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秦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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波蓝城。
因天玄江波澜壮阔，江水与海洋接壤，水面碧蓝，潮起潮落波涛翻滚，故此取名波蓝。
经历无数岁月发展，城池占地辽阔，人口千万，数百有名望家族依靠波蓝城存活。
其中，秦家最为庞大，也是波蓝城千百年来城主之家。
树大招风，这个话不假，的确很招风！
但...在仙侠世界里，虽是凡人城池，也还有实力不凡的武者，一切都要用实力说话，那么...再大的树，又能怎样？！
外人是不能拿秦家咋样，可大树死，往往都是从内部开始出现问题！
正如当下秦家，自打秦鸿志坐上家主之位，见识到只有家主才能接触的事物，整个人的心性好似变了个人！
从前不怕财狼虎豹，敢勇往直前的心，没了。
族老几次弹压，他就乖乖纳妾！还特么口口声声说是为了家族更加昌盛，必须多点子嗣。
谁不知那是坐上高位，贪图享乐骄奢之心罢了。
至于子嗣，呵呵，说难听点，就是享乐之后的副作用！
秦家府邸，占地极大，轻松容纳十六个足球场。
某个小别院中，一位妇人正对婢女说着悄悄话。
“那道人果真把消息都放出去了？”
“回主子！全城多数人都知晓百里沙江会有怪事发生，还有人胡乱添加说词，传来传去，流言已不可控。”
妇人面前，婢女没跪下，也没躬身，堂而皇之站立，虽穿着淡粉婢女衣袍，却极为贴身，凹凸有致曼妙身材，配上一对冰澈冷眸，如水火交融既矛盾又吸引人心神。
“做的好！回头，给那道人一百两金子！打发他早点离开波蓝城！有多远走多远！永远都别回来！”
“主子，先前...先前不是说一千两金子么？只给一百两...奴婢怕他有异心！”
“异心？哼！算算日子，北面的庄子，早该爆发了！至今都没点动静！本夫人拿什么证明良端蓉藏妖养鬼！若是良端蓉回来了...那边还没动静！别说一百两金子！一两都没有！反而...本夫人还会要他的命！”
如秦家这般大户人家，真刀真枪，谁都不惧，除非实力强的仙人，随手就能灭一个家族。
不过，仙人岂会在这灵气稀薄的地方生活？哪怕是路过，也不会多耽搁一刻钟。
如此，大家都是凡人，凡人之间最可怕的武器，往往不是刀剑，而是一些不入流的奸诈诡计，往往会换来极大伤害！
尤其诡计背后还有人推波助澜，那么伤害不仅会变大，还会持续很久！乃至于诱发更多伤害，直至人死！
这个流程，所有大家族之人皆很明白，可谁又有心力无时无刻提防别人？
唯有被算计之后，或者察觉到算计的人，才会千万小心的提防，用自己特有的方式，在恰当时机，给予还击！
秦家府门外，良端蓉回来了！
城内道路很差，而且人多的时常拥堵，她回来，居然比绕过城池去了北面庄子的祁小象，还要晚那么半天时间。
前院，一群家丁女婢，如同见鬼一般，看到良端蓉出现，有些都忘了见礼，直到良端蓉走过，才想起来见礼。
这些人，这些反应，回来路上，良端蓉都想过，也都猜到会是这般！
而且...前院下人这般表现，也是在告诉她，府里关于她不能如期回来，又或者可能回不来的消息，早已扩散。
这一点，对旁人来说无关痛痒，却对她和她的死对头而言，太重要了！
大大方方走过前院，又来到正厅拜见家主，正巧赶上族老都在。
良端蓉这般出现，若依往常礼数，真当不合规矩，但此时，所有人都不曾想到，会这么快看见良端蓉，并且是完好无损的大活人。
以至于...什么礼数，什么规矩，都不重要了。
拥护家主的族老，率先反应过来，笑呵呵打趣询问。
“端蓉啊！怎么回来这般迅捷！莫不是路上遇到了过路神仙？”
“三叔说笑了，端蓉一介凡人，又是女流之辈，岂会遇到神仙！”
“嗯嗯嗯！即便没遇到神仙，也定是遇到了好事！说来听听！让我们这些老不死的，都乐呵乐呵！”
“端蓉岂敢在此多言，回来时匆忙，思念夫君心切，这才失了礼数，贸然来此，端蓉诚心认错，还请诸位族老，莫要与我这个女流之辈计较。”
良端蓉说着，微微欠身施礼，做足了一个家族主母姿态。
旁人自不会在此时多计较，正厅里，四十多人皆没有声音。
迟疑片刻，主座上秦鸿志这才露出微笑。
“夫人舟车劳顿，本该回去歇息！但此时...族中有个问题，还需征求夫人建议！”
“噢？族中大事，怎会...”
“呵呵，是关于下一代！夫人乃秦家主母，在外不顶用，但在族内...此事夫人有话语权！”
秦鸿志一开口，就把话说的挺满，厅内之人纵然不满，也不好在族内之事上与一个妇人计较，更何况，这位妇人还是秦家主母。
见无人反驳，秦鸿志继续开口，将良端蓉进来之前，他们讨论的事情，一一说明。
秦家，暗流涌动，秦鸿志四房所做所为，顶多算是小孩子过家家，族中分支旁系众多，如今都要跳出插一脚，而且还是针对秦家财源动手。
俄顷。
听完秦鸿志述说，良端蓉面无表情，扫视在座所有族老，淡淡回了一句。
“端蓉不反对！劳烦诸位族老，帮夫君也帮秦家拟定个好章程。”
秦家一半以上产业，都不景气，酒楼陈旧菜式过于传统，大厨又被竞争对手挖走，要么被竞争对手毒害。
客栈，更是没法说，三天两头，不是夜晚传来鬼哭狼嚎，就是马匹腹泻甚至离奇死亡，没几个人有胆子居住秦家那几家客栈。
至于其他买卖，除了江运船只，皆由军武之人管控，旁人无从下手，其余的...一年不如一年。
究其原因，还是在秦家自己身上。
百年老店，百年老字号！等等殊荣听着很不错！可也就是听听！
酒楼一百年不变味道，不改陈设装修，谁特么能怀旧一辈子？
有新酒楼开张，人家自然要换个环境、换个菜式、调整个口味，谁还没点喜新厌旧的小情绪？
百年老字号，布匹、车马行、农具、杂货铺子、药材等等行业，夹杂太多抹不开的人情世故，还有绕不过去的礼尚往来！
内部人浑水摸鱼，整日只想往上爬，又或者当一天和尚撞一天钟，等等弊端加持...
秦家这些产业支撑到现在，全都仰仗着自己是城主之家！
这些事，族老们很清楚，更有几个族老在其中还是领军人物！似要故意把秦家弄垮塌，他才能得到好处。
这样的人是谁，大家心里清楚，却又没有确凿证据，只能无可奈何哀叹惋惜。
如今，又把小辈推出来，说是历练后代，让他们亲自感受买卖难做，接触更多人和事，也能更好为秦家分忧云云。
话说的大义凛然，事却是为了瓜分秦家！
如此之下，秦鸿志都没折，良端蓉一介女流，总不可能扯着嗓子大骂族老们无耻！
当下，她能为家主做的，也只是淡淡说了一句。
一句落下，所有族老都点头认可，甚至有族老开心大笑。
些许片刻，无人出言接话，妇人参合族中大事终归不合礼数，良端蓉刚转身欲要告退，身子突然微微欠身，冷不丁又加了一句。
“好章程，自然缺不得惩罚！做大事者，担大责任！妇人拙见，诸位族老可认同？”
其意很简单，你们可以一起架空家主，但规则章程内容绝不能儿媳！
做的好，当赏，哪怕那门买卖以后就归属那个后辈打理，也无妨！
但若不好，一定要有对应惩罚！
这就是良端蓉先退再进的招式。
“这...”
听到惩罚二字，又听到担大责任，所有族老收敛笑容，一本正经的样子，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们都是正人君子！
不等族老有啥话，见主座秦鸿志欲要开口，良端蓉再度欠身一礼，抢先开口。
“既然是培养下一代，历练下一代，自不可缺少主的席位！我代家主也代少主定个位置！你们可在别的行当里挑选营生，农庄...就由少主来操持！为期太长，诸位能等，秦家现状可等不起！一年！一年之后的今日，诸位族老把所有下一代的成绩，拿出来，也由在座的所有族老们审核！如何奖赏，如何惩罚，妇人不变言论！还请夫君和诸位族老定夺！”
这段话说完，正厅里炸开了锅，族老之间嘀咕变成正儿八经的商议。
当然，话题极少牵扯到他们的少主，不是他们看不起，而是农庄一年能产出个啥？
挑选个农庄，这不摆明自动退出么？
傻子也听出其中意思，自然没谁会计较少主的事情。
主座上，秦鸿志一脸哀怨。
‘让秦明去农庄？这婆娘疯了！’
恨不得立刻结束议事，抓来良端蓉看看，是不是被鬼附身，居然能这么安排自己儿子！
‘农庄...莫不是能种出金子？！’
咬牙切齿，却又没折，议事还在继续，而且依照惯例，至少要到傍晚，才能散场。
硕大秦府后院。
正中主院，占地也不小，建筑却极少，一间正屋，两个小偏室，还有东西两个厢房供侍奉的下人住居，仅此。
院中，良端蓉刚进来，身后就有大批人走来。
不用看，不用猜，定然是秦鸿志六房妾室之中的五个！
除了傲娇且视为仇敌的四房，其余人皆会第一时间来给正妻问安。
不过，这次良端蓉很吃惊，仇敌四房居然也在人群中。
若不是一一问安，良端蓉都没看见四房那恶心又遭人憎恶的脸。
“姐姐回来的好快！四妹都没准备好迎接姐姐回来。”
话说的没毛病，可在场谁听不出话外之意。
房内，良端蓉如正厅里的家主，也坐上首，等六房妾室一一见过礼，她才挥手让丫鬟端来一个个小箱子。
“姐姐娘家没啥好东西！更没金银珠宝，就这些补品还拿的出手！几位妹妹莫要嫌弃。”
十几年才回家一次，本来很多人对良端蓉此次回来，还抱着一耐耐幻想，以为堂堂秦家家主正妻，不会小家子气才对！
但当她们见了丫鬟手里的箱子之小，顿时没了笑容。
不仅六房妾室脸色不悦，跟随她们身旁的丫鬟，也没好气，随意接过，一点打开的欲望都没有。
此时此刻，正是四房该表演的时候，不抓住这个时机数落一下正妻，她能后悔一年！
伸手一抓，从身边丫鬟手里抢来小箱子，随机打开，目光一扫，嘴里酝酿好的数落之词却没了声音。
箱子是小，里面东西自然也小。
可东西不可能只论个头算价值。
打开箱子的四房，目光一直没挪开，张开嘴巴想说话，却改成微微惊呼。
“天呐~”
其余几房妾室，这才对良端蓉送的东西，有了兴趣。
一个个接连打开，面容自是如四房一样，惊讶的不知说啥。
半晌，屋中只有惊呼和倒吸冷气之声。
良端蓉无奈又惋惜的摇摇头，无心观赏六房妾室惊讶神态。
箱子里的东西，并非她从良家拿来，也不是从崖城买的！
而是...从祁小象那里敲诈来的！
还记得当初，祁小象总是脱离队伍，良端蓉自然不肯，一番交流，定下了一个规矩，出去两次，必须送来一样东西，而且是良端蓉满意的东西，才可离开队伍第三次！
就这样，祁小象很无奈的答应了！
而他与肥耗子还有悟道垫组合，寻觅得到的东西，岂是寻常人能发现的？又岂是寻常人能得到的？
祁小象总共送来十四样东西，每一样，都把良端蓉震惊的无言以对。
面前六房妾室，更没她的眼光，也没她见识广博，自然会是当下这般局面。
“好了！送给你们的，就属于你们，拿回去，慢慢看！不过...姐姐还是要啰嗦一句，诸多珍稀药材，需要妥善存放，长期打开观赏，反而会流失药效！”
箱子里，药材都不大，旁边还有几张纸缝合的册子，上面清晰写明是什么药材，有什么功效，可用在什么人身上，又要如何使用或食用。
详细的说明，当然不是出自良端蓉，只是由她代写而已。
祁小象在良端蓉马车里，躺了不少次，也躺了不少时间，一边躺，一边看着外挂里详细介绍，念给良端蓉听。
这才有了诸多珍稀药材完美的说明书。