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不敢高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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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子发话,韩卿安只能先作罢,他脸上青一阵红一阵,不甘地看向毫发无伤的韩卿尘。
一切都太过巧合,他不信韩卿尘会抛下大军,帮一个素未谋面的姑娘追所谓的大鸟。
就算确有其事,也必定是明修栈道暗度陈仓!
韩卿安坐回席间,瞥见无人就坐的空位,他转念一想,这步棋走错了!
韩卿尘虽是夺嫡路上的对手,但真正要对付的,是韩卿元,他和韩卿尘该站在统一战线才是。
倘若韩卿尘真和铜州铁矿被盗一案有关联,只要于天宿国运无害,或许真可以为他所用。
只是,一个被赶出天都的皇子,和铁矿扯上关系……
“陛下,阮家丫头受了这么大委屈,不如给她赐门好姻缘,也算是补偿,呃……”
陆霆借着酒意乐呵呵道,还打了个酒嗝。
平日里他和阮青宣各种不对付,但作为太子一派,能让成王吃瘪,他还是乐见其成的。
但他话一说完,就被陆静萱剜了一眼,他不服气地别过脸,却被陆清文一把拉住坐好,当下大腿传来一阵痛感。
阮青宣余怒未消:“成王殿下,我阮家高攀不起!臣现在也不敢和锦王殿下有一丁点的联系,不然怕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
皓德帝不开口,席间无人敢说话。
天子赐婚,两个亲王都不行,剩下的,唯有太子了!
阮家觊觎太子妃之位,徐丘明第一个不服,他苦心经营多年,岂能让阮青宣白捡了个便宜。
“南阳侯,你这般撒泼,莫不是要替陛下拿主意?”徐丘明面上堆笑,说的话却狠厉,他不等阮青宣反应,突然岔开话题:“陛下,锦王殿下此番得胜归来,一众将士皆已封赏,独独锦王功高未赏,功高不赏,臣恐天下震动百官不服。”
方才还在议论选妃之事,徐丘明一句话,将现下议题转为该给锦王何封赏为好。
底下文官武将交头接耳、窃窃私语,包括韩卿尘在内谁都想不到,这话题,是由尚书令徐丘明引出来的。
韩卿尘冷笑,这老匹夫,主意打到他身上了。
皓德帝右手捏着眉心,沉吟许久,才道:“此事不急。赏罚制度,关系到江山社稷,不可轻予轻夺。锦王此番出战怀渊、收复失地、连占两城,战功赫赫。朕几经思索,既不能埋没天纵英才,又要恰如其分,需对锦王的为政能力多加考察,再做决定。”
徐丘明见状,嘴角浮现若有若无的笑意。
如他所料,皓德帝对锦王防范心极重,原先还以为需要费些手段,才能削去韩卿尘手中兵权,而如今,韩卿尘不但没有血性、主动交出兵权,且父子相疑,无需他多费周折。
奇的是,韩卿尘闻言并未有愠色,也未发表异议,仍是专注地喝着酒吃着菜,好似现在谈论的一切与他无关。
徐丘明看不透,韩卿安看不透,皓德帝亦是摸不清这个儿子心中所想所盼。
十万兵权,此次作战有所折损,但已由各地征兵补上,如此大的权柄,他轻易地就交出来了,不带丝毫眷恋。
皓德帝自嘲地笑了,不争不抢,这正是他所期盼的,现在却心有不安,怀疑起这个曾经最为他所骄傲的儿子,果真最是无情帝王家!
“陛下,锦王自七岁离宫,这些年在外孤苦伶仃,身边没有个贴心的。封赏暂可延后,但王府里没个女眷,委实冷清。说来他和南阳侯的嫡女也是有缘,两人萍水相逢,锦王英雄救美而后又一路相帮。若能结为连理,也能成就一段佳话。”
皇后一脸慈爱地看着韩卿尘,却被对方视若无睹,面上有些挂不住。
若非为了保住徐芸芸的太子妃之位,她才犯不得苦口婆心,为他和阮家牵线搭桥。好在阮家并无多少权势,算不上威胁。
她偷偷瞄了眼皓德帝的神情,帝王之心难以揣摩,即便多年夫妻,她也想不透这一国之君的谋划,只能狞视坏她好事而不自知的韩卿安。
此子夺嫡之心、路人皆知,就像一根毒刺插在她心头,多年了,拔都拔不掉。
“嗯?”皓德帝疑虑的目光在韩卿尘和阮青宣间来回打量,似对韩卿安方才的话上心,他还未发话,下边阮青宣已经叫了起来。
“臣惶恐啊,陛下,锦王殿下龙章凤姿,又屡立军功,南阳侯府高攀不起!也不敢!”
阮青宣情深意切,阮牧心只顾暗自神伤,却也没闲着。
她静静听着这一来一往,别人不知道,她可太清楚他爹了。
若要拒绝,应像方才护着他那般,言辞激烈,现下这般,是欲拒还迎?
想到这茬的阮牧心,悄悄抬眸直视圣颜,皓德帝凝眉深思有些为难。
这事只差一个助攻就要板上钉钉了。
然当事人之一的韩卿尘只是意味不明地盯着她,不知道在打什么主意,但阮牧心却真真切切地感受到,自己现在仿佛就是只猎物。
猎人是谁?
“是非曲直,陛下心如明镜。还是南阳侯觉得陛下昏聩,会被蒙蔽圣听,胡乱冤枉忠臣吗?”
皇后言辞犀利,虽是质问阮青宣,却也冒犯了天子,连忙向皓德帝躬身请罪。
皓德帝一脸不悦,却也只是摆摆手,松了口:“婚姻之事,还得看他们自己的意愿。锦王、阮家丫头,你们是什么想法?”
皓德帝把话交给他们,韩卿尘位尊于她,她倒不急于回答。
只听韩卿尘云淡风轻道:“全凭陛下做主。”
皇后对这个回答甚是满意,捷报传来时,她还以为多年以后归来的韩卿尘会同韩卿安般咄咄逼人,甚至更甚,对她儿造成威胁。
现下看来,他是没那个胆也没那个能力,试问一个被放逐多年的皇子领兵击退敌国、收复失地的人,岂会轻易交出得来不易的兵权?
在她看来,陆清文信中对韩卿尘的描述皆是溢美之辞,言过其实了。韩卿尘该是一个虚有其名的主将,军务方面当都是武安候及一众部下立的功。
阮牧心垂着头,泪花已擦尽,上位者话说到这个份上,她若拒绝,不免有些不知天高地厚了,只得故作娇羞道:“锦王殿下天人之姿,是臣女之幸。只是……”
她话锋一转:“倘若因臣女一己之私,将来陷南阳侯府于不义,臣女怕是万死难辞其咎。”
闻言,韩卿安面色如酱,他只提了一嘴,这事便没完没了了。
一席话听下来,他也看出了些许名堂。皇后断不可能会真心为了韩卿尘谋划,但今晚却不遗余力,定是为了太子和徐家联姻之事。
若是韩卿尘的婚事定下,身为长兄的太子于理要先成婚,而与韩卿尘年龄相仿的他……
思及此,他站起身来,先向皓德帝躬身行礼,又向韩卿尘和阮牧心各欠身作揖:“是本王奔波劳碌思虑不周,这才口出诳语,希望三皇兄和南阳侯多担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