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苏芮的葬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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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出陈震的公司，烈日将辛杰照的浑身燥热，脱下了外套，看了看手机的时间，已是六点半多一点了，辛杰准备带着两女去吃些早餐，走了三 四分钟，又被陈震的那辆奔驰横在了眼前。
陈震开启了车窗说道：“一起去吃点早餐，我知道一家早餐店特别好吃，豆浆纯是黄豆磨得，再说苏芮的葬礼我也得去，吃完咱们就一块过去吧。”
听得此话，辛杰三人也上了车，陈震驾车朝着自己说的那个早市驶去。
辛杰放下了一点点的车窗，感受着晨风的气息。
这个季节的哈市的早晨仍然保留着一丝夏天的炎热，秋风轻轻的拂动着每个人的发丝，这些人因为生活的原因顾不得去整理，仍然朝着自己心里的那个目标前进着。
陈震好不容易找了一处空旷的地方停下了车，辛杰将上衣外套扔在了副驾驶上，随即四人朝着小摊贩聚集之处走去。
不同于一路上见到的阴阴郁郁的上班族，这里的人们更像是生活，他们每个人的脸上都或多或少的透露着一丝愉悦，明显的透露出了对生活的期待，他们身上总是有一股子冲劲儿在，他们虽然年龄稍大一些，但看起来确实比那些上班的年轻人更有活力。
相较于上班族要等到时间才能下班，这些人是忙完一个早上，下午就能够休息，可以去钓鱼、睡觉、跳广场舞、打打麻将，也可以去陪陪孙子。
来到了这个熟悉的早餐铺，辛杰只觉往事又在眼前重现。
记得大学的时候，寝室晚上总是十点半关灯，每到周六，辛杰、陈震、何进还有一些别的寝室的朋友一起去网吧包宿，十几个人来到那个不大不小的网吧，正好能够霸占那个楼层，欢声笑语充斥着整个夜晚。
第二天早上，每次都是辛杰、陈震和何进三人最先从网吧出来，然后直奔这家早餐铺，来上一杯温暖的豆浆，直接将整夜未睡的疲倦一扫而光。
“阿姨！八个包子，四碗豆浆，多加糖。”陈震吆喝着。
“你挺有意思啊，我知道一家早餐店，然后就来到了这儿，你是当我没来过这个地方吗？”辛杰笑着说道。
“我不是想着给你整点小幽默吗！苏芮的事情搞得你压力这么大，一杯豆浆下肚，你就会知道，任何事情都是会有转机的，没准一会儿你就想到了办法呢。”
“你说的对，我太着急了也没有用，有些东西等一等总会有结果的，我能做的只是顺着事物的发展规律，慢慢的寻找。”
“没事，辛杰，一切都会有结果的，正义必然会占领高地，而邪恶一定会无处遁形。”盛夏信誓旦旦的说道。
“盛夏，谢谢你，如果没有你在身边，我还不知道自己昨天会闯出什么祸呢！”辛杰感谢道。
“没事不用谢，我们是朋友，朋友之间不说谢谢。”
“小伙子，你们的豆浆都盛好了，自己来端一下吧，阿姨有点忙不开。”
“来了阿姨！”
说罢，辛杰和陈震站起身，颤颤巍巍端了两碗豆浆放到了两女面前，手上也沾染了一些，盛夏赶紧从包里抽出了纸巾递给了辛杰二人。
辛杰接过纸巾，又从台案上端了两碗豆浆，放到了自己的面前，在座位上落座，陈震最后也将包子端了过来，三人开始了用餐。
不一会儿，阿姨走了过来，“小伙子，你俩一起来了，那个小伙子呢？”
陈震笑着回答道：“阿姨！何进那小子我们也好久没见到了，他应该挺忙的，现在在政府工作。”
“公务员啊！挺好的，你们这些人我看着混的都挺不错的。”
陈震随即苦笑道：“我们算个屌啊？那何进现在当了个小官，都不愿意联系我们了，可能打心底看不上我和辛杰这两个兄弟吧。”
“小伙子，话不能这么说，现在都挺忙的，哪能像以前一样天天的混在一起，人总要学会接受分别。”
“阿姨我不否认你，但我还是相信，时间总是会淘汰掉那些不坚定的东西。”
“小伙子说话太深奥了，阿姨听不懂了，行了，你们慢慢吃，阿姨去忙了。”
“嗯，好。”
辛杰几人吃的很快，陈震率先将钱给扫了过去，他对这里的价格了如指掌，随着微信到账的声音响起，四人也都朝着陈震的车走去。
……
距离苏芮的葬礼举办还有三十分钟，现在是七点三十分，陈震看了看表，加重了对油门的踩踏，直奔着松北殡仪馆驶去。
着急的不止车上的四人，主办葬礼的恩娜也给盛夏打来了催促的电话，并说明了具体位置，看样子是要迎接他们。
辛杰心中有些忐忑，他不知道该以什么样的心情去面对这个昔日的恋人，面对这个昔日被自己伤的泪流满面的女人。虽然嘴上说的不在乎，可是到了要真正面对的时候，仍然不能像说的那般从容。
来到停车场，四人下了车，辛杰望着这个庄重严肃的殡仪馆，渐渐地失了神。
这个世界最能够见证生死离别的地方，就是殡仪馆了，无论生前是家人，兄弟，亦或是仇人，可当见到他化为灰烬的那一刻，所有的情感，记忆，以及他的名字，都会随着熔炉中的那缕浓烟，飘向远方。
殡仪馆由于常年掌控无数人的灵魂与肉体的分离，环境中自然有着一股子压抑的气息，这气息不得不让置身在这个院子中的人变得肃穆起来，也变得脆弱起来。
从殡仪大厅推出来的棺材想来必然是要进入到那个让人粉身碎骨的大熔炉中。
一个半头白发的老娘趴在棺材上，痛苦的呼唤着在棺材中沉睡的儿子，但这仅仅是离别前最后的挽留。
满头白发的父亲偷偷的抹着眼泪，听到工作人员的劝告，他拉开了自己痛哭流涕的妻子，自己也勉强搀扶着她。
一个有着三十岁的男子护送着棺材来到了大熔炉旁，在棺材推进去的一刻，塞了几张红色的钞票给殡仪馆的工作人员，祈求着他能给棺材里的人多留些骨头，多留一些就好。
陈震的声音将辛杰的灵魂拉回了现实，招呼着他往馆内走去。
随着时间一分一分的逼近八点，辛杰也越来越紧张，向众人提出了上厕所的要求后，便急匆匆的赶到了那个破旧的厕所。
辛杰捂着鼻子走了进去，厕所内的恶臭让人难以长时间停留，排泄物散落的到处都是，辛杰实在克服不了自己，就对门口的墙挥洒了一番，才带着狼狈逃离。
离着陈震几人越来越近，辛杰也看到了那个无数次让自己想念的身影，这身影他还是那么熟悉，他永远都忘不掉。
那个曼妙的身材被辛杰一眼就认了出来，随着距离越来越近，辛杰心跳的也越来越快，仿佛要从嗓子眼里蹦出来，一时间竟不知道要开口说些什么，呆呆的望着她。
直到众人凭着感觉回头，辛杰与恩娜四目相对之际。
辛杰感觉周围的空气已经静止，他想开口说些什么，却被率先开口的恩娜打断。
“你来了。”
“嗯！我必须要来。”
“伤害芮儿的凶手找到了吗？”
“伤害他的人一个都活不了，耶稣来了也留不住，我说的。”
“嗯。”
“你怎么这么平静，在我的印象中遇到这种事情你不会这么平静的。”
“因为我相信你，你一定会给死去的芮儿一个说法的。”
“谢谢你。”
“行了，我们进去吧。”
说罢，恩娜带领众人朝着大厅的方向走去，辛杰紧跟着几人后面，他并未从刚才的紧张中缓过神来，索性还是保持些距离。
进入到大厅内，恩娜向工作人员出示了证件，由工作人员将一个镶嵌着黑白照片的骨灰盒捧了出来，恩娜并未从工作人员手中接过，而是转头对着人群末尾的辛杰说道：“芮儿生前最认你这个杰哥，由你来送她最后一程吧。”
听得此话，众人给辛杰让出了一个身位的距离，辛杰慢步的朝着苏芮的骨灰盒走去，他的步伐很慢，慢到几步的距离竟然走了一分钟。
这一分钟让他想起了和苏芮在老房子里面的点点滴滴，他想起了总是跟在自己后面杰哥杰哥的叫着自己的苏芮，不知不觉间眼泪从辛杰这个硬汉的眼眶中滚落了下来，狠狠的砸在了地上。
辛杰慢慢的从工作人员手中接过了骨灰盒，他很小心的捧着，想着曾经趴在自己背上不到一百斤的妹妹，如今却是不如一个宠物狗来的重量多，他的心很痛，痛到无以复加。
看着黑白照片上，苏芮那熟悉而又陌生的面容，他耸了耸鼻腔，不想自己太过失态，云淡风轻的说了一声，“走吧。”便朝着大院子内部走去。
在恩娜的带领下，众人来到了葬礼现场，现场已经布置的很隆重了，这与众人刚进门看到墙上喷涂的油漆字“厚养薄葬”显得格格不入。
辛杰将苏芮的骨灰放在了案台上，众人依次献上了祝福的花朵，祝福她在另一个世界能够开心一些，不要再被丑陋的生活无情的践踏。
陈震早已经将未顾得上准备的几人备好了花束，就在辛杰最后将手中的花朵都快要献出去的时候，一连鞭炮在众人面前爆裂开来，吓得众人四散躲避。
而辛杰安静的蹲在苏芮的案台面前，任由鞭炮的废渣与自己身体碰撞。
“哎呀！死的好啊！不该死的死了，该死的还在这里给已经死了的献花，真是倒反天罡啊！”
循着声音望去，一群混混慢慢的朝着众人走了过来，领头的在那里不断的鼓着掌，嘴中嘲讽着。
辛杰怒从心中起，抄起身边的炉钩子就要与那群混混厮打在一起，却被陈震和盛夏狠狠的拦住了。
“你俩放开我，今天我不干死他们，我就不姓辛。”
“辛杰，你冷静，这里到处都是监控，弄出了人命，你下半辈子也完了。”恩娜激动的劝道。
陈震竭尽全力的拉着，一旁的盛夏也是更加用力。
韩雪见状赶忙跑到了正在拉扯的几人的后面，对辛杰大喊道：“辛杰哥，昨天就是他们追杀我，我见过这几个人。”
“好啊！昨天没撞死你们，倒让你们来这里狗叫了，真是狗人有狗命啊！”盛夏叫骂着。
领头的混混又鼓着掌说道：“好啊！小娘们，你不光长得可以，嘴也可以。是，昨天是伤了几个兄弟，但都无伤大雅，全都活的好好的。
倒是你们要小心了，你们昨天车开的不错，但是总有不在的时候吧，等我抓到了那个小娘们，必须好好的蹂躏她。
听说过那句话吧，我宇文成都从来不浪费一粒粮食。”
“哈哈哈……”一众小混混大笑着，随即朝着大门的方向走去，得意无比。
辛杰表情异常的严肃，对着陈震和盛夏说道：“放开我。”
“不放，放了你要把他们打死了事情就大了。”陈震说道。
“你放开我，我不跟他们打，我打个电话。”辛杰平静的说道。
“真的？”陈震试探的问道。
辛杰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看着陈震，随即陈震也识趣的松开了捆绑的双手，也拉开了盛夏。
辛杰拨通了通讯录最上面的那个电话，那个无数次给他打过，而辛杰从未主动拨出的电话。
滴滴了两声之后，电话那头传来了一个中年男性的声音，“喂，小杰，怎么了？是想通了吗？”
“干爹，我需要您的帮助，我遇到了困难。”
……
“是，您需要给我一些人手，再帮我打通一些关系。”
……
“我要他们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