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入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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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第五个旅行周结束以后，默泫清这个名字在盛阳里的观众印象一度超过了高宏亮和顾芷洺。
可这三个字无论是在娱乐圈还是媒体上，搜索度甚至低于一个普通人。
无可奈何四个大字在陆川脸上简直是被贴脸开大。
“你什么意思？！你是说他一个素人，我对他就无可奈何了？！下个周赶紧把他换下来！别给我解释没用的！”陆川办公室的红木地板又被砸出了第二个窟窿。
不过默泫清的速度远超陆川。
更何况，一个是筹谋已久的计划，而另一个是突发事件。
“喂？老板，董事会那边的方案已经通过了，这边安排楚宴亲自跟？”何助久违的声音从电话里透出来。
“不用，一个范羽的经纪人，她来跟我岂不是大材小用。”默泫清指尖揉捻着皮鞋上的灰渍。
“那…让…”何助站在会议室门口，这刚刚才讨论完…不能再把人都拉回去重新…
“让李仁英通知露西，还有，范羽提交的合同，让楚宴过目。”默泫清挂掉电话，抬眸看向范羽。
“顾老师踩的那一下，真不轻～”范羽压着疯狂扬起的嘴角嘲笑道。
这一个周的相处，不仅是增加了观众对默泫清的喜爱度，就连这些个嘉宾，也对他亲近了三分。
“你可以走了。”默泫清虽是被调侃了，但话说到心里，自然是比阿谀奉承好上百倍。
“这么快要走了，还真有点不舍。”范羽留意着默泫清脸上的表情，徘徊着坐到一旁的沙发上。
“楚宴还是签给你，去留也是你的定，还想要什么？”默泫清有些不耐烦，虽说这范羽眼力见比何方强，但未免得寸进尺了些。
范羽扬起嘴角，打好了算盘等默泫清下套“欸～这次泰国我去不了了，但喜糖总得让我吃到吧？默董总不会吝啬那一点点国际运费吧？”
默泫清一口气没换上来呛了下“咳咳咳，咳咳，好啊？敢反过来找我要封口费了？”
范羽那边前脚刚走，露西这边后脚就报到，连带着小胖一块儿带了过来。
整整失踪一个周，也不知道到底做什么去了。
不过这俩确实是一对儿，又当保镖又当助理又带点经纪人的活。
露西第一天上任先跟着小胖去见了导演组。
“行，我知道了，小范跟我说过了，他们公司把默泫清签了，所以你现在是他经纪人是吧？”导演接过小胖递的烟。
“是…导演好。”露西鞠了一躬。
“挺好的，公司不错…不过我还以为会去小顾他们公司呢，嗷，我就这么随口一说，把范羽换下来了，很重视了。”
导演瞥了眼露西，见小胖挡的死死地，也就没什么可看的“行了行了，不用站着了回吧。”
“交到这么个不知名的经纪人手里，没重视起来啊…难起喽～”
“咚咚咚。”
导演这屁股没坐下，又站了起来“谁啊？”
“欸？梁导，忙呢？”门外人人还没进来，这两手提溜的品牌礼盒先塞进了门口旁。
“诶呦，这谁啊？”导演扫了眼品牌袋，心中早已明晰，反倒是坐下摆起谱来。
想起来这不就是飞行嘉宾来时候带的。
“都是些水晶摆件，您家姑娘肯定喜欢～”何助手上还拿了个文件袋，直到人走进来，导演才嘭得下站起来。
“诶呦，诶呦，何总，什么事啊，怎么亲自来了。”导演双手回握着何助的手。
“别别别，哪算得上总啊，这不是我们刚签了您节目里的艺人吗，按规矩也得来问候您～”
经过一番嘘寒问暖，终于，何助先转移了话题。
“呦，您看说这么多给忘了，您看看这个，早听人讲您一直在找维安原片儿，这恰好我们公司还是有些家底的…”何助把一打磁带从档案袋掏了出来。
“维安？嗷呦，这破费了破费了，你说说，这小羽来我们这也贡献了很多，倒不必…”导演两眼直放光，这片子光是打点人去找就花了上万。
“这次不一样，这不是新人嘛～”何助又提了一嘴，要不是他留在这会引人多虑，不然也不会放心默泫清一个人呆在这。
他跟于泽，都成功的被默泫清架到了油锅里。
而他默泫清…一头扎在了泥潭里。
原因…还不是那泥潭里还有他心心念念的爱人。
这要是搁古代，他就是公子哥堕入奴籍。
还真是一对璧人。
“放心放心，小羽有的镜头，他一样不会少～”导演似是明白了什么，这个新人倒是在他心里烙印了一番。
只不过这一番烙印很快就让陆川派的姗姗来迟的人给撕裂开来。
“梁导，陆总吩咐的事，您是懂的，达不到目的，那是绝不罢休的。”
“那也得给我个理由不是？这飞行嘉宾深得观众喜欢是有目共睹的，况且这范羽走了，要是再把这嘉宾也赶走，那我的赞助谁给我拉？”导演不耐烦的推开茶杯，重新点了根烟散漫的仰坐着。
“赞助我们家芷洺不也能拉来？再说，您是拍综艺的，您不最清楚人性嘛，不用说刻意赶走或者诋毁什么，稍微设点困难，这本性不就浮出水面了嘛～”
“你也看到了，上一期人家是靠自己获得的好感度。”导演见话有些松口，才肯接着聊下去。
“人无完人，既然选择了当公众人物，就得准备好接收舆论，您放心，您只管给他镜头，这幕后的事情，自然是交给幕后的人～”
“那说好了，我只管给镜头。”
“没问题～”
多亏了陆川下的难，又让默泫清背上了一个“情绪稳定”的标签。
恐怕在默泫清的人设上，除了话少、有点面瘫以外，没有任何缺点。
更何况，他在对顾芷洺之时，那眼里的柔光，可比任何表演都要来的生动许多。
泰国之旅的最后一晚，是在普吉岛。
被称作泰国婚礼殿堂的地方。
四个大男人，去参观别人举行婚礼的地方，不用想也知道，这是陆川憋的大招。
而求婚的人是高宏亮。戒指，就是陆川费了好大劲订的ls的“首枚”设计师款的戒指。
“不知道今天的场景，是否符合你所说的提前预告。”默泫清坐在单独送往海岛的船上。
陆川为了分开他与“其他人”，专门给他设定了一个大忙人的形象。
还特意符合了一下默泫清刚出场时的商务人士风格。
至于忙什么…他查不到，也就只好由着他会弹琴的技能，设定了一个钢琴家的角色人设。
不过默泫清倒是还挺喜欢，这样一来，他还真就成了与戏曲家顾芷洺最为相配的中西艺人。
一个去掉了商人的铜臭味，文质彬彬还事业批的智性人。
这次，我们的钢琴家刚刚参加完一场钢琴比赛，匆匆赶过来…
顾芷洺有些头疼，他从未想过自己会晕船，逐浪打在船板上，更是一下下撞击腹部。
可周围的人却只会说笑…
“我去外面透透风。”顾芷洺脸色有些青白，打断了船上的任务游戏，摄影机这才从顾芷洺的脸上挪开。
“洺哥，我陪你吧？”高宏亮被经纪人瞪了一眼，才知道起身去扶着。
“到你了高宏亮，你可还有惩罚没做啊？”骞一尘看顾芷洺状态不佳，急忙把高宏亮拉回来。
顾芷洺推开船舱的门，站在甲板上，任由夹杂着淡淡咸味的海风砸在脸上，打醒那摇晃的睡意。
“莲哥，你没事吧？”骞一尘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我没事，只是想透透风。”顾芷洺淡淡的笑了下，又转回身看向一望无际的海。
“大船压浪，但轰鸣声也更大，破浪前行，海浪必然反抗的更凶猛。”骞一尘两只手紧握着栏杆，还是头回没见着他的菩提手串。
“你看起来，倒是从容自在。”顾芷洺深呼吸着，不知怎么，看向远方一浪又一浪，确实平静了许多。
“我惧过海。起初，是因为他凶猛，浪花拍打在案板上，能把一切卷走，像是猛兽。再后来，是因为他未知，深不见底，一望无际，未有尽头，让人生怖。最后，若是同他一般无情，我这命若是无用，他拿去便是，那便是自然，生由天生，死了，便归于这天地。”
骞一尘似也是浅然一笑，回眸间，那摄影机早已立在那许久。
“我不信生死有命，也不愿顺其自然。”顾芷洺拍了拍骞一尘的肩“看来我这晕船是难治好了，不过我这身体有反应倒是能证明我还活着。”
顾芷洺倒是第一次下了骞一尘的面子，他是什么时候才觉得自己与骞一尘不是一条船上的人了呢…
大概就是…他觉得骞一尘明明是个惜命又鲜活的人，却偏偏要装作看淡一切，生死一瞬…
也就是…他戴着面具。
一副在镜头面前似薄纱，在自己面前却似铜墙铁壁般的面具。
起初他当真觉得遇见骞一尘是见到挚友了，可久了才发现，他不是“顾黥廉”，而是带着“顾黥廉”面具的尹栀莲。
到底是为何如此…
顾芷洺是怨自己不够真诚…
顾芷洺余光瞥到了摄影机，转身爬梯子上了更高一层的甲板。
有时候，有些东西当真会适得其反。
就如同这摄影机，整整一季节目下来，他对这摄影机，当真是越来越反感，起初觉得把自己最真实一面拿出来，总能驯服它。
后来才发现，有些东西，不拿出来展示，少了麻烦，也少了不必要的误会。
既不会被拿来做文章，也不会背离初衷。
顾芷洺佯装着把手机横过来拍照片，才能看到默泫清发来的消息。
提前预告…
他还真是记仇…
“默老师有什么指示？”顾芷洺良久才笑出声，对着手机发了条语音。
可惜身后的轰鸣声盖过了自己的声音，这手机里录进去的全是海浪声和轰鸣声。
不过顾芷洺但是随性，仿若是说出去的话，随他听不听得见，反正自己是说了。
对方秒回了一条语音。
“所以，顾老师是希望谁会向你求婚？”
顾芷洺点开语音，听得清清楚楚。
清晰到即使掺杂着海浪，却依然句句撞击心灵。
顾芷洺愣了愣，然后选择装傻充愣。
默泫清那边收到了一条反复编辑了好久的消息“我听不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