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0章 民 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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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薛大人双目一瞪,目光凛冽的望着,里三层外三层围在双英与殷梨亭二人囚车跟前的众百姓。沉声喝道:“大胆刁民!居然敢拦截朝廷钦差大人,与钦命要犯?你们是想造反吗?是谁指使你们来的?老实招来!否则,本钦差将认定你们与这两个朝廷重犯,都是一伙的。本钦差大人将你们一起锁拿进京!绝不宽贷!”
众百姓却纷纷叫道:“青天大老爷!我等市井小民并不是想造反。只是想要请大人顺应民意,网开一面,放了昝姑娘与殷六爷。”
那钦差薛大人一声冷笑,不屑的道:“呵呵!放了这昝双英与殷梨亭?那是想都别想。这二人罪大恶极,罄竹难书。放了他们?那不是纵虎归山吗?况且他二人都是钦犯,没有皇上下旨特赦,本钦差又岂敢私自做主?你们现在速速退去。本钦差只当你们是受人蛊惑。不予追究。”
众百姓却是更加激动。
一名白衣中年秀士大叫道:“这位钦差大人!你是不是有什么地方弄错了?这位昝姑娘与这位武当派的殷六爷,都是仁义无双,急公好义的好人大侠,他们怎么可能是作奸犯科的钦犯?”
另外一个灰衣年轻汉子大声说道:“这二位都是心地善良,豪爽仗义的人。他们怎可能犯什么错误,变成什么钦犯呢?还请钦差大人明察!”
那钦差薛大人一声不屑的冷笑,目光恼怒的看着众人。语气冰冷的道:“仁义无双,急公好义?心地善良,豪爽,仗义?呵呵!这个是本饮差,这一辈子听到最好笑的笑话!他们若真的是仁义无双,急公好义。那他们会在喀什容措,杀了胡、黄两家满门三百多个无辜之人?他们真的豪爽仗义,心地善良。他们会将那两家杀的鸡犬不留,连八旬老人与无辜妇孺都不放过?事后为了掩盖真相,还一把火,将那两家都烧成了一片白地。这是豪爽正义之人所当为之事? 那也未免让人笑掉了大牙!我怕你们是被他们两个骗了,犹不自知!”
众百姓却是不由的一呆。满脸疑惑的道:“还有这种事?这位大人,你是不是弄错了?他们二位怎么可能是这种人?”
那钦差薛大人一声大笑,语气冰冷的道:“哈哈!你们知道朝廷为什么下旨抓他们?就是因为他们心狠手辣,无恶不作,残忍狠毒乱杀无辜。那昝双英表面看着冰清玉洁。其实却是淫荡无耻,水性杨花。要不,那在江湖上鼎鼎大名,侠名远播的【武当十四剑侠】,与朝廷派来抓捕她们的,刑部总捕头秦孝武,秦大人、京城第一名捕,程颂贤大人。还有锦衣卫副指挥使,贾佑乾贾大人,为何都会对她们姐妹唯命是从?据朝廷情报显示,她们姐妹并非中原人士。她们姐妹来自异国他邦,尽会些蛊惑他人的阴谋手段。所以才将这些原本忠肝义胆,正派侠义之人,迷的团团乱转,丧失了本性。任由她们姐妹指派差遣。众位试想一下。这两个年轻姑娘,能有什么正儿八经的本事?不就是仗着自己姿容美丽,身材身段极好。陪着这些人在床上颠鸾倒凤。在床第之欢之中,这些人便承诺,在江湖人为他们吹嘘。说她们姐妹什么医武双绝,仁术仁心。这不纯粹是欺骗大众。哗众取宠吗?但因为这些人都是江湖上鼎鼎大名的人物。这一番为她们吹嘘下来。你们这些愚蠢之人,便就信以为真呐。你们真是愚不可及,可悲,可叹!”
此刻,混在人群中的徐大善人。听到这位钦差大人,对双英姐妹不堪入耳的侮辱之言。不由的怒极反笑。
他大声说道:“昝姑娘她们是不是这种人?我们不好妄下断语。但大人这番话,也未尝不是空穴来风,臆测之辞。她们这两位姑娘,作风如何?难道是大人亲眼所见?晚生斗胆请问大人一句,大人对这二位姑娘了解吗?如此败坏人家姑娘清名令誉,大人觉得合适吗?”
这庆余镇中的众百姓却是不答应了,大家异口同声的叫道:“不合适!”
要知道这川陕之地,民风自古以来就极为彪悍,也是极为排外团结。
当地之人既然知道,双英姐妹拼命救了他们那么多人的性命。他们在感念至深之下,也会毫不犹豫的维护她们的名誉。只要他们心中认定,她们姐妹是好人。他们才不管你是什么钦差,不钦差了。
徐大善人见到那些百姓都是群情激愤。当下大声又道:“钦差大人不知道。但是,各位乡亲们,晚生想请问一句。我们所有人在命悬一线,垂死挣扎之时,是谁不顾一切,拼了性命的救了我们?是这位钦差大人,还是朝廷命官?”
众百姓一起叫道:“都不是!是昝双英与昝双清二位姑娘!和武当派的俞二爷兄弟!”
徐大善人又大声问道:“各位乡亲,那晚生再问一声,那两位姑娘救了我们。当我们要给她们立生祠,送金银珠宝,供长生牌位之时,她们两位又是怎么说的?”
众百姓纷纷叫道:“那两位姑娘坚决不允。她们说,这建生祠劳民伤财不说,昝双英姑娘身为钦犯之身,此番入京,生死未卜。建生祠毫无意义。不如将这笔钱省下来,买一些必须的生活用品,送给那些生活困难的乡亲。”
那白衣秀士大声喝道:“钦差大人。你听到了吗?这两位姑娘不图名利,一心只为百姓着想。如此大仁大义之人,怎么会做出那些伤天害理之事?!”
其实这位钦差大人,对双英姐妹之事也只是道听途说,只是因为喀什容错之事。心中下意识的以为,她们二人是这种不知廉耻,胡作非为之辈了。
这时听到众人的诘问之词,心中也不由得微微发虚。
正在这时,一道人影如闪电般从众人头上掠来。
他身影尚未落地,便抬手一个巴掌,向着那钦差大人脸上呼了过去。
众人只听到,“啪”的一声清脆响亮,那钦差大人就被结结实实打了一个响亮的耳光!
在众百姓一片哗然中。那钦差大人的脸颊,便肉眼可见的红肿了起来。
那钦差薛大人一下子被惊呆了,愣住了。
他带来的那些高手们也惊呆了。
众百姓们也懵逼了。
谁都没有想到,堂堂钦差大人,如此高高在上的存在。居然被人当众打了一个响亮的耳光!
这实在是太出人意料,太不可思议了。
而那钦差薛大人却是心中恼怒至极。他身为朝廷大员,御赐钦差,却这般被人当众打了耳光。
当真是孰可忍,孰不可忍!
当下他双目一眯,冷冷的盯着来人,正要说话。
来人却是一声大笑。目光炯炯的看着这个高高在上,恼羞成怒的钦差大臣。一脸戏谑的道:“怎么?这就恼羞成怒了?呵呵!你侮辱这两个小丫头的清誉之时,不是说的振振有词,理所应当的吗?怎么,老夫这一巴掌打下去,把你打傻啦?”
那钦差薛大人目光悻悻的瞪着眼前这个白发苍苍的老人。冷冷的道:“你是谁?居然敢打朝廷命官?你莫不是老寿星吃砒霜,嫌命长了?”
俞莲舟兄弟心中正在憋屈,愤怒。此时看到这老者出面,不由得是又惊又喜。
兄弟们一起当面向老者恭恭敬敬的躬身行礼。
俞莲舟沉声道:“晚辈俞莲舟,携众兄弟见过李前辈。”
不错,来的正是那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夫子李。
夫子李一脸不悦的道:“俞莲舟,你们这几个小兔崽子。见到你双英妹子与兄弟受辱,你们居然装聋作哑,不敢露面?我也真是信了你的邪了。这就是你师父,三疯子那老牛鼻子,教给你们的侠义之道,为人处事方法?你可真给我们两个老家伙长脸!”
俞莲舟兄弟都是禁不住脸上一红。张松溪尴尬的道:“叫李前辈见笑了。是我们兄弟自己不争气。这却怨不得家师。”
那夫子李哼了一声。却不再搭理他们兄弟。转头看着那钦差薛大人。语气中却多了几分凛然之意:“你们这些朝廷命官,钦差大人。总是高高在上,对这些升斗小民都是不屑一顾。你饱读圣贤之书。难道不知道圣人说过的一句话吗?”
那薛大人下意识的问道:“什么话?”
夫子李语气凛然道:“治国之道,君为轻,江山社稷为重。这江山社稷,就是天下百姓。君为舟,百姓为水,水能载舟,亦能覆舟。如此浅显的道理你也不知道吗?如今,昝双英她们两个小姑娘,拼了命的逆天而为,拯救了这满城百姓,朝廷不来褒奖。也就罢了。你居然还落井下石,恶语中伤。毁坏两个小姑娘的清名令誉。那你未免也太不是个东西了!你说老夫不打你,还打谁?”
说到这里。夫子李脚步一错,右手疾抬,一个巴掌又狠狠的呼了上去。
那薛大人见到他巴掌打来。却避无可避,只能眼睁睁的又挨了他这一巴掌。
开玩笑!以武当派俞莲舟俞二侠那般强横的身手,尚且在他手下走不过一招,便被重创。这薛大人不过是一介略懂武功的文弱书生,又怎经的他这势不可挡的一掌?没被当场打死已经算他命大了。
这一下比刚才那一下更重。打的他在原地转了三圈。一口鲜血夹着两颗牙齿。狂喷而出。脚下也立足不定。砰的一声,摔倒尘埃。
众百姓在一愣之后,随即轰然大哗,接着,如雷鸣般的掌声。突然滚滚爆发。
在雷鸣般的掌声中夹杂着众人阵阵兴奋的,欢呼喝彩声:“老爷子,打的好!”
“这等不辨是非,不恤民情,昏聩糊涂的狗官,就该打他娘的。老爷子,再来一下!”
这真可谓是,看戏的不怕抬高。
夫子李这老顽童,仿佛也被人撩起了兴致。
他一脸兴奋的又踏上一步。俯身对着躺在地上的,钦差大臣大人又是“啪啪”两下耳光,口中笑骂道:“小子,你可怪不得老夫。老夫也不过是顺应民意而为。谁叫你小子惹了众怒呢?”
那钦差大人又是愤怒,又是憋屈。
他手指攥紧。嘴角流血,眼中含泪,满脸愤怒又憋屈的瞪着夫子李。咬牙切齿的骂道:“好你个老匹夫!居然敢殴打辱骂朝廷命官?来人呐。给本钦差将这老匹夫拿下!”
那八名护卫早就心中不忿,一个个摩拳擦掌,跃跃欲试。
此刻听到主子发话,顿时手挥兵器一拥而上。
夫子李却瞪着大眼,一声长啸。朗声道:“好啊!你小子居然还敢对老夫动手?老夫就打的你妈都不认识你。”
说着话,手足挥舞间,那八名护卫,连夫子李的衣服都没碰到。便手足舞动,向着四面八方跌飞了出去。
一个个狼狈无比的翻滚摔跌在地上,在一声声鬼哭狼嚎的惨叫声中,再也爬不起来。
夫子李犹不尽兴,一脚将那正欲挣扎着起来的,薛大人踹翻在地。对着地上众人又是一通乱踹。
围观众百姓再次哗啦啦的鼓掌叫好。一个个兴奋的面红耳赤:“老爷子好样的,打的好!揍他个狗娘养的!这些狗屁钦差大人,拿我们这些普通老百姓不当人,就该揍他丫的!”
俞莲舟兄弟都是不由的哑然失笑。
他们兄弟想不到。这位李前辈如此痛打钦差大人,却是令民心大快,群情汹涌。
他们兄弟也不禁担心。这倒是打痛快了。若是这钦差大人秋后算账,会不会连累了双英妹子与殷六弟?
身在那囚车中的双英,也是一脸的无语。
她不由的轻啐道:“你这个老前辈,也真是的。你打他一顿,教训一下就是了。为什么下手这么重呢?你这不是存心让我们这些小辈难受吗?”
那夫子李正打的高兴。忽然听到双英这话,不由的停下手脚,诧异的转过身来,看着双英,满脸疑惑的问道:“双英丫头,你这什么意思啊?老夫这不是气不过,为你出气吗?怎么合着老夫这帮你出气。倒帮了个寂寞?”
双英却无奈的翻了个白眼。轻叹道:“前辈,你倒是打痛快了。可是,接下来呢?我与六弟被押送进京,你老人家还能寸步不离的守着我们不成?这位大人,他们奈何不了你。难道还能奈何不了我们?”
夫子李一脸疑惑的道:“你这丫头武艺高强,心智过人。他们还会欺负你不成?”
双英一声苦笑道:“前辈,你目光如炬。难道看不出,晚辈重伤未愈?又身披枷锁。又如何反抗?况且我身边还有一个失去武功的殷六弟。我若是一走了之,他又该怎么办?况且,自晚辈当日自愿束手就缚以来,就从来没有想过越狱杀官潜逃之事。前辈聪明机智,又经验丰富,人脉极广。有那功夫,倒不如想想办法,要怎么去救六弟他脱离苦海。至于晚辈,恐怕是逃不过这一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