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打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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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卢颜华挽着卢婉兮，让两个女使提着灯走在前面，毕竟俩人不认路，对这府里的一切都不熟悉，更不知道凝香院在哪儿。
“范阳卢氏哎！是不是那个五姓七望中的范阳卢氏，世家大族，百年望族。”卢颜华小声问道。
卢婉兮点点头，小声回应着她，“是！你说的没错。”
“我靠！老大是国公爷，老二是侯爷。这兄弟俩够牛啊！公侯伯子男，占了最厉害的两个。”
卢婉兮对她还知道公侯伯子男这事，还是有些惊讶的。“你竟然还知道公侯伯子男？”
“瞧不起谁呢？文化常识我还是知道一二的。”
“就背过了这个吧！高考还没考，管什么用？”
“我说都到这个时候了，你就别挤兑我了，赶紧想想办法啊！我们在这儿人生地不熟的，这家人什么情况我们都没搞清楚。我还等着上大学谈恋爱呢？好不容易高考结束了，可以谈恋爱了，我还没享受我的大学时光呢？怎么就跑到这儿来了？”
卢婉兮也觉得奇怪，“我哪有什么办法？这穿过来容易，穿回去哪有那么容易。既来之，则安之。穿越小说都不是这么写的吗？”
“怎么安之？这家什么情况都没搞清楚，这两副身体的主人，她们什么性情，有什么才华，我们都不清楚。我们就算是占了她们的身体，可终究不是她们，这样下去早晚会被发现的。”
“慢慢来，先回什么凝香院再说。”
两人窃窃私语着，身后的女使婆子都觉得奇怪，但主子的事都不敢过问。
终于到了凝香院，一位女使说道：“大姑娘，老太太说了，让您今晚住在偏房。”
卢颜华一听，这可不行，“不用，让姐姐跟我一起睡就好，正好我们说说话。”
“好吧！”
走进房间，卢婉兮便对那些女使婆子说道：“这儿不用你们了，茯苓和栀子伺候就好，你们都下去吧！”
“是！”
两人仔细打量着房间，环顾四周，卢婉兮在一张书桌处落下，桌上摆着许多宣纸，一旁放着砚台，笔筒里插着几支毛笔。窗边的瓷盆中栽着一株娇艳的珍珠梅。卢颜华最先注意到的是那张金丝楠木床，淡紫色的纱帐，看着又大又舒服，想让人立刻躺在上面美美的睡一觉。一旁便是是闺中女儿都有的梳妆台，上面摆着一面菱花铜镜和红色雕梅花的首饰盒，摆放着许多金银珠宝，侧面反映了这间屋子的女主人身份不一般，整个房间的布置典雅朴素。
茯苓上前询问道：“姑娘，奴婢侍奉您就寝吧！”
卢颜华看向茯苓，心中顿时有了一个主意，卢颜华跑到衣柜前，从里面随手拿了件衣服，来到茯苓面前，说道：“茯苓，这件衣服送给你了。”
“茯苓不敢，这是姑娘喜欢的衣服。”
“给你就是给你了，来换上让我瞧瞧。”
茯苓只好乖乖听话，换上了这件镂金百蝶穿花云缎裙。
卢婉兮看不懂她要做什么，但现在也不好阻拦她。
等茯苓换上这件衣服，卢颜华连连夸赞，“真好看，女孩子就是要好好打扮一番才行。”
卢颜华看向一旁的栀子，又去拿了件衣服给她，“栀子，这是送给你的，穿上让我看看。今日你们两个仗义直言，这是我送你们的礼物。”
栀子看向卢婉兮，卢婉兮点点头，示意她收下。栀子也去换上了衣服，从屏风里面出来。
“好了，你们两个下去休息吧！衣服就先放在那儿，明日再来取。”
“不行姑娘，若是我们穿成这样出去，会被妈妈们骂的。”茯苓可不敢，她胆小，也清楚这府上的规矩。
“怕什么？若是有人骂你们，就说是我送给你们的。听我的，赶紧回去休息吧！”
两人只好先出去了，屋子里就剩下她们两个人了。
卢婉兮问道：“你想干什么？”
“与其坐以待毙，不如主动出击。我们得想办法搞清楚这府上的状况啊！不然早晚会露馅。”
“那你想怎么做？”
卢颜华拉着卢婉兮去内室，屏风后面侧放置的两件衣服，卢颜华拿起来，说道：“有了这个就可以了，我穿上茯苓的衣服，出去打探打探，将整个卢府都打听明白不就行了。”
“你上哪儿打探？谁都不认识。”
“刚刚来的路上，我就闻到了饭菜的香味，说明厨房离这儿不远。厨房是女使婆子的聚集地，我们刚用完膳，这厨房肯定还有人在忙，我去那儿打探一下不就什么都知道了。”卢颜华解释道，一脸得意，自己真是太聪明了。
卢婉兮觉得这法子不行，不同意她去冒险，“你不能去，这府上我们还不熟悉，万一你迷路了怎么办？”
“哎呀！姐，你怎么一点儿冒险意识都没有，若是坐以待毙，我们自会死的更惨。这事你必须要听我的，听我的准没错。”
“颜华，不行！”
卢颜华不理会她，自己脱衣服，然后穿上茯苓的衣服，但这衣服她不会穿，“姐！这衣服怎么穿，你赶紧帮帮我。”
“颜华，真的不行，万一被人认出来呢？”
“不会的，我用手帕遮住脸，就说我过敏了，不能见人。”
“还是不行。”
“哎呀！你就别啰嗦了，从小到大你总是墨守成规，按部就班的，能不能冒险一次。就算被发现了，那这副身子总归是这家二小姐吧！他们能把我怎么着，顶多我就是贪玩出去的，你别杞人忧天了。”
卢颜华倒腾了许久，终于将衣服穿好了，随后从梳妆台那儿拿了个手帕，将头上的珠钗，耳朵上的耳环都摘掉了。
“看看，我这个样子谁能认出我是这家小姐，她们其实都看穿戴打扮，不然谁知道你是小姐还是丫鬟。”
卢婉兮还是担心，“颜华，要不……”
“打住啊！我已经下定决心了，我今晚必须要问清楚，这家人究竟什么情况。我们这两副身躯的主人是什么性格，等我的好消息吧！”
卢颜华望着桌上有盘糕点，便端了起来，说道：“拿点儿东西贿赂一下。”
随后跑到门口，开了门出去，便关上了门。
卢婉兮一脸担心，卢颜华要做的事谁也拦不住。
卢颜华顺着记忆找到了厨房，果然这儿还亮着灯，她们刚结束一天的辛劳，几个婆子正坐在一起用膳。
厨房门并没有关闭，卢颜华端着糕点走了进去，“几位妈妈。”
三个婆子正吃着晚膳，听到声音望去，“你是……”
“我是刚进府的，刚从二姑娘那儿出来，二姑娘赏了我一盘糕点，可我走着走着，便闻到了这儿的香味，就顺着香味走了过来。想用这糕点换你们点儿膳食，不知可不可以？”
三个婆子看到她手中这盘精致的糕点，这糕点平日里可见不着，三人互相看了看对方，便答应了，“既如此，那就坐下一起吃点儿吧！”
卢颜华端着糕点，欢欢喜喜的走过去坐下。
见她脸上蒙着手帕，其中那个胖婆子问道：“你这脸怎么了？”
“过敏，起了些疹子，不敢让人看。”卢颜华这撒谎都脸不红心不跳的，毕竟是从小练就出来的本领。
卢颜华将糕点递向三人，说道：“我也不知道这是什么糕点，孝敬三位妈妈的。”
三个婆子平日里就是厨房打杂的，也没见过这么珍贵的糕点，也不客气的拿起糕点吃了起来。
卢颜华的计划有条不紊的进行着，试探性的问道：“三位妈妈，我这刚进府不久，好多事情都不了解，能否向诸位请教一二。”
“姑娘想问什么？我们知道的肯定会说。”瘦婆子性子直率，爽快的答应。
“今日的事你们听说了吧！三姑娘将大姑娘二姑娘推下水这事。”
“那能不知道吗？三姑娘和柳姨娘还在祠堂跪着呢？侯爷去求情都没用。”最年轻的婆子说道。
卢颜华顺势继续说道：“对！这府上是谁当家，有国公爷，还有侯爷。”
“你刚来还不知道吧！这宁国公府，老太太的长子承袭老太爷的爵位，是新任宁国公。次子是在战场上立了大功，陛下亲封的襄阳侯。”
“哦！原来是这样。”
“这儿是宁国公府，但侯爷不住国公府，而是住在侯府。陛下赐了新府邸，就在国公府旁边，就将国公府和侯府给打通了，成了一个宅子。”
“那二姑娘是侯爷的嫡女，为何不住在侯府，而是跟着老太太呢？”卢颜华继续问道。
“二姑娘自幼丧母，老太太见她可怜，便将二姑娘养在身边，从小宠到大。还有大姑娘，都是养在老太太身边的。”
“怪不得今日老太太发那么大的火呢？”
胖婆子吃糕点吃的一嘴碎渣，说道：“可不是嘛！大姑娘二姑娘都是嫡出，三姑娘是庶出，况且那柳姨娘勾引了侯爷，老太太这才不得不让侯爷纳她为妾。三姑娘心高气傲，总想着能跟嫡女一样，可是有一个做妾的娘，这庶出的身份怎么可能改变？”
“那这侯爷既如此宠爱柳姨娘，为何不将她扶为正室？”
“果然是年纪小，没见过什么世面。这种大户人家，名门世家，怎么可能做出将妾室扶为正室这种失身份的事？那侯爷即便是再宠爱柳姨娘，也断不会扶她为正室的。侯爷若是想续弦，也要是出身名门的大家闺秀，三书六聘迎娶回来做正室夫人。柳姨娘可不配！”最年轻的婆子说道。
卢颜华不懂这些，以前看小说时，也没在意过这些。
“原来如此。那几位妈妈，这三姑娘明知自己是庶出，还不死心，老太太就这样放纵下去？”
“怎么可能？我们这老太太，看上去眉慈目善的，可实际上手段高着呢？”胖婆子回应道。
卢颜华一想也是，毕竟是宅斗冠军，怎么可能一点心机手段都没有呢？“妈妈仔细说说呗！”
“具体的我也不太清楚，三姑娘就是不服气，范阳卢氏的名讳，天下皆知。这大姑娘和二姑娘马上就要及笄了，三年一度的选秀也要开始了。但规定只有嫡女才能参加选秀，那三姑娘不就没份了吗？所以这才处处找大姑娘二姑娘的事。”
“选秀？这怎么还有选秀，给皇帝选女人吗？”卢颜华大吃一惊，她可不想进宫做妃子。
“不是给陛下选妃子，陛下都五十多岁了。是给太子选太子妃，还有成年的王爷选王妃。”
卢颜华松了一口气，可这也不行啊！宫斗宅斗，就她这没智商的样子，肯定活不长。
“那什么时候选秀？”卢颜华急切问道。
“估摸着还有个一年多吧！大姑娘和二姑娘都还没及笄呢？”
“大姑娘再有一个月就及笄了，下月十五，二姑娘晚十天，下月二十五。”
卢颜华一听，这怎么跟她与卢婉兮一样，她们两个生日就是相差十天。而且今日见这天气，应该是六月份。卢颜华故意说道：“下个月，那就是七月十五和七月二十五。”
“没错。”
这下搞清楚了时间，今日是六月十五。
“哎！那国公爷和侯爷是不是特别受陛下重用啊！”
“那肯定啊！整个大齐，谁不知道范阳卢氏出了宁国公和襄阳侯。”
大齐？这是哪个朝代？她只记得魏晋南北朝时期有个北齐，难道是这个？她历史不怎么好，还是回去问姐姐吧！
“那妈妈们知不知道这太子殿下是哪位啊？他叫什么名字？”北齐的国姓是高，这个大齐的国姓会不会也姓高呢？卢颜华在想。
“你这丫头，胆子还挺大的。太子殿下的名讳岂是我们这种人能知道的？”
卢颜华一想，这倒也是，“那妈妈们，我这刚来伺候二姑娘，你们了不了解二姑娘的秉性和喜好，还有大姑娘和三姑娘。”
“这你可问对人了，我们这厨房每天人来人往，各院的女使婆子也都会提上那么一两句。”
卢颜华竖起耳朵，说道：“洗耳恭听。”
“先说这大姑娘，自幼乖巧懂事。琴棋书画，那是样样精通，又体贴孝顺，人人都夸。外面好多人都传，大姑娘很有可能做太子妃。”
卢颜华听着前半段，这跟姐姐挺像的，卢婉兮自小就被逼着学琴棋书画。不仅仅是钢琴，古琴也学了，围棋是跟着爷爷学的，读书就更不用说了，都考上北大了，能差到哪儿去，而且爷爷是国学大师，她自幼便对古诗词感兴趣，说她是一位才女丝毫不为过，画画也是学的水墨画，简直就是当做古代大家闺秀培养的。
但听到后半段，说她很有可能做太子妃，这卢颜华可就吓到了。在她心里，她卢颜华的姐姐就是这世上最好的女孩，谁也配不上她，即便是太子，家里有皇位继承，那也不行。
“那二姑娘呢？”卢颜华继续问道。
胖婆子摇摇头，笑道：“这二姑娘跟大姑娘比，那真是差远了。二姑娘自幼顽劣，皮的就不像是一个女孩子。琴棋书画，那是没一样拿出手的。”
卢颜华虽被手帕蒙住了脸，但这丝毫不难掩饰住尴尬。这不就说的是她吗？她自小就跟个男孩子一样，从小野到大，学习不用多说，勉强上了个二本。更别说琴棋书画了，她就没一样精通的。
“那她们有没有什么共同点？”
“若说有什么共同点，还真有一个。”
“什么？”卢颜华一脸期待。
“刺绣都不行，半斤八两。”
卢颜华听到这儿，这感觉就是她们两个人，那就不用伪装什么了，做自己不就好了吗？
“了解了，那三姑娘呢？”
瘦婆子意味深长道：“这三姑娘心高气傲，总想与大姑娘比，可什么都比不上大姑娘。跟二姑娘比，就出身这一点，她就永远都比不上，总找二姑娘的茬。那二姑娘也不是吃素的，每次都吃亏，还不长记性。”
“那这府中，还有其他姑娘吗？”
“卢府就三位姑娘，还有四位少爷，大少爷二少爷都是国公夫人所生。三少爷是侯爷原配所生，四少爷自然就是柳姨娘所生的了。”
卢颜华点点头，“哦！原来如此，真是多谢妈妈们了。”
卢颜华见问的也差不多了，便找借口溜了。刚出来，准备回去，却发现自己好像真迷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