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咄咄逼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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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宜修挺直了身体，在众人的注视下，手腕上下灵活摆动。不消片刻，红梅纸上就赫然出现了一个巨大的寿字。
朱宜修满意地点了点头，将手中的毛笔重新放回了砚台上。
见状，剪秋立马上前，从桌上拿起写了寿字的红梅纸呈给了端坐在上方的皇上看。
雍正仔细地端凝了一会，“皇后的字越发进益了。”
朱宜修羞赧一笑：“小巧而已，皇上真是谬赞了。”
“咳咳咳！”坐在华妃旁的端妃齐月宾突然猛地咳嗽了几声。
瞧着众人朝她投来的目光，齐月宾不好意思地开口道：“皇上，皇后，请恕罪。臣妾实在体力不支，不能与大家同乐了。”
“你身子不适，就赶紧回去躺着。朕，得空便去看你。”
“谢皇上。”
殊不知，就在二人说话间，曹琴默已偷偷从袖口处拿了张纸条，替换了那上面原本的内容。
于是，满场人就只有端妃，同她的贴身侍女吉祥，独自二人提前离席。
待走到门口处，吉祥还是忍不住问出了声：“娘娘虽然凤体要紧，只是这么早出来，怕是会扫了皇上的兴致。”
端妃淡淡开口：“我若是在那儿，只怕是会扫了那些唱大戏人的兴致。我实在看不惯那些做作样子，眼不见，心不净。”
吉祥虽是听不太懂自家主子的意思，但好在也还是个乖巧懂事的。既然自家娘娘不想看，那她们就不看。应了一声“嗯”后，搀扶着端妃坐上了轿辇。
曹琴默看着已经被掉包的纸条，故意放大了声音：“这个呢，是莞贵人的。请作，惊鸿舞一曲！”
一听到是惊鸿舞，在场所有人神色各异。
沈眉庄担忧地转头看了甄嬛一眼，我俏皮地冲她眨了眨眼，示意她不必太过担心。
曹琴默拿着纸条在众人面前绕了一圈，语气里隐隐带了些幸灾乐祸的意味：“皇上，莞贵人姿貌本就翩若游龙，婉若惊鸿。合该由妹妹一舞，让臣妾们开开眼呐。”
欣常在不由得发出感慨：“这惊鸿舞是由唐玄宗梅妃所创，本已失传许久。但是纯元皇后酷爱歌舞，几经寻求原舞，又苦心孤诣地加以修改。曾经一舞动天下，那在宫中可是风靡一时啊！”
富察贵人忍不住嗤笑出声，“这惊鸿舞，舞好了那是惊为天人，舞不好那可就是东施效颦了。”
吕盈风厉声反驳：“莞妹妹才多大啊，怎能作得了惊鸿舞呢？曹贵人，你未免也过太强人所难了吧！”
曹琴默不怀好意道：“诶，莞贵人天资聪颖。这惊鸿舞本就是女子皆能舞的，倘若说舞得不如纯元皇后，那也是在情理之中。在坐的都是自家姐妹，何必拘礼呢。”
听着底下一行人吵吵闹闹，还总是时不时地提起纯元，雍正心头不禁涌起好一阵难受。
甄嬛故意表现出一副十分为难的模样，“妹妹之舞实在不登大雅之堂，哪里能比得上纯元皇后，恐怕要贻笑大方了。”
华妃朱唇一挑，忍不住出言嘲讽：“不能跳就算了，何必勉强呢。纯元皇后之风姿，想必如今是无人能够媲美一二了。”
朱宜修怔怔地用眼角的余光瞥了一眼雍正，他如今的脸色，实在算不上好看甚至还有些骇人。
“华妃这话倒是激将了，若是莞妹妹不跳，那便是扫了曹贵人的颜面，也扫了大家的兴致。若是舞了……”齐妃李静言看热闹不嫌事大，“如果舞的不好，也难免落了笑话。舞的好就罢了，只是若仿了纯元皇后之舞，那恐怕是对先皇后不敬了。”
十爷敦亲王满脸不屑地开口：“皇上，臣弟在外听闻皇上又得一位莞贵人。才貌双全，却一舞不会。恐怕，连臣弟府内的歌舞伎都不如啊！这样的人，怎能侍奉皇上？”
五爷恒亲王摇了摇头，“十弟此言差矣，俗话说女人无才便是德呀。跳什么惊鸿舞啊，只是长的赏心悦目也就是了。”
他这话说了还不如不说，敦亲王揪住他话里的漏洞，对着雍正又是好一顿嘲讽：“如此说来，这才貌双全倒是成了浪得虚名。只是以色事人，更显得皇上以貌取人喽！”
听着自己这两个不安分的弟弟在底下一唱一和，既是羞辱了自己的宠妃，更是打了自己的脸面。雍正原本因饮酒而有些红润的脸庞，霎时间变得铁青。
朱宜修本不想插手此事，可如今这事已经被敦亲王扯到了皇上身上，那她就断断没有再坐视不理的道理。
她拧着眉沉声道，“惊鸿舞易学难精，还是不要作了，换个别的什么。”
沈眉庄适时地站出来解围：“启禀皇上，莞妹妹素来醉心诗书，并不曾歌舞上用心。臣妾想，不如让莞妹妹填词一首，为公主贺寿吧。”
瞧着甄嬛此时下不来台，华妃脸上的笑意根本就藏不住，恨不得出去放两串挂鞭来庆祝。
雍正这个皇帝自是不愿意在亲王面前落了下风，“宫中许久不演惊鸿舞，朕倒也想看一看。莞贵人，你随便一舞即可。”
这番话说的倒是巧妙，反正先前也说过自己不会跳舞，如今皇上又给了台阶让随便跳。这就算是跳砸了，也有皇上兜底，还轮不到几个亲王来说嘴。
甄嬛笑盈盈地接过话茬：“那就请容臣妾先去更衣，片刻即回。”
“更衣就罢了，只要不是尿遁就好。”说罢，他还对着自己的福晋哈哈大笑起来。
好在十福晋是个懂礼数的，立马呵斥了他：“皇上面前，你少说些醉话。”
敦亲王一向是个怕老婆的主，在受到自家福晋的训斥后，多多少少也收敛了一些，不再那么放弃荒唐。
雍正斜睨着眼十分不悦地瞪着他望了许久，对敦亲王的不喜，心里默默又多添上了几分。
这个老十，仗着自己出身好，是越来越没有规矩了。他今后最好是夹起尾巴来做人，不要被人抓住了什么差错，要不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