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阴晴不定小将军与神秘小绣娘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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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百川上前在摊上买了两根冰糖葫芦，跟葡皎皎一人一根拿着吃。
沈百川吃了一口，被又甜又酸的口感刺激到五官乱飞。
他不爱吃那些小又不顶肚的糕点，爱吃肉，是个无肉不欢的人，后来在边境变成爱吃咸辣口，甜他可以接受，但酸不可以，这东西的酸度跟他在野外乱摘果子后，吃到那种快要酸掉牙的野果差不多。
他拧着眉，一脸严肃望着这串光泽诱人的小吃，闭上眼睛沉思了两秒，再次睁开眼时，鼓起勇气将这串山楂囫囵吞枣地干掉。
葡皎皎刚开始留意到沈百川那搞笑的表情，她还在偷笑，结果几秒后，见他宛如壮士断腕般发狠吃完冰糖葫芦的样子，不禁目瞪口呆。
她为自己刚才看热闹的心态而感到抱歉，“你，要是不爱吃可以给我，我能吃得下。”
沈百川一脸一言难尽的表情，拒绝道：“一人做事一人担，这串冰糖葫芦本就是我想尝试才买下的。”就是这个口味太刺激，没想到现在的京城孩童从小爱吃这个。
葡皎皎望着他憋屈的脸色，还是忍不住笑起来，贴心地为他挽回一些面子，“大概是你很少吃这种小吃，所以吃不惯吧。”
说着她有些显摆的大口地吃下一颗山楂，然后被酸得整张脸皱起来。
葡皎皎努力嚼碎吞下果子，用不可思议的眼神盯着眼前看起来甜滋滋的冰糖葫芦，“怎么回事？这么酸的？”
“哈哈哈。”沈百川瞧见葡皎皎的怪表情，笑得很开怀，“原来你也吃不下，那就是摊主的问题。”
两人转头就去找摊主，结果回去就找不到人了，原本冰糖葫芦的位置上已经换了一个卖糖人。
沈百川四处盼望着，怎么也找不着那个摊贩，他咂嘴道：“啧！了不得啊，就这么几步距离就不见人影，看来是早有预谋来坑人钱。”
葡皎皎拿着只吃了一颗的冰糖葫芦串，越看越气，嗷呜一口，将剩下的都一股脑吞吃掉。
沈百川一惊，以为葡皎皎被气傻了，连忙伸手放到她嘴边，柔声哄着她，“快吐出来，反正也只是几个铜钱的事情，没必要这样，最后难受的还是你。”
葡皎皎一手捂着嘴，一手移开他的手，把山楂全吃下后才鼓着气说道：“你这个说法不对，我怎么都亏好不好，吃了东西至少是真的下肚了，不吃东西又亏钱又亏物。”
不管怎么样葡皎皎都不爽，这边人多没有丢垃圾的地方，酸度问题她吃多几口可以接受，但是这串让人难受的冰糖葫芦，如果要她一直拿着会让她很生气的，索性眼不见为净，快速解决掉它。
沈百川失笑，还能是这么一个道理，没想到她还这么不服输，不喜吃亏。
不过转头一想，其实他很早以前就该知道，他和她第一次交手时就是这样，当时葡皎皎还是个孩子呢，大概是被他一直跟着，烦了恼了，最后趁机踩他一脚的力度可不小，那时候的脚伤可是养了好一阵子。
葡皎皎狐疑地望着沈百川笑眯眯的样子，总感觉他在想一些不好的东西。
人逐渐多起来，远处传来阵阵器乐声，沈百川想起主街道的游行表演。
他牵着葡皎皎的手，走到一个少些人的街道上，带着她直接飞檐走壁。
这一出引起一些路人的惊呼声，一些正在巡逻的士兵自然也注意到屋顶上的人，有人跟上去想拦住，沈百川主动露出自己的令牌后对方才悄然告退。
沈百川也发现自己这个行为有些显眼，有些懊恼，低声嘟囔着，“平时都不会有人发现，人多就是不好，行踪一下子就被发现。”
怕给巡逻的士兵增添麻烦，他们两个去了一个较为偏僻的屋顶角落，远远看着主街道上的游行表演。
等表演从街头去到街尾，代表花神节已经进入收尾环节。
沈百川站起身，朝葡皎皎伸出手道：“走吧，接下来我带你去个地方，这个地方看风景绝佳。”
沈百川牵住葡皎皎的手，两人在屋檐上快速行走，一下子来到城墙边上，他都没给城墙的士兵看令牌，对方只是微微点头，而后移开视线，他带着葡皎皎上了城墙。
这里能完整地看清整个京城，举办花神节的地方尤为光亮，往外就是零零点点的灯光。
以主街道和办活动的街道为中心，灯光朝四处扩散，每个人拿着的花灯等亮明物件正在归家，在这里看着就像流萤般四处飞动。
这是一个壮观又热闹的画面，却让他们心情平静。
此时的京城就是一张会动的画，一件珍贵的艺术品。
看着发亮的京城，沈百川眼神有些恍惚，蓦然出声，跟葡皎皎说起以前的事情。
“小时候我学习太累或者心情不好的时候都会来这里看看风景，当然，以我当时的身份是不能随意进来的，不过有一次我心情不好在街上乱逛，一个认识我的老将军主动把带我过来。”
他脸上罕见的轻松微笑着，眼里带着怀念。
“那个将军第一次带我上来时什么都没对我说，我们两人沉默着站在城墙高处，眺望着整个京城，但我注意到他看向京城的那双眼里，有些藉慰又有些悲哀。
“第二次再见到他已经过了一年，他老了许多，再一次把我带到这里，这次他说话了，不是对我，像跟别人讲但更像自言自语。
“他说，你看到了吗？京城是如此繁华有序的地方，处处彰显着生的气息，跟战场上的血腥荒乱不一样，你要是还活着肯定会很喜欢，可惜你没亲眼看见，不过没关系，我会帮你看着的。”
“那次单方面的对话就此结束，后来我知道那段话是在跟他死在战场上的妻儿说的。”
沈百川忽然将手指向一处灯火通明的住宅区，“那个将军住在那里，不过现在已经一个官职蛮高的文官住在那。”
葡皎皎知道这个代表什么意思——那个将军死去了。
沈百川放下手，视线移到光亮逐渐黯淡的主街道上，继续说道：“第三次见面过了半年，那是我和他最后一次见面，依然是在这里看风景，但他跟我说，希望我跟他做个约定，他给我打点士兵让我能随意上来看风景，作为交换要我以后保护这个京城的存在。”
沈百川轻轻一笑，“开什么玩笑，这么不划算的交易我当然没答应，随口跟他说了一句看心情，当时他只是对着我笑，半个月后他死了，那年我九岁，他没有亲人，带着几把剑下葬就什么都没留在这个世间，真洒脱。”
葡皎皎能感受到，沈百川虽然脸上在笑，眼里却带着几分悲伤，对他而言，这个只有三面之缘的将军，应该算是他童年中能让他什么都不想，轻松相处的人吧。
葡皎皎跟沈百川后来什么都没说，两人静静地望着京城中的光亮彻底黯淡消失，整个京城只剩下少数的光点存在时，他送葡皎皎回家。
两人在葡家门前告别，沈百川向她说道：“皇上派我做一件差事，估计要费点时间，这段时间都不能找你玩。”
葡皎皎点了点头，觉得正常。
沈百川见葡皎皎这么稀松平常反应，小脾气一下子上来了，“你怎么一点也不好奇，不怕我赶不上我们成婚的日子吗？”
葡皎皎一口断定，“不会的。”有事她可以让植物们帮忙，而且沈百川肯定有分寸，不然老早拒绝这件差事了。
沈百川盯着葡皎皎那迷之自信的表情，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他暗自磨了磨牙，总感觉一股气憋在胸口内，出不来咽不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