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2章 决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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猛一下，金四娘哭道：“祖父、祖母，发生了那许多事，孙女眼看着自己和环儿身边伺候的人一个个都消失不见，又怎会不往府中送信？”
她一脸伤心的对长兴候和长兴侯夫人哭诉起来：“可但凡是送一回信，不只送的信石沉大海，就连送信的人都不曾再回来。
整整三年，我们就在庄子里的一个最偏僻的破院子里头苟延残喘。不只得靠着自己想法子的活下去，心中还得不住的挂念府中的祖父母和父亲、后娘的安危。
昨日，我们姐弟孝期满了，原本还想着亲自回侯府看看，看咱们长兴侯府中到底发生了何事。
怎么会让我们姐弟两个这三年，在自个亲娘的陪嫁庄子里头竟会落得那般没人伺候，还就连吃都吃不饱境地？”
说着，她又是哭了一回才抹掉眼泪继续说：“可昨日却发生了马车失控，车夫早早的就自顾自跳车跑了。
眼看马车就要冲下悬崖，我们姐弟孝满除服之日，即将成为我们的忌日时，幸亏有柳姐姐和萧姐夫出现，及时控制住马匹。
可，万万没想到的是，等到我们姐弟、主仆三人惊魂未定的回到庄子里的时候，竟然被拦下了。
庄子大管事异常嚣张跋扈的不许我们姐弟的救命恩人进庄子，还说是祖父、祖母和父亲、后娘交代的。
我也就是质问了他两句，他，他竟然就又搬出来孝道压制我。然后还故意恐吓我们姐弟的救命恩人，说是他们害了那个谋害主人的车夫……”
边哭边把昨日庄子大管事的丑陋嘴脸和言行绘声绘色的形容了一遍。
最后金四娘才又道：“我和弟弟自然是都不信他说的，这才断定他必是勾结了歹人，想必是也辖制住了你们。
这才顾不得自己的名声带着人来了这京兆伊府求助。毕竟与你们的安危比起来，我的这点儿小小的名声又能算什么？”
这话说的，听在长兴侯和长兴侯夫人世子，以及曾怡的耳朵里，就是被金四娘给彻底踩实了他们几人不只是错待，还容不下原配所出的嫡子嫡女，要害死他们。
这让几人的脸色顿时就更黑了。
这话里的意思虽然是没有错，可这是能被这样当着人前明晃晃说出来的事么？
“你可别说的那样好听。说什么为了我们的安危。呵呵，你就跟你那死去的亲娘一样，都是个内里藏奸的。”
冷笑了一声，侯夫人忍不住怒骂道，顺带的也把对曾怡的不满一并给宣泄了出来：“说的再好听，你们实则就都是不孝的。”
“祖母，虽说您是长辈，可您说的这些话未免也太过偏颇了。”
长兴侯夫人的这明显是诋毁自己亲娘的话，金四娘哪里还能忍？
她愤然道：“这满京城中，有谁不知道我娘亲往日最是孝顺的。不管刮风下雨还是病痛缠身，晨昏定省从来都落下过。
哪怕是生病了，怕过了病气给您不方便进您屋子中伺候，也必得过去您的院外磕个头。
更别提不生病的时候，一年三百六十日，就足足有三百五十日都不曾回自己的院中睡过一个安稳觉。
哪怕是怀着我和弟弟的时候也一样，她日日在您的院子里伺候，您发话让她随着您吃饭，就不必再让厨房另外把她的份例送去了。
她伺候您尽心尽责，每每就连你院子里的丫鬟婆子都用过饭菜了，她才能匆忙的塞几口她们剩下的残羹剩饭。更别提夜夜睡的都是您屋里的床踏板。
这般您若是还不满意，还嫌弃她不够孝顺，难道是如今后娘比我娘伺候的还会更精心不成？”
满脸不信的，金四娘转头怀疑的看看曾怡才又回头继续对长兴侯夫人说道：“往日我娘为了伺候祖母您日夜劳心劳力，脸色可从未如后娘这样红润过。
她唯有出门前一日才能有个囫囵觉睡。气色能稍稍好些。后娘若也是一样的伺候祖母，气色怎会这样好？还是她也是早知今日要出门见人，这才特地提前养好的？”
金四娘这满是疑惑的样子，顿时众人都用异样的眼光看长兴候夫人。
那眼神中的耻笑和不屑顿时就刺伤了长兴侯府的一众人等。
长兴侯夫人恼羞成怒的骂道：“你在胡说八道什么？我何曾那样对过你娘？”
“祖母，孙女从不胡说八道。”金四娘立刻也跟着着变了脸色，满是委屈的说道，“孙女敢发誓，说的若有一句不实就天打五雷轰。”
说着，她满是桀骜不驯的盯着长兴侯夫人，一副你敢你也发誓啊的模样。
“你……”
长兴侯夫人一时语塞，拿手指着金四娘，那手颤抖个不停。
“你这是得了失心疯了。”
长兴侯和长兴侯世子也都是脸色不善地看向金四娘。
长兴侯更是对金四娘怒斥道：“小小年纪就不学好，满口的胡言乱语。之前净说些无稽之谈也就罢了，如今更是拿着你祖母做筏子。你这到底是要干什么？”
说着他转头看向京兆尹：“子孙不孝，让你也跟着看笑话了。我这孙女分明就是吃不得苦头，才给她娘守孝了三年就受不住苦疯颠了，净做疯事，说这些个疯言疯语。”
一句一顿的说完这话，他面露苦笑，一副仿佛真是受了打击的难受模样对着京兆伊苦笑道：“罢了，我这就带着她回去，看看还能不能治。”
治？病了能治，这没病还能怎么治？这分明就是有了决断，要让这个亲孙女病逝了吧？
京兆尹一下就听明白了长兴侯的话意，不由的扯了扯嘴角在心中嗤笑一声。
看热闹的人中，也有不少也都听明白了的。 顿时都涌起来一种，真是可惜了眼前这么个花朵儿一般的女孩儿了的情绪。
可长兴侯毕竟是金四娘的亲祖父，他做的决定，那是家事。外人纵然是不平但是还真不好多说什么。
不少人都是忍不住的叹息顿时都是对着金四娘投过去同情怜悯的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