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眼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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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的早上，从屋顶那个破开的大洞外照进来的阳光照醒了沉睡的孩子。
他揉了揉眼睛，睡眼惺忪的撑着地板坐起来。
环顾四周，没有看见金蛇。
“小蛇，小蛇！你在哪里？”他着急的到处张望呼喊。
“在这里。”月的声音从破碎的佛身上传过来。
金蛇绕绕弯弯的爬到了桌子上，看着眼前的这个孩子。
睡了一晚上的泽城现在精神很好，正睁着大大的棕色眼睛看着自己。
金蛇睁着深金色的眼瞳静静的看了他一会，后来像是放弃一般的把脑袋搁在桌子上。
“有人来找你了。”
“你可以回去了。”金蛇伸着尾巴烦躁的在桌子上拍了几下。
“真的吗？是兄长他们来找我了吗？”
金蛇把身子盘在一起，不回他。
小孩子兴高采烈的在旁边手舞足蹈起来，高兴的跟自己这几天的玩伴道别。
“那拜拜啦小蛇，我会记得你的噢。”泽城将脸凑到金蛇面前说道。
金蛇烦躁的用脑袋往泽城凑过来的脸上撞了一下。
小男孩委屈的退后一步，用控诉的眼神看着金蛇。
金蛇转过脑袋说话，感觉声音闷闷的。
“你走之前我再送你一个礼物。”
“算是你这些天陪伴我的谢礼了。”清亮的女声从泽城的背后传过来。
嗯？
小蛇不是在自己面前吗？
怎么声音从后面传过来？
“傻子，看后面啊。”女声听起来很年轻，感觉年纪不大。
泽城看见面前的金蛇消散了，转过头往声源处看过去。
一个少女站在他身后，泽城抬头看见了她那双金色的眸子。
然后一瞬间，陷入了黑色的混沌中。
虽然没有人跟他说，但他无端感觉到这片混沌是。
刚刚那个人的记忆。
嗯？什么？
他为什么会这么觉得？
这里是哪里？他刚刚不是还在森林深处的木屋里吗？
高专等人也跟着他一起来到了这一片未知的混沌中。
家入硝子转头不确定的跟旁边的夏油杰问道：“刚刚我没看错吧……月的眼睛是……”
“是金色的。”五条悟插兜随意的站在旁边，嘴里说出来的话却很笃定。
像是融化的金子般在眼中流转流淌。
很漂亮。
但是……
家入硝子不自觉倒吸了一口凉气。
她绝对不会记错月眼睛的颜色。
分明是如漩涡般的鎏金暗紫色。
是她吗？
还是说这中间发生了什么？
纯黑色的混沌慢慢具现出来清晰的场景。
比浮于眼前的景色更先出现的是清远悠扬的歌声。
“丸竹 夷二 押御池。”
“姐姐 六角 蛸锦。”
“四绫佛 高松 万五条。”五条悟低呤出了接下来的歌词。
七海建人稍显惊异的挑了下眉说道：“你知道这首歌吗？”
五条悟舒展着眉眼，随意的把手搭在脖子上说道：“这是关于京都街道的歌，京都的孩子都知道。”
五条家的祖宅在京都，五条悟也是在京都长大的。
在他们说话的时候歌声还在继续。
“走过六条街和七条街，过了八条街就是东寺道。”女声清浅轻扬，透着无限的温柔与爱意。
黑色的混沌还在旋转，慢慢浮现了五彩斑斓的色彩。
斑斓的色彩慢慢变幻成了一座豪华的宅子，有一个女人温柔的抱着怀里的幼童在轻轻的哼唱着歌曲。
她们坐在不同宅邸间相邻的走廊上，走廊搭有向上翘起的遮挡屋檐，整座宅邸低奢而沉重，昭示着主人深厚的底蕴。
她们坐在走廊上看着院中生长灿烂的樱花，繁琐的衣服布料随意的搭在木制走廊上。
女人有一头紫色的头发，深紫色的眼眸，整个人透着股温柔而华美的氛围。
她怀里的女童跟她长得很像，只要一打眼就知道她们之间的关系。
这是月吗？
家入硝子凑近女童的面前仔细瞧。
就是啊！只要眉眼再长开一些就是月的那张冷脸啊！
但是……
她凑近一点仔细端详着女童的眼睛。
是暗紫色的，跟抱着她的夫人一样。
跟他们刚刚看到的不一样，跟千年后的也不一样。
“夫人。”有一个侍女走过来在女人身边，恭敬的开口道。
“族里的人都到齐了。”
“嗯。”女人轻声应了一下，抱着怀里的孩子起身了。
她长长的头发站起来以后垂到了地上，蜿蜒着像是底蕴深远的河流。
女人抬手轻点了一下孩子的鼻子。
“走吧月，母亲带你去开族会。”女人施施然的站起来，往最大的宅邸走过去，华丽的和服外褂拖在地上发出沙沙声。
“什么呀？什么呀？这里是哪里？”比他们还摸不着头脑的是年幼的泽城。
月选择的人。
你且先静静的看吧。
一句悠远弥长的声音不知道从哪里传过来，泽城惊了一下捂着耳朵到处看，没看到人啊？
故事还在继续。
慢慢的高专等人可以从细枝末节里得出月家族的情况。
鹤落山家。
咒术师家族，人数稀少，实力强劲，深有底蕴。
七海建人转头看向五条悟：“你之前听说过鹤落山一族吗？”
“没有。”五条悟摇头否认道。
是在历史中被淹没掉了吗？
还有……
只有鹤落山家族的女性才有的外貌特征，暗紫色的眼瞳。
鹤落山家和一般的咒术师家族不同，这里似乎是女性当家。
月的母亲，鹤落山诗织正是这个家族的族长。
但是。
很奇怪啊？
鹤落山家的女性有术式，也有族内也有专门的老师来教授她们练习，但她们从不参与咒术寮的发布的任务。
在外面行动的只有鹤落山家族的男子。
他们似乎极力保护着族内的女子不受伤，连出现一些细小的伤口都会面色大变。
月就这样在重重保护下长到了六岁。
六岁的孩子已经能跑能跳了，跟所有这个年龄段的孩子一样。
正是人嫌狗厌的年纪。
“月你在干什么？！！”诗织夫人平时温柔的声音差点要破音了。
小小的月柔顺的头发被盘了个漂亮的发型，插着的两根发簪是鲜艳活泼的类型，身上穿着妥帖合身的和服，整个人看起来乖巧又可爱。
但是她现在的动作可不可爱。
她手上抓着一只正在不停蠕动的青虫，抓起来看了一会后张大嘴巴准备往里塞。
“月！！！”她使用术式拍掉月手里的虫子，把她一把捞过来，翻过来直接下手打屁股。
“对不起啦！母亲不要打我了，我知道错了！”月急忙道歉，头上的簪子都要掉下来了。
诗织夫人手上的动作不停。
嗯……
好熟悉呢。
这个是她母亲教给她的还是算是天赋技能呢？
春日的太阳温暖，熏开了沉睡的万物，明亮了这一方土地。
院子里的绣球花开了一半，早樱正开得烂漫，彼时阳光正明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