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炼精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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杀猪宰羊。回到赵家屯，赵元功和同去的二十多个兄弟热热闹闹的吃了一顿饭。
窝在山里面半个多月，人人都瘦了一圈，赵元柱更是明显的瘦了很多。被他娘心疼的拉回家了，准备给他嘘寒问暖。
赵元功也得到了老爹老娘的深切关怀。
赵元仁和赵元义都在作坊里忙活，作坊已经开始收野果子了，每天都有大量的果子进入作坊，隔壁村的大人孩子也挑着担子来卖野果子。
作坊扩大了一倍不止，需要的野果，甜菜根也相应增加很多。
为了采野果子，今年的秋猎活动，屯子里只组成了一个狩猎队，只有三十多个人，就在屯子附近的山里面转悠了几天，过过瘾，这些人都是对打猎狂热的爱好者。
现在的赵家屯每天都有很多的事情可以做，打猎已经不是家庭收入的重要来源了，只有深爱此道的人，才会舍不得不去。
赵元功家的一个作坊就能容纳屯子里的所有闲散劳动力，在作坊里干活又安全，挣得工钱又多。赵家屯的老少爷们，已经不会再为吃不饱饭发愁了！
孩子们都穿着干干净净的衣服，去学堂里面读书，不再光着脚丫子，露个屁股蛋子满街乱窜。
过了十多天，作坊的第一批果酒下了窖。第一批一万斤水果糖也被沈阳府来的客商拉走了。
这个时候，李成林来了！
“元功兄，别来无恙！”
李成林就是一个杂碎！两个人见面问安，问好！那是客气。问有没有病？什么意思？
“老夫一向身体健康，一顿饭肉十斤，米一斗，你说气人不？”
赵元功瞅着他灰头土脸的小样儿就开心，当初赵元功离开煤矿的时候，这个龟儿子乐得嘴巴子都快咧到耳根子上了，除了赵元功，他的功劳最大！
但是，这个傻子不知道万事开头难，一个煤矿不是那么随便就建成的，他又没接触过这东西，每天忙的焦头烂额的。
幸亏挖煤的是流放的犯人，可以供他压榨，不然这家伙得搭进去半条命！
“元功兄，你有没有点良心？你一橛子撩回家了，剩下我一个人在那里顶缸，我特么的什么也不会，你忍心吗？”
嘁！苦肉计？装可怜？还良心，你一个锦衣卫跟别人讲良心？谁信？这个家伙准没有好事儿，他要是真的挺惨的话，他绝对不会跑赵元功眼前来。
“说吧，又有什么事儿？”
这个家伙不装了，咧着嘴，就快笑出声了。
“我又给你要来了五百多个流放犯人！你说你高兴不？”
高兴你个大脑袋！赵元功想揍他，这就是典型的见你过得不好，我就开心了！
“我有什么高兴不高兴的，都送到煤矿去，不就完了吗？”
“煤矿现在用不了那么多人，得再想一个办法”
“办法倒是有，不过你敢保证今年不会再来人了吗？”
“应该不会了，这批犯人就是秋决之后剩下的，而且还是关内几个州县的犯人，不然不会来的这么晚。再来一批恐怕走不到这里就冻死了”
“这批也够呛，马上就下雪了，一早一晚能冻死人。”
“他们已经从辽阳府出来好几天了，很快就能到了，怎么办？”
怎么办？还那么办呗！
赵元功拿出来几张纸，还是那些工具，只是数量有所不同，递给李成林，拿去准备吧！李成林深情的看了赵元功一眼，又走了。
三天后，平山镇百户所门前的广场上，更大的一群奇形怪状的人，不但有流放的犯人，还有更多的来陪同的家眷，不但有白发苍苍的老头子，还有抱在怀里的小婴孩儿。身上穿什么的都有，披着棉被的，裹着毯子的，头上包着衣服毛巾的，脚上缠着破布的。身上背着包袱，手里拄着木棍子。活脱脱一群逃难的难民！应该是比难民还惨，难民也没冻得紫啦嚎青的！
李成林带着他的一群手下站在那里，脸拉拉的挺老长。
赵元功看见他那个小样儿就想笑。不过没好意思，毕竟那边还有难民呢。
李成林看见赵元功带着车队过来了，走过来，拱手行礼：“老大，听你的了！”
赵元功也不废话，调转马头“我领路，你跟上”
后面衙役们拿着水火棍，“跟上！跟上！”整个队伍开始挪动。
这些衙役除了跟来押解的，剩下的都是辽阳府的，开远县已经没有几个衙役给李成林用了，万把人口的小县，已经被煤矿借去了三十多个衙役，总得剩几个维持县城的秩序吧！
出了平山镇前行四五里地，拐弯进山，到了！
李成林大喜过望！到了？这些人要是再走上七八十里地，就得有死在路上的！到时候他的麻烦就来了。
所有的犯人全部出来排队，发放工具，砍树，平地，挖坑！围观的家眷号啕大哭！
看着周围的一片荒野，连个砖瓦块都没有，荒无人烟的大山里面，挖坑还能干啥？这是要活埋了呀！早知道千辛万苦走到辽东来活埋，还不如死在老家了，还能有个坟头儿！
李成林脸黑的快往下淌墨水了，带着衙役们举着棍子，连打带吓唬，家眷们捂着嘴呜呜，不敢出声了。
赵元功在旁边笑死，李成林这个傻瓜蛋，不解释一下就叫人挖坑，就这荒山野岭的，能不教人误会？
这些人已经是惊弓之鸟，稍有风吹草动，就惊吓的不得了？但是流放的犯人和家眷不值得同情，他们当初享受了做坏事带来的好处，如今就要承受做坏事带来的恶果，只不过吓一吓他们而已！
当第一个地窨子弄好的时候，大家都知道了这是在干什么，也没有人哭了。所有人都开始拼命挖坑，早一点挖出来，就能早一点住进去，不然晚上真的会冻死人！
赵元功带来的帐篷立起来了，这回带的是棉帐篷，里面拢上火烤一阵子，去去寒气，晚上暖和的很。
李成林走了进来，面无表情。
“咱们这回还是挖矿，对不对？”
“对！”
“要是上冻前没挖出来怎么办？”
“不会！明天就能挖出来。”
“什么矿一下就能挖出来？”
“铁矿，又不是埋在地下，前面那几座山都是铁矿石”
铁矿？我的老天爷啊！李成林压下激动的心情，运了口气，“老大，你是大爷，挖着铁矿咱们就发达了！”
“咱们不但要挖矿石，还要把铁炼出来，不然铁矿石卖给谁？往哪运？”
李成林沉默不语，给赵元功深施一礼，转身走了。
李成林终于知道为什么上面要让自己跟着赵元功了！这说是点石成金也不为过，一斤精铁不比一斤银子便宜哪去！自己有幸坐了顺风车，精铁炼出来的时候，自己的大功也就到手了！
第二天，分出一半人手继续挖地窨子，另一半人进山开干，破开树根草皮，下面的岩石就露出来了，铁矿石李成林还是认识的，不但他认识，流放犯人中的犯事官员也认识！
人人都大惊失色，没有人比这些流放的罪官更明白找到一个铁矿的意义。他们要是能给朝廷找到一座铁矿，他们身上所有的罪责都能免掉！他们就能回到家乡，重新做人。朝廷甚至还会给点奖赏！
李成林和他的随从们迸发出巨大的热情，都有功，炼出了精铁都有功！
二十天后，一座高炉立在了矿山的空地上，派出去拉煤的车队也回来了，流放犯人中的工匠铁匠都集中到一起，砸成粉末的铁矿石加入炼好的焦炭，一个硕大的风箱，两个人一组，在一个请大师算好的吉日里，第一炉铁矿石开炼！
当第一炉铁水，慢慢倒入模具中，在模具中逐渐凝固成一块精铁，矿山沸腾了！所有的人都有功，包括衙役们都会记上一笔功劳！流放的犯人们也有功，他们会改善待遇，以后能吃饱饭了，毕竟有铁就有钱，矿山不会在吃食上亏待第一批开矿的人！
功成身退！自己只是一个小秀才而已！不参与太高难的动作。
赵元功要走了，要回家了！
“元功兄，铁矿就这样交给朝廷吗？”
“不然呢？谁敢要？你只要在报功的时候，记得把跟随我来的赵家兄弟的赏钱要下来就行了，别的事我就不参与了”
“为什么？两个矿都是你发现的，你是有大功的！矿山掌事也是有品级的！
“第一，我不差那点赏钱，何况朝廷也给不了几个钱，第二，我不想要一个恩荫的小官，要官我自己会去考，矿山掌事我还不稀罕。我走了，你自己注点意，你最近有点飘了，铁矿这个东西，眼红的人有的是！”
“多谢元功兄提醒，我知道自己是飘了，就是太激动了，没控制好自己。也许这里的事处理完了，我还会去赵家屯找你的”
“随便你吧，我走了”
赵元功挥挥手，没带走一片云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