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9章 正义到不了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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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非正常手段杀人者，也将付出应付出的代价，尽管从感情上来讲乔芳是为了给女儿报仇，很让人同情，但事实是不可更改的。
不过玄学协会应该会对她酌情处理。
乔芳听到这话却没有一丝后悔，反而轻笑一声。“慧慧，你别担心，妈觉得值。”
用她去换那个人渣陪葬，她觉得心里特别痛快，正义到不了的地方，还有妈妈在，她用自己的手段为女儿讨了个公道，她很开心。
唯一难过的，只是女儿再也回不来了。
“妈……”乔慧慧神色复杂地看着自己母亲，“我已经死了，你得好好活下去啊。”
她不该那样做的。
“傻姑娘，”乔芳抬起手，明明摸不到，手却在她的头上停住，笑眼里含着泪花，“妈早就跟你一块儿死了，能拉他下去陪葬，妈高兴，那个畜生就该下地狱！”
她的眼神蓦地闪过一丝凶狠，乔慧慧叹了口气，眼里只有难过和心疼。
时间一点一点过去，乔慧慧却始终放心不下人间的母亲。
“你别担心妈。”
乔芳抹了把脸上的泪水，红着眼眶望着她。
“你安安心心地走，妈现在给你报了仇，心里就轻松多了，以后妈会好好过日子的，就算是坐大牢也开心！”
她轻松地笑着，除了眼里的不舍，似乎真的轻松了起来。
乔慧慧久久地望着自己的妈妈，心里酸楚万分。
最终她点了点头。
“……好。”
屠樱就是在这个时候放出符箓的。
金色的符纸上画着鲜红的符文，折射出淡淡的金光，萦绕在乔慧慧的周围，母女两个专注又不舍地看着对方，彼此都明白，这是她们此生，与对方最后一次对望了。
谁都希望能够再多看对方一眼，谁都希望时间能够再慢一点。
乔慧慧的身体在金光的笼罩下逐渐变得透明，在安静的氛围里，她忽然哽咽着大喊：
“妈！我爱你！！我舍不得你啊……你下辈子还当我妈妈好不好？？？”
乔芳崩溃大哭，边哭便连声说“好”，可是她的眼前空空荡荡，再也看不到女儿的身影了。
只有墓碑上的黑白相片在无声地对她笑着。
屠樱深吸一口气，闭上了眼。
身旁的陆宁也别过头去，悄悄抬起袖子抹了一把。
他们两个站在这里许久，等到乔芳终于稳定下情绪来，才和她一起离开了这里。
在陆宁送屠樱回去的路上，屠樱忽然冷不丁地问，“陆警官，你现在已经知道了事情的真相，所以你会把消息传给玄学协会吗？”
她的语气淡淡，似乎只是单纯的好奇。
陆宁沉默了很久。
“我今天只是送你回家了，除此之外哪里也没去。”
刚才去墓园的路上，屠樱特意给他指了一条没有监控摄像头的路，一路上几乎没有车辆经过，当时他还觉得有些奇怪，现在却明白了她这样做的用意。
屠樱“嗯”了一声，不再说什么，两个人就这样一路沉默着回到了屠樱的海边别墅。
“谢谢你今天送我回来，再见。”
“屠小姐再见。”
……
一周后，玄学协会的人带走了乔芳。
屠樱听到消息后，便询问了一番对方如今的情况，却听到了她在狱中自杀的消息。
她沉默了许久，“好好安葬了吧，费用算在我头上。”
挂断电话，她不禁想起那天在她女儿墓地里看到和听到的一切——
她当时笑着说，“以后妈会好好过日子的，就算是坐大牢也开心！”
可是当时屠樱便看出，她面带死相。
从那个时候起，她就已经抱了去死的心，只是为了让自己的女儿放心离开，所以才在她面前露出轻松的样子。
……
很快到了中秋节。
屠樱今天并没有出门，在这种与世隔绝的状态下，她原本是没有意识到今天是什么节日的，但是吃过午饭后，她家里忽然来了几位客人。
“师祖。”“师祖。”
“师祖。”“师祖。”
门口站着一脸恭敬的柳金元，他的身后便是他那三个徒弟，都老老实实地叫着她“师祖”。
自从上次与樱花国阴阳师斗法，柳金元给她安了一个辈分，缥缈门派上上下下便都开始叫屠樱师祖了。
屠樱的目光在他们手里的东西上停留片刻，侧身让他们进来，“进来吧。”
几人在沙发上落座，柳金元率先开口，“师祖，我们此次前来，是来给你送中秋贺礼的，今天是中秋佳节，你一个人住在这里可还习惯？”
屠樱微微一愣，看向了他们放在茶几上的盒子，里面放着的应该是月饼。
“习惯。”她淡淡道，“我这里一切都好。”
柳苏叶此时出声，“师祖，门派里今天晚上会有中秋晚会，你要不要和我们一起回去看看？大家聚在一起热闹热闹。”
屠樱在她心里是极为强大的存在，但是她并没有因为这份强大而忽略掉她的情感。
在这种阖家团圆、相聚的时候，她却是形单影只，孤零零地在一个不属于自己的时代里生活……
想想就很孤独。
周树礼也附和道，“是啊师祖，我们今年的晚会办的还不错，要是你能去的话，大家肯定都很开心！”
屠樱看着他们脸上期待的神色，恍惚间想起了千百年前缥缈宗弟子的模样。
她收敛目光，轻声道，“谢谢你们的好意，不过我就不去了，你们好好玩就好。”
柳苏叶和周树礼对视一眼，都有些失望。
几个人坐在这里攀谈了一会儿，到半下午的时候几人便离开了。
“师祖，中秋快乐！”
最后一个出门的柳苏叶回过头，忽然笑着对她说了这样一句，然后便跑向了他们的车子。
目送几人开车离开，车影消失不见，屠樱才关上门走回客厅。
偌大的别墅里空空荡荡，原本她也不觉得有什么，只是他们来了之后热闹了一阵子，现在又走了，便衬得此时格外冷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