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出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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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牧心方言罢，原本不动如山的嬷嬷开始蠢蠢欲动。
阮牧心悄悄踢了一下苏如是，苏如是反应过来，随口就来：“嬷嬷和我一般，一大早起来忙到现在还不得闲，不若先去休息休息，这样才不会忙中出错。”
嬷嬷听言，喜上眉梢，应着是就下去了。
苏如是伸长脖子，瞅见她越到门口脚步越快，待她不见身影了，忙让阮牧心去关门。
“当这新嫁娘还真是辛苦，你可得多藏点吃的在身边，不然就得跟我一样，饿肚子。”
苏如是自个儿将沉甸甸的凤冠取下，放在一旁，朝四周看了看，见确实没外人了，才走到一个架子前，将一方形盒子取下，里面热食糕点，都是她平日里爱吃的。
“这是方才嬷嬷去如厕的空隙，我娘让人送来的。”苏如是一脸开心，“她说一天很长，让我别饿着肚子。”
“你娘？”阮牧心反问，“我去找你爹娘的时候，夫人正忙着包喜钱发喜钱，倒是你爹，不知道在吩咐小厮什么。”
“我爹让人送来的？”苏如是有些难以置信，那小厮送东西来的时候，分明说是夫人吩咐的……
她暗暗揣摩，突然好像想明白了什么似的，喜笑颜开，夹了块大鸡腿给阮牧心。
这可难得，苏如是往常吃烧鸡，都是要和她抢大鸡腿吃的。
外头鼓乐喧天，好不热闹。
阮牧心给苏如是戴上凤冠，盖上红盖头，静坐等待。
苏如是捏着阮牧心的手，若说方才还能没心没肺地吃吃喝喝，现在她心中忐忑万分，夹杂着年少情愫终得偿所愿的欢喜。
成王府里，阮牧心看着自己的好友在礼官的唱词里，一步步走近自己倾慕已久的人，她举杯庆贺，在旁人看来有些奇怪。
今日成王大婚，直到礼成、送入洞房，皇上也未亲临，太子也只遣人送来礼物。
喜宴上推杯换盏、觥筹交错，阮牧心觉得甚是无趣，她闲来无事观看四周，一个个小厮装扮的人，却能精准接住客人不小心碰掉的酒杯，身手不凡。
这里实在无聊，她前脚刚走出喜宴厅，后脚就立马有人跟上，让她很是不自在。
不过有东宫命案在前，也能理解。
她一个急转身，吓着那尾随她出来的小厮，她却一脸笑靥无辜：“请问新房怎么走？”
那小厮一听到“新房”，心中警铃大作，警惕地看着阮牧心，问道：“贵客去新房做什么？”
知秋是个急性子的，怒道：“我家小姐同成王妃是闺中好友，你这是怀疑我们什么不成？”
“司秋。”阮牧心喝住。
那小厮查验过南阳侯府的腰牌，恭敬道：“得罪了，除了王爷外，任何人不得随意进出新房，这是小的职责所在。”
“若只是在外看着，该不妨事。”
那小厮既没有反驳，但也未指路，阮牧心识趣地没有再问。
只当小厮不在，带着知夏、司秋随意走动。
她并非无缘无故想要去找苏如是，也非担心她新婚忐忑，只是心中隐隐不安。
席间越是热闹，这股萦绕在她心头的不安更甚。她仔细观察往来丫鬟仆人，估摸出新房的位置，迎面走来一个丫鬟。
“阿诺，这么晚了，你不在苏姐姐边上伺候，在这做什么。”阮牧心叫住那叫“阿诺”的丫鬟。
阿诺脚步顿了一下，双手捧着托盘，垂头向阮牧心行礼道：“奴婢方才去给小姐送燕窝，却不小心打碎了碗，正要去重新盛一碗。”
阿诺是苏如是十岁时顺手从恶霸手里救下的女孩，一直跟着苏如是。
阮牧心随手撩拨托盘上的碎碗和燕窝残渣，想起阮明哲说的，东宫命案现场也有一碗打碎的燕窝。
她从知夏手中接过一支银质长针，长针伸入燕窝残渣，再拔出来，质地色泽没有丝毫变化。
“快去吧，也换身干净的衣裳。”阮牧心用帕子擦拭长针后又将它合二为一，插入发间。
她忘了这簪子是谁送的了，不过很是实用，所以就常戴着。
司秋回头看阿诺离去的背影，还不忘凑近阮牧心取笑道：“嘻，小姐，你说阿诺这丫头，胆小又贪吃，不然怎么会在今儿这么重要的日子里，一大早就吃坏肚子。”
“她是小时候被那恶霸虐待怕了，让你打小吃都吃不饱，还要经常被打，你也会胆小又贪吃，哪还能有心情在这笑话她。
她呀，可比你挑食好，也不看看，人家阿诺年纪比你小些，个子已经比你高了。”
知夏回怼，说得司秋脸红羞臊，一不留神就撞到前面突然停住脚步的阮牧心。
她转过身来，双瞳放大，脑中是阿诺濡湿的衣服，害怕道：“阿诺比司秋高！”
知夏司秋也意识到不对劲，阿诺向来比司秋矮一些，短短几日，不可能就突然长了个儿了。
而且，阿诺去的那个方向，和端着菜点出来的丫鬟侍从是相反的！
阮牧心揪着自己的衣袖，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她控制不住颤抖的手按在知夏肩膀上，吩咐道：“你去宴厅里找御医，我会在沿途留下暗号，让二哥立马带人追上来。司秋，你马上去新房看看什么情况，快！”
阮牧心最后几乎是吼出来的，她不带丝毫犹豫沿着阿诺出走的方向追去，那小厮不明所以，也跟了上去。
她懊悔自己怎么没有第一时间发现异常，一开始以为阿诺身上湿掉的地方是燕窝洒上去的。
若真出事了，那极可能是苏如是的血。
但又一边在心里安慰自己，银针验毒没有异常，苏如是武功高强，不会出什么事。
司秋匆匆忙忙跑到新房门外，被几个侍卫拦下，要查验身份。
她嚷嚷着成王妃可能出事了，侍卫起初不信，直到司秋说刚才送燕窝来的那个侍女有问题，侍卫仍觉得她图谋不轨。
他们查验过那侍女身份，人长得和画像一致，身上有成王府和武安侯府的腰牌，那燕窝也验过毒，并无异常。
自那侍女进去后，里面只传出碗勺落滴和侍女告饶的声音。
如此这般，不应出错，但眼前这个丫鬟着急模样不假。
秉着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的原则，他们先是敲门寻问，里面无人应答，这才有些慌了，江生“啪”地一脚踹开房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