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七四、六七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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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月初。
这个月份,标记着春天的深入和夏季的开始。
四月份也是植物生长和花卉盛开的季节,许多花卉在这个月份绽放,带来了春天的气息。
天川,这个承载了大宋皇朝近四百年的京城,随着天子的再次搬入,让原本有些落败萧瑟的古城,再次焕发了其作为京师的厚重感。
天川西门方向,可见十余骑快马疾驰而过,西门的守卫查验身份后,不敢阻拦,让这十余骑快速进了城,两旁鳞次栉比的商铺中,百姓们进进出出,好不热闹。
马鞍之上,为首三人身穿锦袍,面带一路风尘仆仆的疲劳之色。
正是前来天川上任的耿松甫、左良伦、陈修等人。
三人曾经都在京师任职过,原有府邸,并着专人看守,只是后来离京后,这些宅邸全都被权臣给吞了。
后来徐国忠迁都,天川遭到了西凉军洗劫,淮王进京驱赶西凉军,使得天川城中的资源得到了重新分配。
陈墨掌权,迁都过来后,城中的资源再次打乱重新分配。
当初徐国忠的相府,如此成了陈墨的宅邸,不过这座宅邸当时也是破坏的最严重,目前还在进行修缮。
崇王、淮王等人在京师原有宅邸,则是进行充公,归了内务府,然后陈墨将之分配给了耿松甫他们。
他们进城后,陈墨立马得到了消息,让他们来魏王府见自己。
在孙孟的相迎下,耿松甫等人举步进入了这座轩峻、壮丽的宅邸,来到一架架紫檀木屏风立起的花厅之中落座下来,侍女第一时间奉上热茶,然后徐徐而退。
陈修那张苍老面容之上,可见喜色难掩,说道:“自上次离京,一晃眼都有十年了,如今重回京师,当真是恍如隔世。”
虽说当初他是主动辞官归乡的,但那也是万般无奈的情况下,当时朝堂混乱,买官卖官、结党营私数不胜数,他虽是朝中有名的大儒,但并没有掌握核心权利,又不愿攀附徐国忠,见无法改变的情况下,才辞官回乡。
左良伦忍不住感慨了一句:“如今当真是风水轮流转。”
“王爷呢。”耿松甫抿了口茶,问孙孟。
“刚下早朝,王爷他还在皇宫呢,不过王爷已经得知几位的到来,想必现在已经在路上,还请几位大人稍加等待。”孙孟道。
闻言,几人只能强压住心中的激动,耿松甫询问孙孟:“朝中最近很忙吗?”
孙孟点了点头,继而笑道:“等几位任职后,就清楚了。”
几人面色微顿,旋即左良伦询问孙孟关于洛南的事,来打发等待的时间。
传过去的消息上,多少有些语焉不详,还得多详细了解一番才可。
详细了解了一番后,耿松甫道:“王爷真是老拙的贵人,若没有王爷,老拙也不会有今日。”
他们没有等多久,很快一道大笑声自厅外响起:“耿先生、陈老、左大人,你们可算是到了。”
一身蟒袍的陈墨同夏芷凝快步走了进来。
“耿伯父。”夏芷凝对着耿松甫行了一礼。
“王爷,夫人”
耿松甫三人忙起身相迎,躬身行礼。
“不必多礼,快快请坐。”陈墨上前虚扶。
三人凝眸看向陈墨,道:“多谢王爷。”
陈墨坐于上首,夏芷凝知道他们要商量朝事,跟耿松甫打完招呼后,便退下了。
陈墨温声说道:“虽然如今逆党已除,但当初徐国忠、芦盛掌权时,荼害了太多大臣,导致朝中诸事繁多,官员短缺,许多事无人料理,三位大人来的正好,正好接管六部事务,为朝堂,为陛下多多操劳。”
三人面色一肃,其中左良伦先一步说道:“王爷放心,下官定然竭尽全力,为魏王分忧。”
之后,耿松甫、陈修也如是说道。
陈墨脸上的笑容多了几分,旋即看向陈修:“陈老,不知会试的贡士榜单可出炉了。”
“正打算跟王爷您说呢,这是名单,请王爷过目。”陈修将抄录好了人员名单,递给了陈墨。
名单上共有两百一十五人,陈墨大致的扫了一眼,主要记住前五名。
陈修道:“王爷,如今会试已经结束,不知这殿试是在四州举行,还是.”
陈墨知道他要说什么,道:“就在襄阳吧,如今天下未定,世道还不太平,若召他们进京参加殿试,或许会生出许多波折来。正好本王要回襄阳一趟,就请陈老将殿试的考题出好,本王一并带回去。”
见不是在京师举办殿试,陈修心中虽有些失望,但也能理解,点了点头。
陈墨目光幽幽,旋即又看向一旁的耿松甫,道:“这些人中,耿先生觉得有哪几人能堪大用?”
虽然名单就在陈墨手里,但为官得看综合评判。
耿松甫看了左良伦、耿松甫一眼,道:“王爷,实不相瞒,在来的路上,老拙和左大人、陈大人也聊过此事,但各自都有不同的意见。”
“哦。”陈墨来了兴趣,道:“说说看。”
“这里面成绩最好的是会元郭宁,但下官反而更推荐第八名的孙城,此人的策论跟如今朝廷展露的问题都有解决之法,尽管有些问题还太过粗显,但只要下放到地方好好历练一两年,便能堪大用。
除了这孙城外,这排名三十七的秦施所写的策论,也很有意思,在民生问题上,有自己独特的见解,若是派到北方去,定能大方异彩。”
耿松甫一连说了几人,都是策论写得好的。
左良伦自然是首推成绩高的。
而陈修则偏重仁、义、理、智、信这些儒家的思想,谁得试卷上突出这些,他就给谁打高分。
如排名第四十七的郭先、七十八名的江曲洋等。
陈墨将这些人的名字都记住,随后问乡试大放异彩的,可又在会试落榜的。
结果都没有。
如此看来乡试的榜单,水分不大。
之后,陈墨又问那些乡试上榜,却在会试上落榜的考生,又哪些可以值得重用的。
虽然他老早就放出话来,凡是乡试上榜者都可做官,但总得挑出几个重点安排一下。
此话一出,三人都陷入了沉默。
毕竟乡试上关注的人,此次会试也全都上榜了,其他人,三人真的就没什么印象了。
可陈墨既然这么问了,他们想尽脑汁也得说出几个。
耿松甫道:“有那么几个,丰州的林衷、江东的汪海、还有高州的李临沂……”
闻言,陈墨拿出北方的舆图,道:“如此,就将他们先安排了吧,各位觉得让他们去哪里做官为好?”
耿松甫立马起身围了上来。
之后,几人寒暄着,相叙着一些人事安排。
耿松甫、左良伦都是处理政事的好手,有了他们为自己分担,陈墨瞬间放松下来了不少。
几人就这样一直聊到了晌午时分。
当陈墨打算让之后殿试上榜者都担任朝廷的高官时,耿松甫、陈修都进行了反对。
自古以来,就算是状元、探花,一上来也当不了高官,一般都是安排进翰林院修撰(从六品)或翰林院编修(正七品)。
二、三甲进士若是想留京的,也都是进翰林院。
而未能留在京师的新科进士,将被吏部统一安排到候补队伍中,候补期可能会短至三五年,长则七八年,这些进士大多会被分派到各州县担任正七品的知县。
当然,不同的时期有不同的安排。
像如今这样的乱世,便无需等候候补,下放到地方当知府、知州的,但那都是外放。
之所以这样做,无非历练,磨炼心性,增加工作经验,这样等以后身居高位之后,处理事情起来也更加得心应手,不会意气用事。
而一上来就任高官的话,许多人是跟不上的。
“你们说的这些,本王都明白。”毕竟打工都还有试用期的呢,陈墨道:“可是如今朝堂许多部门官员空缺,若是他们进翰林院,朝廷的人手则会严重不足。”
耿松甫提出了解决办法,那就是请以前辞官回家或被贬的官员进京任职。
当初徐国忠掌权的时候,许多官员是不服他的,但他们也没法跟徐国忠对抗,干脆辞官回家。
还有一些受到徐国忠打压的,现在也可以提拔起来了。
让他们先把这些空缺官位暂时占住,等殿试上榜的这些人都历练完了,再进行替换就好了。
陈修也给了一个建议。
那就是龙归山有许多隐士。
除了那些沽名钓誉的,还是有一些治世之才的。
陈墨点了点头,剑眉之下,明眸闪烁不定。
之前他已经让陛下召天下藩王和五品以上的官员进京面圣了。
若是听从圣旨进京的,那就是服他的统治,那么这些官员,还是可以用的。
……
用完午膳后,陈墨便带着耿松甫他们进京面圣了。
来到了天川后,陈墨就进行了大换动。
不仅宫门的府卫换成了陈军的士卒。
宫中的御林军,也换成了陷阵卫士卒。
御林军统领还是杨卫,但下面的卫兵,不再是以前的人了。
除了宫中的卫士进行了更换,太监、宫女,陈墨也更换了一遍。
如此一来,宫中有任何的风吹草动,都逃不过陈墨的耳目。
同样的,宫中的任何事,若是没有陈墨的允许,也传不出宫去。
总之,宫中大大小小的部门,都在陈墨的严格把控之下。
当然,陈墨也没把宫中的气氛搞得太过的压抑沉重,他只是把宫中的人换了,却并没有限制永安帝他们的人身自由。
面圣,无非就是走个过场罢了,最后的决定权还是在陈墨这里。
对于陈墨的安排,永安帝没有一点意见。
见过永安帝后,一名宫女快步走了过来,小声的在陈墨的耳边低语了起来。
陈墨轻咳了一声:“耿相,你们先去含元殿吧,本王还有一些事要处理。”
见过永安帝后,耿松甫便可正式开始任职了。
耿松甫他们没去多想,此刻他们已经有些忍不住要去六部熟悉熟悉了。
天川城的皇宫布置和洛南的皇宫大差不差,太后寝宫也叫寿康宫。
梁姬此刻端坐在太师椅上,在画板上舞动着画笔,那张宛如芙蓉花的娇媚雍容脸蛋儿上,凤眉时蹙时舒,当陈墨过来的时候,梁姬成功完成了最后一步。
这会儿,宫女快步进入殿中,轻声说道:“太后,魏王来了。”
“传。”
“臣见过太后。”很快,陈墨来到了梁姬的面前,行了一礼后,直接快速走上前去,一下子握住美夫人酥软雪白的纤纤柔夷:“呦呦想本王了吗。”
梁姬面现恼怒之色,把手抽了出来,这人真是越来越不把自己当外人了,在洛南的时候,还会假正经几下,来到天川后,一见面,没有一丝的客套,便动手动脚了。
梁姬纤纤玉指指着画板:“如何?”
陈墨偏头看去,只见画上的是一名身穿蟒袍,端坐在白马上,手持长弓的青年,说不出的威严神武,不是他是谁。
陈墨眉头一挑,道:“真是栩栩如生、惟妙惟肖,行云流水间画如其人,没想到我家呦呦还会这个。”
“谁是你家的。”梁姬那张丰艳、雍丽的脸蛋儿羞红如霞,这人真是没脸没皮,她乃当朝太后,可不是他的私有物。
“当然是太后啊。现在就算是臣夜宿寿康宫,夜夜笙歌,也没事。而且除了臣,有谁敢触碰太后,就算是那人,没有臣的允许,也碰不了太后一根汗毛。”
陈墨搂过梁姬的圆润肩头,带着她来到床榻坐下,轻轻探入宫裙的衣襟,丈量大宋江山。
梁姬娇躯颤栗了一下,媚眼如丝,暗道这人太过的霸道,自从那晚之后,这人真把自己当成了他的私有物,对她严防死守,就算是那人想见自己一面,都被拒绝了。
不过这也让她坚定了心中的想法,她本能的挣扎了一下,然后道:“你不要乱动,哀家有事要跟你说。”
“何事?”陈墨问。
梁姬徐徐说了起来。
原来是后宫嫔妃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