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审问浣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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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必了。”她又猛咳了起来，“病中残躯不便见人，何况本宫与莞贵人不见面才多有裨益啊！”
吉祥有些急了，“回禀莞贵人，娘娘身子弱该早些回去歇息了。”
“那嫔妾就不打扰了。”
吉祥小心翼翼地搀扶着齐月宾，到底还是没有忍住心里的好奇，问出了声：“娘娘，虽说皇上如今是挺宠爱莞贵人的。可华妃本就与您不对付，今日你冒险替莞贵人说了话，日后只怕华妃会更加怨恨于您。”
齐月宾苦涩一笑，“我与年世兰之间的仇恨，本就是这辈子也化解不了的。多一桩少一桩，又能有什么区别。”
吉祥是端妃身边的老人，自然也是清楚她与华妃早年为何结仇。只得心疼地安慰道：“娘娘，您别伤心了。”
“我已经不伤心了，我心里只有恨。”齐月宾眼眶微红，“我从没有忘记，当年我是怎么被华妃灌下红花。即使过去了这么多年，那个药的滋味一直都还在我嘴里。”
提起伤心事，齐月宾一时间情绪激动，又咳嗽了好一会儿。
吉祥轻轻地拍了拍她的背，“娘娘，咱们总会有机会的。”
齐月宾眼神空洞地点了点头：“我们不仅需要机会，还需要人。”
“娘娘的意思是……莞贵人会帮咱们？”
“当我第一次看见她的脸，我就知道，她日后一定会帮我这个忙。”
送走皇后等人后，天也黑了，清凉殿早早地就点上了灯笼。
华妃如今心情本就不好，耳边还尽是温宜的啼哭之声，心中不免越发恼火不快。
曹琴默在拘了一礼后，赶忙从奶娘手里抱过了温宜，悉心哄着。
年世兰面色冷淡，“这件事该如何处理才好？”
“是，嫔妾已经想过了。不如找个人顶出去便罢了，一了百了。”
年世兰有些不放心：“这样做能担保无事吗？”
“嫔妾敢担保。”
“那便好，只要不牵出本宫就是。”她蹙眉白了温宜一眼，“日也哭夜也哭，真的是烦死了，你抱出去哄吧。”
曹琴默面上一喜，“是！”
就在她以为华妃终于肯把温宜还给她时，年世兰又淡淡开口道：“一会儿再抱回来。”
曹琴默瞬间垮了脸，“臣妾明白……”
回到了碧桐书院，甄嬛把流朱打发了出去，独自一人审问浣碧。
手指有规律地在桌上敲敲打打，甄嬛似笑非笑地望着她：“浣碧，这段时间你劳心劳力，实在是辛苦了。”
浣碧有些摸不着头脑，“小主怎么这样说，浣碧承受不起。”
“四日前的那罐子木薯粉，应该就是华妃给你的吧？”
“小主……你在说什么呀？那木薯粉奴婢本是想拿来给小主做宵夜的，奴婢也没有想到会出这档子事，奴婢冤枉。”
“是不是冤枉的，你自己心里清楚。怎么，事到如今你还是不肯说实话么？我听说这宫里犯了错的宫女、太监们，若是被撵去了慎刑司，不死也得脱层皮。”
浣碧心里一慌，“扑通”一声就跪下了：“小主……”
“吃里扒外的我见多了，想不到如今害我之人，是我的亲妹妹。”
浣碧眼含热泪满脸不可置信地望着我，“你知道了？”
甄嬛毫不犹豫地承认：“是，我早就知道了。入宫前夜，父亲托流朱带了封家书给我，你的来历上面写的一清二楚。不过也就是因为知道，所以心才特别痛。”
“爹爹，爹爹是怎么说的？”
“父亲说这么多年委屈你了，叫我好好待你。最好是能为你留心个好人家，日后为人正室。倘若当初把你留在甄府，将来顶多配个小厮嫁了，岂不耽误你一世。”
震惊过后，剩下的就都是愧疚。浣碧的眼泪珠子一个劲儿地“啪嗒啪嗒”往下掉：“小主。”
“你还要叫我小主吗？该叫我一声长姐才是。”
见她不说话，甄嬛自顾自地说道：“我知道你心里不甘。虽然你是父亲亲生的，可族谱上没有你的名字，取名也不能取玉字一辈。甚至你娘的排位，也不能进祠堂供奉香火。可是浣碧，父亲心里是有你的，我这个长姐心里也是有你的。”
浣碧倏得开口：“不管你待我如何地好，在这后宫之中人人相争。我若没有人举荐，又怎么能够出头呢！”
“你以为投靠了曹贵人就能有出头之日吗？她自己都尚且还要靠依附华妃，才能有立足之地。今日你也看见了，温宜公主被那木薯粉折腾的有多难受，曹贵人她连自己的亲生女儿都保不住，你觉得她会真心帮你吗？退一万步来讲，即便你得到了皇上的宠幸，可你看看这后宫中，哪个女子又花红百日了？一旦被揭发出你娘是罪臣之女，你知道后果是什么吗。不但甄氏一族会被你连累，父亲私纳罪臣之女的罪名就足以让他流放宁古塔！”
意识到严重性的浣碧跪着上前抓住了甄嬛的衣摆，“我不是故意要害你和爹爹的，我也没有想要与你相争。曹贵人说，皇上那么喜欢你，就算知道有什么错处也不会深责于你，顶多将你幽禁十天半个月。而我就是因为有几分像你，所以才有机会接近皇上。”
“曹贵人的鬼话你也信？”甄嬛有些恨铁不成钢，“我没有错处，还天天活在她们的刀尖上呢。皇上若真的恼了我，你那几分像我也只能让皇上厌弃，不惹来杀身之祸就已是万幸。”
浣碧腿一软，瘫坐在了地上：“我，我那时确实是鬼迷心窍了。”
“你那一念之差，就险些断送了我们所有的姐妹情分。”甄嬛苦笑地望了她一眼，“你可知，我也有羡慕你的时候。你与我不同，我是甄家长女，入宫选秀，这是我没办法躲的事。而你还有机会在这世间的好男儿里选一位自己喜欢的，与他白头偕老。在这宫中，我虽不能与你姐妹相认。到时候我会让你认父亲为义父，从甄府出嫁，你娘的牌位自然也可以入甄氏祠堂了。你的名字亦可入族谱，你的心愿也可以了了。”
甄嬛语气一顿，“若你真的喜欢皇上，我亦可以帮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