喊她的弟弟，“阿海——阿海——”
声音不大，但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清晰，传得老远。
不一会儿，阿海就兴冲冲地跑了过来。
“姐姐——”
“阿弟——”
姐弟俩激动地相拥在一起。
好啦，人已到齐，可以出发了。
三人正要前行，清光一闪，一个人传送了过来。杨茉莉姐弟吓了一跳，阿海立马抓住姐姐的手，韩香立马挡在她们的前面。
韩香定睛一看，来人并无恶意，一团白光，属于中立人士。
只见他矮胖矮胖的，年约四旬，皮肤光滑，一张肥硕的脸上长着几根鼠须，一双绿豆大的眼睛闪着狡黠之光，身上穿着宽松肥大的绿色袍子，模样看起来有几分滑稽，活像一只绿色的大乌龟。
来人抖动胡子，开口说话了，说的居然是鬼语，丫声丫气的，“美女，这么着急，想去哪里啊？要不要我送你啊？哈哈哈哈。”
“你是谁？想干什么？”韩香沉声道。
“我去，你居然不认识我？不过情有可原，年轻人，你不是女子，自然不知道我的大名。我不妨告诉你，嘻嘻，你看我这身绿袍就知道了。”说罢，来人像蝴蝶张开翅膀一样伸出双手，
还显摆地抖了一下他的衣袍，仿佛他的衣袍不是布料做成，而是金丝银线编织而成，金光闪闪，价值不菲。
“哦呵，原来是绿龟公。”韩香恍然大悟。
“算你有眼光。”绿龟公不以为耻，得意洋洋地道。
“绿龟公不是应该待在妓院里吗？跑到这里来做什么？”韩香奇怪地道。
“沙岛就是一座大的妓院，你说我不在这里该在哪里？虽然沙岛有一个最大的妓院——艾薇佳会馆，但是那与我无关，我只管外面的妓女，她们都是我的弟子。”
“你的弟子？”韩香迷惑不解。
“是的，很多流落在外的妓女都拜在了我的门下，我既是她们的管理者，又是她们的庇护者。她们无处可去，但是我可以收留她们，为她们提供一个遮风挡雨的地方，从此她们无需抛头露面，坠落风尘，受人欺负。她们可以在我的神殿里，打坐诵经，修行度日，不必为一日三餐所忧，不必为外界虚华所惑，坚定信念，不可动摇，终成正果。”绿龟公摇头晃脑地道。
“你的神殿？你的神殿在哪里？”韩香大为惊讶。
“哎呀呀，你是看不到它的，它还没有修好，现在没有，不代表将来没有。我已拜倒在痛苦女神的脚下，奉她为我信仰的唯一神只，我将遵循她的教义，为她做事，我会解救全天下所有的痛苦少女，聚拢在一起，互帮互助，脱离苦海，过上幸福安稳的生活。”绿龟公煞有介事地道。
“我明白了，你想收编这些妓女。”韩香道。
“是的，这有何不对？”
“我为你的义举感到欣慰，听起来她们有了一个好的归属。”
“那是自然，她们告别过去，不再从事卖淫的生活，不再与醉酒的海盗厮混，她们不会成为疾病的温床，不会遭到无端的殴打，洗心革面，痛改前非，痛苦女神接纳她们，为她们指引一条崭新之路。”
“她们靠什么生活呢？总不会全靠你张罗吧？”韩香问了一个核心的问题。
“哟，你可不要小瞧我，她们还真的要依靠我生活。”绿龟公突然吹了一声口哨，像鸟鸣一样婉转的哨音穿破夜空，附近周围都能听到。
“过来吧，姑娘们，你们的救星就在这里。”
随着绿龟公的话音落下，外面传来杂乱细碎的脚步声，明朗的夜色中，十几位服饰各异，明目善睐的妙龄少女走了近来，像侍女一样分成两列，站在绿龟公的身后，真是训练有素啊。
“看吧，我不是孤单一个人，我已有一支队伍了，只要人够多，人多力量大，就能干出一番事业来。”绿龟公得意洋洋地道。
韩香狐疑地看着少女。这些少女是妓女吗？分明是涉世未深的村姑，一脸生疏，衣着朴素。虽然是村姑，但也不是凡桃俗李，颇有几分姿色，不逊于杨茉莉。
绿龟公道：“饭要一口一口地吃，路要一步一步地走，计划已在我的心胸中。神殿不可能建在沙岛上，这里已有一座神殿。在这个一眼可以望到头的沙岛，神殿修建得再雄伟壮观，也是金子埋在了沙子里，瓮了火，无人识得。目前我们要做的第一步是——”
是什么？韩香冷冷地看着绿龟公。
绿龟公笑道：“是想法带她们一起离开这里，除了大陆，不管去哪里，都比这里好。”
“嗯，想法很好。”
“可是我们没有船，光靠两条腿，是走不出这片大海的。”
“嗯。”
“我们没有船，也没有钱。我知道码头停靠了一艘可以远洋航行的大船，但是它收费奇高，真是吓煞一众人，光靠我的力量，是无法离开沙岛的。”
忽有警觉的韩香问：“你究竟有何打算？”
绿龟公嘿嘿笑着，露出一口碎米般的小牙，“壮士，你刚才和这位美女的对话我可全听见了。不是我故意偷听你们的谈话，而是你们说话时全不避嫌。既然你有本事带这位美女上船离开这里，那么你也能帮忙带我们一起上船离开这里，不是吗？”
“咳咳，”韩香像呛了一口水似的。有人厚颜无耻，但是绝没有想到有人厚颜无耻到如此。
“这个忙我帮不上。”韩香冷冷地道：“你知道我们是怎么上船的吗？那可是真金白银铺的路。这对姐弟的船费已是我们的极限，我们可没有多余的钱为别人买单，你不要把主意打到我们的身上，我们是爱莫能助。”
“哎哟哟，壮士，我可没有要你破费的意思。我们一行十三人，船费是一大笔钱，不是谁都能慷慨解囊的。我的意思是请你做一个中介，介绍我和船长认识，至于接下来如何？那就是我和船长的交涉。让我们追随你吧，一起去码头拜会高船长。”
“你为何不直接去见高船长呢？”韩香感觉奇怪。
“嘻嘻，你以为我没有去找过高船长吗？那是一颗铁胡豆，油盐不进，好说歹说他不听，我只有另想他法。”
“他确实是个认钱不认人的人。”韩香深以为然，“即便有我们在，也无济于事，他不会看在我们的面上对你们格外开恩。”
“呵呵，那可不一定。”绿龟公笑意连连，“只要我们都去，对他施压，他迫于压力，他就会答应。”
“什么压力？”
“既然他能让杨姑娘上船，那就能让我的姑娘上船，你自己看看，我的姑娘们可不输于你的杨姑娘。凭啥你的能上，我的就不能上？”
韩香终于明白这个绿龟公是去闹事的，他可不会由着他，惯着他。
绿龟公看出韩香的犹豫，立马叫道：“壮士啊，你可要大发慈悲，不能见死不救啊！你看上去像个聪明的家伙，你看到这座岛了吗？到处都是疯狂，蒙面法师们会抓走受害者做实验，赵敏英的团伙随意地杀死那些所谓的坏人……人人生活在恐惧之中，女孩子之所以有条命在，是因为她们能取悦于人，男孩子就不同了，稍微长得像个成年，就有可能遭遇不幸，死于非命。沙岛是地狱，不是人待的地方，我想要离开这里，我们都想要离开这里。”
“你给我哭诉有啥用！”韩香不耐烦地道：“我又做不了主。”
“那你带我去见能做主的人。”
“你想得美，老子不陪你玩了！”韩香生气地道。他一手抱起阿海，一手揽住杨茉莉的细腰，低声道：“不要动。”三人迅速地隐入黑夜中，就像凭空消失一般。
绿龟公气急败坏地吼道：“不要脸，哪里跑！”
他当即唱起谕言术，想要曝光韩香的隐形。当他唱完后，睁开清光闪闪的慧眼，哪里还有韩香的影子，气得他在原地跺脚，发泄心中的怒气。
“走，去码头，咱们当面找他们问个清楚。”
“好啊！”得到了一群姑娘的热烈响应。
绿龟公扭动着肥胖的身躯，屁颠屁颠地带着一群姑娘，匆匆向码头赶去，夜色中，组成一道靓丽的风景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