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殊死一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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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卿尘不紧不慢到御书房的时候，里面已经吵了好几回了。
一是阮明哲对太子妃今日行踪提出疑议。
韩卿元解释，徐芸芸出宫祈福但身子不适，经诊断确实已怀上皇嗣，故在禅房休息，有通医术的尼姑为证，且那对东珠耳环前些日子失窃，太子妃已向皇后请罪，有皇后为证。
韩卿元提出的证词并不能说服阮明哲，但他亦无证据证明太子妃有罪，此事只能暂时搁置。
二是几人针对叶泽的嫌疑有争论。
对于叶泽，韩卿安不屑一顾：“叶泽此人生性好色，儿臣以为，他不过是幕后之人的一颗棋子，那戴着世上仅有的一对东珠耳环的女子才是关键。”
韩卿安着重强调了“东珠耳环”四个字，还死死盯着韩卿元，又想起东宫命案当晚太子近侍秦涛将自己诱骗到书房，他心中对太子的怀疑更甚。
“好色？又何尝不能是种伪装！有些人明争暗斗生怕别人不知道自己的野心。”
韩卿元怒瞪韩卿安一眼，转头恭敬地对皓德帝继续说道：“而有些人则是用不堪的行径将自己伪装，在最后出其不意给人一击。
儿臣以为，叶泽身为西曲大皇子，若非自己图谋，无人号令得了他。”
“战火狼烟起，苦的是百姓。
天宿和怀渊刚结束大战不久，非有确凿证据，不可轻易挑起事端，但西曲不能不查，与西曲接应之人也必需揪出来。”在皓德帝最后一字落下的时候，韩卿尘踩着点到了。
今夜之事他不宜参与过多，说的越多，反越容易露馅。
他也未曾想，他和阮牧心各自的行动，竟能生出这样出其不意的效果，于他而言，妙甚至哉。
在他进去后不到一炷香的时间，皓德帝便禀退众人。御书房外值夜的守卫和内侍都不知道里面讲了什么。
只瞧见太子出来时黑着一张脸，成王踌躇满志竟意与锦王亲近，两位大人心照不宣跟在后头。
若说阮明哲现在最想骂的是谁，除了皓德帝，无二人选。
方才皓德帝下令，当下不宜打草惊蛇，锦王大婚之日，务必让各国使臣都参加，届时由张睿负责搜查鸿胪寺。
在他看来，让那恶心人的西曲大皇子参加锦王大婚，无异于是在玉盘珍羞里丢进一颗老鼠屎。
本该万众瞩目的日子，让人日后想起来都倒胃口。
至于皓德帝现在重用张睿，对他而言，虽膈应得慌，倒也无关痛痒，还落得一身闲。
“阮大人，请。”
张睿站在马车旁等阮明哲上车，他们一道从福来楼进宫，这距南阳侯府还有些距离。
阮明哲却也不客气，直接跳上车，不过眨眼功夫，又出来了，手上拿着把油纸伞：“不远处云团集结，云雾中电光石火，就不耽误张大人回府了。”
说着他提前撑开伞，悠哉悠哉地朝南阳侯府方向走去。
果然，在走了一半行程后，雨幕就到了跟前。
他扶着额头，觉得今日这古娘子的酒后劲来的慢且大。
虽然那天她出的是损招，但那种情况下，若是不互相打一顿出出气，往后心中的芥蒂只会越来越深。
不对！
阮明哲震惊地睁大眼，因为出去追司秋的缘故，那酒他就喝了一口，酒有问题！
意识到这点，阮明哲预备扔掉伞，飞身寻欢楼找古璇，不料抬头时才发现自己已经被十几个蒙面黑衣人包围住。
他们手中的刀剑在电闪雷鸣下，反射着寒芒，剑锋一转，上面映照出阮明哲决意殊死一战的神情。
夜已深，路上早已无行人往来，亦无巡城守卫经过，他只能孤军奋战了。
抱着向死而生的信念，他将伞收拢，以伞为剑，来不及思考这伙人是从哪来的，又是为何要取他性命，对方已经发起攻击，刀刀直夺命门，丝毫没有拖泥带水，更无留活口的意图。
几个回合后，阮明哲的身体已经吃不消，若是没喝那口酒，他兴许还能拉上几个陪他一同去阎王那报道，但现下形势，显然是不可能了。
被劈折的伞尖上淌着鲜血，是他右大臂伤口上流出的，但他顾不上看一眼，抬手挡下黑衣人的攻击。
三十六计，走为上策。
再拖下去，真就只有死路一条了，阮明哲想着，将内力灌入伞骨之中，一个出其不意的转身向后将伞推送，三十六根伞骨脱离伞身，就像是离弦之箭，变得锐利无比。
几个黑衣人应声而下，趁着他们阵仗稍乱的空档，阮明哲运转内力，顾不上伤口撕裂，只觉得足下变轻，向南阳侯府方向狂奔而去。
然而那些黑衣人看都不看一眼受伤的同伴，提剑追了上来。
难道他今天真的要命绝于此吗？
阮明哲眉头紧皱，不敢有丝毫松懈，但药物的作用加上伤口失血过多，速度渐渐慢了下来。
在他脑中冒出放弃的念头时，前方出现一辆马车。
身后是杀手，前面的马车里不知道坐着是谁，贸然求助，定会伤及无辜。
这样想着，阮明哲当即打算在前面那个拐角躲进巷子里去。
那赶车的人许是也觉得形势不对，停了下来，朝里头不知道说了什么，车厢的门开了，里面两个醉醺醺的人无知无畏地探出脑袋。
“嗯？刺客？阮明哲？老子这辈子……啊！！”
赵衡大叫一声，酒瞬间醒了，眼前那个在奔命的人，不是阮明哲是谁，他踹了脚赶车的人。
“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去帮忙！护卫！护卫！”
赵衡大叫着，一道闪电划过，吓得他往车里缩了缩，被雷公一惊，冯缨的酒也醒了半分了，也跟着朝着空中大叫“护卫”。
他们是世家子弟，本身又不学无术，家中怕他们在外惹事吃亏，给他们安排了护卫，想不到，第一次叫护卫出来竟是这种时候。
阮明哲看到赵衡、冯缨那两张红到耳根的醉脸时，有种掉头跑的冲动，见护卫暂时拦住了黑衣人，稍稍松了口气。
他跳上马车，却没进去，问留在马车边上的护卫要了把剑。
赵衡出身武将，楚国公给他安排的护卫都是上过战场实打实的练家子，而留在马车边上防卫的忠义伯府的护卫就差多了，上场估计抵不过两招，去了也是送人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