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无敌护卫
66读书 www.66dushu.com，最快更新荒唐女镖客与御史大人!
韩山提前先走了，三人最后也出发。不多时，进了一片小杨木林，太阳慢慢从身后升起，秦勉之望去，木叶幽幽，前程明朗。长途跋涉之后，终点在前方的感觉何等美妙。秦勉之此刻正体会这种美妙，疾驰前行好半天也不觉疲惫。
“大人，我们终于要到了。”张水也不免兴奋。“是啊，哈哈哈！”秦勉之胸中越发豁然。马小宝无法体会，还是跟着傻笑，大约在心头盘算着自己的赏钱快点到手。
正午时，三人在一小片桦树林稍作补给后重新出发。刚跑出去没多远，就见一队士兵迎面而来，数过去共十人。
“来者可是新任知州秦勉之，秦大人？”带头的问。
双方都停下，”正是本人！“秦勉之回答。
“噢，那太好了。我们是督军府廖将军派来的迎接大人的，我是参将卢辉！”他说时摘下头盔以示敬意。这人身形颇高，肤色虽有些黑，但脸型俊朗，且不像完全的汉人，眼眸子大且深邃，浅浅的胡须，有种独特的摄人魅力。不过很快他又戴上头盔，一张好脸遮了大半去。
秦勉之大喜，“啊，卢参将！我已派护卫先行前往报信，是否遇到？”
卢辉：“哦，遇到了，他已往州府去先做准备，我等前来接应护送。”
“那有劳卢参将和诸位军士了。”
“大人请！”卢辉说罢，安排了队形。前四人，后五人，他则与秦勉之并行。张水和马小宝就跟在两人身后。
一队人马急着赶路也不多话，一个多时辰后，到一路口。卢辉招呼停下，“大人，我们可走右边道，更快，两个时辰便可抵达。我们来时即走此道。”
“全凭卢参将做主了。”秦勉之没有二话。
于是一行人走了右边的路，约摸跑了二里地，旁边则是一个废弃的盐矿之类的矿坑。秦勉之提出需要方便一下，卢辉招呼大家都停下，各自休整片刻。
秦勉之下马后往一稍隐蔽之处去。马小宝立即跟上，“大人，我同你一起方便！”于是两人一起找了个大石块处一边站一个。秦勉之这才小声道：“小宝，这些人有问题。他们走这路时间上根本来不及碰见韩山，可见在撒谎。”
“啊？那....”马小宝故作疑虑，其实他早看出来了，这些人六个带刀的，四个弓箭手，并不像军队的配置。他正愁如何提醒，好在秦勉之脑子拎得清。
“他们冲我来的，你还小，自个儿保命，现在就跑。”秦勉之似乎完全不惧怕了，甚至有点视死如归。马小宝听他说“自个儿保命”有些感动，忽道：“大人，您先尿着，莫回头，听我喊声，就躲到石头后面去，头发丝都别露出来。”
“你....”秦勉之来不及跟他再说什么，马小宝已经跑了。不一会，果然听见马小宝大喊：“狗日的！拿命来！”。秦勉之立刻转身躲到大石头后面，瞬间听见后边铿铿锵锵的打斗声和杀喊声，其间不少箭矢飞来，不过都落在了旁边，他不放心，几度想探头看，想到马小宝的嘱咐，才按捺住了。
不到一盏茶的功夫，所有的声音都停止，安静得出奇。秦勉之终于跑出来，但见前面人仰马翻，血溅白砂，好几只断手断脚散落在路边，明晃晃的鲜红，触目惊心。
“小宝！”他跑过去找了一圈，人都死了。甚至张水也死了，他屁股上插了好多箭，密密麻麻一大束，真是屁股烧香拜苍天。实际上是他牺牲后，马小宝拿他当盾牌挡箭了。
“噢哟！”只听一声呻吟，“大人....我在这儿。”
秦勉之在坎上找到他，“小宝，你可好？”见他左腿上插着一支箭，脸上、身上都是血。
“嗯....不要紧。”马小宝正抱着那卢辉的人头端详，“大人，你说他咋长这样呢？怪好看的嘞！”秦勉之觉得这孩子当真怪异，竟觉得死人头好看，他是一眼也不敢瞧，“西边的人并不似中原人模样。”
马小宝抬头，见他面目净俊，双眸如清泉，白衣缓缓飘飞，整个人似蓝天白云般清朗，“大人，你也怪好看的。”秦勉之吓到，想他莫不是伤了脑子乱了心智，“哎呀，小宝，你怎样啊？”忙上下抚摸检查，用衣袖帮他擦脸上的血。
马小宝被他这般关怀，心头一酸，立马丢了那怪好看的人头，抱住他的腿，“呜哇，呜哇~”哭得像个三岁小孩。秦勉之更生怜爱，“小宝，乖哦~不哭~”也像哄三岁小孩，也愣是不明白他刚才杀人不眨眼，现在为何又哭个没完。
哄了好一会，马小宝恢复精神，他自己下狠心掐断箭杆，挣扎着起来。秦勉之赶紧去扶他，“都怪我连累了你。”马小宝阴笑，“大人，我的赏金可要加倍！”“好！依你！”秦勉之答应。
两人匆忙收拾后，捡了两匹完好的马骑上，再拖着搭行李的两匹，返回之前的路口，继续往州府赶去。秦勉之过问多次，马小宝只说无大碍。他恨自己只是个文弱书生，竟要仰仗一个十七岁的孩子保护。黄昏时，韩山和凉州总兵于屹立、州府主簿周骦的人马在城门处恭候多时。许久才见两人姗姗来迟，听得两人的经历，一合计才知卢辉那伙人的确是假冒的。至于到底为何要对秦勉之下手，也只有慢慢调查了。
马小宝被送去了医馆，秦勉之让他先养伤。这医馆馆主也不敢怠慢，尽心尽力给他治伤。又见他年少，还招呼他的女儿小莲多照顾马小宝。一来二去，马小宝就跟小莲混熟了，闲来无聊总逗她。
这天小莲又来给他换药，马小宝见她穿着玫红花布衣衫，扎着两尾长辫子，忙笑嘻嘻道：“小莲妹儿，今日的发式可真乖啊！”小莲瞪了他一眼，随后解开他腿上的纱布，细心的给他涂药，她一边涂一边感叹，“哎，你这人，脸这么黑，怎的腿这么白嫩。”
他伸手刮了下她的鼻子，“我身上白嫩的地方还有很多呢，可想瞧瞧？”
“哎呀，下流！”小莲害臊，撇下他冲出去了。
“哈哈哈。”他大笑，然后自己动手了。
傍晚时分，小莲还是给他端了饭菜，他又打趣，“小莲真是贤惠，不如嫁我做媳妇！我们一个小宝，一个小莲，生儿子就叫马莲宝，生女儿就叫马宝莲，你觉得怎样？”
“啊！呜！”小莲才一个十五岁的小女孩，被他活活气哭。但她真是个贤惠的女孩，仍旧规矩地将饭菜给他摆好，然后才呜咽一句，“你这人真坏，你娘怎么教你的啊！”抹着脸蛋跑了。
马小宝这回再没像往常一样乐呵呵的，饭也没吃多少。这晚他做梦了，梦见在溪边，小女孩伸手抓了一根草，草叶将她的手指划破了，她“哇”地大哭起来，“娘！这棵小草它咬我！”。一个头戴金簪的女人立马跑了过来，拿起小手指吹起来，“金儿不哭，咱们金儿最坚强了，这点伤不怕，好好吃饭，两天就好了。”小女孩便不哭了，只撅着小嘴，女人掏出一颗糖塞进她嘴里，小女孩咯咯笑起来....
醒来后听得外面打更，他从枕头下摸出一块破布蒙在脸上，悄悄出门，跃出院墙，来到街上。不久摸索到一处宅邸，再翻墙跃上。院中一片漆黑，只门口处挂着灯笼，灯笼下一汉子抱着枪坐在墙根下打呼噜，正是韩山那厮。他随手摸到一截小树枝，发力射过去。韩山醒了，摸了摸脸，左右瞧瞧，然后又坐下继续睡。他摇头，随后他又摸了一小石块，直接打到韩山的枪头上，只听“叮”的一声。韩山这回猛地站起来，握着枪，睁大眼睛观望。马小宝起身沿着院墙飞快跑动，到屋角后藏了起来。
“有刺客！有刺客！”韩山大喊起来，慌慌张张往里边跑。
秦勉之也从房里跑了出来，“出什么事了？”
“大，大人，有刺客！”韩山挡在前面，仍旧惊慌地来回扫视院墙。
马小宝见他好歹还是护着秦勉之，比那个屁股烧香的张水强点。过了一会，四下并无动静，秦勉之说韩山恐怕是看错了，怜悯他是累了，就让他也回屋睡觉，不用守着了。马小宝又蹲了许久，天快亮时才偷偷返回医馆睡回笼觉。
过了两天，这下午马小宝无事，翘着二郎腿在床上。“大人！这边请！”屋外忽然来人，他连忙翻身下床开门，是馆主领着秦勉之来了。
“哎呀，让你多休息，别走动啊！”馆主医者父母心，急得很。
“没事儿的啊！”马小宝不在乎，再见秦勉之，“嘿，大人，你来啦。”
“嗯。”秦勉之点点头，主动过来搀扶他到榻上，自己拉了椅子在旁边坐下。
馆主自觉出去，秦勉之才和他说话，自然先说了一堆感谢和抱歉之类的。马小宝倒没什么介意的，还问了他上任的事，得知目前还算顺利。但马小宝瞧他眉头紧皱，想来并不轻松。
寒暄后秦勉之掏出一袋银子放到他手里，“这是许诺你的奖赏。当然，于我个人而言，你的救命之恩没齿难忘，你想我怎么报答都行，只要我做得到的。”
马小宝拿着银子笑，“嘿嘿，够了，实在够了，我长这么大也没见过这么多银子嘞，多谢大人。”他不知道这些钱都是秦勉之自己凑的，因州府的库银实在少的可怜，根本没法做额外支出。再给马小宝支付医药费，他自己口袋空空了。
秦勉之也笑，“真是个孩子。对了，小宝，我还有一事与你商议。”马小宝抬头看他，他道：“你功夫了得，我实在很喜欢，想问你是否愿意做州府的护卫。你家里就你自己了，回去做猎人不如在此奔个正经的差事，如何？”他其实是被刺客闹怕了，那韩山似乎不顶事，只好找马小宝。
马小宝惊讶，思索许久问：“做护卫威风么？”秦勉之大笑，“哈哈哈，定是一等一威风！”
他舔了舔嘴角，随后又愁，“可是，大人，我不识字啊，可以在官府当差吗？” “这....”秦勉之想了想，“做护卫重要的是功夫，你不识字，我可以教你，你可愿意？”他话语间已经露出一种师长的慈爱眼神。
马小宝立刻坐起，“我愿意！我愿意！我要跟大人学识字！” 秦勉之没料到他更喜欢识字，很是欣慰。“那你好好休息，快快恢复，我等你！”说完又摸了摸他的头。
被他一抚摸，马小宝一个激灵，陡然精神，雄赳赳道：“是，大人！”
马小宝目送秦勉之走后“嘿嘿”笑，自然因为奸计得逞开心，不禁拄着拐蹦跶，畅想一番做护卫的威风，兴奋许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