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无脸女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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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睿顾不上跟阮明哲打声招呼,提起衣袍就往京兆府衙赶。
他赶到时,一具被白布蒙着的尸体被放在地上,无论是衙役还是将尸体抬过来的武安侯府的下人都站得远远的。
武安侯负手背着尸体,听到有人来了,转过身来,坐在上位。
张睿简单行了个礼,就半蹲着掀开那沾着血的白布,在见到尸体模样时,手一抖,白布又盖了下去。
“侯爷,这……”
自他进京兆府以来,什么尸体没见过、什么手段没领略过,但剥人面皮还是第一次,也怪不得其他人避之而不及了。
“府中人在一个茅厕里发现的,发现时就是这样了,据她右手的旧伤疤可以确定,是小女身边的侍女阿诺。”
苏远弋眼底同情难掩,怎么说都是和苏如是一起长大的,却死于如此残忍的手段,实在可怜。
“下官从前只听闻这易容之术,以活人皮最佳,原以为只存在于聊斋异志之中,没想到,真有人如此残忍。”
张睿满是感慨,缓缓起身,不忍再看一眼便命人将尸体抬下去验尸。
他对着武安侯又是一礼:“多谢侯爷特地将尸体抬来,下官还有公务在身,怠慢之处请侯爷见谅。”
仵作的报告很快就出来了,阿诺死于昨日卯时。
根据武安侯府下人的证词,阿诺一大早就鬼鬼祟祟的不见人影,张睿几乎已经可以确定,易容成阿诺的女子,是跟着迎亲队伍正大光明地进的成王府。
他的脑中闪过阮牧心在被打入天牢前说的最后说的:不妨将目光放在那些没到场的人身上。
加上今日两起刺杀,虽也是想置苏如是于死地,但作案手法与前两起不同,应是不同人所为。
那么,近日四起刺杀案就有三名凶手,凶手对太子妃的恨从作案手法来看足见真章,并不似杀手所为,那么排除买凶杀人的可能,既如此,阮牧心就不可能是前两起案件的凶手。
但,人是陛下下令抓的,要放人,还需成王妃的证词才行。
难道!
一时间万千思绪涌入,张睿沉思中猛地抬头,衙役一愣之余小跑上前:“大人,有何吩咐?”
张睿的额头沁出丝丝冷汗,顾不上拿出帕子来擦,就道:“大理寺少卿现在何处?”
衙役不明所以,上官怎么糊涂了,他们不是刚从成王府回来,不过上官既问起,也只能如实回道:“还在成王府。”
“哦。”张睿简单应了句,目光豁然。
回到成王府时,阮明哲已经不再围着那女尸检查,而是翻着那丫鬟生前的记事。
阮明哲这举动让张睿更加确定,阮明哲发现了什么不能告诉他的线索。
眼见册子已经到尾页,张睿示意旁人都下去,自己踱步到阮明哲身边,伸出手一下两下拍在阮明哲身上,好似有难言之隐不能宣之于口。
阮明哲放下册子,一脸疑惑地看着张睿:“张大人,你这是怎么了?听下人说,武安侯府找到了一具无脸女尸,以张大人之能,该能看出,家妹不是刺杀成王妃的凶手,如此,还要劳烦张大人秉公处置。”
“本官正是因令妹之事而来。”张睿负手在桌案前踱步,“阮大人是聪明人,本官也不和你绕圈子。依目前的线索,刺杀成王妃的共有三人。
先不论昨夜凶手动机为何,只要成王妃香消玉殒,令妹就没有十足的证据可以自证清白,所以今日凶手的目的是为了灭口,而目标正是令妹和她身后的阮家。”
阮明哲没有反驳也不肯定,反倒放松下来,闲逸地靠在椅背上,静静等着张睿说下去。
张睿见他的模样,不悦地皱起眉头,突然暴躁起来:“哎,你怎么还生出一副浪荡样了,你妹妹可还是在天牢里关着呢!”
张睿用手指急促得叩着桌案,压低声音:“成王府里外戒备森严,那药童的房间就这么刚好被烧,这背后之人已然现行,你就一点不急?”
“嗤~”
阮明哲突然笑了出来,还双手抱胸像看好戏似地看着张睿,这让张睿觉得自己像是跳梁小丑,老脸登地就红了,他一甩衣袖转过身去,不去理会眼前的年轻人。
“好了,老师。”阮明哲端正身子,敛起戏谑的笑容,“我怎么说也是你教出来的,这其中的弯弯绕绕怎么会看不清呢。
只是,比起成王对付阮家这个明摆着的事实,另一个凶手背后之人才是关键,我在这翻了这么多,全无线索。”
阮明哲两手一摊,张睿怎么会看不透自己徒弟的心思,虽然他只带了阮明哲三个月,但十分欣赏这个自己最引以为豪的徒弟,无奈摇摇头,徒弟大了,连对师父都学会隐瞒了。
这让他笃信,另一个凶手背后之人的势力,较成王有过之而无不及,那还能有谁呢,阮家低调了这么多年,还是没法让人放心呀。
门外起了小骚动,阮明哲过去打开门,拽住一个小跑离去的丫鬟,从丫鬟口中得知苏如是醒了,顿时大喜过望。
只要有苏如是的证词,就算皓德帝再生气,也没有继续关着人的理由。
外头虽是春光明媚,可天牢里依旧幽暗,除了从小小铁窗外照进来的丝丝光亮外,只能靠着烛火照亮。
牢房狭小,虽是一人间,短短几步也就走完了,阮牧心无聊地坐在草垛子上,看着射进来的光线中浮动的尘埃、听着外头若有若无不知从哪传来的乐声,一扫心中阴霾。
“姑娘,想到什么开心事了,在这牢里还能笑出来的,可没几个?”徐老妇人见阮牧心嘴角上扬,心情颇好,不禁问道。
阮牧心从草垛子上站了起来,轻拍掌心尘土,迎着细碎的日光张开双臂。
她仰着头对着铁窗深吸了一口去,扭头浅笑着对徐老妇人道:“今日天气这般好,只是没能听完你昨夜讲的故事,有些可惜。”
阮牧心的话,看似无厘头,可徐老妇人看着那张较春光还明媚的脸,她有一瞬间的恍惚。
怎么说,她也是在宫里呆了几十年的人,又怎么会听不出那话里的意思。
眼前女子真的是娇养在侯府的千金小姐?
明明是眼角含笑地看着她,却让她觉得有股不容拒绝的气势,她扶着粗糙的墙面慢慢站起来,迎上阮牧心的目光。
如果是她,该不会失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