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剑圣的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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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我们顺着思绪回到沧南冰二十五岁的记忆之中，当时在沧南冰修炼剑道之力的雷霆部落里，以紫电雷龙一脉的生灵最为强大。这种龙系生灵最大的特点就是其修炼需要吸收磅礴的雷电之力，为此他们不惜冒着生命危险也要去挑战雷霆圣殿中的不寂雷霆，不寂雷霆中雄厚而霸道的雷电之力能够轻易击穿紫电雷龙一脉的龙鳞，在这种洞穿灵魂的苍穹霹雳的锤炼下，紫电雷龙一脉的防御能力日渐强大。
但按照当时与雷霆圣殿中的王蛇一脉的约定，为确保两族之间不因争夺雷霆圣殿中不寂雷霆的使用权而爆发大规模冲突，两族间需派遣两名嫡系分别前往雷霆圣殿与雷霆部落，并且这两名嫡系作为人质必须有一名要成为“圣物”——即以献祭的方式相助另一名嫡系传人成就更为强大的灵魂。
在这种迂腐的规定之下，两族嫡系一脉最为强大的两人便会出现一死一生的现象，这也间接导致了紫电雷龙与王蛇一脉的传承人虽实力强大，却性格孤僻，并且在那种有所亏欠的心理折磨之下往往活不过千年。
命运的齿轮开始转动的那一刹那，正是沧南冰修为突破至无极境之时。那日一位龙族少女遭到了王蛇一族大将穷凶极恶率领的队伍的追杀，在雷霆圣殿统御的范围内，紫电雷龙一脉的生死皆系于王蛇一族之手。基于这种规则之下，为质的紫电雷龙嫡系与王蛇嫡系的地位极其低下，尤其是要献祭的那一个，从来不会受到异族的尊重。
好巧不巧，那名龙族少女就是要献祭的那一个，而且王蛇一族大将穷凶极恶最喜欢的就是死亡围猎游戏，显然，地位低下的龙族少女成为他死亡围猎游戏的对象了。纵使少女有着浩瀚境界的修为也架不住数量众多的王蛇强者的轮番追捕，也就是在那一天，十七岁的龙族少女与二十五岁的沧南冰第一次相遇了。
虽然地处雷霆圣殿的沧南冰不愿惹麻烦，但那位龙族少女倾尽全力的拼死反抗与王蛇护卫们的丑恶嘴脸彻底激起了沧南冰心中的怒火，他不禁看向了手中的古剑，脑海中回忆起当初将此剑传授与自己的老者，“执此剑，斩断世间一切不平。”，于是在穷凶极恶的战戟即将命中龙族少女之时一把锈迹斑斑的古剑飞身而出，后发先至的古剑将其及时打落，在一片惊讶与哗然中，他出手了。
望着眼前满是伤痕的龙族少女，沧南冰解下了身上的湛蓝披风为其披上，随后摘下斗笠，缓缓捡起了地上的古剑以及战戟。
“大胆！何人在此闹事？速速报上名来。”穷凶极恶说道。
“她的命运已经足够凄惨，你们不该如此戏耍濒危的生命！”说罢，沧南冰猛地将手中的战戟砍成两段，古剑上的锈迹虽然斑驳明离，却仍透露出一种骇人的寒光。
“这不关你的事，小哥，你没有必要趟这趟浑水。”身后的龙族少女说道，“我已是献祭之躯，便不再久活于世，我不愿将我的灾祸带到你这般无辜之人的身上。”
“难道你活着的意义就是去死吗？”
短短几个字直击少女的心灵，作为用于献祭的嫡系人质，她的生与死从来不被异族所重视，哪怕是在紫电雷龙一脉中也少有人会关心自己的安危，但眼前的人族青年宁愿冒着生命危险也要护自己周全的心意让其大为感动，湛蓝披风所带来的温暖，她怕是已经有十余年没有感受到了。
“是啊，这些年的死亡围猎游戏我也受够了，就让我也来当一回猎人吧。”说罢，龙族少女与沧南冰并肩而立。
“笑话，就凭你们两个也想与整个王蛇一族对抗？人族青年，我敬你是条汉子，也不怕与你实话实说，这女人是紫电雷龙一脉的献祭之人，为了束缚住她我在其身上布下了王蛇封印咒，除非我死，否则一旦她离开雷霆圣殿就会毒发身死。你既然执意要淌这趟浑水，那就让我看看你有没有这个实力。”说罢，穷凶极恶释放出灵魂力量，作为王蛇一族的大将，他的实力在无极境界中游，单论修为而言沧南冰要逊色不少。
“无论你的王蛇封印咒是否存在，她最终的结局都会是死，既然如此我便行天之道，让这生命的落幕少一些无奈和凄清，多一分自由与光芒！”
说罢，沧南冰用左手握住古剑的剑锋，随着鲜血的渗出古剑上的锈迹渐渐消散，剑身也变得赤红，充满了一种神圣与不屈的意志。强大的剑气扑面而来，恍惚中，他的背影无畏而决绝。
“为一个必死的龙族生灵，你要一辈子受到王蛇一脉的追杀，这种没有丝毫利益的事情你真的要插手吗？”穷凶极恶问道。
“生命终将归为尘土，但在此之前我将无畏燃烧，直至磨灭世间一切不平。接招吧，天道神剑·长风！”霎时剑中的鲜血化作一缕缕剑气，众多剑气汇聚成一条巨大的血色巨龙，朝一众王蛇护卫席卷而来。穷凶极恶也将磅礴的灵魂力量幻化作王蛇的法相真身，两股强大的力量在空中激烈对抗起来。
面对王蛇护卫军给穷凶极恶的灵魂加持，孤身一人的沧南冰逐渐陷入下风，就在千钧一发之际，龙族少女的灵魂力量涌进了沧南冰的体内，强大的龙魄之力疏通了沧南冰的经脉的同时，更助其突破至无极境巅峰。
“这是，献祭？快停下，你的生命不值得这样浪费！”沧南冰含泪说道。
“小哥，仅靠你一人是无法战胜王蛇的守卫军的，我不忍见你因为一个素昧平生的人堕入万劫不复之境，我的生命终有终结之时，但我的灵魂因为你有了全新的意义，收下这份力量吧，带着你的自由、你的仁义、你的正直，走向属于你自己的未来吧，感谢你让我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温暖，请原谅我的鲁莽与冒失。”说完，龙族少女的躯体渐渐石化，她依旧保持着那个抗争的姿势，只是和以前都有所不同的是，这一次龙族少女的嘴角多了三分笑颜。
借由龙族少女的灵魂之力，这把古剑中的剑意被彻底激活，沧南冰的眼泪从不为自己而流，但这一次，他为自己未能守护生灵的愧疚而流泪，在龙族少女的灵魂力量的加持下，沧南冰最终战胜了穷凶极恶以及王蛇护卫军，但出于对生命的敬仰，他最终还是没有将王蛇护卫军赶尽杀绝。
击溃了仓皇逃窜的王蛇守卫军后，沧南冰望向了眼前已经完全石化的龙族少女，一种莫名的伤感涌上心头。“救她的是剑，救她灵魂的是我，但最后还是没能够让这朵生命之花开在最需要它的地方。古剑呐古剑，为何你要让我陷入这般境地，我宁愿身死亦不敢苟活，你既然赋予了我拯救生灵的力量，为何不能让我守护这身边之人呢？”望着手中的剑沧南冰懊悔道。
他将那尊石像带到了生机无限的世外仙境，以确保石像的眼前就是她内心所向往的美好与自由，并在来年以牺牲自身修为作为代价从轮回之神的手中取得了唤魂草。借由世外仙境中的生灵气息以及他体内的剑道之力，结合唤魂草的神奇力量，他硬生生将原先献祭给自己的龙族少女的灵魂从自身的灵魂之力中剥离出来了，受此重创沧南冰的实力也退回到了浩瀚境界，偶有石化现象的右手怕是很难再拿起古剑了。
被剥离出来的龙族少女灵魂在换魂草的指引下回到了石像之中，斑驳的石像里传来了久违的心跳声，在世外仙境的生灵之力的净化下，献祭的龙族少女复活了。
望着眼前右手出现石化现象的沧南冰，龙族少女满是心疼。“小哥，你我本是异族，萍水相逢，你为何还要冒着修为尽散、灵魂反噬的生命危险执意救我呢？”少女问道。
“救你的是我的剑，我救的只是你的灵魂。你很像从前的我，一样的不屈，一样的迷茫，一样的面对命运显得无可奈何。但你又很不像从前的我，那样的强大，那样的较真，面对命运那样的奋不顾身。所以我很想知道你的内心究竟是一个怎样的世界，哪怕我会为之殒命也要将你复活。”望着渐显石化之状的右手，沧南冰疲惫的说道。
“你的右手...难道你与王蛇一脉签订了某种协议，将你的一部分灵魂交给了他们吗？”龙族少女眼角噙着泪说道，渐显石化的右手中已经明显缺乏血色，他的掌心还出现了修道之人修为受阻的泣世血莲的印记。
“若不让他解除你灵魂中的王蛇封印咒，恐怕就算是复活你最终也还是会爆体而亡，还好他们要的不多，只是我的一小部分灵魂。石化的仅仅是右手罢了，左手执剑我依旧能够行走江湖，守护...”就在沧南冰自嘲之际，龙族少女从背后突然抱住了他。
这份奇妙的感觉是自幼流浪的沧南冰鲜少遇见的，在长期的流浪与修炼的过程中，陪伴着他的只有手中的剑以及心中的信念。这种被人信任的感觉他也很久没有遇见了，虽然他也热衷于帮助他人，但绝大多数情况下都因为生灵之间的沟通问题未能及时了解。
这一刻很短，短到仅仅能够支撑起几次同步的心跳，短到仅仅能够在心头泛起几朵涟漪，但这一刻也很漫长，长到需要用修为和灵魂等待，长到需要在不济之时诉出。沧南冰闭上了双眼，身后的龙族少女什么也没有说，像是习惯了这种玻璃渣里捡拾回忆的日子。
“你已经安全了，我也该走了。”沧南冰轻轻推开龙族少女的手说道，“我的旅行还未结束，更多的修炼与冒险等待着我，手中的剑也还有它想去的地方，是时候说再见了。”
“你打算去哪里呢？”龙族少女问道，“你救了我，我却连你的名字都不知道，今后应该去哪里找你呢？”
“我叫沧南冰，至于我要去哪里，风会告诉你的。”说罢，二十五岁的沧南冰起身拜别眼前美丽的龙族少女，踏上了新的历程。
显然儿女情长对于当时的沧南冰而言实属奢望，毕竟他要过的生活根本算不上什么岁月静好，并且右手的石化症状间接将他的实力压制大半，带上一位所谓的红颜知己实在是难以兼顾。想到这里，沧南冰又看了看自己的右手，未曾想一段淡蓝色的飘带已经悄然系在了他的胳膊上，细看之时，“蜀中天阁龙语沁”七个字已经留在了飘带的末端。“这大概就是你想要的吧。”望着手中的剑沧南冰笑道。
而真正让沧南冰惊喜的则是三十岁时二人的第二次相遇，此时饱受石化症状困扰的沧南冰右手经脉已经出现了恐怖的十字创口，干裂的皮肤与其中日渐僵化的脉搏在沧南冰日夜刻苦修炼的过程中变得更加严重。因而他选择寻找传说中的蓬莱果实破除石化症状的困扰，好巧不巧的是负责镇守蓬莱仙境的人正是当初的龙族少女。
五年的斑驳流离也一改沧南冰当初年轻飒爽的精神风貌，期间为了进入蓬莱仙境他还连续三次与镇守在此的龙族少女较量，在石化症状的影响下三次努力均以失败告终。直至在这次对决中躲避攻击时不慎掉出的淡蓝色飘带才让龙族少女回忆起了恩人的身份。
“原来一直想要进入蓬莱仙境的竟是南冰大哥。”龙语沁惊喜的说道。
“你是...当初的那个龙族少女？你不是在蜀中天阁吗，怎么来到蓬莱仙境之中了？”
“因为你的石化症状。”龙语沁说道，“归根到底你的石化症状皆因我而来，所以后来我没有选择回到蜀中天阁，而是到蓬莱仙境中做一名护境使者，希望日后能够得到一枚蓬莱果实作为奖励。本来打算得到就去寻找你的，但想了想你这个天涯浪客居无定所，行踪也是飘忽不定，不如就留在这里等你出现了，没想到你真的来了。”
久别重逢的二人又会产生怎样的奇遇呢？敬请期待《契灵：生缘录》下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