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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十七至一百零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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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十七、富贵险中求

有句俗话说的挺好,没有啥事儿是花钱儿解决不了的,如果有,那就再多花点儿!

八十万亿的票子到手,老张二哥就开始行动了,这次跟上次把老王大哥送回去正好相反,是去接人,原理看似相同,但一接一送,还是有很大区别的,这事成败的主要阻力常常取决于事主家属的反应,真要是遇上难缠的事主家属,接送失败也是常有的事儿。

在托生界,干接送人的活儿,除了凭借老阎头儿的调剂名额到相关部门办理合法手续之外,具体实施还得靠拥有现实和托生两界自由通行证的线人来完成。

凭心而论,即使佣金费用少些,线人还是愿意干送人的活儿,道理很简单,你这边人一送到,那边事主家属一看马上就要烧的人起死回生,大多都会欢呼雀跃,碰上讲究的人家,好吃好喝好招待不说,临了,事主家属还会千恩万谢,可谓是胸戴红花,身披彩带,净水泼街,黄土垫道,锣鼓喧天,鞭炮齐鸣!如果再碰上有钱的大户人家,还能大包小裹地顺点东西回来,真可谓是两边通吃的好差事。

相比之下,做接人的活儿,那就有点闹心了,一来这事不成,没钱挣,二来要是成了,事主家属大都会哭天抢地,如果线人参与痕迹明显,活儿干得再不透喽,只要稍微露出点马脚,就会有事主没缝儿下蛆,跳马抽车,借着死者为大、悲恸欲绝的理由,家属冲过来跟线人拼命那都是常有的事儿,这时如果碰上老爷们儿还行,凭着事先备好的劳动保护,即使挨顿胖揍也顶多算个皮外伤,对于经验老道儿的线人来说,这点小刮小碰那都不叫事儿,退一万步讲,凭借全套的医保福利,只要线人回来时脑袋是囫囵个儿的,托生界的保险公司都能给你一包到底,到时候,保准会把你修理的是全须全尾,跟没事人似的,如果点儿正,要是碰上讲究售后服务买一赠一的公司,顺便帮你治好多年不愈的拉啦尿也是可能的!

要说这接人时,线人最怕的就是碰上女人了,尤其是那些啥文化都没有的二虎娘们儿,只要她一声“你还我老爷们儿”,接着跟着沾边的那些女人们就会一拥而上,那场面,你就是身经百战的线人,脑袋都得多老大,暴土狼烟之中,伴着涕泪横流、撕心裂肺、以头抢地、满地打滚、面目狰狞的表情及动作,再加上随身就有的手、脚、牙、头、口水、鼻涕以及顺手能拿的烧火钩子、铁锅铲子、铁锨头子等物件,那种齐刷刷冲锋向前、所向披靡、摄人魂魄的气势,任你是铁打钢铸的线人,都会招架不住,用他们的行话来说,疼倒是不咋疼,痛苦的是这帮老娘们儿不按套路和常理出牌,啥损招都用,尤其是天上一挠,地下一掏地打法,往往是给你祸祸的功能都要废了,末了,你连个耗子尾汁的话都没机会说。

张二哥接了老马头儿的活儿,整天在小白楼儿东边的线人办事大厅物色合适的线人公司和线人,讲价,还价,整得老张二哥一天口干舌燥眵眯糊搭瞎地,哎,这年头儿啊,真是啥钱儿都不好挣啊!

老张二哥听老辈人讲,线人大厅的前身是露天线人劳务市场,这个市场几乎是与小白楼儿同时期的产物,能在那当线人的,基本上都是有一定背景的人,不是父母是高官,就是富二代,至于学历,最基本也得是托生界的215研究生水平,另外,成为一个标准的线人,每一步升迁都是有严格标准的,按托生界的级别惯例,凡跟等级有关的东西,大都划分为十八级,比如众所周知的十八层地狱。

通常情况下,初入行的线人会被定为十八线外或十八线,然后再根据业绩和托生界一年一次的升降级考核,逐年变动,从十八线外的职场小白到一二线甚至超一线的特级线人,就是领悟能力极高的佼佼者,没有个百八十年的历练是拿不下来的。

线人内部的等级及分工是极其严格的,除非二线以上的高级线人,其他人为了省事大多都是单项接活,管接不管送或是管送不管接,新人入职的时候就要选好方向,至于接送又有极其严格的划分,根据事主性别分为接男不接女,接女不接男,根据事主职业分为仕农工,商学兵,根据接送难易又分为急、难、险、重、危、特、易,……以上类别划分可以说是相当缜密的,不客气地讲,这里就是一个小社会,每天线人办事大厅的线上交易平台都会时时滚动接送人的派单信息及价目变动行情。

据说老阎头儿设计的这个线人线上报价管理系统,也是为了规范市场不得已而为之,要不然,信息不明确,事务不公开,每年因为接送人,打官司告状的人实在是太多,整的老头儿是烦不胜烦,思来想去,还是上个系统吧,当然了,除了这些,老阎头儿也想通过收取线上交易管理费的形式增加点托生界的财政收入,这部分收入有一部分会取之于民用之民,比方说修个路、桥、管、灯啥的,还有一部分收入就是维持托生界日常的运转需要的,比如阿梅那块的粥品支出,奈何桥的栏杆粉刷,玉帝无法在天庭报销的招待费等,总之,这套系统是相当复杂地,说一千道一万,我也不是研究这方面的专家,您也就一听一乐,一走一过的了解一下就行啦。

张二哥毕竟是干这一行的老江湖,钱收到手后,以最经济的方式把事干净利索地给办了,在二哥眼里,那是最符合商业思维的,为了少花钱多办事,张二哥也算是绞尽了脑汁!

通过老马头儿原先用的那个十三线线人提供的基本信息,老张二哥雇了一个十二线的线人前去打探,经过深听细唠,旁敲侧击,这下反馈的信息更加立体了,感情老马头接老太太这个活儿,还真没有老马头说的那么简单,老太太确实是托生成了人,但其他情况实在是相差太大了,老太太绷精绷灵不说,人家那孩子根本就不象先前线人说的那样杵绝横丧,个个都老孝顺了,最最关键的是老太太身边正在热恋着她的二手老头儿也是嘎嘎板正,那体格比现在的老马头儿都硬实儿,现在人家老太太是儿子孝顺,媳妇没说,要吃有吃,要喝有喝,新找的老头儿隔三差五为逗她开心早点结婚,还见天转着小圈儿为她朗诵诗歌!

目前看,接这个活儿实在是太麻烦了,你说要跟老马头儿实话实说吧,那钱肯定得给人家退回去,张二哥一想刚到手的八十万亿还没焐热乎,到嘴的鸭子就要飞了,那心就疼的不行!

常言说,富贵险中求,临末了,二哥一咬牙,一跺脚,看在这一土篮子钱的面子上,这活儿啊,咱还是干的过儿!

九十八、情况有变

夜黑杀人夜,风高放火天!

几番周折,张二哥终于与一个名为“管杀管埋-用了老六还想来”的线人公司签好了合约,定金当面点清后,线人公司的一把大哥侯老六,也是挣钱急刻刻的主儿,对着老张二哥咣、咣、咣拍起了胸脯:

“即然定金我这都收了,咱就啥也别说了,常言说办法总比困难多,人的名,树的影,三天之后,早上八点半,你到我公司门口领人来吧。”

老马头儿要整回来的老太太叫阿莲,阿莲走的那年七月,是个连雨天,天上正哇哇地下着大雨,就听天上咔嚓一个炸雷,紧接着,负责这片的牛头马面就来查暂住证来啦!

看着人高马大的牛头马面,老马头儿哆哩哆嗦地拿出那张阿莲的暂住证。不用细说,明眼人都能看出来,阿莲的暂住证超期了,老马头儿财力实在有限,打通牛头马面的仨瓜俩枣也被人家铁面无私地退了回来!

唉,真是没办法的事啊,好巧不巧偏偏又赶上面抓的紧,这次又是严查暂住证超期,老马头儿心里那个苦啊,就不用说啦,阿莲啊,这回可真不是你老马大哥不稀罕你呀,实在是我身不由己外加迫不得已呀!

第二天一早,从小饭店到孟婆粥店的路上,阿莲一步三回头的走着,老马头儿泪眼婆娑地在后边跟着,风哭雨咽之间,转眼到了奈河桥上,此刻,纵有万语千言,也难掩二人那满怀的悲凄!

时辰不早,牛头马面催的正急,阿莲一咬牙,接过孟婆那碗西红柿蛋花汤,一饮而尽!

一个跟头,云带风飘,阿莲忽忽悠悠托生到了一个小县城。

年轻时的阿莲是当地有名的大美女,高中毕业接她妈的班,分到了县里的国营服装厂,到了成家的年纪,千挑万选,嫁给了同厂的技术员小刘,结婚后,两口子工作家庭两不误,噼了啪啦,阿莲五年给技术员添了仨小子外加一个丫头。

红颜命硬,拖儿带女,生活已是不易,没想到才过上几天好日子,小刘技术员还没等熬成老刘,就英年早逝了。

光阴似箭催人老,好花能有几日红,人过了年轻哪能有年轻,岁月不停,不舍昼夜,风刀雪剑,年轻貌美的阿莲终于变成了老大妈。

阿莲今年六十三,刚从服装厂退休,三个儿子一个姑娘,都已成家立业,头一段时间,在孩子们的全力支持下,和烧锅炉的老宋头儿明确了恋爱关系,老宋头儿属于初恋,人长的有点黑,瘦小枯干,但身体相当硬实,人上了岁数,在阿莲看来,模样早在其次,只要是身体好就比啥都强,老宋头儿这人对阿莲来说正合适。

老宋头儿早年家穷,兄弟姐们多,加上爹妈也没啥能耐,到了上班的年纪,求爷爷告奶奶,托人弄呛,总算给找了一个在服装厂烧锅炉的工作,老宋头儿烧锅炉很敬业,同样,在婚姻大事上心气儿也很高,一来二去,冬去春来,寒来暑往,一年年的,高不成低不就的他,也就剩下了。

老宋头儿这人有个特点,就是见人不笑不说话,只要他一笑,除了那满脸的褶子跟着不停地哆嗦之外,还会露出一口乍眼的小白牙。

山是高的,水是深的,阿莲与老宋头儿想要结合也是有原因的,年轻时的老宋头儿与阿莲早逝的丈夫刘技术员是一个厂的工友,两家前后院住着,老宋头儿与刘技术员对脾气,平时来往挺多,刘技术员去世后,老宋头儿前前后后没少帮着忙活儿,一来二去,老宋头儿和阿莲的事儿也就传开了,只不过阿莲怕几个孩子不同意,就一直没吐口。

转眼一过就是十来年,这些年,老宋头儿没事儿就往阿莲家跑,挑水扒灰,和泥脱坯,哄孩子睡觉,陪着阿莲爸妈看病抓药,总之吧,那重活累活没少干,对于这些,阿莲看在眼里,也记在了心上。

话说有一天晚上,阿莲做了一个贼啦真灵儿的梦,在梦里,一个貌似人口普查的大盖帽来到了她家,开口就一本正经地问她认不认识一个姓马的老头儿,还说那个老马头儿等了她多少年,这些年来,对她一直念念不忘,耿耿于怀,希望她能跟着他去一趟,阿莲一听这话当时就懵了,在她印象中,只有死去的老刘头儿,还有就是现在对她贼心不死的老宋头儿,这老马头儿,她真是没个啥印象,为了不叫那个大盖帽带走,她就一把鼻涕一把泪地编起了瞎话,中心思想就一个,自己过得实在太惨啦,求来人网开一面,放她一马,可是在梦里任凭她如何苦苦哀求,那个大盖帽还是执意要把她拉走,就这样,她死命的往回挣,那个人死命往外拉,眼看就要坚持不住了,一着急,就吓醒啦!

恶梦醒来,阿莲吓得出了一身冷汗,从那以后,她就再也不敢一个人睡了,虽说孩子们可以过来陪她,但他们都已成家,天长日久也不是个办法,思来想去,咱还是把知根知底儿的老宋头儿给收了吧!

说到这,托生界的老马头儿或许做梦都没想到,他托的那个十三线线人为了获得点线索,那手段用的有多生猛,这家伙居然仗着早年在盗梦空间学的技术,跟柔柔弱弱地阿莲玩了一把惊心动魄的追梦人,他整这一出倒不要紧,老马头儿想办的事儿可就难上加难啦!

阿莲和老宋头儿办事儿的正日子定在了七月十五,七月初七俩人去民政局领了大红的证。

“管杀管埋-用了还想来”线人公司两个线人赶到阿莲住所的时候,西装革履手拿麦克的司仪,正在慷慨激昂地主持着阿莲和老宋头儿的结婚典礼!

“尊敬的各位嘉宾,在这花红柳绿,草长莺飞,蛤蟆乱叫,硕果飘香的仲夏时节,我们隆重召开阿莲女士,宋财神先生的结婚大会,出席本次大会的有,宇民宙央宣政院xx部委xx县,xx山庄御膳部,一线经理钱宝库……”

一听这,下面两个混进婚礼现场的线人眼泪都要笑出来了,其中一个线人一边跟着众人鼓掌起哄一边对另一个线人说:

“哥们儿,你听听,这小词儿是谁给他研究的呀,捅的还真挺硬啊!”

“是挺硬实,不过这事儿情况变化挺大,咱俩是不是得请示一下啊,要不然风险有点不可控呀!”

古人说,盗亦有道,按照托生界线人的规矩,凡逢事主大喜、大悲、大灾之际,都不能以盈利为目的往回接人,如果那样,要是让老阎头儿知道了,会被立即取消线人资格,如果情节恶劣,甚至还会被注销托生界户口,直接扔进十八层地狱!

九十九、一波三折

在阿莲和老宋头儿的婚礼上,负责接阿莲回去的两个线人有点举棋不定,可不是嘛,今天赶上事主阿莲大喜之日,这时候要是把阿莲强行带走,一旦出了问题,那事儿可就大了啊!

线人捎信儿回来的时候,老张二哥和我正在老马头儿家吃饭,老张二哥干二望三,这头第二个名额已经成功在望,第三个不差钱的主儿,就是我,也送上门来了。

借着闷倒驴的酒劲,整整一个下午啊,老张二哥在我和老马头儿面前这顿扇呼啊,老话讲,求人办事儿,那就得有个态度,更何况,老马头儿钱花了,人还没见影儿,更是不敢怠慢,我呢,为了老张二哥把数量不多的名额匀我一个,也是抻长了脖子,挂在脸上的笑容要是没有下巴颏接着,真要掉地上都能把大理石地面砸出个大坑来!

就在老张二哥抡起大脸一顿吹的时候,门外传来了一阵急促的敲门声!

“老张二哥在这吧,出来一下!我有急事找你!”

“侯老六啊,啥事啊,我这喝酒呢,有事儿屋里说吧!”

“二哥,事儿急呀,屋说不方便,快,快,快那就,那就快点出来一下吧!”

侯老六一着急那就那就阿就有点嗑巴,听着侯老六说话嘴都有点挂不上档儿了,老张二哥这才不情不愿地趿啦上鞋,顺手拿起茶桌上的小包儿,又拉了一下我:

“兄弟,你这暂住证还没办下来,跟我一起到家借个宿吧!”

“二兄弟,你那要是不方便,这兄弟要是不嫌弃的话,在我这凑合一宿也行!”

“得了吧,老马大哥,自己媳妇都看不住呢,这兄弟别在你这住半宿,再让人家给整走喝汤去啦!”

老张二哥这话一出口,我当时吓的激灵一下,老马头儿也被噎的哏儿喽儿一下,顿时不好意思起来:

“对,还是二兄弟想的周全,那您二位慢走,等过两天我家那口子的事办完了,我再请你们哥俩喝喜酒!”

老马头儿把我和老张二哥送出门的时候,天已经黑透了,那四周的环境仿佛又和昨天同阿梅走过的一般,抬头再看老张二哥,却见刚才还五吹六哨的他,突然一本正经了起来!

侯老六看到二哥出来,也不多说,一手拉着他,急急的走了起来,刚开始的时候,老张二哥还拉着我的一只手,到后来,他索性把包扔给我,说了一声:

“兄弟,你帮哥拿着,我找个地方撒泡尿,天黑道远,你跟着老六点儿,我随后就到!”

侯老六说话挂不上档,没想到这家伙腿脚还真是快腾儿,也不知道是我走不习惯托生界时高时矮的阳关大路,还是这家伙有意难为我,一路上,我的耳边甚至都有了呼呼的风声,可侯老六还是一门儿劲地催着我快点走:

“哎呀我的天呐,二哥这是从哪把你淘登来的,这家伙走道儿跟小脚老太太似的,咱能沙楞儿点不!”

不知过了多少时间,前边的路突然变宽了许多,灯也渐渐明亮起来,在一个带院的二层小楼前,侯老六停住了脚,他拍了拍院前的大铁门,伴着几声驴叫,过了好一会儿,才从那里面走出一个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女人,女人话不多说,拿出一串钥匙,哗啦哗啦地翻了好半天,才在老六的指点下找出一个钥匙,三捅两转,七薅八拽,总算把门打开了。

“哎呀妈呀,老六啊,你咋才回来呀,我这都和弟妹喝俩口杯啦!”

也不知道是因为我走的慢耽误了老候大哥的道,还是老张二哥中间根本就没去撒尿,反正人家是先到啦。

“哎呀妈呀,媳妇你这是心多大呀,出那么大的差头儿,你那就,那就,那就,那就没跟二哥说啊?”

“哎呀,多大个屁事儿啊,让你连着四个那就那就啊,来,别瞅着了,对了,还有地上站着那个兄弟,赶紧脱鞋上炕,咱们边喝边说!”

要说这侯老六的家里的,还真是个场面人,一转身,手脚麻利地她又端上了几个菜,看着老张二哥,还有炕上没来及叠起来的被子,老六咽了口唾沫,一手扒下鞋脚袜子,盘腿就上了炕。

四个人,一大塑料壶散搂子,就着桌上几个下酒菜,女人夹菜,我倒酒,老六那边的情况也跟二哥学的差不多了。

情况就这么个情况,事实就是这么个事实,这活儿到底能不能继续往下干,还得二哥最后定个砣!

人常说干事儿不由东,累死也无功,老六虽说是极不想干这单买卖,怎奈定金已收,尤其令人恼火的是,公司前台签合同的时候,在格式条款的补充栏里居然没标注有关不可抗力的约定,现在看来,这活要是不干,定金打水漂不说,再要是增加了不按时履约的失信记录,以后就没法在这个地面上混啦!

按理说,出了这样的事儿,二哥当然也是着急,但他知道,现在最急的还是老六,至于老六媳妇为啥这么热情,也是明摆着的,一想到这,二哥说:

“老六啊,道上的规矩你懂,具体咋整你看着办,这个兄弟可以作证,后天人家老马头儿等着跟我要人呢!”

一听二哥这么说,六哥说话顿时带了哭腔:

“二哥,事发突然,你看能不能,能不能阿就,阿就,阿就,阿就你再缓几天。”

“缓几天,那怕是不行,老马头儿的钱我是一炮齐收的,不能按时交人,我得赔人家双倍,你说我咋整啊!”

二哥说这话的时候,头不抬,眼不睁,那嘴里的花生米更是嚼的嘎崩嘎崩地。

“别他妈吃了,我说张老二,不是我说你,蚊子来例假,多大的事儿啊,老六遇上点事儿,看把你狂的,刚才老六没回来的时候你是咋和我说的?”

说话间,女人已一筷子飞在了老张二哥的大秃脑袋上,看着她一手掐腰儿,一手指着炕上没叠好的被子,外加杏眼圆翻的样子,二哥的嚣张的气焰顿时就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常言说夫唱妇随,看来侯老六媳妇的便宜也不是那么好占的,有句老话叫货到地头死,不管咋说,二哥和老六此刻已成了一条绳上的蚂蚱,这活儿下步咋办,咱还是搁置争议,一起商量商量吧!

打打闹闹,喝喝停停,转眼天都要亮了,不知不觉间,还没等他们三个人商量出个子午卯酉,又困又乏的我就已出溜到了桌子底下,那一刻,借着酒精的麻醉,累得乏乏的我,沉沉地睡死了过去。

一百、按原计划执行

溜儿溜儿等了一大天,公司那边依然没有信儿,两个线人为了随时服从命令听指挥,所有婚礼环节一个都没敢落下,整得一个线人把舌头都喝大了,现在眼瞅着二位新人就要入洞房了,这边公司的最新行动指令依然是杳无音讯!

如果再这样下去,两个线人肯定要露馅儿了,因为托生界给他们发的签证也是有时间限制的,看着现实世界停留倒计时表的指针飞速地旋转着,两个线人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一样,你说公司这帮人啊,咱这活儿到底是干还是不干啊,能麻溜儿给个痛快话不?

终于,一个线人实在是沉不住气了,趁着众人七手八脚闹洞房之际,他找了一个没人的地方,拨通了公司的电话。

指令来了,电话中老六的语气非常坚定:

“情况知道,废话少说,按原计划执行!”

“不是,头儿,这边儿人家办喜事呢,咱们要是那啥,就得那啥,如果那啥了,大家肯定都得那啥!”

线人一边说,一边打开了电话录音。

“我知道那边办喜事呢,按原计划进行,后天早上八点半,公司门口我要见人!”

“好的,按原计划执行,坚决完成任务!”

打电话的线人一撂电话,马上找到了另一个线人:

“老大说按原计划进行!”

“你说啥,按原计划执行?到时咱俩咋办?”

“放心吧,我都录音了,一旦掉脚,有这个咱俩就能免责啦!”

免责这玩仍是个好东西,有时候干工作,做为下属,你是没法抗上的,老阎头儿在给玉帝报销洗澡票的时候,就曾深受其苦,因为列支科目特殊,这点澡票每次上边查账都能给提喽出来,一来二去,传了出去,都说他老阎头儿作风不好,整天没事天天出去洗脚,害得他还没法解释,有啥办法呀,人家上边就喜欢这个,再说了,拿到你这报,那还是领导给你脸啦,别人想要这个机会还没有呢!

老话说己所不欲,勿施于人,也正因如此,在相关部门制定线人工作细则的时候,老阎头儿特意提出要为线人制定个免责条款,大意就是,如果是违法的事,线人拒绝无效并不得不执行时,如果能提供上层领导指示的证据,那这事就与他们无关,换句话来说,这时候就是出天大的事儿,他们也可以免责!

现在,两个线人有了免责的上方宝剑,也就是有了完整的录音证据在手,他们的行动就可以放开手脚大干一场啦,那还磨唧啥呀,套有老六的口头儿语,那就,那就,那阿就抓紧时间干吧!

古人说,流氓会武术,神仙挡不住,想要没有底线发家致富,你就得豁出下三路。

该来的总会来,老宋头儿和阿莲刚入洞房,线人给阿莲交杯酒里掺的九阴借魂散就起了化学反应,正当大家兴高采烈地鼓动老宋头和阿莲亲嘴儿掐哞儿的时候,阿莲突然翻起了白眼儿,紧接着,她那娇娇的小身板儿便在老宋怀里软了下去!

我的妈呀,这下可是摊上大事啦,刚才还不怕事大,窜掇俩人亲嘴儿的几个老头儿老太太当时就吓麻爪儿啦!

“阿莲大妹子啊,咱闹玩儿可没有这么闹的啊,别装啦,快醒醒吧!”

连说带喊,老太太们把阿莲放成平躺的姿式,手忙脚乱地胡啦前胸抹萨后背,老宋头儿也摘下假牙,开始为阿莲做起了人工呼吸!

“快打120吧!”

刚才作的最欢的一个老头儿一边搓着小手,一边带着哭腔喊着!

呜啊,呜哇,呜啊啊,呜哇哇,完了,完了,……,120救护车一路唱着小歌来了,这时,两个线人跟着大家装起了好人,连抬带扛,把阿莲送上了车!

晚上,当两个线人回到驻地的时候,都不由得长出了一大口气,唉,真是太险啦!

显而易见,他俩下药的剂量,已经达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

哪块跌倒哪块爬,从最初接人时让人拎着镐把追着屁股跑,到现在兵不血刃有点小技巧,两个线人的经验如果总结出来,那是绝对值得参考的。

为了满足大家的好奇心,做为事后的复盘总结,我在这里不妨替他们多说两句,据两位线人当年十二线毕业论文的研究成果,干这事决不能太急,有些原则是必须要遵守的,当然了,能三下五除二、嘁了咔嚓把人直接带走最好,实在不行,宁可惊动120,也不能惊动110!因为110一来,所有人都会被扣下调查,如果事主这边警察叔叔办案效率高,他们两个是很难脱身的,到时候水落石出,挨顿胖揍都是小事儿,关键是一旦扛枷戴锁关进去,再想打点出狱那可就太难啦!相比之下,让120来就好办多了,到时候,事主家属着急麻慌大哭小嚎之际,他们有的是机会趁乱脱身,而且只要快点脱离现场,那后边的事儿就好办多了。

此刻,基本完成出差任务的两个线人心情正好,根据他们事先的药效测算,用不了两个小时,阿莲魂魄的就会出窍,到那时,他俩就可以运用法术,飘浮于阿莲病床的上空,带着全须全尾的阿莲回公司交差啦。

两个小时过后,阿莲出来了,线人看着一步三回头泪眼朦胧地她,正飘在她病床的上空,病床上,躺着现实世界中的阿莲,边上,老宋头儿正吡着小白牙撕心裂肺地哭喊着:

“医生护士们啊,求求你们啦,我老宋给你们跪下磕头啦,快点救救我的阿莲吧,我俩的好日子还没开始呐!”

医生或许对眼前的一切都已司空见惯了吧,其中一个主治医生模样的人,看了看阿莲渐成一条直线的心电图,说了句:

“病人家属们,请让一下,别耽误我们在这抢救病人!”

紧接着,便又开始拿着各种仪器忙碌了起来!

此刻,阿莲的四个孩子已哭得如同泪人一般,那边的众般亲属,更是不停地长吁短叹着,他们或用袖子,或用手绢,也在不停地擦着夺眶欲出的泪水!

唉,看到此情此景,你别说是阿莲了,就是见惯大场面,铁石心肠的两个线人,也都潸然泪下了,哎,还能说啥呢,红颜薄命的阿莲啊,一辈子守身如玉的老宋头儿啊,还有这群哭天叫地没了妈孩子们啊,你们还是节哀顺变吧,要说你们的这命啊,真比那哑巴吃黄连都苦啊!

线人带阿莲回来的路上,一脸泪水的她不停地向两位线人哀求着:

“两位小鬼儿行行好,我感觉自己好像还没死利索,那边医生还在抢救我呢,咱再等一会儿行不?”

一听这话,两位线人也觉得有点于心不忍了,可不是嘛,那头阿莲管儿还没拔呢,咱就把人带着活气儿给接走,于情于理,于道上的规矩,确实有点丧气病狂!

“哥,要不,要不,咱再等一会儿?”

一个线人心软了。

“等一会儿,你看看,这都几点啦,再晚一会,公司那边与张老二签的合同就违约啦!”

一个线人似乎保持着异乎寻常的清醒。

一百零一、乐极生悲

两位线人带着阿莲回到侯老六公司的时候,已经是三天后的早上七点了,要说这事儿还真是有点悬啊,自打干这个工作,两位线人还真是第一次掐点儿完成任务。

两个线人陪着失魂落魄的阿莲在公司二楼小食堂胡乱地吃了口饭,正用餐巾纸擦着油吱麻花的嘴,那边侯老六拍着巴掌从办公室走了出来:

“哎呀,莲大妹子,你可来啦,啥也别说了,良辰已到,咱快点下楼,老马头儿已经恭候你多时啦!”

“老马头儿,哪个老马头儿?”

“哎呀,这事儿一句话两句话说不清楚,还是等老马头儿你俩见面再说吧!”

早上八点半,老张二哥,老马头儿,侯老六,阿莲,列成两排,四人八眼相对。

大单成交,老张二哥与侯老六联合雇的托生真好礼仪公司整的仪式那是相当到位啦!

天上,带色儿的大汽球飘着十七八个,那下面更是挂着不同颜色丝绸标语,刚放飞的一群散养的小笨鸡,在震天的鞭炮声中,飞的一个比一个高,台阶上的猩红的地毯从公司正门一直铺出多远,伴着鼓乐喇叭《天天都是新郎官儿》的欢快小曲儿,人家礼仪公司已经把喜乐祥和气氛,给你烘托的不要不要地啦!

此刻,在侯老六,老张二哥以及一帮看热闹不嫌事大的老头儿老太太们的注视下,西装革履的老马头儿,手捧鲜花,正一步一步走向阿莲:

“阿莲,阿莲,我是你当年的小马哥,还记得我吗?”

阿莲似乎有点恍惚,可能是因为没有喝桥头阿梅杮子鸡蛋汤的缘故吧,她的脑海中似乎还残存着现实世界中与老宋头儿结婚的场景,此刻的阿莲,那心里也是有点纳闷儿,这是咋了,不到两天的功夫,老宋头儿咋又给我整一茬结婚典礼?你有钱能不能省着点花,咱啥家庭啊,家里有矿咋地?

正当阿莲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猴急猴急的老马头儿已经来到了她的身旁!

阿莲,老马头儿,两个人现在近在咫尺,老马头儿举着一朵小红花,飘飘地跪在了阿莲的石榴裙下:

“阿莲,是我呀,我是你小马哥呀,今天咱俩终于破镜重圆了,快点跟哥回家吧!”

看着眼前这个老马头儿,阿莲脑子真是懵了,我的老天爷呀,我这是咋啦,难道这就是往常那个又黑又瘦,满嘴小白牙,整天围着我,给我朗诵诗歌的老宋头儿吗?

还没等阿莲反应过来,老马头儿已站起身,将那一朵小红花别在了阿莲的发际之上,紧接着,他一把抓过阿莲的手,把她揽在了自己的怀里!

此时此刻,老马头儿,真是幸福极了,也就是在这时,阿莲仿佛认可了这个变了模样的老宋头儿,那激动和幸福的眼泪已然夺眶而出!

看着老马头儿和阿莲相拥而泣,佳偶天成,老张二哥和侯老六的心甭提有多畅快了,这真是一个皆大欢喜的好买卖呀!

老马头儿和阿莲见面的时候,我正在侯老六家的后厨洗碗,等我洗完碗,赶到门口想看看热闹的时候,隆重热烈而又简短的见面会已经结束了,此时,礼仪公司的工作人员,有的正在往下拽着气球,还有的正费劲扒力地卷着地上的红地毯。

“哎呀,兄弟,我这还到处找你呢!”

不知什么时候,老张二哥从后面走了过来,他一嗓子把我吓了一跳不说,还重重地拍了我一巴掌 :

“咋样,兄弟,这回相信了吧,二哥我会两边捯腾人的事儿没骗你吧!”

古人说百闻不如一见,事实胜于雄辩,人的名,树的影,老张二哥说的事啊,看来还真是真的啊!

“二哥,这回我是真信了,你看看,啥时能帮我一下,把我也整回去吧!”

“哎呀,你看看你,总是这么急,急啥呀,走,跟我回家再说!”

当我和老张二哥回到他家的时候,天已经快中午了,张二嫂没在家,老张二哥打开冰箱,从里边掏出两盒黑芝麻汤圆,煮了一锅:

“哎呀,你二嫂没在家,咱俩吃点这个凑合凑合得了。”

二哥一边说,一边给我俩一人盛了一大碗。

我和二哥刚坐下,还没等吃两个,这时就看见老马头从外边火急火燎地跑了进来:

“张二,你还有心吃饭呢,快点到我家看看吧,阿莲出事啦!”

“你说啥,阿莲出事儿啦!”

一听老马头儿说阿莲出事了,老张二哥一着急,刚才放到嘴里的汤圆哏儿喽儿一下就卡到了嗓子眼上!

老张二哥被憋的直翻白眼儿,随即碗打人倒,两只小脚在下边一阵乱蹬的同时,那两只小手更是在胸前无助地划啦着!

眼瞅着老张二哥这口气就要上不来,老马头儿这边也害怕了!

情况万分紧急,来不及多想,仗着早年和包翠花学的急救知识,我赶紧让老马头儿帮着把老张二哥扶起来,我在他后方,双手环着他的下腹,大胯猛地向前一顶,卡在二哥嗓子眼的汤圆便应声飞了出来!

要说老张二哥和老马头儿真是有缘啊,说是迟,那是快,老张二哥嘴里飞出的汤圆不偏不倚,“啪嚓”一下就糊在了老马头儿的脑门儿上,紧接着,伴着“妈呀”一声,老马头一个倒仰,倒在了地上,可能是有点急火攻心吧,老马头儿的症状居然象老张二哥一样,两脚乱蹬,两个小手也开始在胸前哗啦上啦!

人怕急,马破骑,说是迟,那是快,关键时刻,挽大厦于即倒的我再次急中生智,从水缸里舀出一瓢井拔凉水,“哗”地一下,把老马头儿给浇醒了!

当我和老张二哥还有老马头儿来到小饭店的时候,饭店的小服务员正守着炕上躺着的阿莲,此刻的阿莲,面如黄钱纸,唇如靛叶青,眼睛似闭还睁,此时此刻,气若游丝的阿莲,仿佛正在等着和老马头儿说最后一句话!

老张二哥彻底懵了,干了半辈子接人送人的活儿,还真是头一回摊上这么大的事儿!

“老,老马头儿,老马……头儿,你,你,……你骗我,你不是老,老……宋,宋头!”

阿莲看见老马头回来,用尽了浑身最后一丝力气,断断续续地说完了上面这句话,然后头一歪,两腿儿一蹬,就再没有了气息。

看见阿莲这回是真的死了,老马头再也控制不住悲愤交加的感情,只见他血贯瞳仁儿,倒退几步,然后助力前冲,一头向老张二哥撞了过来,老张二哥这下惨了,没有一丝防备的他立马就被老马头儿撞了个倒仰:

“张二,这是你干的好事,你还我阿莲,你还我钱!”

这边老马头儿和老张二哥在地上已滚在了一处,二哥纵然人高马大,但倒在地上的他已无力起身,任由老马头儿手、牙、脚、头、鼻涕和哈喇子并用,对他施展着无情的暴力!

伴着老马头儿的声震瓦缶的连哭带嚎,早上看交接仪式的老头儿老太太们也赶来了,这下妥了,床上躺着死透了的阿莲,地下翻滚着两个老爷们儿,旁边还站着呆惹木鸡的服务员和我,这场面,这画面,真是太震撼啦!

此情此景,真是应了那句老话了,不怕事儿大,就怕事儿出差呀。

一百零二、死去活来

一番激情四射的摸爬滚打过后,在看热闹老头儿老太太们七嘴八舌的一顿劝说下,老马头儿和老张二哥终于彻底地冷静了下来。

古人说,盐打哪咸,糖打哪甜,咱还是提喽瓜秧找瓜蛋儿地往前捋捋吧!

话不说不明,理不讲不清,老张二哥和老马头儿此刻终于达成了一致,可不是嘛,按理来说,阿莲没了咱们可都是铁儿铁儿的受害者呀,出了这事儿,咱可一会儿也不能再耽误了,对,赶紧趁着阿莲尸骨未寒,咱们一起去找侯老六说理去!

说走就走,老马头儿和老张二哥同仇敌忾,一路带着黑烟,便向侯老六家杀了过来,看热闹不怕事儿大,至于那烟尘后边,当然也少不了那些全程参与,专爱打抱不平的老头儿和老太太们!

此刻,不知大难临头的侯老六,心情正好的不行,他斜歪在沙发上,头枕着老婆的大白腿,嘴里叨着两根牙签,半支半撂的两条小短腿正随着野狼迪士高的节奏欢快地摇动着。

哐,哐,哐,哐,哐,哐,

外边传来了疯狂的砸门声,紧接着,院里负责看家的小毛驴也呕啊啊,呕啊啊,呕啊啊啊地叫了起来!

“这他妈是谁呀,大晌午的,还让不让人睡个午觉啦!”

侯老六一边骂,一边嘟嘟囔囔地走出了房门。

来到院子中央,侯老六看到大铁门外黑压压地站满了人,再一看领头儿的老张二哥和老马头儿,更是觉得有些纳闷儿了,这上午还有说有笑,连搂带抱的俩人,咋就这么一功夫还激眼了呢?

情况紧急,在公司二楼的大会议室,侯老六先是前前后后听了老张二哥慷慨陈词的总体讲诉,接着又左左右右听了老马头儿如泣如诉的详情回顾,再又上上下下听了围观群众建议的咋样处理下一步,在情况明了彻底傻眼的同时,侯老六痛心疾首地感到,这事儿啊,还真是整大哧啦!

古人说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要说这人在江湖飘,哪有不挨刀的呢?按理说,做生意嘛,有赔有赚,出点问题也是常有的事儿,即然事儿出了,就是谁也不愿看到的,事儿来了咋整?那咱就好说好商量地解决呗,你说你不吃饭不睡觉,又是哭,又是叫,又是作,又是闹,再拿小绳去上吊,又能解决了啥问题呢?

车到山前必有路,发昏当不了死,可不是嘛,这事儿大不了不就是赔点钱吗,慌个毛线啊,一想到这些,老六的心一下就稳当了许多,于是,他带着十二分的笑脸,加上一百分的苦口婆心劝说,外加“各位先回,三天之内肯定给个满意答复”的明确态度,老张二哥和老马头儿终于在那帮老头儿老太太的围观开导下,借高下驴,鸣锣收兵了。

送走了难缠的老张二哥和老马头儿,这回该轮到两个线人了,这事儿呢,侯老六是不用费心的,男主外,女主内,家里的事儿,还是交给老娘们儿吧。

公司的小会议室,两个前去执行任务的线人,连夜就被从家里的热被窝薅了回来,此刻,看着老六媳妇面沉似水,气得嘴歪眼斜的样子,两个线人已吓得如黄郎儿子吃烟袋油子一般。

“说吧,咋回事,以往接回来的,最不济,也是十几天才会有一个半个死的,今儿个这个阿莲,半天都没挺过去,到底咋回事?”

“嫂子,您先别生气呀,您先听我俩给你说!”

小孩儿没娘,说来话长,借着七月十六皎洁的月光,两个线人在老六媳妇“你刚才说的是真的,没撒谎?”、“骗我,信不信老娘一屁股坐死你俩?”“你说啥呢,拿我当三岁小孩呢啊?”、“他没说实话,你小子也敢骗我?”的轮番提醒和启发下,这哥俩一没敢掖,二没敢藏,将整个执行过程,说的那叫一个仔细。

两个线人这边说着,老六媳妇那边托着腮帮听着,与此同时,她那大脑瓜子也跟着嗡嗡嗡地转着,是啊,真要是象他俩说的那样,这活儿干的也没啥毛病啊,究竟差在哪了呢?

……

“谁是阿莲家属?”

一个护士从急救室走了出来。

一听那边急救室有人找阿莲家属,在外边熬了大半宿的老宋头儿和阿莲的四个孩子一下围了过来。

“病人已经抢救过来了,现在需要休息,这是急救费单子,你们谁去交一下!”

一听阿莲没死,老宋头儿和四个孩子都激动地都不知道说啥好了,激动的心,颤抖的手,老宋头儿连跑带颠地去交费,几个孩子也马上订下饭店,准备晚上请救人一命的医生护士喝点酒。

老话说的好,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好事成双,这边阿莲刚出院,好巧不巧,那边老宋头儿的动迁房也下来了。

老宋头儿和阿莲住在一楼,前后各有一个小院,平时两人在屋打扫窗明几净,出屋修理花花草草,加上孩子们有事儿没事儿也常往这块跑,老宋头儿和阿莲吃穿不愁外带省心烙印儿,要说那小日子过的,真是要多幸福就有多幸福啊!

冰火两重天,正可谓:哪有什么岁月静好,分明是人家贪黑起早、心灵手巧、扶危济困外加那小心眼儿是贼啦啦地好!

这边老宋头儿和阿莲过得正好先撂下不表,咱再说说那边的侯老六!

现在看来,侯老六这单买卖算是赔大发儿了,摊上这么大的事儿,原先收老张二哥的定金双倍退还不说,后续的尾款也算是彻底打了水漂。

到嘴的鸭子飞了,以侯老六媳妇儿爱钱如命,许进不许出的貔貅性格,执行任务的两个线人这下算倒了八辈子血霉,每个月发最低生活费不说,更是被扣了全年的奖金外带三个月工资,至于说那后续的防暑降温费、话补、伙补、独生子女光荣费、取暖费、住房公积金啥的,一律都给扣啦!套用老六媳妇儿的话,你们也别跟我说有错没错,我没功夫听你们瞎曰曰,反正这单是赔了,我不好,你俩谁也别想好!

挣钱啊,咱是咋的都好,赔钱啊,那你他妈是不想好,带着这种负面情绪,每天老六媳妇儿这气儿呀,总是鼓儿鼓儿的,平日里,公司的人见到她都吓得连大气都不敢喘,躲得要多远就多远,全都眯儿眯儿的!

要说别人,对老六媳妇儿能躲就躲,可老六不行啊,这下可苦了他啦,这娘们儿有事没事儿,整天的找他发邪疯。

侯老六媳妇撒起疯来挺吓人,经常不分时间和地点,只要老六稍有不对,她就会破马张飞地对着老六一通祖孙三代的诀,如果这时老六有点小反抗,她就会象演员背台词儿似的喊出那句:

“哎呀,你个死老六,还他妈敢动我,我不活啦,老娘跟你拼啦!”

紧接着,便会发疯似的扑向侯老六!

当然了,这之后的结果,也是可想而知的,在媳妇连掐带挠、连哭带嚎的攻击下,外强中干的侯老六除了跪地告饶,又有什么好的办法呢。

唉,现在看来,这缺德的生意还真是不能做啊!算了,咱啥也别说了,此刻,对于侯老六来说,这世上要是真有后悔药就好啦!

一百零三、准备出征

老张二哥手里有六个名额,到现在已经用了两个,头一个,送老王大哥,那是名利双收,钱挣了,人也交了;二一个,接阿莲,算是名利双丢,钱没挣着,人也得罪啦。

这些天,只要一提阿莲这个事儿,二哥就别提有多憋屈了,可不是嘛,钱没挣着不说,还把老六两口子和老马头儿全都给得罪了,至于老六两口子呢,隔三差五过了这个劲儿,他会找人说和说和,也许还能有个活动气儿,最可惜的是得罪了老马头儿,这事儿现在看来是一点缓儿也没有了,要知道,如果没这个事儿,他每天中午都会拐进老马头儿那个小店,要上一盘小毛菜,再借着两瓶大绿棒子的酒劲儿,天上一脚,地下一脚地和老马头儿吹上一会牛x,要说整个小白楼附近的人,还就属老马头儿对他脾气,这哥们儿你舞舞喳喳地跟他说啥,他都能当真事儿听,而且都会恰到好处地顺着你说,不像有的人,这头儿二哥还没等吹尽兴呢,那头就梗着脖子跟二哥杠上了,有时点背儿,再碰上个大拔犟眼子,俩人就会哽儿哽儿起来,甚至还会把二哥气得把半瓶舍不得喝的大绿棒子摔在地上。

手里还有四个名额,这回呀,可得瞅准点了,说一千,道一万,赔钱伤哥们儿的事,可真的不能干啦!二哥在心里不停地叨咕着。

二哥的第三个名额本来是不想给我的,原因也很简单,我是新来的傀,这种情况,家里底细还没搞清之前,是万万不能着急的,因为一旦打眼,整不好鸡飞蛋打都是小事,如果再摊上意想不到的麻烦,因为抓个虱子烧棉袄,那就更犯不上啦。

二哥决定把第三个名额给我,是因为我在汤圆卡喉的事件中救了他一命,二哥是个讲究人,这事儿我虽然没放在心上,但二哥可没那么想,在他看来,他这个名额就是白给我都应该,相反,如果他找我要钱,这要是传出去,他张二都成什么人了,啊,救你一命,你还他妈跟人家钱儿钱儿的,还算是个人吗?这事儿别说别人看不过眼儿,就是他张二都看不起自己,可不是嘛,以后还得在这地界儿混呢,哪能干那样不讲究的事呢?

当然了,二哥把我这单给侯老六还有一层考虑,一来他跟老六是多少年的哥们儿,阿莲这单买卖没成,把老六得罪了不算,老六在业内的名声也算臭了大街了,这段时间,如果他不能成功干票大的,想要翻身那比登天都难,但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再加上那帮老头儿老太太们儿添油加醋的广告效应,又有谁敢冒着风险把大单给他呢,说白了,这时候,老六就算是为了打名,白给人家做一单,也没人敢用啊!因此,在这个特殊时期,他得帮老六一把,让他接个单,把这关先渡过去。

如果说二哥还有考虑,那就是他也想帮老六媳妇一把,这个事儿,除了老六,似乎大家都明白,要说这老六媳妇这些年,相好的能有一个连,非要说她最疼的,还真是他张二哥,说句心里话,要是当初他还是穷小子时候,没有老六媳妇黑天白天的帮他,哪有他今天呐!所以说呢,他帮老六的同时也是在帮她,搂草打兔子的事儿,何乐而不为呢?再说了,人家相好的一个连也好,一个团也罢,毕竟人家与老六是一家嘛,老六好了,她也就好了!

当然了,明眼人也能看出来,这个事儿如果能成,最关键还有一点,那就是通过送我,大家都互相还个人情,二哥欠我一条命,这事呀,不能收钱了,二哥欠老六两口子一个情,也不能提钱了,老六两口子公司急需一个大单打名翻身,就更不能提钱了,如此一来,大家都在自己力所能及的范围内互相帮了一把,也算是互相还个箩圈儿的人情债,最最关键的是,对我来说,这事做好做坏,都得对二哥感激涕灵,可不是嘛,那么宝贵的调剂额,别人列架子有钱都不一定能拿得到,你小子,一个初来乍到的傀,一分钱不花,就白给你了,你还有啥说的呀,既然没啥说的,咱也就不用签啥合同了,不用签合同,也就不用耽心后续万一做不好的违约责任了,再说了,你管那么多干啥呀,到时把你送到就行了呗!咋地?要饭你还嫌乎馊?

综上分析,要说这老张二哥呀,那大脑袋还真是不白给呀,你说就这皆大欢喜,互利多赢的事,又有谁不愿意做呢?

事情定下来的两天后,经过紧锣密鼓的周密布署,老六那边给二哥捎来了信,说公司一切都已经准备就续,就等我收拾停当随时准备“出征”啦。

要说“出征”这词儿也不知道是谁发明的,是真硬实啊,这家伙,听起来就是那么豪横,而且比起上路、上道、还魂这些词儿,不知高端大气上档次了多少倍,不客气地说,就这小词儿一喊出来,搁谁都是心头一震,然后那心中便充满了无穷的智慧与力量,此刻,别说你一个大活人,就是那软塌塌的棉花瓜子,听了都会激动地嗷嗷立起来。

老六那边助我出征的人,也定好了,就是上次接阿莲回来的那两位线人。

两位线人最近让老六媳妇折磨够呛,为了早日脱离苦海,据说他们在投标大会上给出的接单理由主要有以下两条:

一是觉得上次活儿干的太窝囊,说啥也得找机会回去看看是咋回事;

二是觉得公司因为他们两个,整的在托生界都抬不起头来,他们必须得有个戴罪立功的态度和行动;

总之,说千道万,如果他俩再不干票在线儿界叫响的活儿,以后就再也没脸在这个行当混啦。

要说这两个线人为了我这个单,也算是豁出去了,他们在公司内部招标大会上当场就咬破手指写了血书,而且那决心表得也是相当地慷慨激昂:

各位领导和同事啊,今天这个单谁也别争了,我俩是拿定了,为了表明视死如归,不达目的决不罢休的态度,我们今天郑重表态:

全程不要公司一分钱,赔了算我们的,赚了算公司的!为了这个目标:

我俩是:下定决心,排除万难,刀山敢上,火海赶闯!

一听两位线人表了这样的决心,其他有意投标的人全都知难而退了,古人讲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别的都好说,干活脏点累点或是加班加点,什么997啊,五加二啊,白加黑呀,同事骂呀,老板踢呀,咱都能忍,只要有钱跟着,我们这些房奴、车奴和卡奴啊,都能接受,但这一分钱不要不说,还要自掏腰包倒搭白玩的活儿,别说家里的老婆孩子不乐意,就是自己饱受摧残的灵魂这一关,也是过意不去啊!

要说下属啊,关键时刻你还真得有点奉献精神,啥叫养兵千日,啥叫用兵一时,做为领导层的老六两口子,现在这功夫要的就是这个劲!钱儿这玩仍确实是好,但是关键时刻你要是不提钱就冲上去了,领导还会差你事儿?

唉,啥也别说啦,现在老六两口子啊,那可真是感动的不要不要的,真是家贫出孝子,国难见忠臣啊,这样吧,既然你们哥俩有这样的忠心,那么咱做为公司领导层,也表一下决心,就冲你俩这知错就改、改了再犯、犯了还改、千锤百炼的态度,从即日起恢复并补发你俩以前的一切待遇,如果这次送人成功,今年公司仅有的两个提级名额就是你俩的啦!

一百零四、惊天大案

要说老张二哥,那对我可真是十个头儿地啊,一听老六两口子那边让我准备出征,马上就有点舍不得我了,在我俩分别的那个晚上,老张二哥拉着我的小手,借着酒劲儿,这个哭啊,他跟我说:

这一别,

春风得意送知音,

桃花也含笑映栈台,

这一别,

报国安邦志慷慨,

建功立业展雄才,

这一别,

忠肝义胆,

患难相随又要分开,

这一别,

知心不改,

天地日月,壮我胸怀!

十里搭长亭,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简短截说,我和老张二哥是洒泪而别。

时间紧迫,为了让我尽快熟悉出征流程,一到老六公司,老六便让两个线人把我领到了出征专用的隔离仓。

隔离仓建在老六公司小楼顶层的大平台上,外边看不出什么,就是一个看似普通的密闭半球形建筑,它有两人多高,半个篮球场那么大,当我和两个线人第一次进仓的时候,就实实在在被它的超自然力给震撼到了!

隔离仓里面显得晦暗而幽深,各种仪器不停地闪着淡绿色的幽光,与此同时,它们还不停地发出长短不一的奇怪声音,这声音有的象猫叫,有的象小孩儿哭,有的象恶狗在房门外用俩大爪子挠门,还有的象狼虫虎豹受到威胁时发出的阵阵嘶吼,……,除了这些,给人印象颇深的就是那些或高或低,看不清的深浅的地面在一刻不停地起伏着,此外,那看不清是鬼是人的奇怪身影更是不停地来回闪现着,放眼远处,整个隔离仓好似根本就没有边际,目力所及之处,无不是深似星空的锅底青辉,而那尽头,黑云缭绕,仿佛前方便是无底的深渊!

话不多说,总之,在这里看到的一切景象,如果能用一句话来形容,那肯定就是:太他妈吓人啦!看到这些,别说你一个普通人,就是那吃了熊心豹子胆的土豪列强,也会被吓得一步一个脚印!

当两个线人把我从隔离仓架出来的时候,我的脸都吓蓝了,那腿仿佛都不是自己的一样,再也挪不动半步!

“哈,哈,哈,我的妈呀,就你这小胆儿啊,亏你还是61世纪穿过来的高级人呢,真给那高科技的社会丢人呐!”

看到我一副狼狈的样子,两位线人更是笑的前仰外合外加直拍大腿。

常言说有人不是胆大,而是能假装不怕,细想起来,这个隔离仓又算得了什么呢,说白了,这跟我和艾米当初勇闯黑洞时的情景不是差得太多了吗?再说了,大风大浪咱都经过了,还能在这个小河沟子里翻船?一想到这,我那杆儿颤的小腿儿和整不好小命儿要搭里的悲壮心情瞬间就恢复了正常。

经过几进几出的仓内体验,按照线人送人的流程,从现在开始,我就要和两个线人在特定的隔离仓里,同吃同住同劳动啦,在大约十二小时的环境适应和相互交流过程中,线人会在他们认为最适当的时刻,快速打开隔离仓门,紧接着,他们就会借助法力,架着我,迎着一轮冉冉升起的白日,快速飞升,直到把我送到日思夜想的艾米身边。

此刻,隔离仓中,我和两个线人都已穿上了特定的飞升服,随着嘀哒作响的电子计时器跳动,那个激动人心的时刻马上就要到来了。

十、九、八、六、七……

倒计时启动啦!

三、二、一!

走你!

随着两个线人异口同声的一句“走你”,我就感觉屁股被两个线人重重地踹了一脚,那脚下仿佛瞬间一空,紧接着,伴一道白光闪过,我便堕进了无边无际的黑暗之中!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我的意识渐渐模糊了起来,也就是在那个时刻,一个熟悉而又亲切的声音,在我耳边响了起来:

“小伙子,快醒醒,时间不早,快把这碗汤喝了,抓紧时间上路吧!”

天呐,这不是阿梅的声音吗?

我使劲地揉了揉眼睛,不停地确认着,对,是她,没错,就是她,她就是那天领我办暂住证的孟婆,孟阿梅!

“真是你啊,孟大妹子,是我,前几天你把我扔小白楼就不管了,你让我找的好苦啊!”

听我喊孟大妹子,阿梅先是一惊,紧接着便仔仔细细端详起我来。

“哎呀,真是你呀,我还以为咱俩见不着了呢!”

阿梅如释重负的说。

晚上回到阿梅家里的时候,天已经彻底黑透了,一桌俩碗两双筷,四个花卷、两碟素菜外加一碗白菜豆腐汤,此刻,我和阿梅正盘腿坐在她的小炕上,借助昏黄的灯光,阿梅向我道出了一个惊天大案!

一个时期以来,托生界正在办理一起惊天大案,要知道,由于案情重大,这可是老阎头儿亲自督办的,据牛头马面官方刚刚透露的消息,今天中午,他们已将为首的张二和侯六两名主犯揖拿归案!

真是一语惊醒梦中人啊,没想到,老张二哥和侯老六竟然是大案要犯,难道说以前我看到的和听到的都是假的吗?

阿梅看我一脸疑惑的样子,就又说道:

“你现在就是一个小小的傀,张二和侯六的道法不知要比你高出多少倍,告诉你吧,你之前所了解的还有你所知道的,大多都是假的或是他们演给你看的!”

听完阿梅的一番话,我不禁仰天长叹:

“幸亏是遇上妹子你这样的大好人啊,要不然,我这都让人卖了,还用点钞机哗哗帮人家数钱呐!”

真是不幸中的万幸啊,正如孟大妹子所说,如果再差一点,我就不知道被他们送到哪里变猫变狗去啦!

写到这我似乎也有些矛盾了,各位读者朋友,你们说说,前几章涉及张二和侯六的情节我还用改改不?

改?

不改?

改?

不改!

算啦,我也不矫性了,以前那几章就那么地吧,再说了,人这一辈子谁还没个差错重犯呢,更何况我现在还是个傀呢?

傻人傻命,傻人傻福,吉人自有天相,要说我在这个案子中如果还算有点贡献的话,那就是我被张二施了障眼术,在阿梅面前凭空失踪之后,阿梅选择的是第一时间报案!

后来听阿梅说,我在侯老六家去的那个隔离仓,是个不折不扣的假货,隔离仓的出征口看着是那么回事,实则里面充满了迷魂气,并且直接通向阿梅喝汤点的一个暗门出口,这也是大部分被他们骗了的傀没有报案的原因,想想吧,这些揣着衣锦还乡梦想的傀,一旦被线人踹下出征口,大量的迷魂气就会瞬间把他们迷晕,以至于他们还没等明白咋回事呢,就已到了奈何桥,紧接着,一碗汤下去,就是明白也晚了,至于那之后,变驴、变马、变蛤蟆、变啥啥都不知道了,哪还有机会再来托生界告状申冤呢?

人常说盗亦有道,宇宙万物,朗朗乾坤,不管到了什么时候,只要走正道,就能保持一颗平常善良的纯真之心,不堕恶界,并在这天地万物生生不息的大循环中,保持一份自在安然的本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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