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兄弟谈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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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容熠带慕容煜回了东宫，承恩殿中，慕容熠命人熬了姜汤，端给慕容煜，命令般的语气说道：“赶紧喝了。”
慕容煜乖乖接过，本想一饮而尽，但这姜汤太烫，只能一口一口的喝下。
“真不知道你在西北那几年是怎么照顾自己的？”慕容熠坐下来，絮絮叨叨说着。
慕容煜一声不吭，心里郁闷的很，慕容熠见他郁郁寡欢，完全不像他，问道：“这是怎么了？还生父皇的气呢？”
“我才没那么小心眼呢？跟他生气犯不着。”
“那是怎么了？跟皇兄说说。”
慕容煜也没想过瞒他，慕容熠也早就知晓他钟情卢颜华一事。“就是刚刚遇见卢二姑娘，我就告诉她我想娶她，结果她不愿意。”
慕容熠还以为什么事呢？笑道：“去求父皇赐婚不就是了，难道她还敢抗旨不嫁。”
慕容煜想的不是她因为自己的权势不得已嫁给自己，他想要的是她真心喜欢自己，心甘情愿的嫁给自己。
“这样跟你和父皇有何区别，一纸赐婚，上面写的可就不是我们两个人的名字，变了质的婚书，要来做什么？”
慕容熠知道他在西北待了几年，那里民风淳朴，对男女姻缘一事，也与玉京不同。
“去西北待了几年，怎么观念都变了？”
“我不想将来跟父皇皇兄一样，娶一屋子女人，却没有真正喜欢的。若真的爱一个人，又怎么会再娶别人，这是对爱情的亵渎，也同时辜负了很多女人。”
慕容熠没得选，身为太子，将来登基后，后宫不可避免的要有新人，前朝后宫本就是牵连着，娶她们也是为了更好的巩固朝局。
“娶一人，一生一世，白头到老，自然是极好的。”慕容熠说道。
慕容煜看向他，他要走的是帝王之路，这条路注定是孤单的，一旦踏上这条路，就没有回头的余地。
“皇兄不想争取一下吗？”
慕容熠从未想过，因为他太过清楚这其中的利害关系。朝中大臣，世家大族的女儿，注定是要入后宫的。这天下是君臣共治，想要大臣和世家继续效忠于他，不可避免的要将他们的女儿纳入后宫。
“大齐的天下看似安稳太平，可这其中又有多少暗流涌动，就连父皇也不一定能够看透，更何况是我。治理朝政，治理天下，都需朝臣和世家的助力，娶他们的女儿，达成利益关系，权衡各方势力，他们才能真正的为我所用。不然，仅凭他们嘴上的忠心耿耿，天子的重用，总有一天这种平衡会被打破的。”
“所有人都来向天子表达忠心，可忠心如何展现？难道要将心挖出来，向天子证明其忠心？帝王生性多疑，对每个人都心存戒备，这是天性，不可避免的。”
慕容煜从不担心皇兄会猜忌自己，可皇兄要走的这条路，真的好苦好累。
“皇兄，你真的想做皇帝吗？”
慕容熠三岁那年，便被立为了太子，这么多年来，他一直勤勤恳恳，努力学着做一个合格的太子。事实证明，他这个太子做的很优秀，得到了朝野上下的肯定。
可有时也会觉得累，觉得力不从心，想要偷懒却时刻被人监视着，不能有任何差错。他必须保证自己，每时每刻都是完美无缺的，不能被人挑出一丝瑕疵。
“为何不想？慕容烨他们可是对皇位觊觎已久。”
“为了母后，还有我和安乐？”
慕容熠笑道：“也不全是，坐上那个位子，才能更好的保护你们。但我也想做一个好皇帝，做一个勤政爱民的皇帝。”
“皇兄，有我在，谁也不能动摇你的太子之位。我当年执意要去西北，就是为了回来帮你，辅佐你顺利登基。”
慕容熠一脸欣慰，拍拍他的肩膀，笑道：“只要我们兄弟一心，任何困难都难不倒我们。”
“皇兄说的是。”
“你想娶颜华，此事也不用着急，左右就是个小姑娘，你堂堂信王殿下，难道还俘获不了一个小姑娘的芳心？”
慕容煜对自己自是有信心的，只是这卢颜华可不是寻常女子。
“皇兄，你对卢家大姑娘是什么感情？”
慕容熠说不上来是什么感情，她是父皇母后为自己选的太子妃，他不讨厌，但若说喜欢，还算不上。
“不管我对她是什么感情，她都是我未来的太子妃，我要与她携手走上至高之位，与她携手到老。”
慕容煜深知兄长这些年的身不由己，很多事情由不得他选，甚至是要伴他一生的妻子，也由不得他自己选。
为他选妻，便是在选未来的皇后，母仪天下的皇后，由不得他喜欢与否。
“哥！我若是娶了颜华，范阳卢氏也只能效力于你，对你对我都好。”
“二弟他们也都在盯着范阳卢氏这块香饽饽，早下手吧！”
“他们算什么东西？即便父皇对他们另眼相看，可那又如何？皇兄身后站着的，可是满朝文武，宗室乃至天下百姓。皇兄是嫡长子，立嫡立长，这太子之位也都轮不到他们。”
嫡庶尊卑，一直以来的规矩，大齐一向遵循嫡长子继承制，重视立嫡立长，而贤则排到了最后。
“你我是嫡出，自然不会理解他们身为庶出的心情。出身不是我们能决定的，也不是他们能决定的，若是自己能选，谁不想是嫡出呢？”
说到这里，慕容煜又气又恼，“这跟我们也没关系，要怪就只能怪父皇，谁让他娶了那么多女人，还与她们生下了孩子，我们是母后所生，自然是嫡出，他们也只能是庶出了。”
“我将来就只想娶一位王妃，与她一生一世，也断不会有庶出儿女。”
慕容煜能做到，但慕容熠是绝对做不到的。为皇室开枝散叶，生下优秀的继承人，也是他的责任。
“做你想做的，一切有皇兄给你撑着呢？”
“皇兄，你不用担心什么，我会一直辅佐你，直到你君临天下的那一日。”
“好！”
“不早了，在这儿睡吧！”慕容熠起身，又要去书房。
慕容煜见状，说道：“今儿是除夕，就不能歇一天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