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黑雾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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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山位面群周边。
一颗不起眼的暗灵源悄然地沿着自己的轨迹，在虚空中静静散发着柔和的蓝光。
这是在虚空之中，比普通巨灵源要略低一层的虚空天体。
暗灵源的存在，介于灵源星以及巨灵源之间，它的体积远比灵源星要大，但又远小于巨灵源。
这种暗灵源在虚空之中普遍存在，而且数量比巨灵源还要多。
暗灵源并不像灵源星一样有稳定的陆地或者海洋，它不能形成稳定的空间压，因而普通生灵无法在上面生长。
暗灵源更像是一颗灵气构成的气团，核心层在高温高压下构成固态灵子核心，中间层以灵液的形式存在，而占据它九成以上体积的，则是茫茫的灵气。
暗灵源周围并不会形成像巨灵源一样的强灵子辐射，但也不是人类的宜居之地。
它周围的灵压极高，普通修士若是靠近过去，会分分钟被灵压碾碎。
只有一些修为高深之士，配合一些道学手段，才能够在暗灵源表面的高灵压云层里汲取灵气修炼。
暗灵源一般不和巨灵源一起出现，而是独立地漂流在虚空之中，若是某一天，他的轨迹被某个巨灵源捕获，那暗灵源就会被一点一点地吸引过去，最后被巨灵源吞噬。
眼前的这颗暗灵源，显然是一颗长期漂流在虚空平稳带的天体。
因为长期游离在位面群外，所以它的轨迹没有和海山位面群的任何一颗巨灵源重合。
这也是他能够安然在虚空平稳带里存在这么久的原因。
更奇妙的是，这颗暗灵源的轨迹，整个地都浸没在一片茫茫的虚空黑雾之中。
这也导致了它所散发出来的光芒无法被外界感知到，虚空黑雾的玄学加密效果，也让人族舰船在探索海山位面群时，从来没有测算和发现过它的存在。
于是，这里便成为了世外桃源般的地方。
更难得的是，在这颗深蓝色的暗灵源周边，还有一颗小型的灵源星。
这颗灵源星以极其规律的轨道环绕着暗灵源运行着，在这颗灵源星上，有着湖泊与山川，表面甚至覆盖着简单的植被！
在这颗小型灵源星上，一艘虚空飞艇缓缓地停靠在了上面。
飞艇的门缓缓打开，从上面走下来了一男一女两个人。
首先下船的男子仰头望了望灵源星上空稀薄的灵息层，以及天空中飘荡着的点点雨丝，不由深吸了一口气，伸直手臂好好地活动了一番。
后下船的美貌女子则是惊讶地掩着口，一脸不可思议的表情。
“天呐，周郎，你怎么找到这样一个地方的？周围全都是虚空黑雾，在这里找到一颗暗灵源，还有一颗宜居的灵源星，这太不可思议了！”
从这艘虚空飞艇上下来的，正是从海山位面群逃亡出来的周玄和叶红颜。
他们的虚空飞艇在虚空平稳带里飞行了足足几十日的时间，随后在周玄的导航下，他们把飞艇开进了茫茫的虚空黑雾区。
理论上在这种玄学物质当中航行是极其危险的事情，因为在虚空黑雾之中，飞艇上的道学探测器没法探测周边的环境。
若是在这片黑雾当中夹杂着一个虚空星埃带，那他们就只有船毁人亡这一个下场。
但周玄不但没有在虚空黑雾里撞上星埃带，更是找到了一颗堪称完美的灵源星。
叶红颜当然知道，这绝不是什么撞大运，而是周玄提前知道这里有这样一颗灵源星的存在。
不过这似乎涉及到周玄的秘密，他没有开口，叶红颜自然也不会追问到底。
两人先是在绵绵细雨中活络了一下身体，这段时间在飞艇上可真够闷的，此刻来到了这样一处空旷之地，两人的心情都为之大好。
他们的飞艇这次降落在了这颗灵源星的一个小山坡上，往下望去，可以看到下面一条涛涛的江水，以及江畔长着的奇形植株。
透过蒙蒙的雨帘，能够看到不远处有几个山头，只是那些山头都光秃秃地，没有任何植被的覆盖。
周玄站在悬崖边上，朝着下面张望了一番，淡淡地说道：
“这是一颗五行地气混杂的灵源星，上面五行资源都不缺。”
“接下来，我们要在这颗灵源星上度过至少三百日的时间。”
“准备准备吧，我们先挖个山洞，把虚空飞艇开到山洞里封存起来，然后挖个住人用的洞府。”
叶红颜点了点头，抬手从储物袋里拿出了一系列的工具。
她虽然被破身之后散去了绝大部分的法力，但之前修炼出来的筑基期修为依然存在，体内还存在着零星的法力可以调用。
除此之外，她的寿元也不会因为功法的废除而扣除。
这也是《阴阳鸾凰诀》的功法特性决定的，这部功法的本意，就是让奴姬修炼到较高的境界，获得较高的寿元能够不用驻颜丹就维持住容貌。
然后将她身上的灵根以及法力都抽出来，接下来做一个高境界花瓶般的存在。
按照叶红颜的说法，在阿巴商会内部，甚至有五境的奴姬存在。
那个级别的奴姬，寿元已经到了极其悠久的地步，即使被抽去修为，拔除灵根，对商会的价值也是极高的。
更何况那种级别的奴姬，基本上已经在过程中赎了一半的身子，将一身的法力和灵根还给商会之后，商会也不会太过为难她。
毕竟还要留着她给下面的奴姬做做样子，当个盼头。
有关于叶红颜接下来要转修的新功法，周玄这些日子也是在玉圭里的数据库中搜寻了一番。
虽然连不上灵感网，但是玉圭之中的离线数据库内容很多，搜寻一些时效性不是很强的信息还是没问题的。
人族官方在灵感网上明码标价，能用人族功勋兑换的功法有数百万部之多！
毕竟人族从中古时期就把持着修仙途径，这么多年创立了这么多的功法也是很能理解的。
这里面凝聚了人族无数年来大量修仙者的海量经验，当然，最顶级的那些功法肯定是不可能拿出来公开卖的。
只有在部分悬赏任务的奖励里，才能看到一些极品的功法。
这个功法库里有很多很适合叶红颜的，从最低级的人人都能修炼的五行灵诀，到仙府珍藏的古修神通，不一而足。
这些都需要一定的代价换取，数据库里只有一个梗概。
叶红颜的灵根是一种十分特殊的金水双属性圣品灵根，更侧重于水属性，也可以看做是水系圣品灵根。
这种偏双灵根虽然稀有，但古往今来林林总总算起来也是不计其数的。
史上有过很多她这样的灵根案例，也有专门为这种灵根所设计的功法。
不过周玄的目光是非常久远的，他的想法，是要在将来让叶红颜霞举飞升，位列仙班的。
她的道学资质只够她迈入四境，但修仙资质方面，只要是圣品灵根，就必然有一丝机会触摸六境仙台。
纵观人族内部的诸多仙人，的确有那么一两位是以普通的圣品灵根，不附带任何特殊体质一路修炼到六境的。
既然他们可以，周玄认为自己的枕边人也必然可以。
而在此之前，需要先挑选一门值得修炼，有足够潜力的功法。
两人操纵着最基础的法器，很快就在脚下的山体内部开辟出了一片巨大的空间。
熵道人似乎是对两人可能遇到的情况早有预料，飞艇内部的储物盒里准备了很多这样的工具。
这颗灵源星因为体积比较小，所以位面引力也很小，他们搬运起东西来也方便无比。
在这颗灵源星上，有一条非常明显的主要河流，这条河流绕了整颗灵源星一周，并在灵源星的各处留下了支流，可以说是这颗星球水循环的大动脉了。
在这条主流的周边，生长着大量的巨叶麻树以及水生灌木。
这两种植物都是喜好生长在潮湿环境下的，因为他们的茁壮成长，也导致这颗灵源星上几乎没有其他植物生存的空间。
除此之外，这颗星球的陆地上似乎并没有动物的存在，更不用说妖兽之类的，水中倒是有一些原始的鱼群生存。
周玄和叶红颜都是入了道的修道者，自然对着两种植物对应的资料熟稔于心。
巨叶麻树的树叶非常大，一张宽大的树叶面积就足有一张双人床那么大，而且叶片很厚，还多汁。
巨叶麻树叶有很多的用途，最简单的用途就是在火上烤着吃。
这不，抵达这颗灵源星的第一晚，周玄就采摘了一片巨叶麻树的叶片过来，这一片树叶足够他们吃很长一段时间了。
虽说修士吃辟谷丹也可以维持体内供需平衡，但能换换口味周玄还是很乐意的。
另一种水生灌木则是巨叶麻树的伴生植物，它拥有着坚韧的纤维，可以制作各种麻类制品。
比如麻绳，麻布之类的，而且这种纤维经过特殊处理后，表面光滑平整，不扎手，同时又透气。
叶红颜下午采摘了一大把水生灌木过来，周玄当即就在两人初开辟的洞府里动手处理起这些灌木纤维了。
叶红颜在他的旁边，用小刀切了一块巨叶麻树的叶肉，开始细细处理了起来。
她是炼丹师出身，虽说不是专业的灵厨师，但烹饪这方面，她肯定比周玄要更专业。
周玄则是开始认真编织起手中的麻衣。
虚空飞艇上并没有预留多余的衣服，两人若是要在不久之后重新回到人族文明所在之地，不可能穿着一身麻衣去的。
所以，最好的办法就是在这里先换上麻衣，将身上原本的衣服洗干净先存起来。
将来要再用到的时候再拿出来穿。
很快，叶红颜手中的叶肉烤炙完毕了。
原本鲜绿的叶肉被烤炙得焦黄酥脆地，用小刀切成了一块块地，又用一根根木签串了起来。
周玄接过一串尝了一口，只觉入口酥脆，叶肉表面散发着一股浓郁的香气，让人闻了食指大动。
牙齿咬下去的时候，里面被加热但尚未凝固的叶汁在口中轻轻流淌了出来，酸中带甜，和外面酥脆的叶表皮混合在口中，风味独特。
周玄咀嚼着口中新鲜的叶肉，目光望着外面茫茫的雨幕，心中思绪万千。
他想起了小灵界的雨季。
自己第一次去参加道学公考的时候，似乎也是这样细雨绵绵地。
这一转之下，就像是已经过去了很久很久的时间一样。
叶红颜也啃着叶肉，望着他的侧脸，笑着问道：“想什么呢？”
周玄看着眼前的雨幕，说道：“没什么，就是一些往事而已，我来这个世界的往事其实也不多。”
叶红颜靠在他的肩膀上，说道：“给我讲讲呗。”
“好啊，那就从我刚刚穿越过来开始讲起……”
雨越下越大，慢慢遮盖了两个人的声音，在雨幕中，山洞里的点点火光闪烁着，仿佛一盏闪闪的明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