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一章十：项目重生（项目拯救篇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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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什么信息。”乌野午放下二郎腿正襟危坐。
“他的记忆保有率几乎2%不到，应该是被刻意删除，所存留的只有父母的长相。而且数据显示他在实验室度过了差不多三百一十一年。其中三百年是冷藏状态，供于研究；甚至在进入实验室之前就已经有过冷藏了相当长时间的经历。他的脑部装有当前来说最先进的纳米芯片，装在脑干附近，要取出并访问这些芯片的话……至少将他送上指定地点之前的时间极其勉强。”FE的手仍然没停。
听到这个信息，乌野午一脸不可置信。“植入了多少？”
“植入量……因为没有这种芯片的一手资料，只能根据粗略检测，推断出它至少能装载超过1\/12的，当前的御伊古战线盟联已记录在库的知识资料。”
她不自然的略微弯下身躯，“说白了，查奥斯有点像个储存量巨大的人体移动硬盘。破解码已经推测出来是要用一种差不多三百多年前出现过的一种仅供AI测试使用的复杂算法，硬要破解也得需要整整一天。似乎他的大脑甚至有一部分和这个芯片都有接壤……”
“这怎么这么像算计好的？！”现在谁都能听出来整个任务极其不对劲。似乎幕后策划者甚至都完美的掐好了不让小队破译叁叁肆两脑中纳米芯片的时间。
“无需大惊小怪……”洛香说话了，仍然是一脸冰冷，“研究了许久的项目，如果自身就有不凡且无法解释的力量，将一些未知且机密的情报数据储存在他脑中，可能再安全不过了吧。”
乌野午点了点头，表示同意。其他队员也纷纷点头。这种说法目前解释的通。
“而且，经过数百次的实验，解剖，注射，移植后，项目体内有一些……应该是实验室的产物。其中一样是当年摧毁708号奥芬欧文明星球的h101共生生物。看上去这些产物和他融合的，很完美。”FE的手不自然的抖动了一下。
“呀…？那不是逃逸出地下实验室，吞噬了31亿杀死8亿人的古噬蠕虫和真菌苔藓的生物实验产物嘛？”飒莎似乎比谁都清楚。“那团东西甚至能和金属产生融合增强自身……”
“共生处于完美匹配状态，这说明注入的生物体和试剂对宿主无害。除去这些，也就是说……如果现在把他放到0601航班上去……他目前的智商，只会让他和一个毫无思考能力的傻子一样。而且一旦他受到攻击，被动激活体内一部分那些注入的产物……那他被发现，真的就是几秒钟的事。”
乌野午大概也没想到小队居然还要做善后工作，不过他也只能无奈的接受。现在已经明摆着了，这个项目的运输肯定是为了达到一些其他的目的而并非单纯的给与他自由不被盟联所控制使用，可乌野午不知道任务策划者到底在想什么。至少，那些芯片，可能不希望被拿出来。
他叹了口气。“......补救方案。”
每一次任务，他都能看见在与盟联的斗争中获得一次次胜利。他决定还是继续相信上面的安排，兴许上面的人会通过某些方式找到这个项目，提取其脑中芯片的数据，作为证据在众议会上检举……这就不是他能方便管的了。
“幸运的是，‘界越’号上有修改记忆和思想的程序。虽然不能快速或强行访问那些纳米芯片——这些芯片不会对项目的行为和思想产生任何影响。
也就是说，我们可以修改，或创造这位叫查奥斯的性格，能力和记忆。至少能让他学会远离危险和政府的追捕，让他成为一个广义定义，拥有正常思维的人。那些芯片可以当做是‘无用’的附着物，不会对本人产生任何影响，目前来看。”
“或者，可以让他成为一个善良的普通人，关键时刻能挺身而出的那种。”普剀尤补充道。
“队长，你怎么想。接近0601航班前，我会先前往之前发过来的坐标，取走md的备用躯体。”
“这样啊。”他起身，缓步走到叁叁肆两面前。低头，仔细凝视着容器中的脸庞。
虽然刚才在实验室被这家伙的克隆体重创。但是他分得清，这和面前这个无辜的孩子无关。18岁，在御伊古战线盟联统计出的人均平均寿命177岁来说，正是青少年，有着青年的长相却难以掩盖他脸上的稚嫩。至少还有十多年，他才能成为法定的成年人。
乌野午紧握的拳头，缓缓放松了。
是啊。失去了童年本应该的美好记忆，却因为特殊的能力而被困在那冰冷的实验室，为了战争的胜利而牺牲了那么多。很难想象，如果他知道了这一切。他会不会成为另一个“克隆体”。
也说不准，可能在完全觉醒了自己的能力后。变成一个英雄，或怪物。一切都是未知。
除了空气快速与飞艇外壳的轻微摩擦声。机舱内一点声音也没有。
“每个人都应该有自己的品质和个性。虽然不知道这孩子以前是什么样的人，这样做或许违背了他的意愿。但是……”他转过身，看着众人。
“现在这种情况。我们别无选择。我很不愿意说出‘这是为了他好’这类话，可为了他的安全。我，只能这么做。
所有队员，想一个觉得符合作为一名合格的星际公民的品质或性格。如果没有问题，那么将会由FE为叁叁肆两加上。因为缺少一名队员，由我先提议一个品质。若无异议，每个人再提出自己的选择。十二个品质，无需太完美。这样，有异议吗。”
队员们面面相觑。
的确。如果这个孩子不能明辨是非，不能分清善恶利弊，那么他很可能会被利用。
“没有。”佐秦率先开口。
“其他人呢。”
机械战士和机械战姬紧跟其后。“否。”“没——有。”
“没有，队长。”“没有！”“呀——直接开始吧。”“同意这么做。”
所有人都同意了。
“那好。”扫视了众人一圈，他缓缓说出一个词。“负责。”
如果一个人不能履行自己的义务和责任，那么这个人就不配得到应有的尊重。没有人表异议。佐秦也点了点头。
简一通操作。装有叁叁肆两的容器，里面亮起了淡淡的一圈白光。
“从mA开始。再一个个举手。”
没想到自己是第一个。但是佐秦早就胸有成竹。“勇敢。人不能怂包，见死不救，对吧。”
白光变得稍稍亮了一些。
“守序。遵守规矩。规矩……御伊古战线盟联立下的民法和刑法，如果可以，也请让叁叁肆两明知吧。”全息的女队长洛香双臂抱在胸口。她的躯体还需再依靠仪器调节一会才能起来。
“善良！”普剀尤举手。
“耐心”二字，被塞米如以全息的字体显示出来。
一圈白光变得更加明亮。
“正义，或正直。”卢钰琴举手补充。
“哟哟，这孩子未来得有自信才行哦。”雅尔娜布在一旁伸了个懒腰，“犬蜂”宛如一只宠物犬一样就靠在她旁边。
“乐观。”沙弥荐举手。她右臂上明显的有一把折叠激光刃的装配。
“理智。”简喃喃的说着，自己将对应代码和数据输入。“想让某些人保持理智还不如让一台机器做替代容易。”佐秦不服的“切”了一声。
“谦逊。”卡斯脱口而出。
“圆滑”二字被全息显示。众人投来不解的目光。殆慕圣又将其换成“机敏”二字，那断断续续的声音从一旁的微型喇叭传出：“为人——处事，需要——变通。”简表示没有意见，众人轻轻点头。
就差队长的选择了。众人一致望向他，心里猜测着队长可能会给出的品质。
仁慈？不行。对敌人的仁慈就是对自己的残忍。
孝顺？哦……节哀。
忠诚？可是他能忠诚于谁？剥夺他三百年自由的旧共和国还是御伊古战线盟联？
看着乌野午呼之欲出的动作，除了维修仓的两位，其他队员们全都屏气凝神。
“平凡。”
两个字轻飘飘的从他口中飞出。
容器那宛如超巨星般发出的白色光芒，像是受到某种响应一般，瞬间黯淡下去，仿佛一段炽热的火焰被泼了一盆凉水。
犹如一粒石子被投入了平静的湖面一般，泛起涟漪，却翻不起大浪。众人诧异不已。但是除了眼神交流，谁也没有说什么。
“哈？？？”佐秦第一个站起来打破沉默。“为什么？”
“与其让他成为别人的英雄，不如让他平凡的活下去，不引人注目。”
缓步走向容器中的查奥斯。乌野午弯下了腰，俯视着那无暇的脸庞。白色的光照已经达到最大，温柔的将查奥斯全身笼罩。
“孩子不应该承担太多。与其被战线盟联再次抓捕，不如就让他荒废了自己的能力，成为一个普通人。平凡的过完自己的一生，才是对他最大的保护。”
“可是，你怎么知道他就……”佐秦还想争辩。即使这个项目所拥有的力量不多，怎么说也不应该让他凭空浪费一切。
“每个人的责任就如同滚雪球一般。可能滚几步不会太大。但是如果越滚越多，雪球越来越大。能力越是强大，责任越是重大。如果让叁叁肆两发现了自己的能力，他善良和责任的品质只会让他在成为所谓的‘英雄’的道路上越走越远。到那个时候，必然想避之而不及。之所以在刚才给与他‘责任’品质，不是因为其能力，而是至少让他做任何事都能有责任的善始善终。”
“那为何不将他送到某个隐秘处，而是把他送上民航？”问这话的，是洛香。
缓缓直起了身板，乌野午看向了洛香的全息形象。
“我们的任务，是让叁叁肆两脱离御伊古战线盟联的控制。他需要自由的环境，而不是在另一个更大的‘实验室’生活。虽然他并没有任何实验室里的记忆……但这并不该是他的命运。他更不可能跟着我们，想都别想，任务目的就是把他安全送走。”
他最后回望了一眼容器种的查奥斯。乌野午的阴影，恰好的完全覆盖了已经熄灯的容器。
或许这是见他的最后一面。
很高兴见到你，少年。虽然你并不是生在这个年代，但是你却要苏醒在最不该苏醒的时间……沉睡下去，可能并非坏事。
不是我自私，害怕你太过于优秀而选择让你变得平凡。现在的世界，比残酷本身还要残酷好几个台阶。成事交给我们，即使我们最终会被历史埋没。这个时间，世界需要的是我们，而不是你。你只需要安心活下去。
也许以后，你将有自己闪耀的时光。但是现在，好好休息吧。
平凡的少年啊，也许在未来，也可能会创造新的奇迹，成为史诗，成为英雄，成为神话呢。
他缓缓回到座位上。外面的天空，点点繁星，愈发的明亮。巨大的人工生态装置轮廓清晰可见，以一个环状围在卡兰博星上。等到少年被运到飞船上，几个小时就足以让他醒来。
“就这样吧。原地解散。
FE。离目的地还有多远。”
佐秦向后仰去，靠在了硬邦邦的沙发垫上，身体难得的放松了下来。
队员们默默起身，各自去了“界越”号的不同位置。
殆慕圣和塞米如仍然在维修仓躺着不出来。雅尔娜布拍了拍她那宝贝似的无人机，一起走向下一层。洛香的全息影像消失不见，她本人被治愈完毕的躯体倒是从医疗仓内坐起身，径直走到乌野午身边，和他一起在聆听简的汇报。从佐秦旁边路过时惊的差点让他跳起来，但她似乎完全忽视了佐秦。
沙弥荐脱下了战甲，那战甲自动折叠成一个提箱的形状。她和佐秦对上了眼，没说什么，起身跳到第二层。卡斯和卢钰琴启动了一旁的橱柜，拿出了几个锥子一样的维修工具，不知道是要修理什么。
倒是普剀尤没事一样，全息投影坐在佐秦对面。
“嘿。谢谢将军大人。”
“谢啥。”
“要不是将军大人，我这辈子就止步于实验室了。”他缓缓转头看向了舱外。“界越”号正在减缓速度，看起来要到达取走普剀尤备用躯体的地方。
“偷偷告诉您，刚才FE还给那个项目加了其他几个性格特征，让这个项目即将表现的形象能平衡一些，不至于像那种什么啰里啰嗦废话连篇还讨人厌的圣母一样。这不是很好？”看起来他似乎很高兴。“而且他们还给他灌输了大量专业性知识，不至于让他陷入困境。”
“嗯，是很好。”佐秦转头看了看叁叁肆两。他并不知道叁叁肆两的能力，心里仍在想着实验室的柒幺伍肆。没能解决它，让佐秦想想就来气。“可是不像柒幺伍肆……他有什么很特别的能力吗。”
“说起来您可能不信。他能凭空召唤物品，他身上的衣物，还有腰上的次元挎包，全是我给他的意识输入召唤出来的。”
“不可能吧！”佐秦“噌”的一声又站了起来。柒幺伍肆的能力难道和叁叁肆两一样？
还是叁叁肆两是柒幺伍肆的克隆体？？
他说不上来。但是他知道这其中必有联系。
佐秦这么一喊，乌野午，洛香和简都向他投来不悦的目光。空气里尴尬的氛围已经满溢。脑袋里的弦像是突然接上了一样，佐秦摆了摆手，又坐下。长叹了口气，无需普剀尤，他接受了事实。现在，他才彻底明白乌野午为何给与叁叁肆两“平凡”。
“所以嘛，刚才队长给出了那么个品质。将军别太大声！不然他们又要……您懂的。”
“我明白，我明白。”缓缓抬起头，看着满脸笑容的普剀尤。“还是别叫我将军大人了。有点不习惯。”
“欸？为什么？”
“就叫我mA吧。一两遍，还有点生。多来几遍，习惯了。”他将双臂抱在胸前。头盔也放到了一边。
“好，好的，将……我说mA…嗯！”
“没事。就这样。”他也翘起了二郎腿，就像乌野午那样。
两人之间再次陷入了沉默。一个不敢开启话题，一个不知开启什么话题。
“说起来，您认识暮钯将军吗？”
还是普剀尤鼓足勇气展开了话题。
提到这个名字，佐秦难得的呵呵笑了起来。像是一个相识已久的老友一样，所有的记忆如潮水般涌来。
“他呀。他呀。”
“我最羡慕，但也是我最得意的学生。”
将双手放在脑后，舒舒服服的将头靠了上去。真是难得的休息时间。
未来会发生什么，佐秦不知道，也不想随便猜测。可能一切和那个洛香所说，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前路漫漫，更是要抓紧现在的时间好好休息。
看着窗外最后一抹橘红色的亮光消失在天际边，佐秦缓缓的道出了那段往事。和暮钯第一次遇见的那个时刻，似乎天体的光芒也是即将消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