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情敌出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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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月出头，早来的春风将雪儿融化些许。金儿已经可以出门稍作走动了，迫不及待开始安排正事，经过她细细斟酌，已经选出了十个大嫂候选人。这便排满了行程，带着南卓去相亲。她对这事的兴趣太大，都超过了对她夫君宝贝的兴趣，以至于千庭叶一月未归她都没太在意，她想他本来就是常年在外跑的，做夫人呢，得体谅他才好。
这日两人来到一间叫“玉茗轩”的茶楼，到了约定的包间坐下。“大哥，今日可是第八个了，要好好表现！”她交代。之前相亲了七位小姐，全都谈得很愉快，可最后答复都不愿意。她很是奇怪，这京都的小姐们难道都这样么，前后两副面孔？
不一会两位姑娘也来到包间，一见便是丫鬟和小姐。那小姐穿着暖白的斗篷，瞧着身段婀娜，步态优雅。“这可是南公子约的茶？”丫鬟问。“嘿嘿，正是！这位可是方小姐？”金儿立即拉着南卓起身作揖。
“正是我们小姐。”丫鬟回了。“啊，方小姐请坐！”。丫鬟搀扶着方小姐坐在榻上，然后帮着她将斗篷取下，方小姐里边穿着浅粉白长袄和紫色绣裙，衣襟和袖口毛茸茸的可爱得很。再瞧她鹅蛋脸，一对儿小梨涡，双眼水灵，红唇俏艳。
“哇。呵呵！小姐姓方，却偏偏美得不可方物！”金儿忍不住赞叹，恨不得立刻绑了回家，让她跟南卓原地成亲。“公子谬赞了。”方小姐羞涩微微抬头看了两人一眼，嘴角扬起笑容。
而后一边喝茶，一边聊。这小姐还主动泡茶，看着很懂茶艺的样子，又问得这方小姐琴棋书画都精通。金儿和她聊了些弹琴的事儿，一听就是能手，向南卓挤眉弄眼交流一番，两人都觉得很好看，很中意。从下午聊到快黄昏，大家都很开心。离开时方小姐含蓄不表态，走出茶楼后，金儿拉了拉丫鬟，暗示了一下。安排方小姐上了马车，丫鬟才返回两人面前。
“怎样，你家小姐愿意嫁给我大哥做夫人吗？”金儿急切地问。丫鬟为难道：“我家小姐问....问....小公子你是否有意与她结良缘？”“啊！不，不，我已经成亲了。我是帮我大哥，方小姐不喜欢我大哥么？”丫鬟很失望，“唉，那就算了罢。”转身回去与马车里说了话，随后马车就走了。
南卓终于醒悟，没好气道：“妹妹，你是真心帮我找媳妇么？”“我是啊，大哥！比真金还真！你看我如此卖力给你吹捧了。”“哼！你卖力吹捧我有什么用，你打扮成这样，小姐都叫你给勾去了。我看你哪里是给我相亲，分明是自己看姑娘来了。”南卓算是懂了，之前那七个肯定也是看中金儿了，气愤不已。
金儿见他冲冲地，挽住，“好嘛，对不起。下回我不扮公子行了吧。”“哼！”南卓被打击得不轻。“哎呀，哥哥，哥哥....”金儿好一顿哄。
南卓相亲之路，屡战屡败，屡败屡战。过了几日两人又出来相亲了，这回金儿安排新梅给南卓精心打扮一番，看起来帅气到发光，鬓容齐整，浓眉深眸，宽额凌面，鼻梁高挺，大家风范。晃眼一瞧，她觉得她们爹年轻时大约就是这样，不然她娘也是看不上吧。她自己按照丫鬟的样子打扮了，为了显得朴素，还给自己点了几颗麻子。因为这会约的茶楼离双方都近，所以兄妹俩步行去了。这回不得了，走在路上好多姑娘都对南卓侧目，金儿觉得实在成功，管保今天有戏。
两人刚要进茶楼，却见一华贵的女子从茶楼出来，孔雀羽金丝绣线斗篷，朱唇红颜，黛眉清眸，胭脂芬雅，仅仅头上一支金步摇已富丽至极，枝繁叶茂层层之上结着金花玉蕊，又点缀小紫玉花蕾和细珠流苏，当真“金枝玉叶”。
“南卓！”那华贵女子喊。“啊，紫菀。怎么是你！”南卓忙上前。“好久没见了啊。你都做些什么？”紫菀看他的同时瞧了金儿一眼就撇过去了。“噢。我没做什么，随意逛逛打发时间罢。”南卓也没憨到直接说自己出来相亲。
紫菀笑了，“你呀，就可劲放浪吧。对了，过几天，你来我府上听戏，你不是喜欢吗？嗯，带上你那个新妹妹？”
南卓愣了愣，“听戏倒是好的，为何要带我....新妹妹？”
“这有什么，亲戚间互相走动，认识嘛。就这么说定了。今儿十六啦，就二十来吧，下午晚些来，咱们听夜场。”她说着拍了拍南卓，然后由侍女搀扶着进了马车。走前又撩起帘子，“别忘啦，一定带上你妹妹！”
“噢。”南卓脸色有点白了，看看金儿，脸色更白了。金儿问，“这谁啊，派头好大啊！”南卓吞口气，“这是陛下的三妹，紫菀公主，按关系算是我的表妹！”
“哦。公主啊，怪不得。可是她为什么要你带上我去听戏？我跟她又不算亲戚！”
“啊，这....”南卓有些紧张。“快说啊，哥哥，哥哥，哥哥....”金儿撒娇。其实她很愿意跟他撒娇，主要是没有过哥哥，很新鲜。
南卓拉她到边上，“给你讲个故事吧。就这紫菀哈，她从小就和皇子、公子哥们玩得不错，跟其中一个少年公子啊那算是两小无猜，青梅竹马，太后和先皇呢就有意将那公子选为紫菀的驸马。可后来出事儿了，据说新皇帝登基不久遇刺客，那公子和皇帝关系好啊，奋不顾身替皇帝挨了一刀，结果一刀就命中了要紧地方....做不得男人了嘛，也就做不得驸马啦，两人就算完啦，紫菀公主伤心了几年，后来另外嫁了人啦。”
“唉，听起来还挺凄婉的。所以她现在还很伤心，老喜欢拉亲戚听戏是吗？那....我就去凑个人数吧。”
南卓抹了一把汗，“哎呀！你不能去！”
“为什么？她不是让你一定带上我吗？”
南卓抹了两把汗，“问题就在，那本来受伤后不太正常的公子啊，他不知怎的，身子突然治好了，年前风风光光娶了个小姑娘做夫人！震惊了整个京都！”他看看金儿一点儿领悟也没有，“哎呀，他....娶的那个小姑娘就是你啊！”
“？？？”金儿很难消化，但是她有着不同寻常的冷静，“不忙，大哥，这故事我慢慢想。咱们先去见你的姑娘吧。”
两人回过神来匆匆进茶楼去，找到约定的包间。唉哟！两个面目丑陋的姑娘坐在那里。巧得很，两个脸上和金儿一样都点了麻子。那小姐还好点，穿得比较金贵，那丫鬟穿得和金儿简直一模一样，都像烧火丫头。
“公子！可是南家的，来相亲？我是江家小姐！请坐啊！”那小姐粗声粗气却语态扭捏，双颊抹得像两坨红汤圆，而且她一直冲着南卓生硬地眨眼睛。
南卓本来瞧这小姐太丑想走的，可是记得金儿在家化妆的过程，想着人家也许不丑，所以微笑着礼貌地作揖，“在下南卓。”随后按照金儿的训导，温文尔雅地坐下。“门口遇了熟人，稍作寒暄，来迟几步，望江小姐见谅。”
对面主仆两人见他这么客气，反而有点惊讶。那小姐咧着嘴大笑，“哈哈，没关系啦！”对面的丫鬟突然嚷道：“喂！还没点茶水呢，你们快点啊，我们小姐都渴了。”
“啊，公子啊。我去点吧，您看点什么好呢？”金儿悄悄戳了南卓一下。南卓立刻笑了，“那自然是点最好的。”“是，公子！”金儿忙去找了小二。回来后场面十分热烈，那小姐不停地在讲话，讲些张家大妈、李家婶子、刘家姑婆的杂七杂八的事，旁边那丫鬟还老是插嘴，直接说南卓没品味配不上她们小姐。譬如她说：“瞧你眼大无神，瞧你呆若木鸡，瞧你胸无大志，瞧你....”南卓只憨憨的笑，持续笑，持续憨。因为金儿给他交代了，如果对方说的话不感兴趣或者不好听就微笑，时不时点头就好。
因为主仆两人语速太快，金儿想帮南卓说句话都插不上嘴。两个人消耗了整整三壶茶水后，终于歇了口气。“江小....”金儿刚想问点问题，那丫鬟拉了拉小姐，“小姐啊，你一会不是还要去看杀猪吗？”“哦，对了，还要看杀猪呵呵呵。”小姐慌忙起身，“对不起啊，公子我们该走了。”“快走吧，去晚了收场合啦！”丫鬟拉着小姐很不礼貌地登登登跑了。
两人走后，南卓抹了三把汗，“妹妹，我们回家吧。我再也不想相亲了....”金儿点点头，“嗯。我看也不用了。”她瞧出来了，那丫鬟才是真正的江小姐，两人故意扮丑来的，巧舌如簧给南卓数落到自闭，金儿很欣赏这江小姐。
回家后南仲乙已经在家了，一瞧两兄妹这样子有些来气，尤其金儿那扮相。他还指望女儿管教下儿子，没料这女儿反而被拐坏了。南卓心灵受到重创，垂头丧气，请了个安就自己回屋了。金儿却高高兴兴，去翻出一幅画给南仲乙，“爹爹，你挑个日子赶快带大哥去提亲，一准儿能成。”
南仲乙看了画像，“太常少卿江涟之女江浣君？”“嗯嗯嗯！”金儿点头。南仲乙半信半疑，“我可能信你？”“那自然，我是爹爹你亲生的啊！我随你嘛！”说着撸起那只又扁又丑的大拇指在他眼前晃。南仲乙方才还觉得她气人，此刻又觉得她宝贝得不行，尽管她脸上还触着几颗麻子，还是坦然地夸她秀外慧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