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9章 无法自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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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璇，我上次跟你说的那件事，到底进展到什么程度了，高抗辐线的活化材料肯定要比我们之前用的那批货要好很多，你能快一点把这个问题解决，环带工程的建造速度才能提上来。”
“还有，之前智子给的那批资料，有几个节点线路我们已经研究了快两个月了，到现在还没有任何的进展，你倒是再催一催，看看能不能从他们嘴里问道点新的东西出来。”
办公室内，林璇靠坐在升降椅上，听着一旁汪淼的喋喋不休。
汪淼依旧还是那个汪淼，这么多年都没变。
也许他在科研能力上比不过丁仪和白冰这种天才，甚至曹斌和毕云峰的天赋都要比他更强，但汪教授算是林璇为数不多信得过的人，环带工程的任务，只有交给他才放心。
只是这家伙确实有些太烦人了，自从林璇回来后，他就暂代了罗聪敏的总统之位，整个地联几乎有一半的决策权需要通过林璇执行下去。
“这件事我会去想办法，你就不能先把能做的做完吗，天天来催我干什么？”
“不行，林璇，我给你说过很多次，材料学是工程根基……”
眼见汪淼又要开始长篇大论，林璇连忙打断对方的吟唱施法。
“好好好，我知道了，我这就去想办法。”
自从黑暗森林打击真的到来之后，全人类就一直在着手于环世界的重建工作。
虽然被损坏了不少地方，但是整个设施的主体结构还是存在的，所以修复起来并不是很困难。
主要的工作量还是在新材料的选择上。
自从战争结束后，两个文明互相进行了一番友好的沟通交流，大概就是林璇又狠狠的薅了一把羊毛，给人家文明的科技树全抢过来了。
然后大家把缴获来的成果和自己现有的科技树融合了一番后，发现了至少十几种新材料可以代替原本的旧材料。
反正也没人知道打击什么时候会到来，大家觉得还是有必要在初期的材料上多下点功夫，万一以后在遇到什么危险，不说有还手之力，至少能逃走是不成问题的。
三体这一战，全人类都已经患上了一种科技不足恐惧症。
要不是知道危险正在逼近，恐怕全人类都想要将自身科技堆高到宇宙第一再出山，学一手十里坡剑神。
林璇倒也不拖沓，让张翔通知罗聪敏重新接管总统之职后，便马不停蹄的前往星环城。
自从战争结束后，智子就一直被软禁在星环集团的总部内。
当然，这么安排并不是说地联相信艾AA，而是自从程心被判有罪后，就需要雷迪亚兹和驻防部队对其进行24小时监视。
刚好把智子的机体也安排过去，监视一个是监视，监视两个也是监视。
至于把程心和智子关在一起会不会再整出来什么幺蛾子，林璇对此并不太过于担心。
毕竟自从三体文明爆炸之后，智子与主世界的链接已经彻底切断了。
现在的她对大家而言，只不过是一个拥有更高智能的AI罢了。
要不是章北海带走了程星的本体，林璇其实都想过让程星来覆盖掉智子的主意识体，至少自己造出来的东西，用着更安全一些。
至于之前那些鸽派官员，则被泰勒带着去环世界上服徭役去了，对，全网直播的那种。
泰勒甚至贴心的开启了礼物打赏功能。
“各位老铁，今天又是典狱长泰勒的直播节目，刷一个墨镜，随机抽一鞭子，刷一辆保时捷，可以指定一名政府官员加班1小时……”
也许泰勒并不是一位合格的面壁者，但他绝对是一个出色的娱乐明星，当初担任面壁者时，pdc为了增加群众信心，可没少让他接广告拍摄超级英雄电影，也就是那个时候，泰勒发现了他此生的第二职业，那就是当一个出色的演员。
他甚至在电影《海湾战争》里饰演了自己，可谓是真正意义上的本色出演。
不过泰勒这么玩，其实也是有很大弊端的，那些被囚禁的鸽派官员毕竟曾经都是政府高层，如今活的却不如狗，民众倒是喜闻乐见了，但中高层却有些兔死狐悲之感。
林璇太过于残暴了，如此对待地联的高层官员，那大家迟早会人心惶惶，地联的政府职能也会因此而瘫痪。
对此情况，林璇也早有解决方案，他让艾AA以程心的名义牵头，联合各大非政府管辖的公司组建了一个新的团体——朋友圈。
然后很大方的告诉那些中高层政府官员，如果你们愿意投入资本主义的怀抱，大可加入星环集团和朋友圈，但可不要忘了，到底是谁害的大家走到今天这一步的。
这招不可谓不损，直接将原本对他本人的矛盾，转化为了针对程心的矛盾。
某些时候，其实林璇比维德更加不择手段。
托马斯·维德的手段更多是在明面上，让你知道他这个人的狠毒，而林璇则更擅长用借刀杀人的方式，来奴役其它人为自己办事。
正如百年前那样，永远没人能够猜透林璇究竟在想什么，而当你能够看透他的时候，你早已经被他逼得无路可退，只能够按照他给你设定好的计划继续执行下去了。
就在一切都已逐渐步入正轨时，罗辑突然找上了林璇。
对于罗辑的突然出现，林璇还是很意外的。
他本以为这个男人在完成了自己的光荣使命后，便会和大部分已婚中年人一样变得无所事事，人生中唯一的刺激也许就是去洗浴中心点个半套服务。
可罗辑还是再次出现了，并且带来了一个非常坏的消息。
“林璇，之前有件事可能我们都猜错了，观测者的身份，也许并非是一件好事。”
“你想过没有，如果环世界建造成功后，是否意味着我们拥有带动整个恒星全宇宙乱跑的能力，可之前咱们的推测没错的话，地球本身是实验容器之一，你难道会允许你的实验品跑到连你自己都找不到的地方去吗？”
林璇闻言，并没有说话。
这个问题其实他很早之前就想过，只是那时候自己疲于应付三体文明，根本没有时间多考虑这些细枝末节。
如今被罗辑再次提起，他也唯有沉默。
“那我怎么知道，要么制造这场实验的是四维生物也说不准呢，我们去哪里其实都和在纸上跑没什么区别，主不在乎？”
罗辑叹了口气。
“这是最好的结果，但你我都知道，结果可能更偏向于第二种，在关键的时候，很可能会出现干预者来纠正整个实验样品的逃离。”
罗辑说这话的时候，目光与林璇对视，似乎是要看穿这个男人内心所想。
而只是一眼，林璇便明白了他的意思。
“所以……你是在怀疑我，罗辑博士？”
“你怀疑是我在主动干涉你们的选择？”
“不排除这种可能性，毕竟你到底是什么身份，连你自己都说不清楚，可能你的脑子里早就被人植入了某个思想钢印一样的东西，看似是你的选择，实际上都是程序设定好的罢了。”
林璇听到这话，顿时笑出了声。
“所以，这也算是面壁者的笑吗，我和当年的泰勒遇到了同样的情况，你们都很清楚，我不可能是观测者，这个说法只是为了在三体战争时拿到更多的优势，可战争结束了，我现在却也没法向你们证明我真的不是观测者了。”
“行，那就按你说的办，接下来的一段时间内我不会再干预地联的重大决策，可如果再出现像程心这样的意外，你们确定能稳得住吗？”
罗辑沉默，思索了大约十几秒后，才无奈的摇了摇头。
“被圈养在笼子里的牲畜似乎也没什么不好的，至少目前我们不愁吃穿。”
说着，他便起身告辞。
“我今天来并不是想要让你交出地联的权力或者其它的什么，我的使命已经完成了，我不欠人类什么，但你，我一直把你当做我的朋友，所以并不希望某天你会站在全人类的对立面上，仅此而已。”
看着罗辑远去的背影，林璇也有些感慨万千。
事到如今，剧情早已经偏离到了连他也无法掌控的地步。
所以他也得开始考虑，自己为什么会穿越来到这个世界了。
观测者的名头，一开始就是智子给他头上强加上去的，从始至终他都没承认过这个身份。
为数不多的几次假意承认，也只是想要通过双方之间存在的信息差，打出来意想不到的效果罢了。
但这么久以来，林璇发现自己其实一直都忽略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那就是为什么三体世界会一直坚信自己就是观测者。
自己利用这层身份欺骗他们不止一次了，可三体文明回回都上当，这就有点说不过去了。
即使是知晓对方的全部信息以及未来的后续剧情，林璇也从未自大到认为自己的智慧能凌驾于整个文明之上。
这其中一定有什么自己不知道的原因，迫使对方被自己欺骗。
这一点，自己之前倒也不是没想过，只是碍于战争的紧张局势，眼下的麻烦远比这件事更紧急，所以他才一直都没考虑过这方面的问题。
“看来，我还是有必要去一趟星环集团了。”
很快，林璇便联系了张翔，让他开了一艘曲率飞船过来接自己。
之前星环号被托马斯·维德给开走了，林璇为了安全起见，并没有让星环集团停止对曲率驱动飞船的研发进行停止。
毕竟他也不清楚打击何时会到来。
如果运气足够差的话，大家很有可能还没等到环世界的修建完成，就要跌落到二维世界了。
那样一来，即使是林璇再怎么努力，也没法改变人类必败的结局了。
现在造曲率飞船，最差的结果不过是大家进入黑域中生活一辈子，那也总比死了强。
不过这也同样遭到了不少来自底层的反对，毕竟曲率飞船是不可能给每个平民都使用的，最后逃走的都是一些官员以及高干子弟。
那大家还拼搏个什么劲头？
所以为了平息底层的愤怒，同时也是为了让地联内部的政治结构保持稳定，罗聪敏将一部分曲率飞船的使用权计入到了强基计划中。
各省的高考状元，不论出身，都可以拿到一份飞船的使用权，以确保他们和他们家人的安全。
这使得原本已经有些萎靡不振的教育事业再次蒸蒸日上。
但同样，高考跨省和代考现象也层出不穷，但相对于整个人类文明的稳定和平来说，这点不算什么。
不止是教育部，丁仪的科研部，汪淼的工程部，以及魏成的统计院，白冰的网络监管院，曹彬，毕云峰麾下的各大公司集团，都在不同程度上获得了曲率飞船的使用权。
按照林璇的意思，大家大可以不用把事情做的这么极端。
完全可以将原本的阶级矛盾转变为同阶级之间的相互竞争。
反正他现在只要地联稳定，安安心心的把环世界的重建工作完成。
其它的问题，他都可以容忍。
星环集团虽然出了程心这么个令所有人都痛恨的家伙，但依旧不影响这家公司在地联各大领域技术垄断的地位。
当林璇抵达星环集团总部时，看到的是比曾经大了足足几十倍的星环城。
“天啊，这女人，还真是有够奢侈的，这地方看上去简直比地联的总部还要豪华，给我严查一下他们公司，我怎么感觉她贪污了不少呢？”
林璇望着窗外的星环城，密密麻麻的飞船在其星港内驶入驶出，从远处看上去，就像是正在采蜜的蜜蜂一般。
张翔将飞船切换为自动停泊，听到林璇这话顿时笑了笑。
“当初罗聪敏见到星环城的时候，和你的反应是一模一样的，结果让雷迪亚兹去查了他们公司的交易记录，连根毛都没查出来。”
“没查出来就不能给他们定罪了？”
林璇一脸认真，但这话却直接听的张翔整个人都小脑萎缩了。
“这……不太好吧，星环集团就算再有钱，也落不到咱们手里啊，这又不是古代皇帝，你把他们抄家了，最后的结果只能是变出来十几个星环集团，至少艾AA这女人这些年还是挺听话的。”
“这我知道……我只是羡慕，她怎么可以这么富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