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夜不归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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居然又听到了系统基本任务，听到这个任务的名字。温和煦觉得，这系统，是势必要把她玩死吧？
夜不归宿？在这个危险的世界，她这不是自寻死路吗？
她为什么要放着好好的宿舍不住，要夜不归宿啊？
好想死，但是又觉得该死的不是自己。
算了，先把栗荷的房间打扫了。毕竟都答应他了。
既然要去栗荷的宿舍，那顺便把衣服还给他吧。她把栗荷的校服叠好，拿着那个巴黎世家的袋子，整整齐齐的装进去，一如栗荷当初给她的模样。
当温和煦站在这栋独栋公寓的门口，她觉得这个世界真的差距好大。这就像是常年花一半工资在纽约租房的自己，去参观洛杉矶的比弗利山庄。
还好，纽约没有这样的地方让自己唏嘘感慨。
这里甚至还有前台。
她走进电梯，就连电梯都比她们的要多要宽敞。明明她们的楼更高，更多人住。
当她走出电梯，看到公寓大门，她更加感慨。这真的是两个世界。
难以想象，他们几个小时前，还是同桌，坐在同一间教室。
想起那首歌的某句歌词“这个世界上，就是有人穷得发疯，有人把钞票当作枕头。”
即使自己并不属于这两种人中的一种。哦，不，她现在就是穷得发疯。
走到303门口，她默念栗荷的手机号，念到后四位的时候，同时按下密码，她顺利地打开了房间的门。
房间很整洁，就如那天他带着她再次回到房间，非要让她打扫一样。
她特地去看了一下可能存在污秽的床。
其实，也只是被子没有放整齐而已。
不过，这床铺是被陌生女人以那种方式躺过，她还是帮他洗了吧。
洗被子也很简单，把被套什么的拆下来，丢进洗衣机就可以了。
这个房间跟她在纽约住的高档单身公寓差不多。什么都有。唯一不同的，就是没有厨房。
有备用被子吗？那会在哪里呢？温和煦在这个公寓中搜索，可以存在备用被子的地方。
听着洗衣机开始倒水的声音和自己并没有有找到备用被子，温和煦内心有种不妙的感觉。
不是吧？该不会？那他睡哪里？
不用被套其实也是可以的吧？对吧？
她更加积极地去找备用被套。但很可惜，不仅没找到，原本整洁的房间倒是被她弄乱了。
滴的一声，是宿舍门开的声音。
“小和煦，你来我宿舍拆家啦？”他看着这凌乱的房间，调侃道。
她在尬笑，“呃……”
他把门关上。
“好热，浑身都是汗。希望我洗完澡出来，你能给我一个合理的答复。”说完，他就走去衣帽间。
温和煦舒了一口气，匆忙地开始收拾被她翻出来的东西。
当然，她并没有忘记，寻找备用被套这个重中之重。
还没等她恢复原状，她听到浴室的门开了。
这男人洗澡就是快！
“哦，对了，这是你的校服。谢谢你。”温和煦将装有校服的巴黎世家的袋子递给他。
他双手接下，说：“不用谢，举手之劳。”
他将袋子随意放在地上，“所以，你到底在我宿舍干了什么？”
“你这里有备用的被套吗？”她小心翼翼的问道。
“有啊。”他有点莫名其妙，但还是回答了她的问题。
他走向衣帽间，温和煦也跟着走过去。
他踮起脚，拿下了那层薄薄的，被他的冬衣压住的被套。
沉默是今晚的康桥。
这……是她能看得出来的吗？
“呐。给你。”他给温和煦递上被套。
她也莫名其妙接过。
然后恍然大悟，啊，对。自己要给他铺床。
感觉自己在这个游戏经常掉线。
“所以，真的有人躺你床上？那你怎么没事的？”在铺床的时候，温和煦随口一问。
栗荷疑惑，说：“嗯？我看过那个帖子，帖主不是说了？是他看到的。不是我。”
温和煦突然觉悟，说：“等等？玩家看不到就算绿色？是这么判定的？”
他点点头，说：“我实验过，就目前的结果来说，确实是这样的。”
“那我闭上眼睛，即使面对的是违背绿色游戏原则的画面，那我也会没事吗？”温和煦危险性发言。
栗荷很是正经的回复，“这种极限的程度，我倒没有实验过。但我劝你，最好不要这么做。直觉告诉我，这很危险。”
他在客厅坐下，声音轻而易举能够让在他床边铺床的温和煦听见。
毕竟只是个高中宿舍，再怎么豪华，也只是个单间。客厅和床之间并没有墙，只是轻薄的夹板做间隔。
温和煦铺好床了，这房间本来也没多少需要她整理的。
“你为什么总是叫我打扫你的房间。像你这样的高级公寓，应该有清洁工专门打扫的。”
栗荷没有回答这个问题，他沉默了。
温和煦也没有非要他回答这个问题，既然他不回答，她也不强求。
她又说：“好了。大少爷，你的房间我就收拾到这里了。”
最后她有难以启齿，扭扭捏捏半天，说：“能不能借我点钱？”
栗荷把一瓶没有开过的小瓶矿泉水递给了她。
然后坐在沙发上，翻着自己的背包。
“你要多少？”
温和煦有点惊讶，她问：“你不问我要来干什么吗？”
“那你要来干什么？”
她拧开矿泉水瓶，喝了水，说：“它要我夜不归宿。”
这个它，不用多说，两个人都清楚是什么。
“这倒是难办。你面对的情况感觉难度是我的百倍。你获得积分比我多吗？我这里说是通过副本给我50积分奖励。”
“一样。我这里也是说通过了，给50积分奖励。”
两个人沉默无语。
“就算给你钱，你也离不开学校。你通不过保安这关。要不你打电话找栗芙？”栗荷给了非常有建设性的回答。
温和煦感觉累了，她坐在栗荷旁边。
拿出手机，点亮屏幕，又很快按熄。除了发现时间已经到了十点之外，没有别的收获。
她倒是不惧怕被宿管阿姨通报夜不归宿，因为她要的就是夜不归宿。
“为什么不想找栗芙？你可是他最亲爱的妹妹栗莲。”他嘴角上扬，露出诡异的笑容。
这比他特意做的’你们之间有暧昧’的表情有点差距，但是很明显，并无实质区别。
温和煦扭头认真的看着他的眼睛，“这里只有你我二人，你到底是在演还是在干什么？你为什么这么在意我曾经是栗莲这个身份？”
“只是觉得这个npc的人设很不可思议。每次想起来都觉得有趣。如果冒犯到你，那不好意思。是我的错。”
栗荷可能觉得有点尴尬，他站起身，往着衣帽间的方向走。
并不想让他就这么避开话题的温和煦跟着他的脚步，说：
“很有趣吗？我倒觉得这是个很无趣的人。肩负很多东西，有很多责任，是个疲惫的人。你倒是真的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大少爷。”
“我并不是。我是一个很专业的学者。我经常进行田野调查的！”他很不服气，反驳道。
挑衣服的力气都大了很多，弄出不小的声音。
“哦？听起来，你是个没有真正就过业的人。”温和煦尖锐地点出。
“我二十七岁，是硕士生导师，我已经就业了！”他非常强调自己是硕士生导师这个身份。
温和煦轻轻笑了，说：“我就说你没有真正的就业。看吧，你一直待在象牙塔般的学校。说起来，社会就跟这个游戏很像，是一个张着獠牙，随时随地都想着咬你一口的恶魔。”
“哼。好吧，看起来，你是个社会经验很丰富的成年人。其实我也只是看戏的心理，调侃一下而已，你不用这么严肃吧？”
温和煦听得出来，他是在真心的说抱歉。她也能理解，这个年轻的教授，其实真的没什么机会经历到真实的社会，他也不是什么社会学家。
“嗯。我确实对此有点严肃。但是，仅仅是因为我觉得栗芙是个称职的哥哥。我相信他对栗莲或者说温和煦这个角色的感情，是基于多年的兄妹关系的兄妹情。并不是你暗戳戳想的那种关系。”
“为什么？你跟他又没有血缘关系。”栗荷发自内心的困惑。
温和煦深吸一口气，“如果我没猜错的话，我跟你，是狸猫换太子的关系。你是真正的栗家二少爷，我是虚假的栗家大小姐。而且，他说他当了我十五年的哥哥，我今年高一，不也就十五岁？也就是我跟他是我出生以来就形成的兄妹关系。
而且，我不是养女，是视作亲妹妹的存在。即使我们有几年没见，但是从婴儿时代看到青春时期的妹妹，会突然被视作女人吗？这违背我多年的认知。
代入你自己，如果你有一个从婴儿时期就视作同父同母的亲妹妹的人，突然有一天告诉你，她其实跟你没有任何血缘关系，以及，她还是个未成年，你会突然觉得你可以追她，她可以成为你的女人吗？”
栗荷认真思考，最后得出结论：“不会。”
“那不就是了。”温和煦摊手，她对此感到非常欣慰。
他放下挑选衣服的手，卷起手在胸前，一只手托着下巴，作思考状。
温和煦皱眉，“你又有什么问题？”
“我在想，我跟你已经有两个答案不一样了。但是，我们都通过了考试。”
温和煦失笑，她还以为是她说的不够明白，他又挑出了什么问题。
“你的记忆力很好嘛。不像我，我考完就忘了题目有什么。”她发自内心的羡慕有好记忆的人。
栗荷却没有回应她的夸赞，“我一直在测试这个游戏的边界和逻辑。现在是一团乱麻，越玩越觉得这游戏就好像压根没逻辑。”
“也许你可以问问朱莉。据宋聿南说，她是个很老的老玩家。”温和煦提议道。
栗荷点点头，“有道理。”
他看了一下他的手表，发现现在已经十一点了。
“现在已经十一点了。你要怎么办？钱我也可以给你。但是你肯定过不了校门保安那关。你会翻墙吗？”
温和煦敲了一下自己的脑袋，说：“完蛋。我完全忘了！那现在怎么办？我肯定不能回自己的宿舍。但是，我不放心这个校园环境。这里好危险。”
“确实。嗯……”他在思考应该怎么帮助温和煦。
“这样吧……”
温和煦皱眉，“这真的可以吗？你真的不会有事吗？”
“没事。一次警告没事的。大不了我们之后不再说话。”
“谢谢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