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二章 枪打出头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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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卫军端来了一碗糖水红枣，请凌教授品尝。
“唔，这是你自己煮的红枣糖水吗？不错，红枣补中益气，养血安神，配上糖水还兼有活血化瘀的功效，哈哈……好东西，好东西啊！”
凌教授大喜，一边说着一边用勺子舀起糖水红枣吃到了嘴里，“嗯，冬天北方寒冷，经常这样拿糖水煮点儿红枣吃，对身体还是很好的。”
“凌教授，这个味道你觉得跟城里卖的罐头比较的话，差别大吗？”
姚卫军主要关心的是口感味道，见凌教授没提，便主动问道。
“味道啊，怎么说呢，你这个更适合自己家里做来吃，若是跟店里买的成品罐头相比的话，口感上还是有些差距的，呵呵……”
凌教授喝了口糖水，笑着解释道。
“具体能吃出是哪方面吗？凌教授跟我说说呗。”
姚卫军一听有门儿，语气不由带上了一抹期待。
“你这是家常做法，使用的无非是红枣、白糖水这两样原材料，然后放在锅里熏蒸而成，虽然做到了枣肉软烂，香甜可口，但却没了红枣原本该有的微酸味儿。”
本来这罐头就贵，平常顾客想买罐头，肯定会捡着没吃过的水果口味挑选。
凌教授别看是读书人，但性子直爽，同时说话也很风趣，颇有种不拘小节的大度风范。
“没有！”
姚卫军送下凌教授后，一路骑着摩托车往回赶，心里还在想着刚刚看到的酒厂，对自己的买卖布局更加安心了些。
凌教授听完后稍微有些兴奋，用勺子扒拉了下碗里的红枣，正色道：“柠檬酸！
售货员在这个年代可是很牛叉的岗位，一般情况下，根本不拿正眼瞧你，回答顾客问题也讲究一个又快又短，多说一个字都嫌烦。
姚卫军今天没什么安排，于是主动骑着摩托车把凌教授送去了朝阳公社。
姚卫军指了指货架，一脸淡定的吩咐道。
木架上搭着一层层的椴木棍儿，上面每隔七八公分，都会凿出坑洞，然后把菌种种植在里面，再盖上发酵保温的材料，如此算下来，整体的种植数量就大大的增加了上去！
“……”
眼下香菇第一阶段栽培结束，凌教授也要去下一个地方了，他一方面权当为凌教授践行，再就是兑现前头的承诺，庆祝大棚栽培圆满结束。
凌教授指了指碗里的红枣，继续道：“可如果是店里卖的红枣罐头，那么他还会添加一种可食用的添加剂，可以使罐头里的红枣除了清香冰甜，还会带有一丝丝微酸，吃起来的时候，枣肉入肚，嘴里仍会留有余味儿！
当天晚上，姚卫军再次请了凌教授回家做客。
“钱太多了！”凌教授笑着往回推，并当着姚卫军的面儿，拿起了两张大团结，“二十块钱买回来的柠檬酸就足够你用的了，我已经打电话跟朋友说了此事，让他先给你配一万瓶罐头的用量，如果你真干起来了，后面再补货就是。”
当他带着凌教授赶到这里的时候，率先看到了正在建造中的酒厂，高高的烟囱、一排排崭新的厂房，无不让姚卫军眼羡不已。
这玩意儿听都没听说过，连去哪个门市上买都不知道。
“同志，咱这里有红枣罐头吗？以后能进货的话也行，我想问清楚了，好下回过来买。”
“慢慢来吧，人家有人家的道儿，没必要羡慕这个，当然我也有我的计划，目前炒货买卖稳定进行着，接下来等把服装加工跟罐头作坊搞起来，整体收益不一定就比他的酒厂差到哪里去。
看到姚卫军神色犯难，凌教授爽快的说道。
“凌教授，我也不知道柠檬酸的具体价钱，这一百块您先拿着，如果不够的立刻打电话，我再给您汇过去！”
“不用担心，你真想做罐头加工的话，我可以打电话给在京城的朋友，让他从调料门市上帮你买了寄些回来！”
姚卫军认真听完，顿时一下知道问题出在哪儿了。
第二天已经是星期五了，凌教授一早就收拾好了行李，村支书李启明和生产大队长陈守山亲自相送。
“嗐，千万不要跟我客气，我的任务就是来到咱各个村里推动副业发展，香菇种植是我的老本行，但你能有另外的路子，我看到了肯定也会帮一把的嘛，哈哈……不说这个了，我还要专心对付这碗糖水红枣呢！”
“红枣罐头到底什么时候会有？”姚卫军再次问道。
这回售货员没那么不耐烦了，笑着解释道：“同志听您口音应该是本地的呀，咱这儿本身就出产红枣，专门买红枣罐头的顾客还真不多，所以我们合作社早就不卖这个了。
“来，几种罐头都给我各拿三个！”
姚卫军心下大喜，诚挚感谢道。
“唉吆！那敢情太好了，凌教授，多谢你帮我这个大忙！”
姚卫军货柜上没找到，索性开口问道。
哈哈……不过自家煮来吃嘛，就没这么多讲究了，唔，你做的其实就很好啊，我很喜欢的！”
况且我的风险比他小多了，私人建造酒厂，估计整个疏云县都已经传遍，有他搁前面儿顶着风头，我只管默默挣钱再好不过。
接下来的两天里，他一直在大棚从事菌种种植劳动，在凌教授的细心指导下，他带领着八个村里人，成功完成了五个大棚、总共约有三亩地的香菇菌种栽培。
据守山叔说，这里的酒厂是荷花村一个私人建造的。
合作社里的物品琳琅满目，但姚卫军径直走去了副食区，眼睛扫过，发现货架上摆的有黄桃罐头、苹果罐头、橘子罐头以及菠萝罐头，品种不少，却唯独没看到红枣罐头。
尤其是黄桃罐头，别看价格最贵，但逢年过节根本供不应求，合作社里卖断货的情况屡见不鲜。
糖水红枣罐头的制作方面，终于算是有了解决方案，姚卫军心情舒畅，陪着凌教授说笑聊了会儿，亲自把后者送回了打谷场。
“柠檬酸……”姚卫军皱眉。
“……”凌教授闻言缓缓放下手里的勺子，推了推眼镜认真看向姚卫军，“卫军，你不会是想到用这红枣加工罐头吧？”
荷花村。
经过大刘公社的时候，他特意去了趟合作社，看看如今都有哪些口味的罐头在卖，也觉得该买回去跟自己做出来的放一起品尝比对一下口感。
另外呢，红枣罐头长时间处于常温环境中，与外界空气隔绝，加了这种添加剂，其里面也会发生些反应，当你打开盖子的时候，清香气息更加浓郁，且糖水也会变得浓稠。
听说这人的祖辈就会用古法酿造粮食酒，附近十里八乡都有名，如今不知是有人在背后推动，还是突然开了窍儿，跟他们朝阳公社的领导谈过后，成功拿到了县多种经营办公室发放的盖章文件，光明正大的办起了酒厂。
姚卫军听完微微沉吟，他仔细一想也是这么回事儿。
“凌教授你对我的帮助实在太大了，放心吧，我姚卫军无论如何都会把村里的大棚全面搞起来，争取早日让我们这个试点村名副其实，也好不辜负教授您的一番心意！”
您要真就好这口儿的话，得去县城，那里肯定有得卖。”
比如菠萝罐头，橘子罐头等。
“哈哈……就等你这句话呢！”凌教授满脸欣慰，补充道：“我接下来要去的是朝阳公社的荷花村，大棚方面遇到棘手的问题，随时可以往村部打电话找我！”
别看只有三亩地，但大棚种植香菇用的是立体栽培技术。
他不由得继续问道：“凌教授，那这种往罐头里添加的材料，具体是叫什么名称呢？”
他买这么多，自然不是为了跟售货员赌气，因为本就打算买几个回去对比口感，换成其他售货员也是一样会买。
但既然要做，我的想法是品质一定要搞好，目前单是我们村，就收了好几千斤红枣，我觉得当原材料卖出去，还不如自己组织起人来，简单加工一下呢！”
罐头里面要添加可食用的柠檬酸，只需很少的一点点，跟伱现在蒸出来的糖水红枣，口感就完全不一样了！”
姚卫军见状只好收起了剩余的八十块钱，他了解凌教授的性子，该多少钱就是多少钱，好处一分不拿。
当然，还有个更重要的原因，那就是确定好柠檬酸这种添加剂的购买一事。
“得嘞！我记下了！”
“好！卫军你这个想法很好！我觉得可以试一试！”
因此他坦诚的继续说道：“不过您可能也看到了，我们村里的条件有限，没钱去买现成的设备，所以即使以后想搞红枣罐头，可能也就是个手工加工，成不了太大规模。
姚卫军到了这个时候不打算隐瞒他，毕竟凌教授貌似对制作罐头比自己懂的可多太多了，接下来或许还会有问题请教，胡乱找个借口诓骗，反而容易引起误会。
说难听点儿，天塌了先砸到个儿高的，枪打出头鸟，我平时尽量注意点儿，问题不大！”
……
“……”
他隐隐察觉到了姚卫军的目的，索性直接问了出来。
“吆！买这么多呢？好，您稍等！”售货员语气明显好了很多，麻利的开始包装起来。
“凌教授不瞒您说，我的确有这个想法，不过目前还在试验阶段！”
姚卫军掏出十张大团结，感激说道：“这次多谢凌教授帮我，否则我都不知道有柠檬酸这回事儿，估摸着做红枣罐头鼓捣到最后，也就落个不了了之，平白浪费了我们村的大好资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